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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袖子有古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苍横翠微

    ☆、望天崖

    见沈年出现在望天阁,钟情越发纳闷,“这,什么情况?”

    “大师兄。”秦悠语气透着惊喜,仿佛深夜路行遇见了前来迎接的家人,几步跨了过去,“望天崖好像出事了。”

    “别怕,我们跟过去看看。”看着师妹长大的索西征自然是知道她此刻内心是有些怕的。

    说罢,又看向另外二人,言简意赅,说明了从望天阁知道的消息,“无咎死了。”顿了顿又道,“此外,斩断接天链姜禾会死。”

    顺着话头,秦悠脱口就问:“那姜禾会因为怕死就不去吗?”

    索西征莫名觉得心头有些凉,“不会。”

    钟怀远戏谑道,“西征,你好像比姜禾本人还要肯定。”

    怎么能不肯定呢,他知道姜禾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从年城冰封那日他就知道了。然而这个问题多说无益,印象一旦形成,不是几句话就能扭转的。

    这时候钟情说了句,“先前的小路直通望天崖,我们到的时候只看到了北地双煞与琼南五怪,刚刚那里还发出了惨叫声。”

    索西征道,“我们赶紧过去。”

    “好。”没有关注哪里来的了解?西征对姜禾有些特别。钟情有些犹豫,终于还是说了,“我也相信,她不会。”

    索西征尚未来得及反应,钟怀远大声质问道:“姐,你怎么了又帮着姜禾说话?她可是我们的杀父仇人!”

    “怀远!”

    “姐姐是想说,真正的凶手是姜迟吗?”钟怀远哼笑一声,语气坚定,“我不管细节如何,爹的仇算在他们父女俩身上,如果姜禾因斩断接天链而死,算她的运气,不然我还是会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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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话很好地拨动了秦悠心里的那根弦,“怀远,我也是这么想的。”爹的仇,她也会报,即使武功不如人,哪怕犹如飞蛾扑火,但公道自在人心,不能因为怕死就不敢往前。

    钟情看着弟弟,什么时候怀远心性如此坚定了呢?可却是因为仇恨。她瞒着一切真的对吗?只见她忽然之间眼眶有些湿润,问了一句:“怀远,如果一切都是爹自愿的呢?”

    索西征惊讶地看向钟情,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钟无垢的死另有隐情?

    钟怀远愣住了。

    远处隐约传来打斗声,索西征当机立断,“此事以后再说,我们先去望天崖。”

    有人从城门出发,有人从往来客栈出发,有人从城主府的大门出发,有人从望天阁出发……人群涌动,目标都是望天崖。

    沉寂了近千年的望天崖,又热闹起来,仿佛回到了当年的正邪大战。

    望天崖上,姜迟拼着身受一剑的风险,一掌击杀了越老大。擒贼擒王,这一路与琼南五怪的恩恩怨怨,闹到年城,该有个了结了。惊雷刀、流光剑、卷云袖,每一样他们似乎都想要,太贪心。

    “大哥!”抽出没入姜迟胸前的剑,看着越老大倒下的身躯,韩老二痛呼。鏖战到此,兄弟五人如今余三。

    三怪围了上去,口中喊着大哥,赵小五想给他止血。

    越老大伸手挡住,“没用的。”转头看向躺在旁边早已没有气息的楚小四,已经够了!“不要报仇,带我跟小四回琼南。”

    “大哥,我们兄弟说好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齐老三说完这句话,起身,握紧手中的剑,奔向了正与北地双煞对打的姜迟。

    见姜迟受伤,北地双煞出手越发狠辣,新仇旧恨一起算,二人配合默契,逼得姜迟毫无喘息的机会。

    就是在此时,齐老三的剑直指姜迟的后背心,森森寒意,剑尖划破了衣裳,姜迟不是不知道,而是北地双煞的攻击让他没有了反抗、躲避的余地。

    剑没入皮肤,吃入肉里,齐老三眼中的欣喜化为狠厉,这一剑,势要贯穿姜迟。

    忽然,眼前闪过一道光,紧接着持剑的手感受到一股大力,齐老三用力握住手中的剑,坚持往前,就差一点点了,不能放弃。

    流光剑像藤蔓一样环绕在另一把剑上,沈年瞧着对方的力道不减反大,一咬牙,转了个方向,本来只想救人的流光剑,瞬间朝齐老三而去。

    血滴落在地上,连同手中的剑。齐老三倒退几步,左手握着右手的伤口,好一把流光,犹如长了眼睛一般!

    见沈年出现,姜迟怒吼出声,“你为什么要来?”右手挥出一掌,左手一个大力,跌落在地上的剑跳入他手里。姜迟自嘲,这么多年,也只有在危机的关头他才会用武器,如今被逼到了这个地步。

    姜迟的一招一式,带着掌力,一把普通的剑在他手里,威力竟然毫不逊色提笔、惊鸿。北地双煞虎口发麻,终究不敌,被震出老远。

    刚到望天崖的钟怀远,咋一见姜迟,双眼瞬间被仇恨点亮,就要拔剑而上,却被索西征拦住。

    这时候,沈年持剑而立,面对姜迟,回了他之前的问题,“为了死个明白。”

    前一刻还势不可挡,顶天立地的人,听了这话,身形有些微微摇晃,之后快步走向沈年,“夫人,我……”

    “你别过来!”流光剑忽然横在了主人的脖子上,“流儿与姜禾是双生子,对不对?”这一问,声音哽咽却极具穿透力,仿佛要破开重重迷雾。

    不待姜迟开口,沈年忽然用力,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红,远远望着悬崖边上那颗标记接天链所在位置的冰树,“别再骗我,来到这里,我就没打算活着。”

    仿佛有一把钝刀在割自己的心,姜迟沉默,只是看着沈年,不说话。

    沈年内心一片清明,苦笑一声,剑更进一分,“流儿天生孱弱,是你所为?”

    望天崖忽然下起了雪,铸剑站在人群里,感觉更冷了。这些都超出了自己的预料,犹如千钧压在心头,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像极了旧疾复发,下一刻就会殒命。

    此刻身处望天阁密室的年年,没有料到铸剑会去而复返,置身人群,见证了他们隐藏多年的秘密。

    听闻喊声,年年回到城主府,第一时间去的不是望天崖,而是望天阁。望天阁里,有祭司,有年月,还有秘密。

    年年赶到的时候,密室空无一人,除了死去多时的祭司无咎。

    难怪年城会提前解封,有人闯入,加速了无咎的死亡。仔细查看四周,根据留下的痕迹,似乎有三四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夫人。

    密室里,墙上的那朵莲,依旧栩栩如生,仿佛在看守着出去的路。而年月,就在门后,就在两堵墙,两朵莲之间。

    “年月,时间越来越少了,你觉得姜禾能做到吗?”

    面对着墙上的莲花,年年问出了心中越发没底的问题。四周静悄悄的,自然是没有人回答她。

    年年伸手,试图推开暗道的门,看看门后的人,可她的武功当年推不开,如今更是推不开,挫败感用上心头,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年月,我做错了一件事,无意让夫人知道了姜禾的身世,真是比你还蠢。”叹息一声,又继续道,“你还不知道吧,姜禾也是夫人的女儿,当年听从了城主之命,隐瞒了一切。”

    “不久前,我还问过城主是否后悔,他说不悔。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我自诩聪明,自以为是为了夫人好,可前后做出的事,无论是可以隐瞒,还是无意告知,都错了。”

    密室里,回荡着年年忏悔的声音,无人回应,无人宽恕,无人指责。

    夏黄泉站在往来客栈门口,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是不见人出来。只见她抽了抽嘴角,这铸剑公子也是刷新了她的认知,一个借口用了两次,关键还是两次都成了。

    可这时候,铸剑理应不会躲着自己啊?难道遇到了什么?

    当然,铸剑本无意躲着夏黄泉,只是在去茅厕的路上遇到了几个人在谈论沈年与姜迟,推测之前的喊叫一定跟他们有关。

    铸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年年骗了他,娘还在年城。第二个念头,她们一定还瞒着自己很多事情。而下意识的行为,就是随着人流从后门出了客栈,直奔望天崖而去。

    至于夏黄泉,他暂时忘记了。

    望天崖上,姜迟试着往前挪了一步,“我没有对流儿下手。”之后又小心翼翼地劝道,“夫人,你放下剑,我什么都告诉你。”

    “当年无咎预言,少主身系年城安危,其实何止是年城,而是整个天下。”

    姜迟这话一落,两个报信人也到了,走到了索西征四人的面前。

    一个说,“大师兄,短短几日,昆仑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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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座城镇,水井干涸,河水骤减。”

    另一个说,“庄主,大小姐,无垢山庄现下用水困难,朝不保夕。”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惊骇,想不到他们在年城这几日,外面发生了天翻复地的变化。

    姜迟却哈哈大笑,透着些苦涩,“千年了,我们守护着当初救人于滔滔洪流的接天链,如今却要斩断它,谈何容易?夫人,无咎预言你会因此而死,可我想护住你。”

    ☆、逼问

    护着她?听闻姜迟这话,沈年毫不在意,“我已经见过无咎,他最后说,天意不可违。”

    谈及自己的生死,沈年声音平静,可下一句又转为悲愤,“你就是为了我能够活着,才隐瞒了姜禾的身世,一手铸成了这一切?”

    这话如何能应?姜迟毫不犹豫,“不,我做这一切是为了姜禾能早日练成卷云袖。”

    “所以一开始,你就让我跟你一样,舍弃了姜禾?”横在脖子上的剑垂下,沈年忽然哭了,两行清泪划过眼角,一路往下,慢慢地与脖子上的红色相遇。

    “如果一切无从更改,如果你会问我的意见,遵从我的决定,我宁愿陪着她好好生活二十年,而不要蒙在鼓里,活上千年万年。”

    “夫人,你应该能理解我,如同你希望流儿活着,我只希望你能活着。”

    “哈哈……”沈年一边大哭一边大笑,“我是能理解你,可是谁来疼惜姜禾?斩断接天链,对她来说,就是条死路。”

    最后一点距离,姜迟快步走过,一把握住了沈年的手臂,大声说了句,“总要有一个活着。”只是自己在夫人与女儿之间,选择了夫人。

    人群中,脸色苍白,本想走出来的铸剑,听见这句话生生停了脚步,极力隐住身形。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他要藏起来,假装自己不知道一切,才能出其不意,才有机会。总要有一个活着,他希望那个人是姜禾。

    总要有一个活着,言外之意,总有一个会死去。沈年踉跄了一下,“是啊,总要有一个活着,你说我的命能换姜禾吗?”

    姜迟眼眶发红,“不能。”

    人群里,不知谁低估了一句,“如今看来,姜迟没有一统江湖的心思啊。”

    “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有人顶了回去。

    “不论如何,他手上沾染了几条人命,是真的。”

    一波三折,索西征早就被大量的信息怔住了,从最初发现姜禾只是养女,到如今的身份揭开,如果换做自己,会如何面对?

    抬头看看人群,没有姜禾,他忽然有些为她庆幸。有个背影看着比较眼熟,像是铸剑,然而不待确认,身边的钟情忽然叫了声“怀远!”

    钟怀远满心的仇恨被人群中的一句“沾染人命是真的”挑起,只见他拔剑起步,身形极快,“姜迟,拿命来!”

    沉浸在过去,眼前只有沈年的姜迟充耳不闻,等感受到杀气,剑已经到了身前,他抱着沈年,一个旋转换了位置,把本就受伤的背留给了惊鸿剑。

    反应过来的沈年,只听见身前的人一声闷哼,还是会心疼。软绵而闪着寒芒的流光下一瞬就卷上了惊鸿。

    沈年迅速与姜迟转换位置,看清眼前人,哼了声:“原来是你。”

    一击即中,正想乘胜追击的钟怀远,眉头紧锁,面上有些急躁,“你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杀!”

    沈年气极:“就凭着这把惊鸿剑?”多年积压在心中的苦、怨、恨迅猛生长,终于破土而出,沈年轻音很轻,却字字带血,“杀人夺剑之辈,果然教不出什么好儿子!”

    这大概是活了千年,沈年说过的最恶毒的一句话,做一回恶人,竟然如此爽快。

    她的这句话其他人没听见,却足够钟怀远听得清清楚楚,“你什么意思?”

    沈年继续道:“铸剑公子宽大为怀,嘱咐流儿不得报仇。可是你爹,抢了惊鸿剑,他做了什么?”

    “你胡说!”钟怀远吼出这么一句,手中的惊鸿剑爆发出极大的攻击力,躲开流光的缠绕,直刺沈年。

    沈年不闪不避,嘴角扬起一抹笑。

    一切只在瞬息间,“夫人!”姜迟只来得及拉住沈年,避开要害处。沈年胸前瞬间一片红,嘴角的笑像一朵不败的花,与胸前的不断往外流的血遥相呼应。

    人群中的铸剑捂着嘴,把那一声“娘”压下喉咙,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往前。

    见沈年受伤,姜迟慌乱起来,“夫人,你忍住,我这就带你走。”

    齐老三再次提剑:“想走,没那么容易。”北地双煞、韩老二、赵小五也围了上来。

    被沈年几句话,心中涌起疑问、迟疑的钟怀远,忽然反应过来,一剑划在雪地,溅起的冰渣,气势恢宏,“姜迟的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钟情心头有些挣扎,不知要不要阻止弟弟,只是道,“怀远!算了。”

    秦悠剑指姜迟,话却是对钟情说的,“情姐姐心胸宽广,我却不能。”

    “师妹,危险!”

    “大师兄!”秦悠怒视索西征,“你还是我的大师兄,昆仑派的首席弟子吗?敌人当前,不闻不问,现在还要阻止我?”

    索西征之前出手挡住钟怀远,秦悠看得分明。在北地对姜禾手软,如今又对姜迟手下留情。她越来越看不懂大师兄了,为什么到了此刻,他还是把姜禾看得那么重?

    索西征看向秦悠,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变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师妹?

    见四人牵扯不清,琼南三怪瞅准时机已经跟姜迟打了起来,而北地双煞直攻沈年,只要拿到流光剑,他们才不管姜迟到底死在谁手里。

    钟怀远一把推开钟情,“姐,你不要忘了,我才是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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