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桃花终结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绘心少年
李夫人忍住叹气的冲动,在一旁劝道:“小祖宗,京城再寻不出比这件嫁衣更精美的了,你自己的大喜之日,就消停些吧!也不怕被你两个表嫂笑话。”
夏云舒今日是精心打扮过的,玫红色十二破长裙,红宝石头面,手腕亦是一对粉色手镯,眉目细致描绘过,端的是光彩照人,附和道:“表妹身量高挑,这嫁衣制作精巧,上身一点也不显得臃肿。当然若是同夏日的飘逸灵动相比是有些厚实,但若是与我们站一处,你便会发觉什么才是真的臃肿。”
星妤默默打量李静萱一阵,发觉她眼底有一股化不开的愁绪,思及出嫁时的自己,猜测她不快的不是嫁衣,而是被出嫁的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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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扰得心神不宁,玩笑道:“女为悦己者容,表妹如此在意细节,可见对表妹夫的上心程度。出嫁以后可别光顾着夫家,也要与我们多走动来往才好。”
李静萱缓缓笑了,与其担忧这个、害怕那个,不如早早想好应对法子,再不济还可以搬出大表哥护驾,必要时抬出大表嫂庇护。这一想,心情如被雨水洗涮过一般惬意,侧目望去,大表嫂星河浩瀚长裙倾泻出一片光晕,却不足以夺去她本人风采,淡淡一笑,仿佛日月伴她左右般耀眼夺目。
李夫人见此把空间留给她们,笑盈盈去前头招待客人去了。
闲谈总会东拉西扯些话题来填补冷场,说着说着话题隐隐碰到了妾室边缘,夏云舒神色没有一分勉强说道:“我前儿个还在为纳妾之事做准备,突然就听二爷说不必再准备,还说以后都不用再准备,我还当是小禾惹得二爷生气的缘故,却不想她人已经不在府上了。稍稍与二爷身边的人打听,这才知晓,原来小禾是受人指使靠近二爷的,差点让二爷着了道,惹下大祸事。至于她去了何处,背后指使之人是谁,我就一概不知了。”
说着起身向星妤掬礼,“此番我能因祸得福,全仰仗大嫂指点,在此谢过大嫂。”
星妤侧身避过她的礼,道:“我不过是把你的处境说给你听,如何谈得上指点?到底还是你自己聪慧,若是碰见的是榆木脑袋,我这锤子敲得再重,也敲不醒的。”
李静萱暗暗赞叹不已,连傲气的二表嫂都能收服,大表嫂真是好能耐。
殊不知陆南浔才是掌握全局的人,星妤不过是沾光捡着一顶好看的帽子戴着。
陆南恩陪着小禾回她叔叔家,喝得半醉之际被拉去赌场,这玩意一碰就是肉中蛊,行动半点不由人。他刚开始赢了不少,后来输红了眼,借条签了好几张,天明以后,当借贷的人告知他把陆家家业都输光时,他脑中第一个念头是不认账,然后打算请京兆尹出面铲除败类。
为首刀疤男子手拿长刀轻拍几下陆南恩的脸,手劲用得巧妙,不割伤他肌肤,却能让他清晰感受到疼与怕,威胁道:“这场子在京城数十年不倒,靠的是哪座山,你自己琢磨。可别想着赖账,我是死鬼烂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也没有家人可以拖累。你却不同,你是死是活都会连累你那做首辅的大哥,而你大哥一旦被皇上厌弃,你们陆家自然就走了下坡路,你确定这后果承担得起?”
陆南恩怕了,也悔恨莫及,一旁抹眼泪的小禾还在哭诉遭受的种种压迫无奈,陆南恩看透了这女人虚与假,但也不敢漏半分厌恶,脚像在地上生根一样就是迈不动。
刀疤男嘲讽一笑,用力推了陆南恩一把,“要么乖乖听话,要么我用些伎俩让你听话。”
人在险境,唯有认打认怂方能保全自己,陆南恩老实上了车。也许上天怜他,去陆府路上就遇上了回府的陆南浔,车夫认得陆家的马车自然停下问候一声,陆南恩趁机求救,这才从泥潭上岸。事后把事情原原本本向陆南浔交代,也老老实实向陆南浔认错。
陆南浔接手这事后,自然是该整治的整治,该动骨的动骨,名利双收。
这都是星妤事后才听陆南浔说起,记得当时她指责他把手段用在自家人身上,他却给她灌输一种奇怪概念,他说:“对待不听教的人,用些手段是必要的。正因为我心中有他,所以才会用手段,换做旁人,你可瞧我管过闲事?”
这话说得通,但星妤品着有些奇怪,具体奇怪在何处又说不明白,想多了头疼也就不想了。
转眼到了黄昏,星妤随着送嫁队伍一道,待新人们进府,她眼尖瞧见人群后神情落寞的孙兆棠,他身着平整的竹纹锦袍,腰间挂着鸳鸯荷包与羊脂玉佩,与初见他时相比,如今虽恢复贵公子打扮,气场却是弱了一半不止,算是得不偿失。
离开小妻子一整个白日,陆南浔想得紧,这会见她瞪着别的男人不放,冷哼道:“这男人又蠢又呆,还自以为是,身量跟弱鸡似的,长相更是寡淡无味,里外都没有好货。有什么好瞧的?”
星妤发觉首辅大人有着男人的通病,总觉得自己是这世上唯一的好男人,被批得体无完肤的其他男人就不是男人。
众目睽睽之下,星妤面上维持微笑,眼神提醒他注意自己身份,转眸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曾经的少年青涩害羞,总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如今的男子面上虽有踌躇犹豫,怯场之色是没有的,一袭绸缎衣裳衬出几分风流倜傥的韵味。
感受了两个人的变化,星妤暗暗感叹人生的无常,不觉再次冷落了陆首辅。
阮蘅之走向前见礼,寒暄之后道:“陆少夫人许久不曾回梨花巷,我前次休沐去探望姑母一家,还被周围邻居问起你的近况。我说陆少夫人是县主,亦是诰命夫人,日子过得很是不错,让他们无需太牵挂。元叔还是老样子,不过一个人住着,总给人一种孤单影只的感觉。”
元平时不时上门探望星妤,星妤倒是忘了回梨花巷这茬,闻言道:“多谢阮大人告知,我与哥哥商议着接元叔到首辅府住,只是他喜爱自由,总觉得进府会受到约束,便一直推脱着,我过两日再去劝劝,也顺便探望一下邻居们。”
他们有说有笑,说的还是他不曾参与进去的事情,陆南浔心中如喝了醋一样酸,也如吃了莲心一样苦,总之这醋泡莲心的滋味让人作呕就是。但他好面子,在曾经的假想敌面前更是面子要得当紧,言语温柔得不像话,“你一个人出门我可不放心,不妨等我休沐陪你一道去可好?”
星妤惊悚地望着他,他宠溺笑道:“好好好,随你高兴,不过得多带几个人。”余光瞥见阮蘅之失魂落魄离开,宠溺变成凶神恶煞,凶巴巴撂下狠话,“回去再修理你!”
星妤像看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样看着陆南浔,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仿佛是宣告病人无药可医的大夫。
大夫是不是真大夫不好说,但病人是真病了,病人惊讶于被大夫占了上风,以至于眼睁睁看她离去而忘了反应。
腊月已是滴水成冰的天气,菜品自大厨房传上席已经变得温热,室温再一侵袭,白腻腻的油膏把五颜六色的菜品封成同一个颜色,看得人胃口大失。
星妤隐约还有些反胃,坐在一旁的夏云舒见此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话。
宴席散后,病人自暴自弃饮了大量的酒而酒气熏天,星妤靠在窗口远远离着他,病人脸色更难看了。
回到云霄阁,星妤对陆川几个道:“去给你们主子洗刷干净这一身酒气。”
还在小轿昏昏欲睡的陆南浔像诈尸一样跳出来,他眼睛泛模糊,黑夜里的星光美人飘然离去仿佛是神仙在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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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神仙嫁人不也得伺候夫婿?他低声嚷着:“一点也不贤惠……”
傅嬷嬷端着一盏清茶上前,把今日府上小事说完,发觉星妤并未听进去,她想了半天想出些喜意来,低声说道:“夜里风大,说不准就着了寒,如今又处在年下,府中大小事情更是离不得少夫人,不如奴才请老大夫过来给少夫人请个平安脉?”
星妤颔首。
陆南浔酒意在浴池里洗去了大半,饮了醒酒汤,再经寒风一吹,人完完全全清醒过来。进门见府上的老大夫在给小妻子诊脉,他只当这狡猾的在找躲难的理由,便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看老大夫能说出什么花来。
星妤好生紧张,又担心心跳太快让老大夫误诊,红唇轻启吐着气。
老大夫摸着白胡须沉思半响,笑道:“恭喜少夫人,您有喜了。”
一室奴才道喜之际,那气定神闲的首辅大人手肘没撑住桌面,差点翻滚到地上,若无其事地拂去衣袖上莫须有的尘埃,淡然说道:“嗯,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紧:爹,你求着我来,又如此冷淡,我还是回去好了。
陆南浔:宝贝儿乖,爹爹是高兴坏了。
星妤:别听他蛊惑,当初许诺我随时可以走,我要走时却用皇权压迫我,他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陆南浔:你娘亲不喜欢你,你还是回去吧。
不要紧:……
☆、婆婆上门
浓雾如织女刚织好的白纱,撕不开,扯不破,唯有耐心等待它玩腻这戏弄人的把戏自行散去。
陆南浔可等不得,天刚破晓便迫不及待来到梨花巷,幸亏元平习惯早起,不然非吃闭门羹不可。
元平起先不愿意,陆南浔一席话改变了他的决定,“星妤刚诊出有孕,照顾她的事情本是我和家中长辈分内之事,可星妤心中牵挂着元叔,夜里睡觉也不安稳,所以我才来强元叔所难,还望元叔答应去府上住一段时间。”
元平连说几个好,边收拾行李边问星妤孕期反应,陆南浔心不在焉地回答着,眼睛锁住那眼带凶光半人高的大狗。
他想了几十种处理这狗的法子,最后念及它造就了自己与小妻子的缘分,只道:“翻年不久就是柳絮飘飞的时候,大夫特意叮嘱要好生防备着,说是柳絮会携带病毒,孕妇体弱,若是碰了这些会很麻烦。我想着这狗掉毛也是防不胜防,不妨先养在庄子上,待星妤诞下孩儿再接回来,元叔意下如何?”
嘴上如是说,陆南浔心中可不这么想,好吃好喝供养这狗到老算是全了缘分一场,养在身边日日听小妻子对这狗唤他小名是万万不能的,更别提往后孩子有样学样也这么喊,叫他找谁发火去?
这半年元平唯有喃喃相伴,虽有点难以割舍,但星妤重要得多,便道:“一切都照你的意思办。”
锁了门,雾已经淡了许多,周遭邻居得知情况纷纷称赞星妤孝顺、有福气,连带把陆南浔夸了又夸,元平乐呵呵与众人道别。
来到云霄阁,见星妤还在用早膳,这位慈父心肠的也不觉得不妥,按着不让她起身,说道:“吃完再说。”
星妤用完早膳与元平聊了好一会家常,又亲自陪他去挑选院子,期间一个眼神也没给陆南浔。
陆南浔自我开解,昨夜他太端着惹怒了小妻子,这气是他该受的。安顿完元平以后,他很自觉地扶着小妻子腰身慢慢回走。
星妤打开他的手,又与他拉开一步,冷冷道:“你该不会又要说心中有我,这才把手段用在我身上吧?”
陆南浔粘了过去,笑道:“前一句是真的,后一句就差了点意思。你男人舍了被窝,顶着大雾去接人,就只算手段,不算真心?”说着把手覆在她平坦小腹上,柔声说道:“宝贝儿乖,手段的意思是说想好计谋指派人去做,咱们身份贵重,犯不着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星妤懒得理他,心中对昨夜百般不是滋味的自己起了警惕,他只是反应寻常了一点,她就受不了,往后做些出格的事,她还不得一哭二闹?
陆南浔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眼见陆呆呆又在犯轴,他急忙开解,那些所谓的面子也通通不要了,“每个人对惊喜的反应都不一样,有人欣喜欲狂,也就有我这种感觉在做梦魂不着体的,”他面向她,目光清澈似水,“今天之所以能起这么早,是因为我昨夜就没合过眼,我不是不高兴,我是高兴坏了。”
她止不住红唇上扬,一边恼恨他轻易主导自己情绪,一边又乐于接受这种喜悦,又问:“你可有先把消息传回家?”
陆南浔笑容凝固,家中有个爱挑事的二婶,保不准就被她挑起事端,且母亲也是心思敏感的,想了想道:“府里的奴才嘴都严实,不过还是要让管家敲打一番。我告了两个时辰的假,等会还要进宫,就让管家回家一趟,就说今日才发觉的,元叔恰巧来探望你,便留下照顾。”
消了嫌隙,陆南浔看着小妻子肚子越看越觉得欢喜,更想近距离接触,拉着她回到云霄阁,让奴才把炭火烧旺些,微微撩起她金丝绒撒花薄袄,除了觉得是一块平整的玉,并不能看出什么,他又把耳朵贴上去倾听。
星妤感觉有些痒,不免咯咯直笑。
陆南浔有些脸红,亲亲她肚子给她掩上衣裳,抱着她来回说着两个字:“真好。”
有了孩子,就得为以后打算,星妤看着他明亮眼睛正色道:“丑话说在前头,我的孩子是很霸道的,绝不接受庶出的弟妹。”
陆南浔闷闷失笑,挑眉问:“那庶母呢?”
从前的星妤闻言会撤退,此刻的她斜了他一眼,用软糯的声音说着让人胆战心惊的话,“治病要治本,治了根本,方能绝了后顾之忧。”
陆首辅感觉□□有些疼,为避免小妻子心中起了惦念,往后生了误会直接一刀两断,立时拍着胸脯说:“首辅府只有夫人、奴才两种女性身份,绝不会有第三种身份出现。”
星妤也不去点这话的破绽之处,话不能约束心术不正之人,一如门锁只能防君子,起身给他拿来官服,“早点进宫,也好在皇上面前留个好印象。”
陆南浔接过衣裳放一旁,扶着她坐下,边换衣裳边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你磕着碰着,往后事情都指派丫鬟来做。”
星妤想说自己没那么脆弱,话到嘴边变成,“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陆南浔刚开始笑着,“孩子”二字由浅至深思索,他笑不出来了。若是依照寻常婚配章程,他可能孩子都虚岁十岁了,再过个几年,他就可以做祖父了……看着青春年少、貌美如花的夫人,他忧郁了,以至于皇帝还以为听错了消息。
陆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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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陆府主院报喜,适逢一家女眷都在,也就不用再逐一告知了。
“今早少夫人伺候大人洗漱时出现晕厥症状,大夫来诊道是有喜了。大人赶着进宫也就没能亲自过来,少夫人躺在床上休养,唯有奴才过来报喜,还请老太君、夫人们谅解。”
陆老太君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又说要亲自去探望。
陆管家道:“少夫人原本打算等身子好些亲自过来告知这个好消息,为的就是不想让老太君为她受寒受冻,大人劝解说老太君知晓她这份心,便也不会如此。”
陆老太君微微叹气,冰天雪地的,老骨头是经不起折腾,也休了过去探望的心思,嘱咐道:“好生照顾着少夫人,待她平安诞下孩儿,你们一个个都有重赏。”说完吩咐丫鬟去准备补品,还让绣娘着手准备孩子的衣物。
陆大夫人前些日子对星妤改观,如今闻讯更是满意,道:“南浔与南浔媳妇都年轻,怀的又是头胎,府上没个长辈照看也不行。”
陆管家道:“还有一事奴才忘记说,抚养少夫人长大的元老爷今日过来探望少夫人,元老爷没有亲生子女,对少夫人极为看重,大人便请他留下来照看。”
陆二夫人古怪一笑,“自古以来对生恩与养恩的争论就没停止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依我说呀,那定是养恩大于生恩,若是还有生而不养的,就更别说了。”
陆老太君不轻不重喊了一句:“老二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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