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桃花终结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绘心少年
陆二夫人缩了脖子便不再做声。
陆大夫人饱尝苦果,心中反倒是清明一些,她想着,长子身居高位,长媳是皇家姻亲,他们生出的孩子前程定然似锦,长子本就与她不亲厚,若是孙儿也如此,叫她老了依靠谁去?便道:“元老爷毕竟是男子,女人家的好些事情也不懂,不妨我过去亲自照顾南浔媳妇。”
婆母喜欢插手他们院中事,夏云舒是习惯也是妥协了,但大嫂那性子看似绵软,实则硬如石头,怕婆母过去会闹出许多不快,笑道:“母亲身体才好,还是多休养一段时日为佳,且中馈还需母亲主持。儿媳生养过两个孩子,经验还是有一些的,不若儿媳过去照顾大嫂?”
陆大夫人不赞同地摇头,“你有两个孩子要照看?哪里脱得开手?至于中馈之事,就暂时交由你和你二婶共同主持。”
婆媳俩还要再争,陆老太君直接发话,“南恩媳妇听你母亲的。”
夏云舒很是诧异,她能想到的事情,祖母不会想不到,陪着陆大夫人收拾行李时,她突然想通其中关节。婆母这人心思简单,以为关系修复就像松动的宝石累丝金簪一样,只需把金丝弄牢固一些即可,殊不知关系就像碗上裂痕,虽是能盛汤盛饭,但到底还是存在的。祖母的意思大抵是让婆母认清现实,人再放聪明些,也趁机试探一下大哥大嫂心意,顺势做出一些调整,她百年以后也能走得安心。
陆管家早就派人回首辅府报信,星妤只好躺在床上装虚弱,她冬日手脚寒冷,因此唇色很淡,陆大夫人一见之下深信不疑,忧心星妤身子坐不稳胎,便道:“府上的老大夫到底不精通妇科,怡和堂恰巧有这么位大夫,明日母亲就把他请到府上来住着。”
星妤乖巧道:“有劳母亲过来照料,儿媳感激不尽。只是京城还有许多有身孕的妇人,也都需要大夫,再者儿媳身体康健,倒不是很需要有两个大夫镇守,时不时请上一回就很好。”
陆大夫人笑容喜人,“一个太医院的太医照看皇太女,咱们虽比不得,但两个大夫还是有必要的。”
星妤终于知晓陆南浔目下无尘像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重要还是游戏重要?
当然是你啊!
那你为什么一直打游戏?
因为舍不得打你。
来自网上的段子。
☆、婆媳关系
一场冬雪把过年氛围拉近,这几日气温回升明显,百姓忙于购买年货,各府上忙于送礼回礼,星妤却在最忙碌的时刻偷了闲。
无他,陆大夫人主持中馈多年,在各管事向星妤回禀事情时,总喜欢出言指点一二。换作权欲心稍稍大点的,定然十分恼怒,星妤心性淡泊,索性好言请了陆大夫人主持。
陆大夫人只当长媳全然接纳了自己,推脱几句便接手了。
星妤怕冷,往年冬日窝在房间不肯出门,如今有孕却呆不住。
人工开凿的小溪流水潺潺,星妤撒了一把鱼食,清澈见底的溪面瞬间涌出几百条鱼,场景颇为壮观。星妤瞧了瞧,笑道:“这鱼儿又肥了些,好似还多了些。”
织云道:“鱼儿灵性认主,知道咱们首辅府有位心善的少夫人再不肯离去,奴婢们喂食时,从不见此等热闹,也唯有跟在少夫人身边才能饱眼福。”
星妤笑着回眸,打趣道:“这成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甜言蜜语张嘴就来,可陆川心性沉闷,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可是你原就会,成亲以后对他说多了,也就脱口而出了?”
织云脸蛋爆红,适逢元平悠闲地走过来,算是借机解了围。
俩人才赏了一会鱼,陆大夫人火急火燎寻过来,微喘着气道:“首辅府占地太广,转得我头疼。”说完示意丫鬟把补汤取出来,“这虫草鸡汤用小火煨了两个时辰,油星已经撇去,这会温度正好,你快喝了。”
星妤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接过慢条斯理用着,吃了半碗便吃不下了。
陆大夫人不免出言相劝,“女子身子骨养结实些才有利于生产,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你再用几口。”
元平不是真男人,前二十年在宫里伺候人,后二十年养育萧家兄妹,心思也就细腻入微,加之他观念一直未改变,觉得陆大夫人没资格在星妤面前摆婆婆谱,便径直取过星妤手中汤碗放在丫鬟手中托盘上,“补身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也不是吃多少就能补多少的,实则肠胃也是有脾气的,想吃的东西自然全部吸收,不想吃而硬吃的东西只会如喝水一般毫无价值。”
被一个平民百姓指责不会养生,陆大夫人一脑门子火,但她还是分得清谁对谁错,只把刀口对准元平,“元老爷说的好似有三分道理,但我是从未听过,怕是元老爷是从乡野道听途说而来的吧?”
元平亦是一肚子火,仗着身高俯视陆大夫人,“山参、松茸这般精贵东西都出自深山老林,夫人能说乡野无好物?再者我这道理也不是道听途说而来的,而是驸马爷在孤本上看到的,至于堂堂百年世家为何没有这一本书,那就只有问陆家祖先了。”
这话就差指着陆家祖先牌位骂了,陆大夫人气红了眼,媳妇是外人不可能是她的同盟,所以见到陆南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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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南浔你回来得正好,你听听他这说的什么话!瞧不起咱们陆家,又何必……”
“母亲。”陆南浔微微提高声音。
元平心中不自在,能讽刺陆大夫人是仗着知晓他们母子不亲,无论感情如何,儿子肯定是要护着母亲的,若是因此伤了星妤与陆南浔的感情就不好了,这是他担心的点。
自家母亲等着自己为她出气,陆南浔不能无所为,欺长是不可能的,唯一的选择好似只有把小妻子拎出来平息风波……微不可闻叹口气,严肃道:“母亲与元叔因误会起了口舌,你却不知道从中调解,还傻站着不动,你这媳妇是如何当的?”
星妤闻弦歌而知雅意,眼中起了水光,委屈道:“可是我该如何劝解?劝解任何一方都有偏向另一方的意思,我也很为难。”
元平是男人,也是他先挑拨的头,拱手道:“刚才出言不逊,请夫人海涵。”
陆大夫人在长子面前没什么底气,也就见好就收,勉强笑笑当回应。
待两位长辈先后离去,夫妻二人相视一笑,星妤叹气,“我这算不算是体会了一把儿子夹在婆媳之间的痛苦与无力?”
陆南浔牵着她回房,边走边道:“是不是又发现了我的一个优点?你说你当初说的那些人,谁家没有一个婆婆?”
星妤笑,“优点没发觉,倒是发现一个缺点,爱翻旧账。”
回到云霄阁,陆南浔换了常服,歪在榻上道:“这才几日,他们就已经起了摩擦,可不能这么下去。”
星妤有孕后爱吃,一坐着便想拿点东西放嘴里嚼着,没忍住诱惑吃了一颗蜜梅,抬眸望他,“你想好了解决的法子?”
陆南浔并不接话,只拿眼睛示意她,星妤捏了一颗酸梅放他嘴里,手指抽得再快,还是被他啃了一下,他酸得闭眼,“这么酸你也吃得下去?”
星妤才不告诉他自己吃的是甜的,催促道:“快别卖关子了。”
陆南浔饮了一盏茶,嘴里还是酸的,若是以前,含着她甜甜小嘴很是不错,如今只怕酸上加酸,有气无力道:“法子无非是把他们其中一位送回去,你选择吧。”
星妤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鼓起勇气说出心中想法,“要我选,我自然选择把母亲送回去。”本以为他会询问原因,可她耳边只传来“嗯”的一声。
她一方面欣喜于他向着她,一方面又感觉他有些凉薄,再就是觉得自己虚伪,好似他没错,偏要给他寻些错来宽慰自己。
陆南浔自是发觉小妻子的心思,把她搂到怀里说道:“人无完人,谁都有自私的一面,面临选择,把自私给谁,全看哪一方对自己更重要些。我这样说很不孝顺,但不说也不能代表自己孝顺,我想给她最好的生活,我想她也只要求我如此,情感上她自有索取的人,而我亦是如此。”
星妤闷闷点头,葱白似的手指在他衣襟暗纹上无意识地扣着,喃喃说道:“我最近想得有点多。”
陆南浔轻柔地拍拍她的背,“想得多是因为无事可干,等母亲回去,你再接手府中事物,定然忙得没时间东想西想。”
她又问:“那你准备以什么理由送母亲回去?”
他神秘一笑,也不给答案,只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又过了几日,陆南浔带回几箱子毛皮,并让人送两箱回陆府。
那从陆府回来的奴才像是得知了惊天秘闻,迫不及待与人分享,“你们猜我在陆府听到了什么绯闻?”众人很捧场地东猜西猜,他摇摇头,“大老爷酷爱书画是众所皆知的,他身边的奴才丫鬟懂得一二也是众所皆知的,可大家不知道的是,仙风道骨的大老爷也会因红袖添香而动了凡心。”
有人提出质疑,表示只是传言而已,他轻蔑一笑,“陆府都传疯了,若是假的,怎不见上头的人下令封口?只怕要不了几日就会有喜事要办了。”
路过的陆大夫人火冒三丈,恨不得过去撕了他们的嘴,思索一下便与星妤说要回陆家一趟。晚些时候,陆大夫人身边的嬷嬷过来收拾东西,道:“少夫人见谅,大夫人摔了一跤,大夫嘱咐要卧床休养,不能亲自照看少夫人了。”
星妤不想事情这么严重,忙道:“我与你一道回去瞧瞧母亲。”
嬷嬷立即制止,“大夫人特意嘱咐,她知道少夫人孝顺,请少夫人在府上好生养着,她身边有二奶奶照顾,少夫人不必特意跑一趟。”
星妤察觉这嬷嬷话里有隐藏,便从善如流答应着,让嬷嬷带了几大盒补品回去。
陆南浔回来大氅都没脱,就被小妻子拉到内间说话,“母亲摔伤了,我还听说父亲看上了丫鬟,你下手也太重了些。”
陆南浔长叹一口气,解下大氅,站在火炉旁道:“我是如此不知轻重的人?”在星妤摇头后又继续说道:“那丫鬟心中早埋有私密,隐而不发是没有机会,机会到了便如岩浆喷发一般挡不住,而我父亲表面什么也没做,但他心中如何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不过是让风把这事吹开了,至于母亲摔伤,那只是夸张的说辞,实际只是磕青了一块皮,还是自己摔倒的缘故。”
星妤脸上讪讪的,走到他身边,把手放在他手臂上,“我给你暖暖。”
陆南浔冷哼,“你这小女子,好时石头都能因你化成灰,不好时活人都能给你气死,我怎么就非你不可?”
星妤选择性只听最后一句话,又问:“那丫鬟是个什么结果?”
陆南浔捧着她一双手,仿佛捧着一朵白莲,心情又莫名其妙好起来,随意答道:“丫鬟的结果无非三种,配人、发卖、为妾,她是第二种。”
不愿意再说这些事,他把手探进她衣裳里,隔着柔软的中衣贴着她肚子问:“宝贝儿乖不乖?”
无人回答,他凑到她耳边嘀咕,“问你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完结了,多谢一路陪伴。
☆、誓死不忘
朝廷封印的翌日,陆南浔携着星妤回了陆府,元平则留在首辅府。
陆家长辈免了星妤早晚请安的礼,她整日无聊,陆南浔便把陆府的梅花都祸害了,每日折一捧给小妻子玩赏。此刻一个剪枝插瓶,一个拿着烫金贴翻着,陆南浔想了片刻,拿起其中一张递给星妤,“发小王志请我们过府一聚,他今年从王家分出来单过,京中人对他褒贬不一,去不去随你。”
上头的字力透纸背,邀请的日期还是明日,再联想陆南浔说的话,星妤大概可以推论出是一个敢于打破常规、随心随性的性情中人。不知怎的,她对这未曾谋面的人有些好奇,便笑着颔首。
王志住的是二进院落,但位置不大好,门前小巷只能供一辆马车通过,多个行人都不行。星妤顺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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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视线望去,年轻男子身着一袭青布衣,发髻也没梳平整,全身上下一块像样的饰物都没有,若非面容俊朗,倒是会让人认为这是屡次落榜的穷酸书生。
他身边的女子身着嫩黄色锦袄,粉色下裙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的芍药,面容清丽,气质又冷又傲,与王志站一处,仿佛一个天上仙娥,一个凡夫俗子。
夫妻二人脸上摆着明显的冷淡,也不屑于在外人面前掩藏,好似天经地义一般。
见陆南浔小心翼翼扶着星妤下车,王志浓眉微挑,进了门在他耳边嘀咕:“你这莫不是请了尊菩萨回来?”
陆南浔斜了他一眼,“你可曾见过为凡人生儿育女的菩萨?这话还是说给你自己吧。”
王志神色有一瞬间的呆滞,而后笑着向陆南浔道喜。
后几步的清音冷嗤,“愚蠢。”
这声不大不小,恰被寒风吹到三人耳中,星妤望着铺成美人图的石子路道:“好精巧的设计,好巧妙的心思。”
清音道:“左不过是匠心,我们不过是用银子买来称赞罢了。”
她如此通透,又当众斥骂夫婿,与他们一比较,星妤感觉自己与陆南浔完全是俗世中人,爱面子要虚荣。
冬日饮酒都会先让人拿去用热水烫一下,陆南浔饮了一口冰冷的酒,扫了一眼什么事都没有的王志,莫名其妙赞了一句,“肾不错。”
王志云淡风轻说道:“好是好,不过一年也用不上几回。”
清音一阵咳嗽,复让奴才去拿温好的酒来。
王志意味深长地笑笑,并未说什么,而星妤却发觉清音放在膝上的手捏成拳头,她越发对这对夫妻好奇起来,回去时便向陆南浔打听他们的过往。
陆南浔饮了好些酒,脑袋有些昏沉,还是打起精神回答小妻子,“王志心□□玩,为人也有些风流,经常与身边丫鬟打闹嬉戏,而清音父亲外放,她及笄之后才回京城,并不了解王志的秉性。他们夫妻的长相你也都看到了,一见倾心,蜜里调油半年,王志被家中长辈约束读书,而清音未有身孕,又总缠着王志不规劝王志上进,长辈对她有了微词,便有意无意地隔开俩人。王志静不下心读书,与丫鬟嬉笑的画面被清音瞧了去,清音为人孤独绝,从不给自己和别人机会,便不再搭理王志。”
“王志哄了几回不见成效,也不知是逃避还是自暴自弃,便整日不着家,回家也是与丫鬟混在一起,而清音自始至终没有反应。发展到后来王志母亲要给他张罗妾室,清音要和离,彼时王志才像个男人做了选择,如今正发奋读书呢。”
星妤也不知说什么好,窝在陆南浔怀里叹气。
陆首辅继续道:“他们夫妻是这世上难得的洒脱人,若说他们糊涂,他们又比谁都看得明白;可若说明白,一个不问,一个不说,到今时今日还没有进展。与你说这些,是想说,夫妻之间不怕吵闹,就怕沉默。”
星妤点点头,双手搭在她胸前,尖细下巴搁在手背上,望着他道:“你倒是时时不忘给你妻子上课。”
小妻子今日身着牡丹花锦袄,脖子和手腕都镶着一圈白狐毛,配上她红润透亮的肤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倒像狐狸一样又精又美。陆南浔眼中爱意都快溢出来了,忍不住捏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子,道:“谁让这个学生打骂不得,便是重话也说不得,唯有好声好气哄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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