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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桃花终结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绘心少年

    长孙在外持重沉稳,唯有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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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露一点情绪,陆老太君慈爱地笑笑,又说起正事,“公主就快启程回京,皇上心意可曾转变?”

    十五年前萧国覆亡,彼时陆家没有一个能撑起门户的,陆老太君深思熟虑之后选择向新君投诚。百年世家尚且接纳新君,这股风气一下子刮遍朝野,皇帝龙椅固若金汤。

    陆家根深叶茂,有才能的晚辈却少之又少,陆老太君深知陆家唯有稳才能屹立不倒,故而不赞成皇帝这一举措。

    陆南浔道:“公主心中有人,祖母不用为这事担忧。”

    才说了几句话,陆大老爷与陆大夫人走了进来。

    陆南浔自小养在陆老太君身边,加之父母偏心,他对双亲感情淡漠。

    面无表情躬身施礼,“给父亲、母亲请安。”

    陆大老爷是个儒雅的中年男子,寒冬时节还拿着一把玉骨折扇,生于富贵,从未担过事,见到儿子,还有些拘谨。

    陆大夫人敷粉着钗,身着红色洒金石榴裙,保养得宜看上去不比陆南浔大几岁,此刻眉宇间带着一抹小心,“老夫人时常念叨你,喃喃往后可得多抽空回家来才好。”

    陆南浔淡淡道:“小侄子都能在地上跑了,还请母亲唤我名字。”

    陆大夫人讪讪颔首,以前没想起,想起时踌躇,而后沉浸在含饴弄孙之中,这些年外出得到的尊荣全仰仗长子,故而每见长子一回,她都备受良心谴责。

    她不知道的是,陆南浔并非对她有成见,只是想起初遇星妤那夜,因为星妤狗的名字与自己小名一致,这才结下不解之缘。

    丫鬟打起锦帘,陆南恩跨了进来。

    寒暄过后,陆南恩挨着兄长道:“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必要不醉不归。”

    陆南恩看似与兄长亲近,实则心中打鼓,他对大哥知之甚少,多数从外人口中得知。

    陆老太君年纪大了,喝了一盏薄酒,就不胜酒力离席。

    陆大夫人伺候婆婆回房歇息,回来透过雾气腾腾的铜鼎望见次子鬓角被汗湿,急着上前道:“快去换身衣裳,”又向陆南浔解释,“你弟弟风寒才好,让你父亲先陪你喝几杯。”

    陆南浔抹了抹热汗,见父亲面色潮红,已是酒醉之态,起身道:“儿子手上还有政事要处理,这回先送表妹回家,下次休沐再回来给父母请安。”

    李静萱吃得心累,当作没有看见姑姑的眼色,当下起身披上镶着一圈白狐狸毛的红梅斗篷。

    陆南恩适时换了衣裳回来,想也没想就道:“可是因为母亲没有开口让大哥去换衣裳,所以大哥才急着要走?”

    气恼被那女子莞尔一笑占据,这回陆南浔没有拂袖而去,他道:“二弟,侄子馋糖,我不馋。”

    一家三口闻言变了脸色,陆大夫人眼中骤然含泪,眨眼间一大滴泪珠滑面,神色悲戚,“你怨我是应该的。”

    陆家父子急忙安抚陆大夫人,陆大老爷皱眉道:“每次回来都惹你母亲伤心,你就不能有点长进?”

    陆南浔捏了捏拳头,道一句:“孩儿不孝,心中并未对母亲存有怨恨,请母亲放宽心。”复安静退出他们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陆南浔:呆呆,我被父母兄弟误会了。

    星妤:你不知道解释?

    陆南浔:我心性内敛,不若你帮我解释一二?

    星妤:求婚都这么委婉,没门!

    ☆、扑个满怀

    冬日的天气变化无常,早晨阳光明媚,午后阴云密布,星妤午睡不安,索性掀被起身。

    行至屋外,却见织雨几个站在耳房门外垂首而立。

    原是府内正经主子正处于其中,他撑着脑袋,眉头紧锁,光线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似要分离出两个人,才不显得孤单。

    手握重权的男子为遵守承诺甘愿委屈自己处在弹丸之地,这一刻,再冷清自控也得屈服在男人的柔情下。

    星妤不由得放柔声音,“醒酒汤还在熬制,不如我先陪大人回云霄阁?”

    陆南浔眨眨沉重眼皮,看着她良久也没个表示,似酒中参了忘情水,已全然不认识眼前人。

    浓郁的酒气弄得她心口一抽一抽的,刚退后半步,就被他抓住手腕,“别走……”

    注意到自己又逾矩,他缓缓松开手指,“我头疼得厉害,你别急着走,陪我说说话。”

    思及李静萱曾说起大人家中难念的经,料想他回家受了冷落,星妤心一下软了,给他斟了一杯浓茶,胡乱寻个话题,“看天色似要下雪,大人上早朝就越发辛苦了。”

    陆南浔眼睛在逼仄的空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她相叠的双手上,“比起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这点苦算什么?”

    星妤不知他说的是哪一种苦,手往镶着兔毛边的袖子里缩了缩,又听见他用酒后气不支力的声音问:“可是她们不听吩咐私自唤醒你的?”

    她摇头,想说睡不着,到嘴又换成:“冬日夜长,我白日会适当地减少瞌睡。”

    他随意点点头,然后垂眸不语,似沉思,似瞌睡,总归让人看不透。

    一室昏暗,外头人在门口晃一下,里头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光影浮动。

    星妤起身接过醒酒汤放在桌上,把灯点上后见他眯着眼伸手遮挡光线,又把灯吹了,把醒酒汤吹了吹递给陆南浔,“大人饮了就不头疼了。”

    流血都不皱眉一下的男子,饮了一口化作拥有金舌头的御厨,皱眉点评,“这味道不好。”

    解酒汤是用灵芝熬制的,解酒功效奇佳,但味苦。

    星妤打开白瓷小盅倒出一些蜂蜜到醒酒汤里,搅拌几下道:“这下好滋味,大人尝尝。”

    他饮后依旧犯懒,一手撑头,一手转着碧玺串珠,沾着蜜的字眼透出点亲密无间来,“听说这几日你都不管厨房的事了?”

    星妤回,“大人可曾事事亲力亲为去管?我不敢与大人相提并论,但道理是一样的。”

    陆南浔手上动作顿了顿,眼睛浮现无人知晓的笑意,“确是一样的。一层管着一层,越往上日子越舒坦,相对危险也多,不过咱们府上……”说到这儿他又不说了,改道:“表妹家去,你若觉得闷,不若我让管家多分配些事给你?”

    主子与奴才说话何须商量?她有些了解他的心思,但也只装糊涂,“厨房的大小事务尚且未弄明白,大人可容我年后再接手其他事物?”

    他犹如未察觉她的推脱之意,用近乎纵容的语气说道:“一切都随你高兴。”

    室内烧着炭火,空间逼仄,她胸口堵得慌,微微蹙眉道:“大人不妨出去走动一下散散酒气?”

    陆南浔从善如流站起,“也好。”说着率先走出去。

    外间狂风大作,被风吹断的树枝还在空中耀武扬威,顷刻间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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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砸在琉璃瓦上,藏在犄角旮旯里的枯叶悲愤舞动,似在抗议天道轮回。

    陆南浔苦笑:“这回想走也走不了了。”

    她身姿挺拔,衣袂飘飘,头上珠钗碰撞出清脆声与狂啸声相辅相成,似这一场阴沉可怖的场景为她羽化登仙而准备的,他不受控制拽着她纤细胳膊往里拉,“别被风吹跑了。”

    星妤不动声色抽回胳膊,“大人可是酒醒了?趁着大雨未至,大人不若先回云霄阁?”

    他指责她,“你就不怕我在回去路上被树枝砸死?”

    星妤慌忙抬头,却望见他一脸笑意,深邃眉目映着她的痴呆,她心中升起几分恼怒,硬邦邦道:“我是怕耽搁大人要事。”

    陆南浔语气就像那酝酿中的雨,比狂风温柔太多,“我先送你回房总可以吧?”

    星妤暗思他作为一个男人未免脾气太好了些,不想再与他纠缠,只是扶着门框刚踏出一步就被吹回来。

    她窘迫异常,只见他伸出胳膊,善解人意道:“喏,你若不嫌弃就抓着我胳膊。”

    她不动,他也不不动,俩人就这么僵持着。

    比定力,她全军覆没。

    星妤心跳如雷,素手慢慢攀上他胳膀,“多谢大人。”

    陆南浔身量修长伟岸,风中步伐稳当,亦给她挡去小半风力,偏生此刻又下起雨来,十来步的距离被走出几百米的感觉。

    光滑的地板飘湿似抹了一层油,星妤不受控制往他身上扑。

    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的,他刚好侧身让她扑个满怀,夸张地捂着胸口,“心被你撞成两半了。”

    他身上残留的酒气熏得她满面通红,话一出口就被风吹散,留给他的那一丝清晰地传到他心底,“那不更好?住两个人才不闲空虚。”

    陆南浔满眼戏谑,半扶半搂搀着她行走,“要两个人天天在耳边骂架?那我帮谁好呢?不若呆呆从中调和?”

    一连三问,一问比一问紧追不舍。

    行到屋内,他鬓发全被雨水打湿,眉目被晕染得幽深,是笔墨难以描绘的出彩。

    本是诉衷肠的好时机,偏生有人来碍眼。

    陆川满身雨气出现在俩人眼前,“大人。”

    陆南浔与他对视一眼,而后正色道:“下雨天别出门,要什么都让奴才去办。我有事得出门一趟,许是明日才回,你一个人在家好生照顾自己。”

    星妤正色道:“这是大人的府邸,我是奴才。”

    他愕然,随即叹气,“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在家乖乖的。”说完与陆川消失在雨帘里。

    她看着雨幕良久,久到习惯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陆南浔:示弱技能了解一下~

    星妤:禁言套餐了解一下~

    ☆、搭好天梯

    这雨下了半宿,后半夜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一下子将隆冬拉近。

    织雨捧着半开的山茶花进屋,眼睛先看向榻上端坐的人儿,她低着头,神情专注,撇去那华美衣饰,气质恬静,说是大家闺秀也使得。

    织云端着清茶走近,“姑娘写了好长时间,歇会子吧?”

    星妤笔未停,“还有半页就写完了,等会歇息也是一样的。”

    织云便默默候在一旁,只见那葱莹玉白的手衬得碧玉管紫毫暗淡无光,忍不住赞道:“姑娘天生丽质,这手养了一个多月就宛若柔荑。”

    星妤笑笑,并未言语。

    过了片刻,外头议论纷纷,织雨出去打听,却是那一去两日,也没打发个人回来报信的首辅大人回来了。

    星妤不疾不徐写完最后一笔,换了件烟霞如意纹掐腰短袄,下搭红色六福裙,拆了用白玉簪随意挽的发髻换成攒珠髻,便匆匆去了云霄阁。

    他还穿着前日的墨色祥云长袍,头上金玉冠略略歪斜,眼下一片乌青,身上脂粉味甚是浓厚,恍惚间能让人从那衣裳的皱褶缝中寻出美人躺过的痕迹来。

    她福了福,“大人。”

    陆南浔没让人告知她自己回来,也就没急着收拾自己,在皇上面前稳如泰山的他,此刻有些紧张,但也不想让她看低了男子气概,“你来得正好,先替我把衣裳换了。”

    星妤乖顺地上前,隔得近,味道厚但也易分辨,里头似乎夹杂着血腥味。她清晰感觉到攥紧的心松懈下来,这一认知让她皱了眉。

    但在男人看来,无疑是水滴石穿的好现象。

    陆南浔道:“你就不问问我这两日做什么去了?”

    星妤听出了他声调里的陷阱,想也不想就钻了进去,“大人做什么去了?”

    她白皙双手在他衣襟上磨蹭,衣裳没解开,倒是把他的火给勾上来了。陆南浔随手一扯,余下几粒琥珀扣在地上欢快奔走,脱下外衣随意掷在地上,饮了一盏凉茶道:“男人不就那档子事?”

    那档子事是哪档子事?世间女子少不得会问上一句的问题,她浅笑颔首,不再接话。

    茶饮得急,他胸口闷闷地有些疼,喃喃道:“倒是恪守本分。”

    星妤伺候他换上靛蓝色绣山河长袍,把地上衣裳捡起叠好,又仔细寻回琥珀扣,笑道:“大人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告退了。”

    陆南浔斜了一眼她浅笑盈盈的芙蓉面,只觉不是自家的花,到底不会贴心地吐露芬芳。指了一指脏衣裳,“这扣子不用缝上去吗?”

    云霄阁的奴才总能在主子需要之时出现,不必星妤开口,主动送上针线框。

    星妤低头默默穿针引线,窗外风吹着树叶,暗影在她身上游来游去,本是阴郁场景,却叫他体会了一把女子的温柔。

    他怔怔望着,似乎她手指翻飞修补的不是盘扣,而是他心头缝隙。

    面对这样的女子,陆南浔不舍得在她心头放上一丝阴霾,“我这两日办正事去了。”

    星妤微微侧头,在衣裳背面打个线结,剪断丝线道:“大人不必同我解释,我虽规矩学得不彻底,但也知奴才是不能打听主子去向的。”

    他为她搭好登天梯,她却要一步一个脚印历经八十一难去取经,陆南浔怒火中烧,又听见她用甜丝丝的声音道:“但大人曾言我不用在你面前守规矩,所以大人愿意说,我愿意听。”

    喜怒哀乐全在这少女身上体会个遍,陆南浔在喜怒游移中丢失了力气,缓缓靠在蜀绣软垫上养神,“也就你能让我这么纵着。”

    被纵着的人其实并不是那么舒服,星妤瞥了一眼他疲惫的俊脸,“大人累了不若去床上歇息?”

    陆南浔眨眨眼睛,转眸望着她来了精神,“今日回家听人议论,说是京郊的梅林结了花骨朵,咱们府上没有种梅树,你若想去看新鲜,下次休沐便能陪你去。”

    星妤微顿,“大人陪我去看梅花,也不怕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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