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我之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凝雪月白
我一边跟他抱怨,一边对着大熊拳打脚踢。他在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半晌,我听到他笑起来。
“你还笑!”我委屈道,“有什么好笑的啊。”
“我听你的声音,就觉得你生气的那模样就在眼前似的。”他说,“小满,你别跟你爸爸犟嘴,他没说错,你生病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他也不算胡搅蛮缠啊。”
我从床上坐起来。
“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我怒气冲冲的。
他又笑起来。
“那现在呢?你们现在怎么办的?你跟你爸爸妥协了吗?”
“妥协?!”我皱眉头,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话,“凭什么我妥协啊?他不想让我跟你在一起,这种事我怎么能妥协呢?”我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溜达,“我跟他冷战呢,我不理他,我不跟他说话,看谁靠得过谁。”
他无奈,“小满,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
“你别管,”我十分霸气,“以前都是我妥协,每次都是我先跟他求和。等着吧,这次我要是先跟他说话我就不叫陈小满。把我逼急了我就把机票改签,直接回伦敦去好了。”
“你别说气话啊。”他叹道。
我说:“不是气话,我就这么想的。总之我不退,我要跟你在一起,他怎么说也没用。”
石越卿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过了好半天,我还以为网断了,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一眼,结果这时才突然听他缓缓说道:
“小满,谢谢你。”
……
晚上我没有跟我妈睡,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到凌晨都没睡着。我爹一直把自己关在他书房里,也是到了凌晨的时候才睡。路过我的房间,他像我小时候一样,悄悄开门看了看我。
我在黑暗里闭着眼睛装睡,他走过来,俯身摸了摸我的头发,又小心翼翼地走出去了。
夜空是晴朗的,月光就这么洒下来,我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在了枕巾上。
第二天我比我爹早起床,下楼接杯水喝,我妈正好买菜从菜场回来。我到门口去接过她手里的大包小卷,她却神经兮兮地把我拉到一边。
“小满,你跟你爹吵架的事,你跟石越卿说了啊?”
我一怔,“啊,他猜到了,问我来着,”我看我妈脸上神色复杂,追问道,“怎么了,妈妈你怎么知道的啊?”
“我能不知道吗?刚刚回来都碰到他了,他在楼下等着呢。”我妈难得皱眉,“小满,你们这又是商量了什么策略啊?”
这一下我愣住了,他昨晚什么都没有跟我透露。
“不知道啊!”我也有点傻,“他在等我吗?我这就下去。”
我说着刚想换鞋下楼,却被我妈一把拉住。
“你下去干嘛啊,他不找你,他说他要等你爹,他说他想跟你爹谈谈。”我妈看看我,反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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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我越来越喜欢他了,遇着困难也不退缩,知道你跟你爹吵架了,还一心想着帮你解决问题。小满,你爹他情商太低,你妈我这方面看得准。妈妈觉得他是真的爱你,刚才跟我说话的时候,语气特别坚定。”
我心里一软,看看我妈,不知该说什么。
我妈往楼上走去,“我去告诉你爹。”
我忍不住跟着我妈上楼,趴在卧室门边上偷听。我觉得我爹不会这么轻易就妥协,果然,没过一会儿,我就听见我爹的声音。
“他找我干嘛?跟我有什么好说的?”
“能有什么好说的,要不是因为你姑娘,人家小伙子找你干嘛。”
“不去,”我爹说,“他说带走我闺女就带走啊?有那么简单?”
我妈又说:“你跟孩子们置什么气啊,这大热天的,你就让那孩子在楼下站着啊。”
“愿意站就站着去吧,又不是我让他等的。”
我费了好大劲才忍住不要冲进去。我爹他就是太爱我,导致他对我的占有欲过盛,突然来了个男人要把我领走了,他的反应简直像遇到了情敌。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根本就是不是嫌石越卿家境复杂,他根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横竖都要挑出点毛病来。
他根本就是故意刁难人呢。
我回到我屋子里给石越卿打电话,刚响了一声,他就接起来。
“喂,石越卿,你干嘛啊?”我急急地说,“你怎么到我家楼下来找我爹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啊?我爹他不见你,你别干等着了,快回去吧。”
“不行小满,”他态度坚决,“这事你别管,我来跟你爸爸解释清楚。”
我扣着指甲,一不小心拽掉一块皮,指甲里流出血来,“我爹那个脾气,哪能说服得了他啊?那他要是一直不肯见你,怎么办呢?”
他云淡风轻地说:“那我就一直等着呗。”
我站在窗前,灼热的太阳光照下来,将我的脸颊烤得热热的。我开了开窗子,七月份的早晨,温度已经燥起来了。
“可是,”我纠结着,“你准备等上多久啊?”
他却丝毫没有犹豫地答道:
“多久都得等。”
……
那天我一整天都坐立不安,有好几次都差点冲进我爹的书房,但幸好还是忍住了。我妈晚上下班回来跟我说,石越卿还等着呢,让我劝劝他,大热天的,别干等了。我反问她,那你劝劝我爹呗,让我爹赶紧下去见他?
我妈看看我,我们俩大眼瞪小眼,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他晚上几点回酒店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第二天一早又在楼下。我妈跟我说的时候,我爹就在一旁听着,我回头瞅瞅他,他没什么反应,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终于忍不住,自己先跑下楼去。
小区的花园里有不少老人在树荫下乘凉,然而石越卿站的地方却是大太阳底下。我下去的时候是正午,他额上全是汗。
我冲过去抱住他。
“你是不是傻啊,”我声音闷闷的,“没看到有树荫吗?干嘛站在大太阳下面等?我家在十一楼,我爹从上面看下来,又看不到你在太阳底下还是在树荫底下。”
他摸摸我的脑袋,声音有点哑哑的,“又不是给你爸爸看的。”
我抬起脑袋来看他,他的发梢上都是汗珠。
“别等了好不好?”我可怜巴巴地看他,“我觉得我爹他也不是那么不满意你,他就是故意刁难你呢,也许真像我妈说的,过两天他想明白了就好了,你干嘛这样折腾自己啊?”
他摇摇头,“不折腾,得让你爹看到我的诚意啊。”
我把脑袋埋进他怀里,“可是,可是你前两天还感冒打点滴呢,伦敦的气温和大连这里差这么大,我们刚回来,你不怕中暑啊?”
“不会,”他笑起来,“小满你当我是纸糊的啊,一吹就倒?”
我打他,“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们两个,两个人都来气我,没有一个让我省心!我不管了,你爱等就等着吧,我不陪你,大太阳底下的,都要晒糊了。”
我说完,也不等他再说些什么,直接就转身跑回家了。
晚上的时候我在我爹书房门口徘徊来徘徊去,几次手都放在门把上,但还是没有进去。后来我听到我爹站起来的声音,心里一惊,吓得我一溜烟就跑掉了。
我整整一晚上都没睡着。
第三天的时候我简直什么都干不了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然而这两个人,一个在书房里坐得稳如泰山,另一个在楼下太阳底下站着,等得也毫不逊色。
我真是彻底服气了,不愧是我爹和我男人,这杠起来都有骨气,谁也不肯先低头。
我已经跟我爹冷战了两天,家里气压太低,我妈不到晚上拒绝回家。冰箱里空空如也,我和我爹中午都是凑合过去的,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实在靠不住了,主动跑到厨房去炒了两个菜,拿了盘子给我爹一样一样端到楼上书桌前去。
他从电脑屏幕上抬眼看了看我。
我板着一张脸,试图让自己不要妥协得那么彻底,“爸爸,晚饭我给你拿上来了。”
我爹看了看,“嗯”了一声。
我在他书房里转了转,发现他烟灰缸里都堆满了烟蒂。我将烟灰缸拿到楼下去倒掉,又一路小跑地给他送回来。
他恍若不见。
我终于绷不住了,拽过小竹凳来坐下。
“爸爸,爸爸?”我晃他的手臂,“爸爸你下楼一趟呗?你怎么总窝在家里啊,出去溜达溜达吧,对身体好。”
“不去,”我爹说,“外面那么热,我在家呆着挺好的。”
我觉得自己都快哭了,“腾”得一下站起来,声音里可能都带着哭腔。
“爹,你们俩能不能别闹了,我快受不了了。你们再闹下去,我就回伦敦去了,我眼不见为净,你们一个一个的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顿了顿,皱眉又说道,“他都等了这么好几天了,爸爸你下去见一下他能怎么了啊,你不就是觉得不能先低头吗?为了不先低头,就让你姑娘像煎饼一样被两边烙吗?”
我爹回头看了看我,眼睛里闪了闪,没作声。
我不再多说,转头走掉了。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终于听到我爹的房门开了。我趴在自己的门上听着,听到我爹下楼,开门,然后出门了。
家里随即静悄悄了。
在我和我爹这么多年的斗争经验里,我从没有见他主动低头过。我们每一次冷战,都是我先求和,然后百般撒娇讨好,哄他开心。跟我妈妈也是一样,吵架以后,总要我妈先给个台阶,他才有可能走下神坛,不然他宁愿一直在上面呆着,哪怕高处不胜寒。
可是这一次,他为了我,放弃了他的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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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书房去看,桌子上的晚饭没有动过,倒是刚刚倒过的烟灰缸里又多了几根烟蒂。
……
黄老邪的刁难确实很不讲道理,幼稚得像小孩子,令人气愤又胡搅蛮缠。他恨不能将靖哥哥逼到绝境,即便使尽浑身解数,也难以达到他满意的程度。
然而,在这一场刁难里,只有一点是亘古不变的:
黄老邪爱黄蓉,胜过爱他自己。
☆、第十九章 两位父亲非小满视角(1)
在石越卿的认知里,“父亲”这个定义是很模糊的。
他自己是很小的时候,就不再跟他父亲生活在一起了,因而他对父爱的概念一直十分的混乱。石贺的所作所为让他对父亲一词的解读变成:
掌控,操纵,和利用。
他心中一直存了个疑惑,父亲都是这样的吗?
父爱会不会有另外一种解读方式?
……
在跟小满一起回国的飞机上,石越卿他无疑是紧张的。小满在他身边看喜剧片,眉眼里都是笑意。这之中固然有重逢的欣喜,但是回家的喜悦也在她脸上表现得那样一览无余。
这样的感情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
他看到她笑得连眉毛都在动,这令他不能停止去想她刚刚说的话。她说她要带他回家。家,家这个词对于石越卿来说已经太过于陌生,他想到自己会跟着她融入另外一个家庭,会跟她组建一个新的家,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家。
这种想法令他紧张,却也莫名激动。
到北京机场之后,他送小满上了回大连的飞机。她那么不愿意分开,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同他说,你要快点来找我啊。
他简直恨不能立刻同她一起飞回去。
左欢在机场等他,看到他出来,左欢奇怪地向他身后张望:“咦?小满哪去了?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
他笑一笑说:“她在t3直接转机,回大连去了。”
左欢跟他一起往停车场走,他侧头看看石越卿,眼神里意味深长的。
“你前几天走的时候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现在怎么了?怎么又知道笑了?”左欢拐一拐他,“小满她到底怎么回事?”
他答道:“胃出血,幸好问题不严重。”
“小满她生活作息那么规律,居然还会胃出血?”左欢有点吃惊。
“比赛没弹好,她心情不好,去喝了半瓶威士忌。”
“心情不好是因为比赛?”左欢笑一笑,“越卿,你少自己骗自己。”
他们走到停车场了,石越卿从左欢手里接过钥匙,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们上了车,石越卿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里去。
左欢问:“回家是吗?”
“不,”他发动了车子,眸色坚定,“我去见石贺。”
左欢一愣,“干嘛这么急?”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出去,北京七月份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将他的脸颊和眼睛都笼在光影迷离之中。
“答应了小满,快点去找她。”
……
左欢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半路下车了。石越卿到了的时候,刚刚下午两点钟,律所大厦里人来人往,他跟着电梯上去,石贺的律所很忙碌,他进门的时候,看到好几个人在前厅的沙发上等待着。
他径直走到前台去,说他要见石贺。
前台的小姐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说石律师现在很忙,恐怕需要等上很久。
石越卿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她,又请她告诉石贺,说他只需要五分钟。前台的小姐用狐疑的眼光看了看他,给石贺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放下电话,就直接将石越卿领进办公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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