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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见所思与所念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鱼目白

    而高家的一头是静悄悄的卧室,另一头是高母不停在向高父抱怨自己女儿的声音和锅碗瓢盆碰撞的沉重响声。

    那边的周家,周母兴奋的向父子俩展示自己新发明的海带炖牛排,周父尝了一口,立马竖起大拇指,表情专业到位,夸道:“好喝好喝,牛排嫩而不老,海带丝滑爽口,还有这汤”

    “好了好了”周母一副已经听腻了的样子,打断他的演讲,对他娇嗔,“你这个用词一点新意都没有,我都听腻了。”说着又转向周明达,一脸期待的望着他,“来,儿子,你快点尝尝。”

    周明达面无表情的尝了一口,面无表情的说:“妈,这汤特别难喝。”

    正当周父对着他这突如其来的实话震惊到还没有什么反应,周母被这句直白的话伤害到还不能做出什么反应,两人一起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周明达站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砰”一声关上门。

    他倒在自己的床上,胸口气的发闷,又百思不得其解何苦这么生气,明明自己已经问过她了,也得到了答案。

    周母轻轻的推开门,声音轻柔:“儿子,你怎么了呀?”

    周父紧随其后,想开个玩笑:“怎么这副样子跟小时候和高家丫头吵架的感觉一样呀。”本是刻意打趣的一句话,却触到了周明达的雷点,他不想显得刻意,但还是忍不住说:“别再跟我提她的名字了。”

    周母对着周父使了个眼色,周父蹑手蹑脚的退出房间,轻轻扣上房间的门。周母坐在书桌旁边的椅子上,忍俊不禁:“你们怎么这么大了都还在吵架?”见周明达没有回应,她又自说自话:“我还记得小学的时候她欺负你,把你的作业藏起来,最后发现的时候把你气的呀,也是像这样……”

    他拖长了声线喊:“妈——”意在制止接下来的话题。

    周母笑眯眯的答道:“哎!儿子!”

    周明达把一个枕头拿出来护住自己的耳朵,周母继续说:“你们都认识九年多了,吵吵架也挺好的,别记得道歉认错就好。”

    “没有吵架。”周明达嘴硬道,高轶确实做错了,虽然她做错的原因周明达说不清楚,他气结在她这样轻易的给出了他的联系方式这一点上他同样也说不清楚,甚至自己心里还没有想明白,只是一团乱麻随意缠绕。

    但是,她就是做错了。

    这样的想法在两人冷战几天之后就改变了。

    周明达想,好吧,她是做错了,但是他或许他也有过失,所以既然两人都有错,就各自道个歉,事情就了结了。但是紧接着他又想,凭什么他先道歉,他都先低头那么多次了。

    高轶和周明达这些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家既在一起,班级还就是隔壁。高轶有的时候和周稚去卫生间的功夫,就能看见两回周明达。

    她们去卫生间的时候周明达抱着双臂站在班级门口,不知在等哪个人。

    周稚看见了,问她:“你不跟你邻居打个招呼?”

    高轶面无表情的和周明达擦肩而过。

    回来的时候周明达还站在门口,这一回萧鹤也在,两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真是郎情妾意。

    最后四个字是高轶添的。

    高轶面无表情的和周明达、萧鹤擦肩而过。

    这些天她冷静下来后扪心自问,也并没有对不起周明达的地方,有时回想起他脱口而出的话,原本都已经无动于衷的心会觉得更加生气,拿笔宛如拉弓,一定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狠狠在本子上划一道。

    王甫见着她阴森的表情,连和周稚开玩笑的功夫都没有了,生生把自己身体扭了一百八十度,趴在桌子上观察敌情。

    两人小声交流了一会儿。

    周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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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王甫最后说:“为情所困的人,唉!”叹气声极大,让高轶没有办法再假装自己听不清楚。

    她的这句话让高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这样的事情解释起来太复杂,真正在作祟的还是一直以来自卑的情绪。

    所以还是不理会比较好,她也没有心力再去跟另一个人解释了。

    高轶知道周明达不是故意要说出那样的话的,只是她太敏感,到了后来又拉不下脸来说声道歉。

    她想假如周明达先有类似道歉的想法的话,她一定会大度的接受,但是总之从小到大这么多次吵架她都没先低过头,为什么这次她要破了这个记录。

    还是把它留着等到自己欠周明达钱的时候再用吧。

    ☆、是强势的妈妈了

    就在这样的冷战中,月考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一回他们可算是创了彼此之间没有讲过话天数的最长纪录。然而在考试前这几天,高轶再也无心去想其他事情,开始临时抱佛脚,翻看数学公式。

    考场是按中考成绩分配的,她本以为压线过的成绩只能在十七班或十八班考试,谁知最后竟远超过自己预期的被分在了十三班。

    周稚说:“你真当没人花钱把他家孩子塞进来啊,而且还有一批到了学校设置的’交钱线’的学生,其实是在录取名单里的,但是为了多创收,就把他们放在公布出来的录取分数线外面,看他们交不交钱咯。”她的考场还需要再下一层楼,一脸不耐的回答完高轶的惊讶后就匆匆拎着铅笔袋出去了。

    第一场是语文,也无需带除笔之外的其他用具。高轶跟语文的感觉还是亲切的,所以抓了只笔就往隔壁班走,原以为按照这个时间他们班里坐着的应该都是考生了,谁曾想一出门走廊上已经有一些人站在十三班门口,却不进去。高轶心中困惑,走到一块空地,从窗户那望进去,才发现十三班的班主任竟然还站在讲台上,一脸激情的讲着什么。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离开考时间越近,门口站着的人也就越多。高轶挪到窗户边的位置站着,很轻易的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周明达,他没在听老师的再三叮嘱,反而盯着手头一本书在看。

    高轶旁边的男生在窃窃私语:“到底是十三班,这几个实验班中成绩最好的一个班,老师连考试前最后一秒都不放过。”

    “不过在实验班压力也挺大的吧。”

    “那可不一定。压力大但是他们也很厉害呀。而且听说这次学校要开的竞赛班就是只从实验班中选,参考他们的月考成绩和期中成绩。”

    她听着旁边人的一唱一和,还在专注的看着周明达翻书的侧影,他不言不语的时候五官全然是冷清的感觉,带的周身都致郁一些。她正细细琢磨,未曾料到那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他的滔滔不绝,走出教室,班级里的哄声一下子变大,周明达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正好与高轶发怔的视线撞上。

    两人一月未曾好好说过话,甚至连简简单单的招呼也不再打。如今的这番对视,双方眼里的怒气倒是都不见了,可谁也拉不下脸去道歉。

    高轶先低下头,自顾自的摆弄手里的笔。她的身体僵硬,直到旁边男生又对同伴说:“进去了进去了。”才抬头,那个座位不知什么时候收拾的干干净净,但坐在座位上的人已经不是周明达了。

    她定下心,找到自己的座位,等待发卷。

    其实要说刚开学的月考,考试内容不会涉及太多新知识,因为老师在一个月时间内讲的还不是很多。语文又有些不同,除了默写涉及到新学的课文,其他的部分大概高考时候的试卷都可以直接拿来给高一学生做,它偏重于学生长期的积累。

    高轶拿到这张试卷前也没有想过语文对她能有多难,但从开头的文言文开始,生僻字频出,还要求注释,到理解里截取阿城文章的一段,出卷人更是刻意把开头说明背景的一段截去,之后再要求理解思想感情。

    她云里雾里,每做一道题都停顿再三。

    语文如此,其他科目也都不甘落后,偏偏一中还变态到为了压缩时间,上午下午晚上都要考试,两天之内结束九科的考试。等高轶终于安稳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用再挪去别的教室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对于整个班级都亲近了不少,感慨道考试不仅能检验我们的学习能力,还能增进班级同学之间的革命友情。

    伟大发明啊。

    谢彩转过身,问她们:“你们觉得自己考的怎么样啊?”

    没问王甫,他却给自己加戏,捂着耳朵在嚎着:“不听不听!”

    班级里有人在对答案,周稚小声抱怨:“为什么一定要对答案啊?真是快烦死了。”

    但谢彩听到之后跑过去,对那人说:“你数学第十题的答案是什么呀?”

    “9。”那男生肯定的说。

    周稚捂住耳朵,对高轶和王甫两个人说:“这个谢彩怎么回事呀?还在对答案!”

    高轶和王甫交换了个眼神,什么也没有说。

    一中老师加班加点,改卷子的速度可能比同学对答案的速度还要快。数学老师在给他们班上课时叹气道:“你们这次平均分在普通班里排第一,可却比十三班差了十分。”

    一贯粗枝大叶的副班长在底下惊叹:“天哪,这么多!”

    大家忍不住哄笑出声。

    数学老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们别笑,现在每科成绩都录进电脑里了,排名也清楚了,就差各班老师分试卷了。”然后他看着同学惊恐的表情满意的笑了。

    成绩这东西简直是越怕它,它来的就越快。下课的时候,班主任把一张排名表贴在小黑板上。一堆人涌过去。高轶和周稚跟着人群凑上去看。高轶努力凑过去,看见自己的名字排在班级第二十名,泄了气,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第二十名好像是个还可以的成绩,但这是普通班的排名,放到年级里,大概只有四百多名的样子,这是九科总分的排名,她的三总排名不错,因为语文、英语都是强项,所以挤进了年级一百多名。

    谢彩这时候也回到座位上,后面跟着周稚。谢彩对高轶说:“这次萧鹤的九总和三总排名也太高了,差不多都是年级前三十的样子。”

    “真厉害呀。”高轶无精打采的回一句。周稚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理会她们了,偏偏谢彩还指着周稚跟高轶说悄悄话:“这次周稚才考五百名,所以不开心了。”

    她叹口气,在纸上给谢彩写:以后不要在同学考的不太好的时候提到他们的名次了。

    高轶知道谢彩心不坏,但是口无遮拦,不知会无意识的惹到多少人。

    等回到家的时候自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高母看着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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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群里的表格,气急败坏:“我还是继续求周家那小子给你补课吧!”

    高轶摇摇头,明显是不情愿的。

    高父说:“你自己也清楚初三那阵子周明达给你补课让你的成绩进步了多少,怎么就不愿意呢?”

    “那为什么老去烦他呀?他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高轶哽咽,千百个理由在心头浮现,只脱口而出一个。

    可高母急的发慌,当天晚上带她去超市买好礼品,又强拉着她去敲周家的门。高轶千不情愿万不情愿,被高母不停训斥。还没等敲门,那边周明达听见门口的动静,打开门,正好对上高轶发红的眼睛。

    周明达掠过高轶的眼睛,对高母笑说:“阿姨,我爸爸妈妈出去吃饭了,我原先倒是还想去您家蹭顿饭吃,没想到您先来了。”

    高母一听这话,急忙道:“那我先回去做饭,你一会儿一定要来我们家吃饭啊。”她提着大包小包,匆匆转身,半途中还没忘把高轶向前一推:“周家孩子呀,我就把这个小丫头片子留在你们家,你可要好好看着她做数学呀!”

    高轶踉跄向前,周明达皱着眉头扶住她,嘴上还回一句:“您放心吧。”

    两人默默无语的进了客厅。周明达这时笑容全然不见了,拿起一杯水给她,突然低声说:“是我错了,对不起。”

    高轶只觉得胃里灼烧,她屈起身,接过周明达递给她的水杯,眼泪因为他刚才讲的那句话大滴大滴的落下,她勉强傲气的说:“那好吧,本公主就原谅你了。”

    周明达闷声笑了,抬手把她额前的刘海捋顺:“考得不好?”

    高轶打开他的手,嘀咕:“你当给狗顺毛呢。”又说:“初三不就有过一摸一样的经历吗?你还问!”她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因为羞愧而越发尖利的话语,最后添了弱弱的一句,“对不起。”

    这场景倒真的是熟悉的很,小的时候几天来一回,大了居然能一个多月都在心里憋着一口气。

    眼泪就又不争气的掉下来,高轶不停用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那些从前被自己妈妈训斥和比较而产生的自卑没有办法说出口,但是哭总是最好的办法。掉眼泪的时候撕心裂肺,等过了一会儿,眼睛都还肿着,却又可以没心没肺,笑得开心。

    天空上挂的那轮被晕染的月亮,每月有圆有缺,总归只是拿给别人看的。那些人看了之后劳心伤神,它自己倒精明得很,不会让自己受半点伤。

    ☆、女人心海底针

    不知道周明达是怎么向他的父母讲述那天晚上高母带高轶登门拜访的事情的,到最后结果是周六早上,周母笑嘻嘻的敲开高家的门,把周明达推进高家,又笑嘻嘻的对高母说:“我就把我家孩子留您这儿一天吧,我和他爸爸要出去玩,还得您管这孩子的饭呢!”

    这事正合了高母的心意,她当然忙不迭的应声。

    高轶在周明达进屋的时候还在自己的卧室里呼呼大睡,她是被自己耳朵的剧痛给疼醒的。等睁开眼睛,高母放下揪着她耳朵的手,叫着:“你赶紧洗漱一下,换件衣服,然后乖乖和周家孩子一起去书房好好学习。”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还好,耳朵还在。高轶舒了一口气,随手抓起放在床边椅子上的校服外套穿上,在餐桌上拿了个水煮蛋,想了想,把油条夹进碗里,端着进书房。

    周明达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高轶问他:“你想吃啥?油条还是鸡蛋?”

    “我吃过了。”

    “真没劲,起这么早。”高轶撇撇嘴,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搬过来一把椅子,也坐在书桌前,“你在看啥?”

    不用周明达回应,高轶已经看的清清楚楚,99的鲜红字迹在她的试卷上花枝招展,想忘记都难。

    “……”高轶沉默。

    周明达把她的试卷翻过来,分数消失了,压迫依旧存在。

    “九十九分,好歹说明你上课还是听了一点的。”他假惺惺的安慰道,“我看见这边还放着你买的习题册,你做过吗?题目做完之后会去看自己的错题吗?错题看了之后能自己分析出错的原因吗?还会重新再做一遍吗?”

    “停停停。”高轶被这一连串的问话绕的头晕,急忙喊停,自己冷静了一会儿,然后用一个摇头回答所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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