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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洲异事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若风95

    一旁的书吏将摁着姚子贝手印的供状呈给了萧一鸿。萧大人看着这满满一纸供状,不禁面露得意之色。

    不愧为经营刑部十余年的一位尚书大人,只用了短短两个时辰,便将此案完全翻转。原来的杀人者赵小刚,却成了一名受害者,而且已然被“害死”在牢中。而原来纯属防卫的姚子贝,却成了连杀两人的凶徒,而且证据确凿,不但有人证、旁证、物证,凶犯自己业已亲口招认……

    接下去,便听到萧一鸿义正辞严的声音高高传来:

    “许昌民女姚子贝,犯杀人罪,现已供认不讳,判斩立决,两日后行刑!”

    ……

    而几乎与此同时,那位萧大人口里说的,已然死在大牢里的赵小刚“尸体”,便由萧一鸿所派的两名亲信,偷偷地放在一块门板上,上面盖了一块黑布,给抬出了刑部。

    自然,在刑部大门之外,早有一辆马车远远地等候着。那赵小刚的“尸体”刚刚抬到了马车边放下,就突然站了起来,由赵府家丁搀扶着,快速钻进了马车。赵府总管随即也跟着上车,说了一声“走”,马车便急速飞奔,直朝赵府而去……

    赵府总管将他家公子带回府邸之后,赵勇夫妇两急忙过来相见。见赵小刚已然双目失明,这夫妇两人心中也如刀搅一般。不过,那赵小刚听到他父母连声的呼唤之后,却一脸冷漠之状,既不道谢,也不认错,只是一味地强求他父亲,去将那兀自关押在刑部大牢里的“小荡货”给带到他的身边。他一定要亲自复仇。

    “儿啊!好叫你得知,那个刺瞎你眼睛的丫头,已被萧尚书判了一个斩立决,两日后,她便人头落地,我儿的仇,也就报了!”赵勇安慰道。

    赵小刚略微沉吟了片刻,兀自恨恨说道:“这小荡货!这么死可真便宜她了!不行!……她刺瞎我眼睛,我要取她一对招子,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听赵小刚一定要让他派人,去刑部大牢将姚子贝的一双眼珠子给挖了过来。赵勇起初不肯答应,还训斥了赵小刚几句,后来听到这宝贝儿子竟然以死相逼,说道不挖出那“小荡货”的眼珠,自己立时便抹脖子自尽。唬得那赵侍郎只好忙不迭地答应了……

    而那位刑部侍郎成克中,得知此事之后,心中气恼,当即便找萧一鸿理论。两人争执了半天,萧一鸿便取出那张供状,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道理,最后还和颜悦色地劝成大人息怒。成克中看了那张姚子贝画押的供状,也只能无话可说。他跑到牢房中寻找赵小刚的“尸体”,却听看管的狱卒回报,那具“尸体”已被赵府的家人运回。

    成克中心知此中必有蹊跷,但苦无证据,眼见姚子贝业已招认,赵小刚又“不翼而飞”,他虽然心中怀疑恼恨,但也是无可奈何。

    ……

    那所谓的杀人犯姚子贝,便被关入了专门关押死囚的牢房中。她软瘫在地、手脚淌血、浑身痛楚、心如死灰,已然是一心求死。

    可牢房中的几个狱卒,却依然不肯放过她。

    当晚,两个狱卒酒足饭饱之后,便寻思着找些乐子做做。他们见死牢中躺着的姚子贝,虽然已是浑身伤痕累累,但看上去仍是一副饱满的身形。那一张鹅蛋脸,虽然红肿受伤,但还是那般俏丽好看。两人心中顿时春兴大动,打开了牢门就冲了进去。

    “干什么!你们……你们放开我!”此时的姚子贝,虽然已是拼尽了全力挣扎,但她已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娘子,你都是快死的人了,就莫要再浪费了这么好一个身子……”

    两个狱卒一边肆意大笑,一边胡乱拉扯着姚子贝的衣衫……




第一百三十章、难容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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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牢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王……王头啊,我们这不是……在给犯人收拾收拾么……”两个狱卒见牢头站立在门外,忙讪讪地回道。他们一边说着话,还一边假意帮姚子贝穿好衣物。

    “还不快给我滚出来!”王牢头在外面怒斥道。

    两个狱卒慌忙退出了死牢,又重新把牢门锁上。

    王牢头又呵斥道:“人家好端端一个女子,就算是杀了人,你们两个狗东西,就不能让人家清清白白地走!”

    狱卒舔着脸笑道:“王头啊,兄弟实在是看着这娘们身子带劲!这都快死的人了,兄弟们也是想让她临死前,好好尝尝男人的滋味,也叫她不白活一场么,哈哈!”

    王牢头冷哼道:“这女犯后天就要行刑了,你们两个就行行好,别去祸害人家了!实在想找姑娘,翠云楼里有的是!你们可要知道,人犯问斩之前,那都是要验明正身的。到时候,要是让成大人知道你们做了这些腌臜的事,看他老人家不扒了你们的一层皮!”

    两个狱卒忙不迭地点头称是,他们心道你王头要是不讲,成侍郎又怎会知道我们兄弟做了什么事。但此时见王头如此认真,他们自然也不敢再冒险偷欢了……

    这一夜,姚子贝躺在死牢里,身心俱痛、哀伤若死,但总算,没有人再来侵犯于她。

    到了第二夜,也就是二月十四那一晚,刑部大牢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人长得尖嘴猴腮、怪模怪样,乃是刑部里一个经年的老仵作。他此时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了一个小蝶,一把勺子,直朝关押姚子贝的死牢而来。

    那仵作自然便是奉了萧一鸿之令,来取姚子贝一双眼珠,交给刑部大门外等候着的赵府总管。

    依着赵勇的性子,本不愿答应儿子的无理要求。怎奈赵小刚绝食以死相逼,他夫人又在身边兀自哭天喊地。赵勇无奈之下,只得又找到了刑部尚书萧一鸿。

    那萧大人看在八千两银子的份上,大手一挥,便道此事好办。在萧一鸿的吩咐之下,那仵作便趁着夜深人静,偷偷地来到了姚子贝的死牢之外……

    可怜姚子贝,本是一个聪慧有才的女子。她生于扬州宝应,虽然自幼家贫,然喜好读书,胸中亦曾有过一番大志。父母见她知书识礼,心中也是欣慰欢喜。只要子贝心中快活,她父母也是一向便由着她的性子。只是那些姚家的宗族长辈,均知女子不能参加科考,见她终日观书不辍,便都感叹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是不停地劝她多习针织女红、烧火做饭、农桑稼穑之事。

    姚子贝长到十七岁之时,周围十里八乡赶来做媒之人,已然踏破了她家的门槛。然她眼界颇高,对于普通的农家子弟却是一个也看不上眼。她待字闺中,久不嫁人,未曾想,她的貌美之名,却惊动了本县有名的大财主张万宝。那张万宝家中已然娶了十几房的妾侍,依然还想着要将姚子贝再纳为小妾。

    姚子贝听说那张万宝乃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胖秃头,自然宁死也不愿嫁作他的小妾。无奈,那张万宝家中豪资巨万,号称宝应首富,若不肯答应张家的求亲,在宝应这个地界怕是呆不下去。姚子贝的父母只得一狠心,收拾了全部细软,连夜带着子贝,离开了宝应,北上数百里,来到了淮扬道的许昌府,投奔族中的一位远亲。

    在许昌,姚家总算得以安顿了下来,不料却又突逢大旱,过得半年,粮食吃光,姚家三人只得跟随着众人赶往许昌城求救。姚子贝的父母,却在逃荒的途中,受不住饥寒交迫,双双病殁。

    姚子贝突然间失去了双亲,顿感孤苦无依。她毕竟只是一位十八岁的少女。她一向谨记书上所言,孝字为先,为了将父母好生安葬,她竟然不惜将自己卖给了人市中的张屠户。

    但她偏偏又是一个最为倔强的女孩,心中认定的道理,宁死也不愿违背。是以,不管那些人牙子为她牵线,还是张屠户要将她卖给别人,只要一听说是将她纳为小妾,她便断然回绝。

    不过倔强归倔强,她又哪晓得这人世间还有恁多艰难苦痛当张屠户的那一把大砍刀,堪堪已到她大腿根子的时候,她吓得魂飞天外,双眼一闭,只恨自己为何要来到这个世上……

    幸亏,那一天,突然出现的徐哥哥,将她救出了苦海。

    在她最感绝望的时候,是徐哥哥重新给了她全部的希望、勇气、欢欣和美梦……

    只可惜,与徐哥哥在一起的光阴,实在太短了。那一夜,他们露宿山中,她在睡梦中,情不自禁,竟然钻入了他的怀里……好易小说

    徐恪将她缓缓推开之时,其实,她已经悄然醒来。她自己也未曾料到,怎会突然靠在了徐哥哥的怀中。当时,她心中羞赧莫名,却佯装熟睡不知。

    ……

    此时的姚子贝,躺在刑部的死牢中,心中却突然间想起了与徐恪在山中露宿的那一宿。她只是略略地作一回想,脸上竟蓦地现出了一丝嫣红……

    直到此时,她回想起那一晚露宿山中的情景,心中仍然忍不住感到害羞……

    不管年少的姚子贝,心胸中曾有过多少宏图大志,此时的她就只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能呆在她徐哥哥的身边,哪怕只是做他的一个丫头,给他洗洗衣服、做做饭菜、打扫房间、收拾书斋……只要每日里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影,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她心中便感足矣!

    只可惜,就是这么一个简单而卑微的梦想,老天爷依然不能给他满足。

    事到如今,一切都晚了……

    那仵作放下了盘子,浑身摸索了半天,终于找着了他跟狱卒要来的那一把死牢的钥匙。他将钥匙插入了锁孔,轻轻地打开了牢门。

    仵作弯腰去捡拾盘子,却冷不丁被人从背后揣了一脚,直把他踢得仆倒在了地上。

    “你找死!”仵作起身,正要发怒,见了踢他之人,忽然换作一副笑容道:“王……王头啊!这么晚了,您还没去睡呐”

    “刘猴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又想做什么坏事!”王牢头说道。

    “没……没有!我还有事,走了啊……下回我做东,无忧居,请王头喝酒!”那被唤作“刘猴子”的刑部仵作,眼见王牢头在此,知道事情做不成,急忙端起盘子,疾步跑了出去。

    目送刘猴子远去的背影,王牢头又朝里面的姚子贝看了一眼,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重新把牢门锁上。

    原来,刑部侍郎成克中,虽见萧一鸿断案有理有据,一时无法推翻,但毕竟心知姚子贝冤屈。他料定牢房中的那些狱卒必然不会老实。为免那姑娘临死前还要遭罪,他便暗中嘱托王牢头,好生看管死牢,实在没办法,也得保住姚子贝这一身的清白。

    那被呼为“刘猴子”的仵作,实则姓刘名厚,在刑部干验尸这一行已经二十多年。只因身材瘦长,长得尖嘴猴腮,便被人叫作了“刘猴子”。刘厚离了刑部大牢后,无奈之下,便只得又到停尸房中,找了一具无主的死尸,从他眼眶里抠出了两颗眼珠,放入了碟中,走到刑部大门外,交给了赵府的总管。

    那总管眼见这两颗“活生生”的眼珠,顿时不敢再看,急忙盖上了白布。他自然不能分辨眼珠到底是不是姚子贝的,匆匆端着盘子,便回赵府复命去了……

    不过,那赵勇身为兵部侍郎,曾经上过战场杀敌,自然一看便知那不是活人的眼珠。为了讨儿子一个欢心,他便又命人宰杀了一只活鸡,在眼珠上滴了一些鸡血,这才让总管端着盘子,拿去给赵小刚“过目”。

    赵小刚托起碟子,仔细地抚摸碟中的两颗“血淋淋”的眼珠。他毕竟双目失明,触手之间,只觉眼珠柔软,扑面一股血腥的气息,当下便信以为真。

    那赵府的总管只见赵小刚触摸了眼珠子良久,忽然用力一捏,把那两颗眼珠子给揉捏得粉碎,又甩到了地上,拼命地用脚踩踏不停,嘴里一边大笑,又一边痛哭,直至最后,那赵公子已经骂得没了力气,才渐渐歇止了下来……

    终于,赵小刚不再绝食,肯吃饭了。

    而关押在死牢中的姚子贝,虽然保全了双目,但等待她的,却还是上法场被刽子手砍头。

    时日匆匆,很快就到了二月十五……



第一百三十一章、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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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二月十五、酉时、刑部大牢】

    秋明礼听了姚子贝的这一番细诉之后,心中也是唏嘘感慨不已。他正要温言抚慰,忽听得牢外又传来喧哗之声,回头一看,只见刑部尚书萧一鸿,已经带了十几个衙役,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秋大人!你一个户部的尚书,什么时候也管起我刑部的判案来了!你这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吧!”萧一鸿质问道。他渊渟岳峙地伫立在秋明礼的面前,宛若一尊神像一般,脸上尽是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表情。

    “萧大人,此案尚有多重疑点,方才下官与秋大人详细审问了人犯,那姚子贝杀人实属冤枉……”一旁的宋锦桦见自家的堂官来到,急忙站起身来,躬身回禀道。

    “住口!此案乃本官亲审,铁证如山!那姚子贝就是杀人凶手!你一个小小的刑部推官,竟敢无故叫停法场行刑,如今,居然还说人犯冤枉!本官问你……是何人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你扰乱法场、私自带回死囚,你重翻旧案、居心叵测,你……你该当何罪!本官要上折子参你!”萧一鸿手指宋锦桦的鼻子,怒斥道。

    秋明礼实在看不下去,便道:“萧大人,此事与宋推官并无丝毫关系,叫停法场行刑、重审姚子贝一案,全是老夫的吩咐!你若要上折子,尽管参老夫便是!”

    萧一鸿兀自手指着宋锦桦怒了一句:“你的帐,本官一会儿再同你算!”言罢,他却也不去理会秋明礼,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挥手吩咐手下的一干衙役道:“来呀!将死囚姚子贝带走!”

    几名衙役上前拖起了姚子贝就走。秋明礼见状,急忙往牢门处横身一拦,怒道:“这柔弱一个女子,如何能连杀两个男人!此案尚未审结,汝等急着将她带走作甚”

    萧一鸿不禁冷笑道:“尚未审结笑话!秋大人,此女杀人可是她亲口供认,签字画押,人证物证俱在!本官既已判了她斩立决,今日该着就要将她带上法场明正典刑!秋大人……我劝你还是让开一点吧,莫要让手下人伤着你……”

    言罢,萧一鸿便朝衙役们使了一个眼色,便有两位衙役上前,“搀扶”住了秋明礼,慢慢地将他推到了旁边。

    秋明礼已年届六旬,自然禁不住两个健壮的衙役推搡。他见其余衙役已经押着姚子贝出了牢门,心知她一旦出了刑部大牢,必然是有去无回。当下,他心中又急又怒,一张脸已然胀成了紫红,手指着那位刑部尚书大骂道:

    “萧一鸿,你屈打成招,草菅人命!你还敢挟持老夫!快与我放手!老夫与你拼了!”

    旁边的宋锦桦此时有心相帮,但见对方毕竟人多,况且那萧一鸿又是本部的最高堂官。他犹豫了片刻,仍旧不敢上前……

    萧一鸿见衙役们已然将姚子贝带出了牢门之外,远远地已经拖了出去,于是便挥了挥手,命手下松脱了秋明礼,兀自笑意吟吟地说道:

    “秋大人,我知道你是一位清官,可这毕竟是刑部!凡事都得讲规矩!等你哪天坐上了大丞相的位置,再来管我刑部的案子不迟!你话也别说这么难听,本官可没有挟持你啊!你今日擅自提审我刑部的牢犯,已经是坏了规矩,我也就不同你计较了,但你阻扰我死囚行刑,这可是万万不能!……”

    “你!你!……”秋明礼手指着萧一鸿的鼻子,已然气得讲不出话来。他有心上前与萧一鸿拼命,但情知以自己这一把老骨头,又怎么能挡得了对方人多势众

    这里毕竟是大乾的刑部。秋明礼不禁有些后悔。他今日来得太急,竟未带一个手下。如今在别人的地盘,就算他堂堂一个正三品的尚书,又徒能奈何

    眼见萧一鸿转身走出牢门之外,率领手下押着姚子贝就要离开。只把秋明礼急得心中犹如一团火烧。他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把那些为虎作伥的衙役们,一个个都给打翻在地。他知道,这萧一鸿做事一向心黑手辣,此人如此着急要带姚子贝出牢,必然是要将她直接带去法场行刑。说不定,不到法场,半路上就会把人给斩了。到时,姚子贝已经人头落地,他们可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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