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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佳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吴轻言

    第二二一章 物是人非

    杨青向来是极警觉地,还没躺下去多久,听着楼下动静不对,人便已经从床上起来了,贴了身子在门边听底下的动静。

    “爷,怎么了?”

    床上的女子只穿了红艳艳一只肚兜,两条系带挂在腻滑的颈脖上,赤脚踩在地上,嫩生生的胳膊已经缠了过来。

    张青皱着眉头,耳听着情形不对,一把将人撇开了去,转身拿了衣裳穿上,便往床后的暗门走去。

    为着方便,这艘花船专门辟了这样的房间出来。

    如今五皇子掌了大权,倒仁义起来,生怕天下人说嘴,在二皇子的事上与静王生了嫌隙,他这一趟来建陵,便是替王爷办事的。

    璇娘既是王爷的人,这种地方又鱼龙混杂,没有比这更好的藏身兼打听消息的去处了。

    没想到竟被陆长风找上门来。

    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等他们到了京城陆长风都反应不过来,因此也就没在意,哪里知道来的这般快。

    “陆长风来了。”

    出了暗门,杨青便进了璇娘的屋子,倒了杯水灌下去,冲璇娘道,“怕是冲着昨日那小娘子来的,人还在吗?”

    璇娘拥了一床薄被,整个人斜靠在软枕上,一头青丝披散在露出来的肩头,肤白胜雪,瞧着就动人心魄的美。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斜斜瞥了杨青一眼,“奴家可犯不着给您背锅。”

    面上虽是如此,眼里的光到底有些暗淡下去。

    他来了啊……

    杨青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径直穿过偌大的房间,去了待客的花厅,便是昨日他们吃酒的屋子。

    人就藏在花厅角落的小隔间里。

    门上上了锁,他掏出钥匙打开,一下便注意到顶上的小窗是开着的。

    坏了!

    杨青心里咯噔一下,立时去看那木条箱子,只见里头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也罢,本来这桩事就不在他意料之中,那日他到了建陵,王曜便兴冲冲跑来说在城外遇着了陶庭和嘉庆公主,他留了个心眼,派人去打听,没成想倒误打误撞抓到了溜走的蒋佳月,这个时候陆长风找上门来,显见就是要撕破脸了,人不见了反倒是个好事。

    他又折回去,璇娘已穿戴好了,亦不多加打扮,乌发白衣,称的身姿曼妙容颜绝丽,趿了鞋便往外头走去。

    陆长风已然上了二楼。

    乍一见,璇娘不免有些愣神,饶是已做好了准备,终究有些神伤,细细把他看了一遍。

    “四爷。”她弯腰行了个礼,笑的潋滟,“今儿怎么有兴趣到奴家这处。”

    “妈妈,烦请你送壶四爷爱喝的碧螺春上来。”

    老鸨“哎”了一声。

    陶庭顾滕已经带了人将二楼找了一遍,并未有发现,此时亦跟上来,瞧陆长风的脸色,并未有久别重逢的温情,便着人一间间接着找去了。

    陆长风离了璇娘一步远,面色肃然,似乎不曾听出女子话里的埋怨,只淡淡看她一眼,擦身而过。

    男子高大的身躯一如往昔,她却如何也寻不着当初的模样了。

    第二二二章 他来了?

    船上忽地嘈杂起来,蒋佳月又往角落里缩了缩,不知出了何事。

    她昨日从二楼跳到水中,四处无着,好在自小在南边长大,水性还是有两分的,但总不能摸着黑从河中心游回去,思来想去,也唯有再次躲回船上,等白日里靠岸了再想法子。

    好在夜深的很,船老大等人都胡乱吃些东西眯眼去了,只留了一两个小子看着,她很轻易就躲了过去。

    上面是绝不能去的,她顺着阶梯便到了下面杂工们住的地方,缩在放煤的屋子里躲了一夜。

    肚子里饿的难受,似乎痉挛起来,蒋佳月摸摸怀里的一张烙饼,一时百感交集。

    莺声落的如今这个境遇,十分里有六分是因了她,没成想兜兜转转,居然是莺声救了她。

    蒋佳月胡乱抹了把脸,手上的煤渣便全糊在了脸上,她倒不在意,撕了一块饼下来,三两口便干咽了下去。

    也许上面的人是发现她不见了,正四处找她,这会儿填饱了肚子,待会儿往水里跳也有几份力气。

    有人下来了。

    听脚步声,整齐的很,略有些急,不大像昨夜那些寻欢作乐的人,蒋佳月不敢侥幸,往煤里缩了又缩,恨不得把自己卷成一个圆儿,谁也不识得。

    “上面怎么样?”

    “不在。”

    “不会出什么事吧?”

    蒋佳月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熟悉的很,她一时惊呆了去,不敢置信地探出头来,想要听得再仔细些。

    “哎,这儿再找不着,只怕四哥把人生吃了的心都有,你刚才是没瞅见,前小嫂子的脸都快绿了,啧啧啧。”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贫嘴,走吧!”

    陆长风来了?

    白面烙饼好像突然变咸了,蒋佳月抬手擦过嘴角,这才发现脸上全都湿了。

    不管多苦多累多害怕她都咬牙忍了下来,却不过是从顾滕嘴里听了一个“四哥”,甚至连面都不曾见着,便如何也忍不住了。

    眼泪流过她脸颊,黑乎乎的滴在手里的烙饼上,很快便没了踪迹,只瞧得见一团黑黑的水渍。

    蒋佳月慢慢站起来,却迟迟不敢走一步。

    这样的梦她总是会做。

    梦里不管她怎么奔跑,大声呼喊,想要告诉他那个黑沉沉的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如何也找不到陆长风的身影。

    她好怕。

    怕他会出事,怕再也不能相见。

    原来当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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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心是那么可笑……

    甚至有时候她会想,哪怕做个妾又如何?如果能陪在陆长风身边,也许自己也是愿意的。

    不过是一点尊严……

    可是……真的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尊严吗?

    原以为离开陆长风,一切的犹豫挣扎都会随之远去,然而在庙里的这些日子,蒋佳月方才清楚地知道,时间和距离只会让这些不断涨大,直到她变成一个世俗眼中的蒋佳月。

    不过这一切此时此刻都烟消云散了去,她脑中只有那个人的样子,他逗弄她时候的一本正经,他被她气地黑脸的严肃,最后全部化为初见的模样。

    第二二三章 见着了!

    “小……小嫂子?”

    顾滕瞪圆了眼,看着屋子里那个蓬头散发,糊一脸黑灰还被泪水冲了几条痕迹出来的女子,有些不确定。

    他悄悄捣了捣身边的陶庭,“你眼神好,你给瞅瞅是不是啊!”

    陶庭点了点头,“十有。”

    “小嫂子”顾滕咽了口口水,就要跑过来,拉长了音调道,“小嫂子,可找着你了,我的小嫂子你还好吧?没事吧?太好了”

    眼看着是要哭出来了。

    蒋佳月满腔的心思被他这么一搅和,顿时“噗嗤”就笑出声来。

    下一瞬,笑意便凝在了脸上。

    不知谁动作那么快,陆长风听着消息几乎是三两步就跑了下来,站在二人身后,就这么看着她。

    蒋佳月一时间什么都忘了。

    没有挣扎,没有埋怨,也没有害怕,看着那张明显邋遢了许多的脸,泪水涌上来模糊了视线,她连眼都不敢眨,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我……”她怯怯地往前迈了小半步,刚要说些什么,陆长风已大步走了过来。

    屋子里很黑很暗,她只能看到他逆着晨曦走过来,高大的身影慢慢向她触及,好像下一瞬便要压上来。

    她还能看到往常那双宽大有力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不自然地垂着身子两侧,似乎想要伸出手,却又死死地克制着。

    他的呼吸那么急促,快的吓人。

    那双幽深如潭的眸子里,闪着一抹惊人的亮光,仿佛燃烧的蜡炬,随着那越来越近的步子,在她眼里慢慢放大,最后里头全是她。

    她忐忑不安的看着他,面上脏兮兮地一点儿也不好看。

    蒋佳月从来都记得,她们说,因了她长相有三四分像璇娘,陆长风才看上自己的。

    以往她总是好像无所谓的模样,他欢喜不欢喜,又与自己何干?总归她是要离开他的。

    可是现在,她却很无措。

    若他因了她这幅丑样子失望呢?

    蒋佳月不知道,不过短短十来步的距离,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念头闪过,飘飘忽忽的一股脑儿塞在她脑子里,又一股脑儿全都放空了去。

    陆长风停住脚,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人儿。

    她个子虽在同龄人中算高挑的,可在自个儿面前,不过堪堪到肩。

    又瘦,瞧着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他怎么也想不出,没了他,她是如何撑到今日的,越发瘦的可怜了。

    是了,就她那熊心豹子胆,还有什么不能的?

    她是早想着跑了的,所以才任由田家那几个蠢货勾结外人掳走她,这样便能保下她一家老小了吧?

    呵!

    陆长风啊陆长风,得亏你还费心费力地去找,为了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子,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

    陆长风看着那张黑乎乎一点儿也谈不上好看的脸,气地胸口一阵阵发疼,直恨不得把人逮了好一顿打,再关在棠锦轩里一年半载的,看着那张倔强的小嘴在自己面前求饶,方能解了这些日子的心焦苦闷。

    蒋佳月啊蒋佳月,你就作死吧!

    第二二四章 各自安好

    顾滕惯来会察言观色的,人又机灵,拉着陶庭等人便先行上去了。

    底下只留了蒋佳月与陆长风俩人。

    “你……”蒋佳月咬咬唇,眼里尚且噙着泪,胡乱拿手背擦了擦,仰了一张不堪的小脸问他,“你怎的来了?”

    她心里何尝不知陆长风所为何来,只是这么些日子没见,蒋佳月想起自己的作为,便心里头发虚。

    陆长风一言不发,一双薄唇紧紧抿着,盯了她看。

    “我、我饿了。”事到如今,她倒忽地开了窍,素来不会说一句软话的人儿,眼巴巴地低声道,“两天没吃没喝,我真的饿了。”

    那小模样要多可怜便有多可怜,只是配着那张脸,却着实有些滑稽了。

    陆长风满腔的怒气瞬间便成了心疼,好像有一根柔软的藤蔓缠在五脏六腑里,一点点收紧,叫他一阵阵发疼,不得不敛了严肃的模样,唇边终是有了一丝笑模样。

    “这又是什么?”他指了指她手里剩下的大半个烙饼。

    蒋佳月皱了皱一双好看的眉,埋怨道:“不好吃,又硬又干,噎的我嗓子眼疼。”

    罢罢罢。

    陆长风心里长叹一声,这么个小小的人儿,这些日子早已受尽了苦楚,已是又惊又怕的,自己又何苦和她计较。

    倒浑忘了前一刻还觉着蒋佳月胆大包天了。

    他长臂一伸,一把将人搂带进怀里,力气大的很,像是要将她生生揉进筋骨血脉里头一般,良久,蒋佳月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轻轻推了他一下。

    陆长风却仍不放,这会儿方才觉得丢了几个月的魂儿又回来了,心里踏实的不行,满满涨涨都是她的味道,把人搂了小半刻钟,这才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大掌覆在她乱糟糟的发顶上揉搓了两下,沉声道:“走罢。”

    回家。

    没成想蒋佳月身子却是一僵。

    俩人贴的近极了,哪能不落在陆长风眼里?

    他眯了眯眼,方才柔下来的模样便又冰冷起来,大掌滑在她腰侧,紧了紧力道。

    “风儿,你跟娘说句心里话,到底要如何?”

    他执意要去京城的前日,陆华楠摔了杯子,夜里楼氏红肿了双眼过来问他。

    陆长风一时怔在那里。

    到底要如何?

    呵!

    自己还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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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一心要走的,便是把人找回来又怎样?留着的不过是个犟驴子,又不解风情,又不懂人意,简直浑身上下,没一丝一毫的好处。

    可他还是要去。

    人是他带进陆家的,也是他强留下的,这回的事儿更是因他而起,若不是自个儿事事把蒋佳月挡在前头,引了有心人的眼,说不得她就能过上当初她进陆府设想的日子。

    本本分分做事,老老实实做人,把这几年熬过去,还清了债,治好了蒋大郎的病,再攒几两银子供蒋南秋读书,便磕个头离了陆府,从此再无瓜葛。

    她要走是她的事,人却是无论如何要找回来的。

    否则陆长风觉得,自己是如何也没脸去蒋家,对了那一家老小的恭敬和信任,眼睁睁说着瞎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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