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当名媛[民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墨湄湄
夏初霁十分安静地跟他在身旁,看着大家谈笑风生、衣香鬓影的场面,心中感慨。
上辈子她这样旧派的女人根本无法触及的“梵桥圈”,这辈子她进来了。
“初霁,看到那位女士了吗?她跟你是一个专业的,是你的学姐。”
顾丘的声音让夏初霁回过神来。她看向他示意的地方,只见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妆容精致、气质高雅的女人。
她刚好在与一个人握手,从她握手时主动触摸了一下对方的手臂。
“她的地位很高吧?”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夏初霁很笃定。
顾丘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看她跟别人握手。一般来说,握手时主动触摸的一方都比被触摸的一方地位要高。”
“跟那位老教授学的?”
夏初霁正要说话,忽然看见前面有个人眉毛往下皱在一起,眼袋紧绷,表情有些奇怪。
等她再要自己看的时候,面前正好有人走过,原来那个人转身走远了。
顾丘眼中带着纵容,觉得此时的夏初霁看起来很自信,很是欣慰:“她叫吴涵,丈夫在苏关华的外交部做欧美司司长。走吧,我带你去见一见。”
匆匆一瞥来不及判断,许是她看错了。夏初霁点头,收回目光。
吴涵看见顾丘走过来,就说了一声“失陪”离开了人群。“顾丘,一年没见,你看上去又稳重了不少。”
“涵姐,好久不见。”
“吴振这次有事来不来了,还特意让我问候问候你。”吴涵看向夏初霁问,“这位是?”
吴振是顾丘的同学,夏初霁在梵桥的时候见过,没想到是她的弟弟。
顾丘介绍说:“这是我妹妹,夏初霁。刚从梵桥毕业,学的也是西洋史。”
“原来还是我一个专业的学妹。”
夏初霁注意到吴涵听到她的名字后脸上除了闪过一丝惊讶之外,没有其他。要知道即使是从梵桥留学回来、受过新潮教育的人也很少有真的不介意她的名声的。
“吴女士。”她温婉地笑了笑。
吴涵对夏初霁的分寸感很满意:“既然是顾丘的妹妹,就不用这么生疏。”
“戚太太。”
熟悉的声音让夏初霁皱了皱眉,回头只见一身粉色洋装的林楚朝这里走来,身边跟着穿了一身灰色西装的印凯。
她下意识往顾丘身后走了一步,警惕地观望四周。
回国那天在平城的港口,她看到苏承律来接林楚,两人似乎关系匪浅。
林楚没想到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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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看见夏初霁,甜美的脸上闪过厌恶。
而她身边的印凯则把目光转向了别处。这个女人的眼睛太可怕了,好像能看到他的内心,让他又是恨又是害怕。
“林小姐,你好。你也是读西洋史的,跟夏小姐应该是同学吧?”
“是啊,我跟夏初霁是同学。”林楚看向夏初霁,“你回国后怎么样?你离婚的事情闹得大家都知道,如果有困难可以找我帮忙。”
要帮忙是假,告诉大家她被离婚的事情是真。
已经确定苏承律不在大厅的夏初霁收回目光,抢在顾丘前面开口,平静地说:“在夜校教书,还不错。”
听到“夜校”,林楚眼中闪过不屑。
不过她也是个聪明人,见刚刚提起离婚的事周围的几个人都没什么反应,就不再重复说起。“戚太太,好久不见,你的皮肤看起来更好了。”
“戚太太”指的是吴涵,她的丈夫姓戚。
从刚刚林楚喊她“戚太太”时,她的下巴微不可见地上翘了一下,夏初霁可以看出,她并不喜欢这个称呼。作为一个独立的女性,她更喜欢别人叫她“吴女士”。
第8章 被诬陷
吴涵虽然看似对每个人都很亲和,但实际上并不容易相处。从她那到不了眼底的笑容就能看出来。
夏初霁虽然很想结交她,但知道自己现在还不够格,也没有上去硬凑。林楚来了之后,她就跟顾丘去了别的地方。
冤家路窄,没过多久,她和林楚在洗手间外再次遇上。
夏初霁去洗手间的时候,林楚刚刚从洗手间里出来,正在对一个服务生发脾气。
“你怎么回事?走路有没有看?把我裙子都弄脏了!”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服务生看起来年纪不大,满脸通红低着头说,“洒上去的是干净的水,我可以帮您烘干,应该就看不出来了。”
见服务生要喷自己的裙子,林楚伸手挥开了他,语气中带着厌恶说:“谁让你碰我的?叫你的领班来。”
服务生被吓得脸都白了,说:“惊动领班我会被辞退的,实在对不起!我赔您钱可以吗?”
“你赔得起吗?”
林楚把动静闹得不小,好几个人都往那里看过去。
夏初霁看了眼她裙摆上那一块不足巴掌大的水渍,走上前对服务生说:“没事,你先走吧。”她跟林楚本就有很深的过节,看不惯她小题大做、横行霸道,这个年轻的服务生又让她想起夜校的学生们,有些不忍心。
“夏初霁,关你什么事?”林楚瞬间把一肚子的火气转移到了她身上。
夏初霁淡淡地提醒说:“这么多人看着,别丢我们专业的脸。”
“多管闲事!”林楚果然收敛了一些。
夏初霁勾了勾唇,不等她说别的,从她身边走过进了洗手间。
整个酒会的气氛非常好,七点开始还有西洋乐队表演。
来参加聚会的都是非富即贵,这里是个很好的交友与合作的地方。
夏初霁基本一直跟在顾丘身边。
由于从小受到大家闺秀的教养,她身上总有种旧派的端庄气质。在不列颠四年受到新潮的熏陶后,这种气质有所减淡却没有完全消失,留下得恰到好处,在别人看来是一份东方的古典。若是没有这样古典温婉的气质,以她明艳的五官和玲珑有致的身材,穿上旗袍怕是要被人当作舞厅的歌女了。
偶尔会有几个年轻男士过来跟她搭讪。听说她的名字后,这些男士并不会表现出厌恶,而是和她继续交谈,然后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才离开。
顾丘叹了口气,怜惜地看着她。
夏初霁朝他笑了笑,不在意地说:“我已经习惯了,没有受影响,别担心。”况且这几个男士表现得很绅士礼貌,并没有让她觉得不适。更过分的那些顾丘怕是想不到的。
总有一天,她会摘掉那个耻辱的称号的。
大厅的悠扬的音乐演奏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乐队离开舞台。
原本推杯换盏、互相交谈的人们都是一脸茫然。
“刚刚发现有个服务生被打晕脱下衣服绑在了船舱里,应该是有人假扮服务生混了进来。”说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体型高大,中气十足,“为了大家的安全,船已经返航,联系了平城的警察厅。所有的服务生也已经被控制,正在排查,大家不要惊慌。”
夏初霁从旁边的人口中听说这位说话的男人是临城警察厅督察处的赵处长。他的夫人是梵桥毕业的,这次是陪夫人来的。
果然能参加梵桥聚会的都不是普通人。
赵处长的话给大家一种很可靠的感觉。大部分人脸上没有表现出惊慌,只是小声议论。
夏初霁注意到吴涵和另外两个人身边多了好几个人,像是被保护了起来。他们应当是在场的人中身份最高的。
虽然还不知有人假扮服务生进来干什么,但是在场四十几个人里不仅有富商还有高官,不得不重视。
“怎么了?”顾丘见夏初霁表情有些严肃,只当她是害怕。
夏初霁摇了摇头:“没事。”她只是无端想起之前偶然看到的那个表情奇怪的男人。
没过多久,大厅的一侧传来躁动的声音,像是人被抓住了。
“赵处长,我们排查过了,这个服务生很眼生,大家也说之前没见过他。”船上负责安全的人说。
“把人带过来。”
在场的人身份都不一般,都是见过许多场面的,除了有几位胆小的女士有些害怕外,其他人都凑过去,围成了一个圈子。
被绑住的服务生大叫:“不是我!我是今天新来的,什么都没有做!”
夏初霁站在人群里看过去,惊讶地发现被绑的服务生竟然是之前被林楚为难的那个。
赵处长并不听他解释。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枪拿在手上,语气里带着危险问:“你混进服务生里想干什么?谁派你来的?”
服务生浑身颤抖,摇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人派我来。”
“这个服务生我见过。”林楚突然开口说。
夏初霁心里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吴涵说:“林小姐,能说说具体经过吗?”
林楚避重就轻地说了下服务生弄脏她裙子的事情,然后看向回头看向夏初霁说:“如果我当时找他们领班,或许就能早点发现这人的异常了,是夏初霁好心帮了他让他走了。”
大家的目光随着她,看向夏初霁。
这时,林楚又补充说:“我不是说夏初霁可疑,只是说出实际情况。当时应该有好几个人都看到了。”
她虽然表明并不是说夏初霁可疑,却指引大家往这方面猜测。
在众人的目光中,夏初霁坦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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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看到他受欺负,帮了他一下而已。”
顾丘没想到夏初霁什么也没做都能跟这件事扯上关系。修养和受到的教育让他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林楚这样十几岁的女孩做无意义的争论,他直接看向赵处长说:“赵处长,这件事跟初霁无关。”
船距离回到平城的港口还有半个多钟头,如果这个服务生有同伙潜伏在暗处,那足以做很多危险的事情了。
赵处长想的是宁可错抓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人都要审一审。
“夏小姐,请跟我上楼一趟。”见顾丘要跟过来,他又安抚他说,“顾丘,你不要担心。我只是例行问一问,不会为难你妹妹的。”
夏初霁朝顾丘温婉一笑说:“哥,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做,赵处长不会冤枉好人难为我的。”
被戴了高帽子的赵处长挑了挑眉。
这小姑娘看着温柔,还挺厉害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夏初霁跟着赵处长去了二楼,随后那个服务生也被人带了进来。
“认识她吗?”赵处长问。
服务生被吓得不轻,腿都软了直接倒在地上。“之前我被一位小姐为难,是这位小姐帮了我。我是第一天来这里上班,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赵处长把枪放在了桌子上,语气严肃,“你要是敢说一句谎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真的!真的!”
赵处长问话的时候,夏初霁仔细看着服务生的表情,发现他没有撒谎的迹象。
她这副盯着服务生看的样子在赵处长看来平静得有些不对劲。
“夏小姐?”
夏初霁收回目光,语气笃定地说:“赵处长,我觉得你们真的抓错人了。那个把服务生打晕关起来换掉衣服的不是他。”
吴涵刚一开门进来就听到了这句话。
“你为什么这么说?”她问。
果然跟夏初霁猜得差不多,这次的事情很可能是冲吴涵来的。
“我在梵桥的时候跟一位心理学的老教授学过一点心理学方面的知识。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她说,“而且,我更不是他的同伙。我是跟我哥哥顾丘来的,我的父亲是留城学部常务次长,祖父就更不用说了。我的家世清白,唯一的污点就是离了婚,没有要做这些的必要。”
她的嗓音很柔。提起她的家世、她的父亲、祖父的时候,她脊背挺得笔直,语气不容置疑。
若没有离婚这件事,她也应当是受人追捧的高门贵女,家世和血统甚至比苏承律之流还要高贵。
“我们只是例行询问而已。”赵处长笑了笑说。
夏初霁知道他说的只是场面话,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还在下面的人群里。其实我今天在大厅看到过一个可疑的人,那时候就在吴女士身边。他混在了宾客里。”
赵处长和吴涵对视了一眼后,立即让人去拿了登记的名单,然后派人从楼上暗中数了数宾客的人数。
“赵处长,果然多一个!”
“我应该能认出来那个人。”看见赵处长表情松动,夏初霁补充说,“这么多人在大厅,距离船靠岸还有一段时间。为了大家的安全,宁可先错抓再道歉,不是吗?”
最后这句话里讽刺的意味很明显。
吴涵没想到先前那么温柔的人竟然也可以说话带刺,攻击性这么强,但转念一想,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我相信她,让她在楼上指认看看吧。”
在赵处长的跟随下,夏初霁去了三楼,在一个大厅看不到的角落里朝下看去。
其实,她之前根本没记清楚那人的长相,现在要指认,只能完全凭观察。
很快,她在人群边缘看到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人。他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随时都有可能站起来的样子,还时不时看向出口,这是典型的反应人内心不舒适、潜意识想逃离所在环境的动作,又叫“逃离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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