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当名媛[民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墨湄湄
这个问题十分直接,许多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自从知道这位新老师是夏初霁之后,许多人眼中多了一分轻蔑,还有少数几个人的目光变得有些轻浮。
夏初霁最反感的就是轻浮的男人。她收起微笑:“我难道不够格教你们吗?你们花钱是来学英文的还是来挑剔老师有无婚姻史的?你们如果实在对我不满意,想换一个也可以,不过现在学校就我一个教英文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你们不是高中里十几岁的孩子了,应该弄得清楚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话音落下后,教室陷入一阵短暂的安静。
夏初霁这一番话虽然语气很柔和,但是用字很铿锵。她的音量不大,却很清晰,足以让每个人都听见。
那个斯文的男人一时没说上话来。
另一个和他明显不是一个帮的人不耐烦地对他说:“贺逸,你没有疑问的话就闭嘴,不要耽误别人上课。”
这个人稍微年轻一些,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夏初霁知道他不是支持自己,而是纯粹为了挑衅那个叫贺逸的男人。
“既然没有疑问,那我们就开始上课了。”
来夜校学习的人对英文的需求跟普通学校的学生不一样。夏初霁提前做了准备,在教他们基础的同时,着重指导他们的发音和口语。
她一口听不出口音、几乎纯正的英语让那些稍微有点基础想挑她毛病的人说不出话来。
课上得还算顺利。
宁河夜校距离夏家不远,步行大概十五分钟。
夏初霁回来的时候在院子里遇上了夏初晴。
夏初晴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惊讶地打量着她。
这还是那个老土的夏初霁吗?
她们两人私下没什么可寒暄的,夏初霁从她身边径直走过去找夏显。
夏初晴身上穿的是留城唯一的女子高中沙田a女中的校服,及膝的百褶裙很漂亮。新潮的风才刚刚挂到留城,即使是留城最时兴的样式,在平城都已经烂大街或者不流行了,更不能去跟不列颠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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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落在夏初霁的衬衫和裙子上,直到她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才收回。
夏初霁到夏显的书房,发现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似乎也才回来。
“回来了?今天怎么样?”
夏初霁轻描淡写地说:“挺好的,来跟父亲说一声。”
猜测夏显是在忙苏承律过来巡视的事情,她试探地问:“父亲这两日很忙?”
夏显点了点头说:“下个礼拜一那个大公子苏承律要来留城巡视,学部比较忙。”
夏初霁暗暗记住了日子,决定下个礼拜一去上课的时候路上小心一些。
“就来一日吗?”她又问。
“是啊。”夏显忽然按捺不住情绪,“苏承律那样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哪里真的在意这些?只不过是奉苏关华的命令过来走个过场。就连苏关华也只是装装样子。”
苏关华好色的名声在外,有着读书人风骨的夏显自然是看不上的,所以连带着他儿子也看不上,语气里满是嘲讽和不屑。
夏初霁心中对她父亲对苏承律的评价很是赞同,觉得十分精髓。
周六,跟着学校去了临城一周的夏至温回来了。
夏至温比夏初晴大一岁,今年十七,也在读高中,长得跟他母亲周锦很像,五官秀气,脸上带着很讨人喜欢的笑。
留城学部事务繁忙,夏显不在家,而夏初霁这天刚好没有课。吃饭的时候,她就看着夏至温凭一张嘴把老太太哄得心花怒放很是厉害。
“姐姐。”
听到夏初晴叫了自己一声,夏初霁挑了挑眉。
她与周锦和夏至温、夏初晴兄妹平日里只有在夏显面前才会假装和睦地说几句话,夏初晴突然叫自己,绝对没有好事。
“姐姐,下周一有人要来我们学校视察,恰逢我们学校有活动,我要上去演讲,可是没有合适的衣服穿,能不能借一身你的衣服?”
夏初霁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说:“我的衣服都是老式袄裙,妹妹大概是看不上的。”
夏初晴一脸娇憨可爱:“姐姐穿去上课的那一身就很好看,能不能先借给我?”
看见夏初霁裙子的第二天,她逛遍整个留城都没有找到类似的款式,猜测这是她从不列颠带回来的。
夏初霁没想到她居然打自己衣服的主意。且先不去计较她借了之后到底会不会还,但凭她们母女害她摔断腿还有上辈子的事情,她就不会借。
她温婉地拒绝说:“周一晚上我有课,也是要穿的,妹妹缺衣服就去买吧。”要装和睦懂事,她也是不差的。
“我下午放学回来就脱给你。”夏初晴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
周锦附和说:“是啊初霁,就借给妹妹穿一穿,肯定不会弄脏的。”
夏初霁柔柔地笑着不说话。
“祖母,你看她连一身衣服都不肯借给初晴,哪里还像个姐姐。”夏至温半开玩笑地说。
老太太终于开口了:“初霁,就把衣服借给你妹妹吧。”她虽然用了个“吧”,但是语气绝对不是商量。
原先看着周锦他们三人一唱一和,夏初霁还觉得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她祖母竟然也帮他们。
衣服是她的,借不借都是她说了算。
“我的衣服是量身订做的,妹妹穿了肯定大,不合身的。”
这句话在旁人听来没什么,可在夏初晴听来就是在嘲讽她身材不好。她的脸色由红转白。
跟身材玲珑有致的夏初霁比起来,十六岁的她显得很“扁平”。
“没关系,我可以改改。”
夏初霁心里气笑了,面上依旧一片沉静,看不出喜怒:“衣服可以往小了改,但改完了还能再往大改吗?妹妹怕不是想‘借’吧?”
“我——”
夏初霁打断她,看向老太太委屈地说:“祖母向来深明大义,来评评道理,有这样逼着我要衣服的吗?我的母亲虽然不在了,但也是夏家嫡出的小姐,这些祖母应该很明白。祖母现在这样帮他们,是对我不满意,还是因为弟弟说了一句话?”
提起夏至温的时候,她注意到老太太的拇指在筷子上摩挲了一下,这是典型的逃离反应,说明她的话让她不适了、心虚了。
夏初霁以前都没有发现她“深明大义”的祖母竟然骨子里那么重男轻女。
“你胡说什么!”被她的话激怒,老太太重重地放下筷子,又语气严肃地对周锦母女说,“一件衣服也要争,是夏家少你们衣服了吗?没有就去买!”
说完,她站起身在下人的搀扶下起身离开了,夏至温立即追上去。
周锦母女的脸色都很难看。
最终,夏初晴还是去店里买了一条裙子。
周一傍晚,夏初霁去夜校上课的时候,在门口遇上了夏初晴,发现因为裙子发了好几天脾气的她竟然满脸笑意,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一样。
不知是不是跟她今天在巡查的人面前演讲有关。
想起巡查的人是苏承律,他此时很可能还在留城,夏初霁的心紧了紧,走在路上格外小心。
第7章 梵桥圈
“大公子,今天巡视的汇报我回去写了明天给您过目,您今天看完觉得有什么需要我特意写在汇报里的吗?”
苏承律此时正坐着他的别克老爷车里出城。他的车前面跟着一辆开路的,后面还跟着两辆,就像一个车队,很是张扬。
“没有。”他漫不经心地回答说。
坐在副驾上的人又问:“那您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好吧。
苏承律懒散地靠在车座上,把玩着他的左车仑手木仓。军装外套被他扔在旁边,穿在身上的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开着,袖子卷到了手肘上,露出的小臂彰显着力量。
余光瞥见街角的人影,他转头看向车窗外。
可是车子开得很快,两边的景物不断变化,刚刚那个街角已经远远地在身后了。
他又从后面看过去。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他的动作,问:“大公子怎么了?需要停车吗?”
“不用,继续开你的。”苏承律收回目光,重新靠在车座上,摩挲着手上的枪,目光变得悠远。
刚刚那个身影很像小王妃。大概是今天看见了她的妹妹,才想到她的。
这个女人就像他心上一块疙瘩,让他想起来就不舒坦,恨得心痒痒,又挠不着。
总有一天要收拾了她。
实际上,刚刚苏承律不是看错。他余光看到的就是夏初霁。若是当时车速慢一些,他转头肯定能看到她。
没想到这么巧能遇到苏承律出城,夏初霁当时吓得不轻,直接躲到邮筒后面,直到那引人注目的车队彻底看不见,才松了一口气。
她很后悔当年太冲动把人得罪狠了,要是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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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她,怎么也做得更圆滑些。
不过好在苏承律来留城的机会并不多。他从前年开始彻底掌管了平城和附近几个城的事务,应当很忙,没有时间特意找她,只要她不出现在他面前就好了。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高估了一个男人的肚量。
夏初霁从夜校上完课回家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回来的夏显,就上了车。
察觉到夏显沉着脸不说话,似乎心情不太好,她体贴地问:“今天巡查的事情还顺利吗?”
夏显冷哼了一声,想起苏承律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和不走心的态度就来气。“还行。”
“还行”这两个字回答得太生硬了,显然是不怎么好。
不过既然他不愿意多说,夏初霁也就没有多问。
七月初的南方很炎热。
一眨眼,夏初霁已经回来大半个月了。
宁河夜校的学生们虽然对她颇有微词,但也很聪明,知道自己是来学英语的,上课的时候很配合。可以说是一边看不上她,一边还要逼自己认真听她的课,也是很刻苦了。
夏初霁很喜欢收藏书,在不列颠的时候买了许多。毕业回国的时候她没办法带回来,就拜托查尔斯寄回来。
过了那么久,书终于到了。
书到平城后,夏初霁让紫藤暂时保管。正好前几天顾丘有公干要去平城,她就让他带了回来。
顾丘给她把书带回来的同时,还告诉了她一个消息,一年一度的梵桥聚会半个月后就要开始了。
夏初霁上辈子就听说过赫赫有名的“梵桥圈”,里面有商界的人也有政界的人,大多数都是声名显赫。
这个圈子很排外,非梵桥毕业的人很难进去。同时,这个圈子的人又很团结,大家会资源共享、互相扶持帮助。
这辈子夏初霁正好有这个机会,又有顾丘指引,再好不过。可是今年聚会举办的地点让她却步了。
平城,那可是苏承律的地盘。
顾丘见夏初霁的表情变得凝重,问:“怎么了?”
夏初霁回过神来:“要不然我还是不去了吧。”
“为什么?”顾丘眼中闪过不解,“这个机会对你来说很好,以后你要做什么都能多一些门路。”
夏初霁有口难言,无从说起。她与苏承律那一段过节除了紫藤无人知晓,告诉顾丘只会让他担心。
“聚会在平城的哪里举办?”她问。
“今年是平城的几个校友主办的,说是弄在轮船上,到时候可以出海。”
船出了海总不容易遇上苏承律了吧?只要来回港口的时候小心一些,应当不会有什么差错。
夏初霁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觉得这个机会难得,对她以后要做的事情会有不小的帮助,不能错过。
把要去平城的事情告诉夏显后,夏显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说等到那一天,她和顾丘可以用家里的车和司机。
夏初霁笑着说“是”。她已经看出来她父亲是个面冷心软的人了。
梵桥的校友聚会正好是在周六,这一天夜校没课。
今晚船上的酒会必定所有人都盛装出席。夏初霁自然也不能马虎。她的洋装不多,特意拿出了紫藤为她做的新旗袍。
象牙白的颜色很衬她的皮肤,梅花的刺绣很精致,裁剪很合适。都说旗袍最突显东方女人的妩媚,可夏初霁硬是穿出了端庄娴静的气质。
“这身旗袍很合适。”顾丘笑着说。
夏初霁温婉地勾了勾唇,打量了他一番说:“你的西装也很不错。”
黑色的西装使得本就温润的顾丘更像一个绅士。
傍晚的时候,两人到达平城的港口,出示邀请函,登记了在梵桥的入学年份和专业,上了轮船。
听说这次的聚会是平城的几个校友办的,其中有一个是轮船公司的老大。不然是弄不到这么好的船的。
上船后,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举办酒会的大厅里。大厅的顶部就是船舱顶部,很高,上面有几盏硕大的不列颠风的水晶灯挂着,四周环绕的一圈是走廊,一共有三层。从任何一层的走廊上都可以俯瞰大厅的全貌。
这是顾丘第三年参加梵桥的聚会。他认识的人很多,一进来就有人过来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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