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扇公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思绿
可是,她在这世上,已经孤苦无依,没有亲人没有长辈了。又有谁能替她做主?
迟乐会娶她?这种事,想想就好,怎么可能成真?
迟乐现在人在天牢,倘若案子审理后,无罪释放,那他就会恢复忠勇王的身份。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可能娶她一个青楼女子?更何况,他心里只爱兰绫玉一人。
陆采儿神情暗淡,转瞬打起精神来:“怎么可能?他已心有所属。”
水脉当然知道陆采儿这句话的意思。楚天阔对她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心中只有烟香,只爱烟香一人。她有些犹疑不决,若是楚天阔愿意娶她,她答应成婚,这算横刀夺爱吗?
她心中一片迷茫,看着陆采儿,不着边际地问:“他是王爷,可以三妻四妾。你和绫玉都嫁给他,你愿意吗?”
这问题,陆采儿连想都不敢想。若是别人问她这问题,陆采儿会觉别人是在挖苦讽刺她。她又没为迟乐做过什么牺牲,与水脉对楚天阔的付出不能相提并论。
若说楚天阔娶水脉,情有可原,为报恩为还情。她跟迟乐,根本就没有这么纠缠不清的恩怨情愁。
只是这问题出自水脉之口,就带了点认真严肃的探究意味。水脉是迟乐的师妹,他们师兄妹感情甚好,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
陆采儿心想着,水脉一向舍己为人,对大家一视同仁。若是水脉肯帮她忙,暗中撮合她和迟乐,此事可成。她寻思着,把心思如实告知水脉也未尝不可。
她低着头,悄声回道:“若是他和兰姑娘都愿意,我也没有意见。”在不破坏迟乐和兰绫玉感情的情况下,她会欣然接受。
她说完,扭捏地别过脸去。
水脉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陆采儿,半晌,呵地一笑:“采儿,改天我找个机会问问绫玉和我师兄。”
陆采儿又羞又喜,脸色变成青白,又渐渐转作绯红,眼眸里射出惊喜,但是夹着惊疑的光。她什么话也没有说,拿上那只空碗,埋着头走了出门去。
水脉心下释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暗自留了心,寻思着先探探兰绫玉口风,若是兰绫玉没意见,她想撮合迟乐和陆采儿。
过了片刻,门‘吱呀’一声又开了。这下,进来的人,真是水脉心心念念的人。
楚天阔当真端了一碗药进来。方才,陆采儿跟水脉说了,楚天阔是为她熬药去了。没想到,陆采儿随口那么一说,还真让她给说中了。
当水脉抬眸望见来人是楚天阔后,心突突地跳得快了起来,感觉脸莫名地烧了,她慌忙低下头去。
楚天阔笑意盈盈道:“水脉,来,喝药了。”
他端着药,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闻到那股恶心的难闻药味,水脉顿觉一阵反胃,胃里翻江倒海,似乎连带刚才吃下去的虾仁瘦肉粥都要吐出来。
只是,最终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在她面前的人,那可是楚天阔啊,是她最在乎的人,她要是在他面前吐了,那还了得?
不过,对药味的反感与憎恶,并不影响她的心情。此刻,她是无比开心的。因为,端着药的人是楚天阔。如果,由他喂药,就是天天让她喝药,她也甘心。
楚天阔用汤勺舀起一勺药,细心地吹了吹,舀着送到水脉嘴边。
水脉强忍着那股恶心,闭着眼睛把药喝下去。
咦?哪里不对!她喝了一口,进嘴的药并不像往日的药,那么苦涩难以下咽。她舔了舔嘴唇,似乎带了些甜味。
水脉缓缓张开了眼睛,声音几不可闻:“这药……”她想问的是,怎么与昨日不同?然而她并没有完整的问出口。
楚天阔明白她的疑惑,温和地笑着说道:“我征询过李前辈了,她说可以放冰糖。”
细心的他,察觉出水脉喝药怕苦,所以他在厨房熬药时,碰上李愁容就问了她,可不可以加冰糖。
加冰糖这主意,他也是受了烟香的启发。以前,烟香也是不喜喝药,吵闹着说要苦涩难喝,要加冰糖。他便准备了冰糖,每次烟香喝完药,就给她冰糖吃。
只是,他不能用对付烟香的那招,来对付水脉。烟香孩子心性,水脉成熟稳重,他若是那么做,怕伤了水脉的自尊。
水脉心头一暖,楚天阔对她的好,她又怎能不清楚?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对她的事如此上心。他知道她怕药苦,顾及她的面子而不点破,只是自己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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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中加了些冰糖。
他这小小温暖举动,在水脉心中无限放大。她觉得,他对她那么好,温柔体贴。她甚至觉得,他对她,还是有那么点情意的。
这会儿,她心情爽朗,觉得身上的伤,奇迹地好了般,竟不觉得痛了。她张了张嘴,想跟他说,‘我自己来吧。’话到嘴边,终是没有说出口。
她很享受这种被照顾被呵护的感觉,就算他对她好只是短暂的,她也不在乎。
能有如此,她已满足。
因为加了冰糖,药不再那么苦涩了,所以这碗药喝得无比顺利。
楚天阔把药一勺一勺地送到水脉嘴边,她乖乖地张口,喝下。
喂着喂着,楚天阔居然出现了幻觉。他把眼前的水脉,错看成烟香。以前,他就是如此喂烟香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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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这才乖嘛
只是,喂药过程中,水脉的心砰砰的跳,不敢正眼瞧楚天阔。她隐隐地感受到他火辣辣的目光,在她脸上转悠,她更加的受宠若惊。
一碗药喂完,楚天阔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这才乖嘛!”
因为近日劳心劳累,没有休息好,恍惚间,他把水脉当成烟香,所以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这句话。类似这样的话,他经常在烟香面前说,所以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然而,这是楚天阔第一次在水脉面前说这句话。这让水脉异常欣喜,乐得找不着北了。谁人不喜欢听甜言蜜语,谁人不喜欢被哄着?
没错,这才乖嘛,带着疼爱,带着宠溺的意味。水脉哪里会想到,楚天阔这话,是对着烟香说的。这屋里,就只有她和楚天阔两人。
屋里是异常的安静。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水脉羞涩万分,脸涨得通红。爱情的力量是惊人的,它让水脉一下子觉得身体奇迹般好了。
隔了好久,水脉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楚天阔。这一看,让她没忍住噗嗤一笑,扯动了伤处。
伤口还是隐隐作痛,只是,她咬着唇,闷笑不已。
这大概就是所谓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吧。
水脉的笑声,让楚天阔的神智彻底清醒了过来。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思想开了小差了。平时对着烟香说得顺口的话,居然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
他以为,水脉是在嘲笑他对她说的那句话‘这才乖嘛。’,搞得他是窘迫异常。有种被扒了衣服游街的既视感。
他自嘲地笑了笑。
水脉抬眸又瞟了楚天阔一眼,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看水脉那神情,似乎楚天阔有什么可笑的举动一样,让人忍俊不禁。
这笑,带着滑稽的味道,以及笑话的感觉。这下楚天阔慌了。以他对水脉的了解,她并不是个喜欢嘲笑别人的人。水脉一向沉着冷静,不至于如此难以自制。若是烟香如此笑他,他能理解,换做水脉,他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水脉,怎么了?”楚天阔尴尬不已,一脸窘状。
水脉看着他的脸,噗地笑出来:“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楚天阔刚要问这话,还没问出口,他就反应过来了。他明白水脉在笑什么了。一定是刚才在厨房熬药时,不小心把脸弄脏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条丝帕来。
说到这个,他不由得回想起,几月前,烟香碧香山庄的厨房做青蟹肉包那件事。那时候,烟香也弄得满脸是面粉来着。他脑中浮想起烟香那时候的模样,忍不住自己也笑出声来。
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他现在满脸是黑炭了。他脑中浮想联翩,心不在焉地拿着手帕擦自己的脸。
然而,擦了半天,仍是没能把脸上弄脏的地方擦掉。
水脉见状,暗暗着急,不由开口:“我帮你擦吧。”
楚天阔愣了一下,手帕抓在手中没动。
他如此的反应,让水脉以为他是默许的意思。她从他手中拿过手帕,帮他擦着:“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
按理说,楚天阔熬药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至于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虽然说他这是第一次亲自喂水脉熬药,但是,以前他可是常帮烟香熬药的。
厨房那地方,对他来说也不陌生。他又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楚天阔答疑解惑:“熬药的时候,禁不住打起了盹,差点把药煎糊了。”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尴尬。
在水脉听来,却是无比感动。他照顾了她一晚上,一大早还亲自去厨房为她煎药。
这怎么能让她不想入非非,难以形容此刻她复杂的感受。在这之前,她以为楚天阔心中只有烟香一人,只爱烟香一人。
而此时,她心中生出一个错觉,只是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那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楚天阔对她是有情意的。在他心中,她是有一席之地的。
本来,她以为,他只会为烟香做这些。现在看来,他为了她,也可以这么做。
水脉甚至一厢情愿想着,如果她跟楚天阔再亲近点,他们还是有可能的。她相信,楚天阔对烟香是日久生情。如果,她跟他相处久了,走得更近一些,她也可以走进他的心里。
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会让楚天阔正视她的深情。
水脉拿着手帕,在楚天阔脸上来回擦着。因为走神,那手帕不知怎的掉到了地上。
于是,令人不可思议的事生了。
手帕掉了,水脉还不自知,本是手帕擦他的脸,演变成她用手摸他的脸。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楚天阔感觉浑身一僵,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
原本水脉拿着手帕擦楚天阔的脸,那感觉就无比怪异。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正确回应,等她动手时,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他勉为其难地呆坐在让她帮他擦脸。
哪知道,后来直接演变成她用手摸他的脸。
他感觉自己的脸,瞬间就变了。注意,并不是变红,而是变绿。估计是吓的。
他第一反应就是回望四周。还好,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再将目光转向门口。
门没关!
不幸中的万幸,烟香没有出现在门口。
都要把他吓坏了。若是让他人看见这一幕,他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若是让烟香这个醋坛子看见这一幕,指不定又要怎么闹了。到时定会闹出什么让他头疼的事来。
他也并非多怕烟香闹事,只是他现在非自由之身,若是烟香惹事了,他也帮不了她。往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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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看着烟香,烟香一惹事,就是他在擦屁股。
最重要的是,他在乎烟香的感受,怕她伤心难过。
房间里的气氛,异常的尴尬。彼此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对于楚天阔的反应,水脉却是无比满意。她只以为他是羞怯与慌乱。她对于自己无意中吃到豆腐感到窃喜。
她并不知道,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摸都摸了,事情已经生了,只能坦然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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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赶他们走
皇宫里,皇后从御花园返回天凤殿后,立马写了封密函,飞鸽传书给相爷。
密函中的内容大致意思,就是告知相爷,皇上已经知道了楚天阔的太子身份。为了防止皇上与楚天阔相认,下旨特赦楚天阔,让相爷做好应对之策。
相府里,相爷收到皇后的飞鸽传书,连忙召集了朝中一些权力较大的重臣,也就是那些平日里与他交好的大臣,聚在相府,共同商议对策。
那些大臣们皆是墙头草,风往哪吹就往哪边倒。眼下相爷仍是权势滔天,都仰着相爷的鼻息过活。他们平日里与相爷走得近,难免有把柄落在相爷手中,再加上相爷许以他们诸多好处。迫于相爷的威逼加利诱,他们只得与相爷同流合污,表示站在相爷这边。
当天夜里,皇帝呆在皇宫中的天龙殿里批阅奏折。在他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奏折,他眉头紧锁,耐着性子,一本一本翻阅,整整两个时辰了。他捏了捏鼻梁,揉了揉眉心,将朱笔丢在御案上,靠在龙椅靠背上伸了个腰。
片刻后,他提起朱笔,又继续批阅起奏折来。
巨大的香炉里,燃烧着浓郁的沉香,已经快焚烧殆尽。烛台下燃烧的蜡烛,融化的点点蜡泪,顺着宽大的烛台缓缓流下,形成一道别致的小瀑布。
深夜的皇宫,笼罩这一层寥落神秘的气息,冷冽的清风从宫门吹进,增添了一份宁静与孤寂。
外面的天空,笼罩着一层幽幽的黑纱,几点星辰淅淅沥沥的散落。梧桐的叶子落了大半,残余枝叶也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御案桌上烛火,仍旧卖力地闪着光亮,照着奏折上密密麻麻的字迹。
当值的太监总管刘鑫打了个呵欠,吸了吸鼻子,裹紧了厚厚的外套坐直了腰。
当班的小太监靠着御案桌子腿,不动声色地打起了盹。
眼见外头的月亮,渐渐西沉。时间随着月亮西沉而逝,整个天龙殿也跟着寂静暗淡下去。
可是,御案前的皇帝,还一点休息的意思都没有。
刘鑫皱着眉头,抓过一个果子,砸向打盹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被砸中,猛地醒过身来,瞌睡虫跑了。他吓得手足无措连忙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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