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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箜

    林亦傒不安地问道:“你怎么了?”

    叶洛书脸上没什么波动,只是眼神有些让林亦傒看不懂。不过语气倒是和平时没什么不同,还是清亮的很,“没什么,我是在想当时我在干什么?”

    “我知道啊,你在操场上打球。”在挥洒着青春的汗水。想到这林亦傒笑了,她也是在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下次你可以来找我。”

    “找你?找你干什么呀?”

    叶洛书点了点头,眸色略有几分深,尔后和嘴角缓地扬起一个弧度。

    “我可以帮你揍他。”

    林亦傒又笑了,轻快道:“行啊,叶老大记得罩我。”

    叶洛书感觉颇有些无奈,趁机揉了把对方的头发,摆正神色却不掩浅笑,“乖,跟着我有肉吃。”

    林亦傒难得没反抗,只是一本正经地说教道:“不过不能这么暴力啊,打架可一点都不符合核心价值观。”

    叶洛书扬起拳头,比划了几下,刻意恶狠狠地说:“没有什么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就打两架。”林亦傒迅速接到。

    她其实已经没事了,毕竟只是被打了一下,缓一下就好了,就是心里总归不太痛快。但听到有人说要护着她,林亦傒心里剩余的那些不适便不翼而飞,只余下了笑意。

    她看起来跟谁都合得来,对谁都一样好,但实际上又和每个人保持着距离。虽然常做也愿意做别人的树洞,会安慰他们,但是内心从来平淡如镜,对谁的故事都不感兴趣,只作壁上观,凉薄地看着其他人的悲欢离合。所以称得上朋友的掰掰指头就算清了,可以吐露几句心声的实在太少,而能让她分享秘密的目前就这么一个。

    不过林亦傒总觉得这种感觉不大像朋友,反而更接近她对亲情的定义——包容好与坏,宽恕功与过,可以任性,可以依赖。因为你知道他们会一直在原处等你,不论是意气风发的你,还是伤痕累累的你。

    跟有个哥哥似的,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当某事发生之后

    1、

    当杜玮被拖走之后

    姜少爷:用我教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身高压制ing)

    杜同学:我刚刚压根就没出现过

    姜少爷:晚上培优你自己过来拿作业抄

    2、

    当帮忙揍人的言论说出之后

    傒姐:去他妈的友情,这是亲情

    洛哥:去……

    *

    ps:现在真只是纯纯的友谊,还没变质啦_(:3」∠)_

    ☆、无羽覆钟声·一(十二月)

    十几岁的男孩天性喜欢打闹,只要他们自己愿意,轻而易举就能严苛的作息中挤出大把时间来潇洒豪掷。

    班会课前几个男生在讲台附近打闹,上课铃一响大家都反应迅速地撤退了,就剩下叶洛书在混乱中被撞了一下,没来得及跑。等回过神,讲台上就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讲台下已端坐好的同学们自然都把视线集中在了叶洛书身上,叶洛书来劲了也就不走了,双手撑着讲台桌跟下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陈余江甫等人便纷纷起哄:“叶老师还不讲课?这都上课好几分钟啦”

    叶洛书刻意大声清了清嗓子,对着附近偷笑起来的几位就狠狠地瞪了过去,敛容屏气地教训道:“安静!乱七八糟像什么样子?”

    几人配合地收了声。

    叶洛书托了托并不存在的眼镜脚,然后一边认真挑捡粉笔一边拖长了语调俨乎其然道:“今天这节班会课我们就来谈谈我们班的卫生问题啊,这个卫生……”

    “哦?”一道带着笑意的中气十足的女声从一旁传来。

    叶洛书循着声音看了过去,结果粉笔一个没拿稳——掉了。

    班主任提着包好整以暇地倚在班级前门的门框上看着讲台上的叶洛书。

    叶洛书很快便调整好心态,自然地说:“老师您来啦,他们太吵,我就整顿一下班级秩序好等您来上课。

    班主任也知道这几个调皮捣蛋的不弄点事出来就要掉块肉的,于是大度地不计较了,只让叶洛书赶紧回到座位上去。

    “叶老师为我们开了个不错的头,不过很可惜,今天我们不谈班级的卫生问题,重点来讲讲纪律问题。

    “最近啊,特别多科任老师来跟我抱怨,都嫌九二的上课秩序太糟糕了。

    “初一到现在快三年了,我们班永远都是全校最吵的那个。你们明明离办公室那么远,可我们几个老师每天坐在办公室就能听到你们班的吵闹声。

    “刚才呢我也有幸见识了一下,说真的我实在是没带过几个比你们更大胆的班了。

    “哎……你们要我怎么说你们好呢?”

    班主任不愧是资深教师,虽然目不斜视地打着机关枪,但还是注意到了姜子颐在底下偷偷跟叶洛书咬耳朵。而被揪出来的姜子颐知道老班是嘴硬心软的性子,也不遮掩直接就坦白从宽了:“我刚刚跟洛书说,每次课上时我们都是在和科任老师进行友好互动,来活跃沉闷的课堂气氛、提高大家的学习效率。”

    “你们的确是很会活跃气氛。”班主任不怒反笑,“这件事数学老师黄老师也提过,我看你们一桌这么喜欢和老师联络感情,那就坐到第一排来吧,多方便。”

    接着班主任也不顾叶洛书和姜子颐的反对,雷厉风行地就要把两个人给安排了。可没想到这两人变成了过了时鲜的劣质猪肉,倒贴都没几个敢收,活像是躲债主似的。班主任一看考虑每个人的想法行不通,于是大手一挥,直接将叶姜一桌斜着移了几步,就成了周悦知和林荷怡的前桌——当然也坐到了第一排。

    班主任显然也是指望着周悦知和林荷怡这两个性子静、上课守纪律的女生能压制一下那两位不安分的主,再不济只要她们坚持不理叶洛书和姜子颐,让他们没处说话自己收收心也很不错了。

    可惜,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姜子颐向来喜欢捉弄周悦知,这下可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十分顺他的意了。叶洛书向来也是个爱胡闹的性子,见同桌有事做自己便不想闲着,所以自然会时不时去惹林荷怡。这下子可就苦了两位女同学。你说,天天都得应付骚扰,还让不让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林荷怡本是个“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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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乖孩子,对着常常来惹事的两尊大佛,前几次还能耐心地给他们讲讲孔孟之道,可叶姜两人还是照范不误。于是后来林荷怡只好一看见前桌转过来就捂住耳朵低下头背书,给找事的两人留下头顶的发旋。

    就这样前后桌了三周,林荷怡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她盘算着跟老师讲清楚好把两位给请走,但又有些摇摆不定,于是午休时就去找了堂妹林亦傒商量:

    “我现在就不理他们,可又觉得不好意思,总是不理人好像不太礼貌。还有换座位的事情,我是挺想换的啦,但好像周悦知没觉得现在这样特别不好。而且我又觉得就这样把人家换掉有种嫌弃他们的感觉,是不是不太好啊?你说我到底要不要跟老师提换座位呢?

    林亦傒跟林荷怡中间是隔了一组的,又因为坐在第一排,只要略微侧过身就能把他们两桌的情况尽收眼底。这一个星期来每天看着这四个人打闹,林亦傒对此的感觉也从起初看戏的津津有味变成了特别不是滋味。

    她以前是没在意却也知道叶洛书在女生里吃得开,再加上培优时也没有其他人会来打扰于是没放在心上。但她现在总是能见到叶洛书和别的女生相处亲密,林亦傒就发现自己意难平了,就好像她心爱的玩具得非跟弟弟分享时会才生起的难受委屈之感。

    林亦傒自然不希望他们继续做前后桌,虽然觉得不对但还是顺着自己的私心说了,“他们会很打扰到你学习吗?上课会挡住你们吗?”

    “嗯……确实会。”林荷怡皱了皱眉,尔后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那就换啊,初三了还是要先考虑学习吧。”

    “也是,你说的有道理,那等等我去跟周悦知商量一下。”

    等人走后,林亦傒审视了下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着实该打。

    虽然林荷怡接受了建议,但这座位却是直到中考结束也不曾换过了。林亦傒本就心虚自然不敢去打探,所以始终不知晓个中缘由。

    不论是对于睡得香甜的还是认真学习的,午休实在称不上长。

    林亦傒眼见卷子还差一点,估摸着再来五分钟就能做完,于是便跟要自己下去上课的易萤说:“我想先写完这份卷子,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好吧,傒姐待会见哦。”

    等她终于搞定了最后一道大题抬起头来时,发现教室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了。

    林亦傒拿起跳绳走出教室,经过叶姜一桌时,和叶洛书交错了一下眼神算是打了个招呼。林亦傒走出门口后便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分明没个准数但心却莫名觉得有人会追上来。

    叶洛书在抽屉里翻来覆去了半天也没瞧见自家跳绳的影子,这下更不想找了,直接快步走出了班级。叶洛书身量修长,迈的步子本就大,这回儿他又加快了速度,于是三两下就追上了前面的林亦傒。

    “一起?”

    “行啊。”

    于是两人自然地并肩而行。

    一出偶遇究竟蕴含了几分匠气?显而易见暂时没人想论个究竟。

    从教学楼到操场有好几条可供选择的路径,其中就属林亦傒和叶洛书走的这条风景极佳,并且在途中会经过一棵青杭中学年长得多的大榕树。

    沉朴的榕树早已生了不少参差不齐的锈褐色气根,凛冬却仍枝叶扶苏,叶面还隐有碧石光泽。而就在这颗老榕衍生出的一根劲壮枝干上挂着古香古色的旧钟——据说这古钟经历了青杭城的风风雨雨,可现在也只有在学校停电时会有人来问候这位老祖宗了。

    林亦傒看着葳蕤掩映下的古钟,这曲径通幽处自别有一番意境,便忍不住感慨了几句。

    叶洛书耐心听完了对方略显风雅的溢美之词,随即兴冲冲地对林亦傒说:“要不我们去敲钟吧!”

    “啊?敲钟?”林亦傒愣了一下,“可它很响诶,我们绝对会被发现的。”

    “别想那么多。走,我带你去敲一次。”叶洛书此时颇有些导游的架势,正举着小红旗叫大家都跟上去郊游。

    林亦傒其实也对偷敲钟这种稍微越线的行为很是感兴趣,象征性地拒绝了一下就乖乖跟了上去,心中难掩激动之情。

    等行到了榕树底下,两人不约而同地仰起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古钟内里悬着的微绣钟锤随着叶洛书手中的细红绳晃动,钟舌的摇摆起伏愈来愈明显——“铛”的一声,醇厚而空灵,余音不绝。

    几乎就在古钟响起的同时,叶洛书松开了手里的绳子。也不用交谈,林亦傒和叶洛书就一下子作了鸟兽散,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原地霎时间恢复了空落,只剩下轻悦的钟声仍不息地在泛冷的空气中荡漾……

    林亦傒听到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就逃了,在跑走的过程中还特意回头望了一眼,只瞧见叶洛书同样奔跑中的背影。她不由得笑了,紧接着被冷空气灌了个饱,连忙收敛起笑意。毕竟都已经末月下旬了,冷得戳人。

    她想:“心灵感应这种东西果然是骗人的。”

    钟声响了,我没有白羽翱翔,却也不甘安眠于此。(注)

    体育课到了冬日便多了很多自由活动的时间,林亦傒由此从易萤口中得知了一个十分骇人的揣测。

    有人大胆想象——当然是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同学——姜子颐欺负女生是有深层原因的:首先,姜子颐欺负的人是有范围的,也没有什么人都爱去惹,主要就是些成绩中上游的。其次,显而易见姜子颐并不是出于喜欢她们。所以姜子颐特别怕其他人超过他,才去缠着人家不放。就比如他之前对林亦傒和一直以来对周悦知的态度举动,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因为忌惮她们在成绩上超过他。

    听完这个推测,林亦傒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且不说这个猜想成立会有多可怕,仅仅是想到有人会推出这种结论,就让人心里跟着身体一起发凉。

    林亦傒踌躇许久,还是没把这件事告诉周悦知,默默把它和晚餐一起消化了。学习那么忙碌,天气又冷,她还是决定省点能量,别白费工夫去想奇奇怪怪的事情。

    又到了一周工作日的小尾巴,除了即将放假的躁动,空气中还悦动着别样的喜色。陆陆续续有人拿出各种各样的精致小糖果互赠了起来——原来今天是平安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学生们把送糖演变成了庆祝一切西方节日的“特色传统”。

    林亦傒根本没做准备,只好干收不送,一天下来倒也收获也颇丰。她整理时拣出了其中原味的棒棒糖,再给自己留下一根,剩下的一些就全部给弟弟。不过得等到放学后回家,林亦傒才会发现林亦拯已经离开,正坐在开往晏市的车上,只有家具还依旧忠实地守在原地。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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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林亦姲先行,叶洛书随后,这已经成为他们不用言说的约定。两个人先来一场不经意的相遇,互道一声“好巧”,再一起慢慢踱步,闲谈几句。林亦傒把装着原味糖果的袋子给了叶洛书——他只吃原味的,这件事倒是众所周知的。

    “我没那么喜欢吃糖,再说也是别人给的,不用客气。”

    “谢谢。”叶洛书其实已经收到不少,但还是收下了。

    各回各家后又接着聊起天。

    叶洛书仍旧一边着打游戏,而林亦傒则一心二用地写着试卷。林亦傒提了一下自己只能一个人过圣诞,不仅没有节日氛围,甚至十分有闹鬼的潜质,比如说上演不平安的惊魂夜什么的。

    洛水:[你家里不过节吗?今天还是没人在家?]

    子傒:[我们家向来不提倡过西方节日,圣诞节都不庆祝了,何况只是平安夜]

    洛水:[要不然我打电话给你吧]

    [我家也没人,正好假装一起过节]

    [怎么样]

    林亦傒打量了一下周围,任凭房子暗着就显得阴森,灯全亮着又过于惨白,反而诡异。林亦傒给自己的想象力强行刹了个车,痛快地答应了叶洛书的提议。

    上次的通话记录还挂在第一位,叶洛书直接就拨了过去,他稍微有点晃神,因为发现自己存电话时给对方备注是“小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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