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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栀【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沐砃

    玄平轻声回应「它给过檍洁美好回忆,玄平希望檍洁永远保有它。」

    檍洁看着玄平再次为她套入手镯,原来他是这麽看这镯子,也愿包容另个男人对她的承诺与爱。

    檍洁眼眶盈满泪水哽咽道「玄平,谢谢你。」

    「答应我,自今日起,别再像晨起那样哭了。」

    「你都听说了,是太后还是茱儿?」

    「你先答我,为何事伤心至此?」

    檍洁回忆晨起时已不见玄平,穿衣惊见左腕上的玉镯,困惑玄平为何会为她戴上。

    他是知道玉镯意义的,难道,她不要他了麽?

    檍洁用力扯下玉镯,心慌地哭了。边哭边觉得下腹隐隐抽疼。想起昨夜他的激情与温柔,心力交瘁。

    此时,茱儿带着新嫁娘归宁的喜悦而来,好生好气地劝慰着不言不语,一个劲落泪的洁儿姐姐。

    檍洁怎说得出口,近两个月来,她想通许多,当知道玄平所作所为後,会想报复其实不是因为恨他夺走贞洁,檍洁本就想嫁玄平,这样的结果总比真的被寒庆玷污要好。

    但檍洁不能接受的,是玄平居然将她推向展丰,利用两人的感情。

    而最终玄平又与展丰一样,迫於娘亲压力,默许她为他纳妾,从此过着无她也可以的日子。那她的牺牲究竟算什麽?

    不管是展丰还是玄平,在她心中都似世间平凡男子,视女子为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而檍洁幸有国师金口断定为后的宿命,所以,就算是附属品,起码玄平为巩固兆王之位,仍是会保住她这皇后。

    檍洁憎恨着依存后命而生的兆王,是以接近展丰,一开始确是为盛儿着想,但兆王完全纵容不加干涉,反让檍洁变本加厉的想让展丰知道真相。

    檍洁甚至以为自己对展丰旧情难忘,希望展丰带她脱离玄平的恶梦,於是坦承一切後,毫不避讳与展丰共骑而归。

    但当夜玄平发狂似地侵占她,她竟没因此责怪玄平,还让茱儿一眼识破她的不抵抗是因为爱。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就为证明玄平是爱她的。

    檍洁感到可悲又可笑,明了自始只爱玄平後,更对展丰心生愧疚。

    她才是利用展丰的人,先是利用他来忘记玄平,後又勾引他来气玄平。

    在她心中,玄平才是无可取代的。是以她能忍受玄平纳妾及冷落,从未想过轻生,只因再不济她名义上仍是玄平妻子,而这是她最初的梦想。

    而与展丰一起时,却打底从心底无法忍受他娶妻纳妾,最後才会选择轻生。

    又或许当时轻生只是想随玄平共赴黄泉,生不能一起,死总可以相守。

    因此檍洁投河前脱下玉镯,连展丰的美好回忆也不带走,切得乾乾净净。她只想带着幼时的单纯无瑕,进入另个世界与玄平重逢。

    檍洁收束眼泪,终於开口,却是问茱儿「终於嫁给心爱男子,开心麽?」

    茱儿自是听出檍洁话中有话,巧答「凡女子嫁得如意郎君莫有不开心的,茱儿自不例外,可夫妻是长久的,看重的不是燕尔之喜,是彼此愿终生相伴,不离不弃的真心真意。」

    檍洁自问,她对玄平能做到终生相伴,不离不弃的真心真意吗?

    090新妇

    檍洁望着腕上玉镯,喃喃问着茱儿「茱儿你说,若是女子大肚要男子留着他与旧人定情信物,是真心真意吗?」

    茱儿转转眼珠,不以为然道「是我,那大肚定是装的,实则想着男子自愿丢去信物以示断情。·」

    「是女子都难,何况男子?」檍洁小声自语,失魂苦笑。

    茱儿没细听这前後关联,反误会急问「是姐夫还念着旧情人,让姐姐难受?」

    「傻茱儿,姐姐只是比喻,你姐夫身为国君,要什麽女子没有,何须睹物思人。」

    茱儿差点脱口而出他就得不到茱儿!旋即又想,姐夫其实压根看不上她,那时软禁她,也不过权谋之需。於是换个说法抱不平「那也不能要姐姐视而不见,欣然接受他见一个爱一个。男子生性好色,得不到时当宝,到手当草。」

    「你姐夫不是那样的人。」檍洁蹙眉,提醒茱儿该有的尊重。

    茱儿嘟嘴翻眼,全然无所畏惧,继续说着「可他那麽多嫔妃,一个月才分给姐姐几晚。要我说,姐姐也多找几个男子陪着,让他嚐嚐什麽是嫉妒。」

    茱儿的无心气话正中檍洁痛处,她想起曾对展丰示好,这才引发接连的事端,懊悔之情化作两颗豆大泪滴,眼一眨,不偏不倚滴落腕间玉镯。

    茱儿自觉说错话,惹檍洁难过,赶紧思想弥补,又是拾帕为她拭泪,又是轻握她双手,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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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慰「茱儿一时玩笑话惹姐姐伤心,茱儿知道姐姐对姐夫一心一意,决计不会见异思迁,茱儿是为姐姐抱不平……」

    檍洁眨眨眼,挤出微笑回「不关茱儿的事,兴许是你姐夫这阵子对姐姐太好了,这才无端伤感……」

    茱儿放心地点点头,脸上浮现幸福「茱儿明白姐姐感受,这两日,沛冉对茱儿也是百依百顺,如胶似漆,茱儿沈溺这虚幻甜蜜,多少也有些莫名不安。」随後茱儿撒娇地投入檍洁怀里,问她「姐姐,你说女子是不是很傻,不得爱人疼时怨,宠溺时又怕。」

    檍洁感染茱儿酸甜心思,打趣道「若茱儿不傻,沛冉怎有福份娶到你。」

    茱儿离开檍洁怀抱,一脸较劲望着她道「姐姐莫笑茱儿……呐,论傻,姐姐对姐夫可是天字号的,真金不换。」

    「胡说什麽。」檍洁口吻似斥,脸上笑意却未止过。

    茱儿趁胜追击,想一口气扭转檍洁悲伤情绪「姐姐笑了,笑了,茱儿便安下心。姐姐,你还有什麽不痛快的,统统说给茱儿听,等等茱儿定要羽蝶姐为姐姐主持公道。」

    檍洁释然摇头,提醒她别多话惹事,末了方细看茱儿今日新妇妆扮,绾发使得额线腮廓明显,天庭饱满,下颚尖秀,衬出水灵大眼,小巧翘鼻,粉嫩樱唇带着掩藏不住的娇羞笑意。檍洁於是笑问「不谈你姐夫,茱儿给姐姐说说,妹夫沛冉对你怎麽百依百顺,如胶似漆?」

    茱儿面带羞涩,要姐姐附耳,细声说道「就姐姐梦里经历的那登仙快感……」

    之後茱儿兴奋说着惊奇过程,檍洁听着,觉得那相似的欢愉似近又远,在心上来去,化成难以磨灭的印记,隐隐幽幽刻划着她与他俩复杂的贪嗔痴恋。

    檍洁略过茱儿与沛冉恩爱部份,只将她误会玄平多情,和转醒时察觉白玉镯在腕的惊慌说与玄平听。说完又恐所言与玄平在太后那所闻有所差异。於是反问玄平,见到茱儿时,可是这麽听她描述?

    玄平朗笑答「茱儿?朕没见着,母后说她啊,风风火火,急着天黑前回安女阁,想是要与沛冉生个胖男娃。」

    「你又知道?」檍洁歪头问。

    玄平挑眉回「怎麽,这不是中土人的习俗麽?」

    檍洁想起王嬷嬷确有说过,本想笑回玄平当时两人成亲也没归宁,不也为他生了胖娃儿,还一次两个,但她随後想起盛儿离奇身世,反堆起愁容,试探口吻问着「盛儿与盈儿……谁得玄平缘多些?」

    檍洁唐突一问,玄平回得小心「自然是……盈儿多些……」檍洁眨着眼等理由,玄平续道「盛儿有你这做娘的盯着省事,做爹的不对盈儿好点,怕她吃醋呢!再说是爹爹都喜欢女娃撒娇,偏心也是自然。」

    檍洁想想又道「可你也得看着盛儿,他心性质朴良善,我担心他……」

    「檍洁放心,盛儿将来是兆国储君,这是打我登基起便暗下的决定。时机到了,我自会教导他明事理。」

    檍洁听玄平语气肯定不似敷衍,松口气道「玄平,檍洁相信盛儿定不辜负父皇期望。」

    玄平见檍洁愁眉渐开,方开口问道「那爱妻可愿应许为夫的期望?」

    檍洁好奇「什麽期望?」

    「这半月见你饮食无多,又为茱儿伤神,这药早晚服下养身,好让朕安心。」

    檍洁点点头,乖顺自他手中接过药瓶,立即就口倒含一粒於舌下,後与玄平双双就寝,躺卧其胸膛安然入眠。

    *

    隔早,玄平宣旨太医院,日後嫔妃膳食汤药处方,皆由三位太医共商开拟,并经圣华宫审视,皇后娘娘的处方,则需圣上亲自过目。

    大殿中跪接旨意者,是太医院之首,殿前御医包遒,他此刻正满腹疑惑,思及圣上昨日留他共膳,名为酬谢其医术超群,领导有方,使宫中上下体健安康……但今时所下旨意,摆明不信任太医院处方。

    包御医百般不服气,退朝後直往圣华宫找太后理论。

    「娘娘,微臣自问尽心照料皇室宗亲,圣上此举,令太医院众人心寒。您说,包遒我还有何颜面领头?」包遒双膝挺跪於前厅,话语惭愧,实有诸多不满怨气。

    太后没料到圣上行急如风,还将她卷进,但圣旨已下,只能维护儿子立场,帮着安抚下臣「要怪就怪哀家,昨儿向圣上提起嫔妃频频落胎之事,圣上亦知非太医院之罪。下此诏令,除安后妃之心,亦可为太医院脱嫌。哀家倒觉两全其美。爱卿为群医之首,理应体察圣意,宣抚下寮才是。」

    包遒经太后这一劝说,虽仍不平,却也无计可施,心中暗想,幸亏自常妃小产後,侍寝嫔妃均未再有喜脉。圣上应不是对他起了疑心才出此策。

    但包遒安心不过月余,果真有侍寝者被诊出有喜。

    说巧不巧,那时兆王派包遒与其他太医出宫数日,除参拜民间新落成的药师佛寺殿,更要他们带领医药司众医官义诊,治病之余教化百姓官药重於偏方。一行人方回宫待命,便听闻这几日间,皇后突然昏厥,已由太后诊脉确认,是初期害喜所致。

    这改制刚过,喜讯即出,令包遒不由得心生戒惧,为自保而加紧进行暗中计谋。

    *

    檍洁月事延迟半月,本不以为意,想是因上过栀药之故,但整整迟了月余,倒真心慌起来。她依日推估,受孕时日应是玄平夜袭那次。而那夜宫闱明载,兆王夜宿常妃寝宫,而她当日唯一接触的男子,则是齐展丰将军。

    檍洁想起由於嫔妃们接连小产,太后自此交待御医,后妃凡经圣上临幸,均需依其月事周期,於次月来潮前诊脉,确认是否受孕,好在初期便妥为照顾养胎。

    若依後宫侍寝录事所载,圣上临幸他应是次月後,而待御医隔月底前来号脉时,将发现她已怀有近三个月身孕。

    檍洁思及更是害怕,因她早听闻兆国传统後宫宫规中,若御医推估嫔妃非在临幸期间受胎的,多半直接打胎,以确保皇室血统,更扩及论罪嫔妃所曾单独会见的男子,加以囚禁严刑逼供。最终,若那男子熬不住认招,无论真实与否,嫔妃总也难逃一死。

    而今,新太后掌管後宫,怕御医误诊殃及无辜皇孙,已该改为诞下後验明,若非皇室子嗣,连同生母一并逐出宫闱。但至今仍未有嫔妃经历如此过程就是。再说,嫔妃心虚而先行想法子打胎的,也不无可能。总之,依旧达到纯正皇室血统原意。

    玄平某夜听了檍洁担忧,隔日转告太后共商对策。两人期待檍洁再次受孕已久,怎忍心她怀胎期间倍受流言蜚语攻讦。於是设法引开太医,改由太后宣告忆洁有喜。当太医们回宫後,玄平更下旨,为求慎重养胎,皇后在足月生产前,均由太后及圣上亲自诊脉照料。

    包御医见圣上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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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紧张皇后,担心圣上早察觉他暗地里毒害嫔妃胎儿之事,故不让他有机会接近皇后。直到他有日陪同太后前去忆和园采药,见皇后亦在不远处掂脚曲身采花,他暗暗接近,见她险些遭脚边藤蔓绊倒间,一个箭步向前扶住她。包遒借机按脉并观其身形,判断皇后身孕已逾三月,而後内心一檩暗笑,表面仍是不动声色。

    包御医回府後,仔细推算皇后受孕期,而那时与她频繁接触的男子,唯有齐将军,这正合他心中所谋,终能复仇的快感令他不禁失声狂笑。

    他虽发过誓,此生不对檍洁下手,但齐展丰却会是他报复兆玄平的棋子。包遒心想,太后说过皇子并非圣上亲生,而今他若告知齐将军这秘密,且不管皇后现今腹中胎儿生父为何人,齐将军为保大皇子地位,势必与他联手。

    091酝期

    展丰见檍洁身形渐趋丰润,肚皮微隆,确实愤恨,更担心盛儿会否因此地位不保,甚至招来杀身之祸。`恼火的他此时只能徘徊宫门口等故人倾诉。

    那故人日间大多待在安女阁书库,旬日进宫面见太后,两人默契是宫外遥望,再一前一後进到安女阁书库。

    坐定後故人为展丰倒茶,忧心问着「齐大哥,怎了?闷闷不乐的。」

    展丰一把握住那递杯之手「襄儿,现下就只剩你能解大哥心头之苦。」

    襄儿另手轻拍安抚「说吧,襄儿听着。」

    展丰缓缓启齿「皇后……有孕之事,襄儿听说了吗?」

    「嗯,太后月前提过,也因这事,娘娘近来常要芍襄翻找安女阁书库中旧医录,带去给她……」芍襄见展丰愁眉深锁,打住转问「齐大哥仍在意与洁儿的过往,是以难受?」

    「是也不是。」展丰叹答。芍襄没接话,等着他整理思绪倾诉。

    许久展丰才又说道「自洁儿失踪後,我哀痛欲绝,不吃不睡像个活死人。後来想起对洁儿的承诺,才勉强做个行屍走肉,将苑心阿义绳之以法那日,我还摘了园中所有栀花,铺在她衣冠塚上,昭明天地,已还她清白,盼她归来。」展丰停顿看了眼芍襄,她眼里尽是感动不舍,手握着他。展丰却失笑「我很傻是吧?」

    芍襄急忙摇头「不,齐大哥对爱妻如此深情守诺,襄儿感佩又欣羡。」

    展丰嗤笑「可老天不这麽觉得,不然也不会再三愚弄我。」

    芍襄紧了紧展丰手心,不想他丧气「襄儿明白,你说过,自得知洁儿失忆又改嫁予圣上,一直痛苦隐忍真相,只为彼此平静无忧度日……」

    展丰转愁为恼「若真能将这秘密带入棺材倒也罢了,偏偏没完没了的事接踵而来,洁儿她……」展丰突然有些顾忌而语塞,看着芍襄真诚倾听的眼神,方又道「前些日子她陪盛儿练武,末了竟说想起关於我俩的回忆,还说……」展丰本想提及盛儿身世,旋又作罢改口「她生下龙凤胎後,曾历小产,造成不孕,圣上从此广纳嫔妃冷落她……而她这才发现依然未忘情於我……」

    芍襄小声惊道「齐大哥,那你们……难道,洁儿腹中胎儿是……」

    展丰未料芍襄误会,本想解释,旋又想起包太医之计,决定将计就计说道「襄儿,这也是大哥心烦处,想是洁儿有孕後,母凭子贵,博得圣上格外殷勤呵护,便刻意疏远我。那女子始终心狠,自始至终都在利用我,一得君王专宠,随即变回高高在上、拘谨疏离的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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