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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邑王妃从军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度迢迢

    “她对朕笑得多了,笑起来眼中光华熠熠。爱一个人藏不住,未夕也不打算藏。虽然从未提及爱,但她的一字一句都在描摹着。”周胥梁笑起来,眼里闪过片刻温暖。

    方未夕对他说过的话,他记得清楚。

    她说:“陛下,今日秋风正浓,陪我散步吧。”

    还说:“陛下,昨晚你去了淑妃的宫里,今晚我陪你画画吧。”

    她说:“陛下,这宫里若是没有你,我一刻也呆不下去。”

    最后,她说:“陛下,我走了以后,你要多看看身边真正对你好的人。”

    “真正对朕好的人,此生唯她而已。”周胥梁垂眸,轻声说。

    听完他的话,云月突然能体会他的感情了。

    身为一国之君,乃万万人之上,却总被太后掣肘。或许他也有过大志,然大志不得酬,如何不煎熬。而皇家的亲情,总掺杂着利弊权衡。皇家的人,嘴上说着亲切的话,背地里却在筹算着如何利用,利用完了如何丢弃。

    幸好她的王爷年少时被武皇保护得好,后来虽然被他的皇兄抛弃,但他仍重情重义。他珍重他的每一个小兵,每一个将领,还有她。他一定不会放弃她。

    啊,王爷……你的小月儿又开始想你了。

    ☆、无漏子二

    云月不傻。云霁找她谈过之后,她懵了两日,但两日足够她想通所有的疑问。

    云霁要复仇,要造反,利用了她,利用了南邑王,以他自己和整个云家来冒险。

    她不知云霁如何谋划,也不知周旷珩如何想,她只知于她而言——

    成,天翻地覆。

    败,地覆天翻。

    周旷珩做皇帝或者云家覆灭,两个都不是她想要的。

    幸而,做选择的不是她。

    云霁给了她两个选择,等王爷来或者告发他。

    呵,他这哪是给她选择,他早就笃定了她绝不会亲手将云家推至绝境。云月别无选择,除了配合云霁的谋划——拖延时间,等王爷赶到京城。

    周胥梁和云月谈了方未夕以后,云月似乎不那么抗拒他了。她静静看着他,听他说话,但她几乎不接话。

    饶是如此,周胥梁仍旧兴致高昂。似乎云月这样的反应最像方未夕。

    他给她看方未夕生前写给他的信。她看了,心想,云霁到底知不知道,方未夕是爱周胥梁的。

    那信应该是方未夕的死前写的,信中字字句句是对周胥梁的不舍和不放心,她说她此生无悔,最遗憾的是没能陪他更长久些。

    方未夕死于宫里的争斗,像她这般专宠的妃子,定是后宫里的众矢之的。

    “是谁害死了她?”听周胥梁说得多了,云月随口问。

    不料周胥梁听了脸上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的嘴唇变得苍白,眼睫和嘴唇都在微微发抖。他的眉头皱在一处,眉头下,眼里闪着恨意。他沉默了许久,突然起身走了,没有再看云月一眼。

    云月目送他的背影走远了,想了一会儿,大概猜到了她的死和谁有关。

    可这关她什么事呢?她只关心她的王爷会怎么做,若他真的反了,她该怎么办?

    周胥梁似乎很闲,昨日才来过熙平宫,今日又来了。

    今日天气晴朗,云月似乎心情不错。周胥梁还未开口说话,她先问他。

    “做皇帝开心吗?”

    周胥梁愣了片刻,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做皇帝吗?”

    周胥梁沉吟片刻给了云月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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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

    云月皱了下眉头,看着他。

    周胥梁笑道:“做皇帝有许多身不由己。可是,当所有人匍匐在朕的脚下时,无论他们是否心甘情愿,朕愿付出一切代价,换金麟殿那一张黑龙榻。”

    云月看着他。她脸上的红肿还未褪尽,她的脸颊微红,神色却是冷肃。

    “你如此直视朕,已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周胥梁看向云月,侧抬着下巴,嘴角勾起一丝莫测的笑意,“朕只要一句话,你脖子上的脑袋就该掉了。”

    夜色浓重,寒意从窗外渗进来,云月感觉自己的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但她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周胥梁,眸子清亮,却没有任何神情。

    周胥梁也看着云月。良久,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漫到了眼里。

    “朕欣赏你。”周胥梁说,“只要你嫁给朕,朕让云家再次入朝,并且,不治南邑王擅自带兵入京之罪。”南邑王带兵入京的消息,是他让宫女“无意”透露给她的。

    云月不理会他的这句话,转了下眼珠子问他。

    “你的后宫里这么多女人,你都爱吗?”

    闻言周胥梁竟然笑出了声,仿佛她说了个笑话。

    “若是人人都要朕的爱,朕定会累死。”周胥梁说,“她们不要朕的爱,她们要的是别的东西,你可明白?”

    云月摇头。

    “后宫里什么都有,有你想不到的奢靡,你想不到的冷漠,还有你想不到的罪恶,唯独爱情,没有人拥有得了。”

    “那你爱我吗?”

    “月儿妹妹,爱对一个皇帝来说,是最奢侈的东西。”

    “那等你爱上我再说吧。”

    周胥梁愣住了。

    “不管我家王爷地位如何,至少他是爱我的。你看,他都为了我带兵入京了。你若不爱我,我还是跟着我家王爷妥当。”云月捧着下巴,睁着大眼看着周胥梁,仿佛一个天真的小姑娘。

    云月都如此说了,周胥梁与她聊不下去,没坐一会儿就走了。

    第二日,周胥梁又来了。

    这几日他来得频繁,云月料想,她的王爷应该很快就要到京城了。

    自从周胥梁提出了他想娶她,云月就掌握了主动权,谈话间将他往她想要的方向引。

    “我跟我小姨完全不一样,你也不喜欢我,为何非要把我禁锢在你身边?”

    周胥梁不回答这个问题,他自己似乎也没想明白。他喝了口茶,叹了句好茶后问云月。

    “你爱南邑王吗?”

    “爱情,是奢侈的东西。”云月说,看着周胥梁眨了下眼睛。

    “既然如此,呆在朕的身边或南邑王的身边有何区别呢?”

    “当然有,他爱我。”

    “再如此耗下去,他这个人都不存在了。”周胥梁突然冷了脸。

    云月想,最晚明日,她的王爷就要到了。

    “陛下若是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在此劝我了。”云月笑。

    “哼,你猜得不错。”周胥梁冷声道,“朕动不了南邑王,可云家是砧板上的鱼肉,朕随时可以动刀。”

    云月终于变了变脸色,可她装作无所谓道:“云霁拿我当棋子,我凭什么还要为他们考虑。要死大家一起死。”

    “不可理喻!”周胥梁沉声说。说完拂袖而去,仿佛云月是个市井泼妇,他一刻也不想与她多待。

    云月白日里与周胥梁斗心机斗得累了,夜里很早就入睡了。

    子乐赶到宫里,找到熙平宫,几日了也没能同她说上话。

    今夜天气晴好,一轮将满的月挂在宫殿檐角。天地清澈,淡淡月色融入周边空气,大地披上银纱,令人恍若置身梦境。

    子乐隐在熙平宫寝殿后檐下,他闭着眼,方圆一里的动静尽收耳中。

    有人闯了进来,他握剑的手微动,还未睁眼,又放松了下来。

    申应悄无声息挨近他,与他并排栖在檐下。

    两人一齐对着对面宫墙上的月亮。

    空气寒冷而干燥,在外面呆得久了,有些人的鼻头会发痒。

    申应的呼吸突然滞了一瞬,子乐瞬间扯出手臂捂住申应的口鼻。他的反应快而熟练,申应不由得怔了片刻。哦,对了,从前他做过许多次这个动作。

    因为她的鼻子不好,□□冷空气刺激了会发痒,严重时会打喷嚏。

    因此他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派去做了申字号暗卫,专负责搜集情报和搜寻人的踪迹。

    申应看了一眼子乐。他仍然闭着眼,脸侧对着她,仿佛她并不存在。申应的眼睛黑白分明,映着月光,可见浅淡水光闪烁。

    她动了动手指,缓缓抬手。刚要触到脸前的手臂,子乐恰好收回了手臂。他的动作快而轻,连她鬓角的碎发都不曾带起一丝。

    子乐先下了屋檐,寻了个方向遁了过去。申应顿了片刻跟上了。

    皇宫里禁卫军巡逻频繁,子乐要找个僻静处却熟门熟路。他们从小在宫里长大,同他们的王爷一起,将宫里的一草一木摸得清清楚楚。曾经,这偌大的皇宫就如同他们的家。

    子乐站在暗处,申应走到他面前,只见个暗影,也不知他是否在看着她。

    “王爷下令,明日你呆在王妃身边。无论发生何事,你只需护她周全。”申应对子乐说。

    子乐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两人静默了片刻,子乐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随口问了句:“王爷对你有何吩咐?”

    “没有。”申应回道。

    子乐没再说话,申应也不走。良久,子乐才发觉不对劲。

    “还有事?”子乐问。

    闻言申应即刻抱拳行礼后转身就走。

    夜凉如水。

    子乐没再多想什么,纵身一跃离了原处,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冬日上午,暖阳投下清澈的光。阳光穿过巷子里一棵槐树上光秃秃的树枝,将树影投在云府府门上。

    云府的马车停在门口,车旁站了个布衣车夫。府里的家主身着墨绿官袍,独自一人从门里走出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槐树。阳光有些刺眼了。他抬步下了阶梯,树影在他身上一晃而过。

    巷子那头有人在叫卖豆花。

    “豆花嘞井水豆花热乎的豆花嘞……”

    云霁上马车的动作突然停下了。

    他想起了一个人,他曾叮嘱过自己不能往心里放,却无济于事的人。

    可是今日无所谓了。

    她是养在深闺无人识的女子。从小听从母亲的教诲,听从父亲的安排。遇见她时,他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特点,她甚至没有自我。

    后来,她越来越让他惊艳。

    她说:“从前我浑浑噩噩,因为我不知人活着为了什么,现在我知道了。”

    那今日以后呢?

    云霁突然有点后悔,后悔净给她失望了,后悔没有多教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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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活着的乐趣。

    他把姜良留下,说得冠冕堂皇是为了云月,可是连姜良都看出来了,是为了她。

    云霁把卖豆花的老翁叫过来。

    “从明日起,你每日来此摆摊。若见女子带着孩子,送两碗豆花给他们。”云霁说。

    老翁迷惑了片刻,云霁拿出一锭足十两的元宝递给他。老翁感恩戴德地答应了。

    云府的马车走远了,老翁回过神来,嘀咕道:“路过这儿的夫人,都坐在马车里,老头子我哪里见得到哇。”

    ☆、无漏子三

    南邑军十万大军不顾圣旨,不顾兵部阻拦,一步步逼近京城。

    兵部派出的人不管用,周胥梁最后派出了新良侯——一忠心为国的老臣,随着武皇平过胡狄,跟着英宗下过江南。

    新良侯不依附于任何党派,只一心为民谋福祉,这几年被高家人排挤,权力不多了,但铁腕仍在。平日里不受皇帝待见,但朝中有难事都扔给他,他仍旧没有怨言。

    更关键的是,新良侯曾经做过南邑王的老师,当年的南邑王颇尊敬他。

    周胥梁不信自己的母亲,不信自己的丞相,更不信高氏一族。到了这种时候,他最信的是新良侯相沁。

    不料,新良侯到了南邑军中也一去不返。据探子回报,南邑王将新良侯和那兵部侍郎绑在了一根绳上。而他那个从小跟着南邑王厮混的嫡长子相非,竟然一言未发。

    收到这个消息时,南邑军距京城不过三十里地。跨过护城河,闯入京城,破皇城,入金麟殿,坐上殿中黑龙榻,不过眨眼间的事。

    而京中兵力,皇骑军加上京城以北云家军统共七万,数量上比南邑军少不说,战力也悬殊。

    这几年,皇骑军几乎被高家蛀空了。三万皇骑军,大半是酒囊饭袋,剩下小半无权无势的平民子弟兵,尽是没有杀过人的新兵。

    而云家军,新老将领心不齐,无论曾经如何骁勇善战,也对付不了如今的南邑军。

    更何况,周旷珩在云家军的巅峰时期曾在在云家军里做过小兵,那时便已经在其中脱颖而出,差一点做上云家军骠骑营大将。

    京城危急。

    连周胥梁都看出来了,若是南邑王要反,只如探囊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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