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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邑王妃从军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度迢迢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的未来何尝不渺茫呢?

    周旷珩对她点了点头,仿佛露出了些笑意。

    她想,无论未来如何,她赢得起,也输得起。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归去来三

    离开军营时,云月去看了陪伴她两年的马儿。马儿膘肥体壮,是整个北疆军里最好的马。她给它刷了刷毛,洗了洗澡。

    周旷珩说:“舍不得就带回去。”

    “梁旭空太穷了,这马就留给他。”

    知道她要走的人不多。朱五和小黑等从一开始便随着她出生入死的十来个人想来送她,却碍于周旷珩等人不敢靠近。直到她离开军营也没说上话,只是远远目送她走远。

    回了家,云月坐在厅里,看着屋角一棵小草出神许久。周旷珩在一旁陪着她,也不说话。那几个跟屁虫守在门外,坐在檐下土坯上,默默望天。

    云月正出神,不期然被一个宽阔的胸膛包围了。

    云月偏头,贴着他的胸膛说:“皇上……我好累。”

    “日后……”周旷珩抚着她的头发,将她抱得紧了些,“无论颠沛流离还是平淡安稳,朕会一直陪着你。”

    走时,云月仔细看了一眼屋里的东西,本打算不带什么走,全留给小鸪,不料小鸪早收拾好了行李。

    “将军……”

    “跟我回去也好。”

    “……”小鸪羞红了脸,“我跟郑将军回去……”

    云月闻言瞥了郑雪城一眼,这厮还未娶亲,也不知这些年怎么从他爹娘的魔爪下逃脱的。

    郑雪城站出来,对小鸪和她说:“小云,你就放心把她交给我吧,我爹娘见我带个姑娘进府,定会很欣慰的。”

    一旁奉姜笑他:“这家伙这些年拿陛下未婚娶说事,他爹娘都快愁死了哈哈。”

    云月也笑了,当年他逃婚的情形仿佛还在昨日,而如今,他们都成长了。周旷珩登基后,他们凭借各自才干,从一开始的军职又升了几级。郑雪城成了皇城军主帅,奉姜成了兵部侍郎,郭良君也在云家军中任了大将。

    这些个在朝中大权在握的人,在她这土屋门口守了近五日,云月此时还不觉得什么,到了京城才后知后觉似乎不太好……

    从校场回来,下午便启程回京了。

    一同回京的,除了那些个将军,还有一队五十来人的亲兵。一行人商队打扮,行得低调。

    出了示黎镇,一条宽阔官道从山坡间蜿蜒向南,道旁衰草枯黄,秋风卷起,草叶沙沙作响。

    云月乘马,与周旷珩并肩行在队伍中间。

    过了一会儿,身后有厚重马蹄声穿来,云月神思在外,也没在意。别的人却转头回去望了好几眼。

    “停。”周旷珩下令停了队伍。

    队伍停下,前方的亲兵都转头回来,见了后方情形,怔了片刻后,看向云将军。

    “月儿。”周旷珩叫她,她才回神。

    周旷珩示意她看后方,她转头去看,见了后方情形,微皱的眉头散开,红了眼眶。

    是北疆军骠骑营的将士来送她了。他们骑着马,立在不远处的山头上,风卷起马儿的鬃毛,卷起他们的衣袍,三千人的队伍,威风凛凛,气势如虹。

    他们中,有即将离军的兵,还未擦干净泪痕,还有受了伤的将,还未收拾好血迹。

    韩方立在队伍当头,紧紧盯着云月。见她回头了,他一声令下,三千人齐齐下马,向着那方恭敬下跪,行武礼。

    “将军走好!”众声齐发,其声震天。

    云月身下的马儿动了动,仿佛要跑出去。

    在流出泪之前,她转回头,颤抖着声音说:“……走吧。”说完打马跑了起来。

    这些年,云月自认她的心硬起来了,可临到此刻她才承认,她还是如当年那般,舍不得对她好的人。

    生离死别太累了。

    其他人跟上云月,也快行起来。周旷珩转身前瞥了一眼当头那人,目光微凉。

    韩方等人看着她走远了,转过山口不见了身影,都觉空落落的。

    “老韩,她真走了?”朱五哑着嗓子问。

    “废话。”韩方仍看着南方。

    “……”朱五没再说话。若在这群人面前哭了,面子都丢尽了,不想,却听见旁边有人哭出了声。

    “哭什么?!”他转头,见小黑眼泪糊了满脸。

    “呜……我,”小黑擦了把泪说,“我怕她以后没好日子过。”

    “呸!你看她夫家,不知多有权势,瞎担心!”

    小黑自顾哭去了,没有接话。

    “老韩,你知道她丈夫是哪个大人物不?”朱五转头问韩方。

    “不知道。”韩方冷冷回答,说完转身上马,下令回营。

    朱五追上他:“老韩,你不会走吧?”仗打完了,韩方怕是也要回京了。

    “当然!”韩方昂着头道,“不过我会凭本事回去!”

    韩方说着豪言壮语,却没想此后几年频频被打脸……

    夜很深了,驿站里灯火阑珊。赶了一天路,马厩里的马儿也在闭着眼休息。夜很静谧,马尾不时甩动,声音可闻。

    云月窝在周旷珩怀里,睡得正沉。

    突然有金声从外面传来,微不可闻的一声“叮”,她惊醒,动了动脑袋。

    周旷珩按着她的头,没睁眼问:“怎么了?”

    云月睁眼片刻,睡意再次袭来,往周旷珩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道:“王爷……”

    周旷珩睁开眼,勾唇笑了,揉了揉她的脸颊。云月睡着后,他的眼中凉意渐生。

    未过一刻钟,金声又起,这次不是一闪而逝的“叮”声,而是金属相撞,再猛地互相划开之声,虽不大,却非常刺耳。

    云月再次惊醒,坐了起来。周旷珩来拉她,她弯身越过他,一撑榻沿,跃下了床榻。嘴里还说着:“有刺客。”

    来不及反应就见云月抽出剑,拉开门跑了出去,周旷珩面上闪过一丝无奈。

    院里空荡荡的,也没了动静。云月跑到院中,周旷珩也跟了上来。

    “哪来的刺客?跟朕回去。”周旷珩拉起她的手。

    “那边有动静。”云月神情冷肃,将手里的剑抬高了些。

    周旷珩抬眼望去,那边果然走来几个人,却是郑雪城和几个亲兵,几人脚步轻快,看起来颇是闲适。

    “好了,没有刺客,回去睡觉。”周旷珩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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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要往回走。

    “陛下,这么些年我也不是没长进……”云月执拗地不肯走。在北疆,枕戈待旦的日子她没少过,第一声金声她放过了,因为周旷珩在身边,可第二声,她绝不会听错。而周旷珩久经沙场,他不可能听不出来。

    恰好郑雪城等人走近了,他一脸疑惑道:“皇上和云将军怎么出来了?”

    “你们去了何处?可有异常?”周旷珩问。

    “没有啊。我们……”郑雪城为难道,“方便去了。”

    听郑雪城说完,周旷珩正要对云月说话,却见她指着郑雪城耳下说:“郑将军,你流血了。”

    京城北郊,护城河外,逐鹿原。

    云将军和皇上站在地上一言不发已经一刻钟了,这边队伍里仿佛空气稀薄些,众人感觉窒闷得很。

    那日晚上,确实有刺客来袭。驿站里安静无比,可三里外早就血流遍地了。周旷珩看似只带了五十亲兵,实际上暗地里带了上千暗卫,子乐,申应,寅隐都来了。

    云月指着一个将死未死的杀手问子乐那是谁的人,子乐吞吞吐吐地不肯说。

    她却早已猜到了:“魏归?”她嘴里吐出这两个字,语气冷得令人发寒。

    子乐没回话,她却已经确定了。

    她一路少话,到了京城外才对周旷珩说她要回家,回云家。

    “朕不会放你回去。”

    “若是末将一定要回去呢?”

    周旷珩皱眉看着她,许久没说话。

    “朕已经封你为皇后了。”周旷珩沉声说,良久的沉默终于被打破。

    “还没昭告天下呢……”

    “相非!”周旷珩冲不远处排列整齐的队伍喊。

    “没你事!”云月转头对就要过来的相非喝道。

    相非这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只脚抬在空中,也不敢动。

    “那日你写的诏书没盖印玺,也不是写在诏书上,不作数!”云月偏着头,不敢看周旷珩。

    她这几年发号施令惯了,这段日子见到的都是从前熟悉的人,仿佛他们还在南邑,她便习惯性地耍无赖。但周旷珩早年在她心里的威信还在,她也不敢太明目张胆。

    “就两三日,最多五日,就算你要迎娶我,也得准备一段日子吧,我不呆在家在哪儿呢?总不能真的跟你进宫吧,这像什么样子,你手下的人会笑你的……”

    她心虚地说着,却见周旷珩冷笑越扩越大。

    “朕等了你三年,一刻都不想再等。你可知只要朕一声令下,今晚便能娶你进宫?”周旷珩笑道。

    “皇上……”云月皱眉,看向他,“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朕知道。”周旷珩的目光锐利起来,“朕自会替你办妥。”

    云月不说话了,他何尝明白,她想亲自看着她死。若是进了宫,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出宫,更别说去见一个罪妇了。

    两人静默了片刻,云月正了神色,后退一步,正对着周旷珩,掀起袍脚朝他跪下了。

    “求陛下允末将亲自为陵关守军讨个公道。”云月一字一顿道。

    看她这样,周旷珩心知她是下了决心,若他强逼,恐怕难以收场。他没想到,做了皇帝还是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捏了捏拳头,又松开了。

    “朕只给你一日时间。”

    见他答应了,云月站起来,冲他笑了。周旷珩板着脸,不能让她太得意。

    靖边侯被诛后,其家产被没收,丰林郡主被软禁于京城府邸。当时周旷珩下令彻查其罪证,令其早日伏诛,以慰陵关守军在天之灵,不料却被云霁劝阻了。

    云霁胡乱找了借口,其实是记着云月走时对他说的话:把魏归留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声声慢一

    从夜半便开始下小雨,夜里云月的两位嫂嫂来关照了她好几次,怕她刚回来不习惯。

    这是她从小住惯的屋子,怎么可能不习惯呢,她睡不着,是因为心中装了太多人。

    天亮后,雨还未停,她用过早饭后出了府,云霁等在门口,亲自带她去了魏府。

    将油布伞递给云霁,云月独自进了厅里。云霁站在檐下,不一会儿,两个人来到他身旁,他躬身向其中一人行礼。

    云月在厅里坐了一会儿,她便被带了出来。

    魏归穿戴整齐,一身佩饰齐全,仍旧满身贵气。神色间依旧目下无尘,不过多了些冷意。可她的眼下青影明显,难掩憔悴。

    侍卫走到门外,留她二人在厅里。

    “你怎么还没死呢。”魏归对她说,一字一字从齿缝里挤出。

    “郡主近来噩梦不断,陛下让我来为你排忧。”见了她怨毒的样子,云月反而轻松了。

    魏归的神色变了,左右看了看,问:“他人呢?”

    “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了。”云月看着她,嘴角勾起淡笑。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他,都是为了他!”魏归有些激动。

    云月看着她,不言语。

    魏归很快恢复平静,云月看着她,也不说话,似乎让她起了谈性。

    “你以为我从一开始便如此杀人不眨眼么?”她冷笑着说,“跟他一起长大的人,是不会活在阴暗里的。”

    离开京城前,魏归亦是平和善良之人。她倾慕周旷珩,心里眼里只有他,天底下也只有她配得上他。她本以为他们注定会成为夫妻,可是天不由人,他被封为南邑王,生死不明。

    而她的父亲逼她去了岭东,不久便与高家联了姻。

    “那个男人狭隘粗鄙,他根本配不上我。”魏归顿了顿轻声说:“从我杀掉他开始,我便只有九哥了。”

    听她说出陈年的秘密,云月丝毫没有惊讶。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娶我么?”魏归继续说,“因为他要削弱四方王侯的力量,他从南邑而来,怎么可能允许第二个王侯崛起呢?”

    “所以他要灭掉靖边侯。是这样吗?”

    魏归的脸色僵了一瞬,随即掩唇笑出了声:“呵,你以为魏复死了我会伤心么?你错了,当初是他拆散了我和九哥,现在又成了我和九哥之间的阻碍,我巴不得他早点死。”

    “现在他死了,只有你了,只要你死了,天下就只有我了,只有我配得上九哥!”魏归眼里的平静不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不止要让云月听清楚,还要说服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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