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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邑王妃从军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度迢迢

    刚坐下喝了杯水,门外走进来两个人,一个黑着脸,一个白着脸。

    “大大大哥!”云月赶紧站起来,理好了衣摆,垂首站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云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嘴里的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在嗓子眼里滚了两下,成功呛到了他。

    云深在云起要命似的咳嗽里对云月说:“长本事了啊,跪下!”

    云月瞪了薛尚明一眼,忸怩着不肯下跪:“大哥,这不是家里……”

    “你也知道这里不是家里!”云深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将要出阁的女子,跑到未曾娶妻的男子家中,我以为你不知道羞耻了!”

    云月埋着头,没打算狡辩。

    “朔渊……”一旁薛尚明打算劝一劝,他声音太小,没什么气势,被云深吼了回去,“你别管!”

    “跟我回家!”云深气极,却也知道这是别人家,这院子隔壁还有个极其会见风使舵的右相大人。

    云深拉着云月手腕,不由分说便把她往外拉。

    “大哥,等一下,我跟问白兄说几句话。”云月弱弱反抗。

    云深顿了顿,冷了声音:“跟他有什么好说的?回家!”

    云月自知反抗不了,她转头看着薛尚明,一脸要哭不哭的委屈。

    “朔渊!”薛尚明闭了闭眼,喊得很大声,苍白的脸多了些血色。

    “这里是我家,阿月是来找我的。”薛尚明神色平淡,语气却不容抗拒。

    云月和云起都呆了。

    “喝杯茶再走吧。”只一瞬,薛尚明敛了所有情绪,他看着云深,眸色深邃看不出什么。

    云深冷冷看了薛尚明一眼,放开了云月的手。

    云起再次咳起来了。

    “阿月,你说。”薛尚明看着云月,他整个人沐浴在夕阳下,还是那个谦谦公子的姿态。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要嫁给南邑王。”云月清了清嗓子,扯出一个笑,她的眼睛亮亮的,“京里没几个人知道我要出嫁了,我是来道别的,问白兄,以后不能带你一起玩了。”

    “你不是在拒婚么?”薛尚明笑得温和。

    “我闹着玩儿的,好不容易有个人能娶我了,我哪舍得拒婚呐。”云月笑得开怀。

    “你这样闹,到了南邑过得不好怎么办?”薛尚明说。

    “那我就逃婚,哈哈哈……”云月刚笑了几声,她大哥投来警告的目光,她立马止住了笑。

    “要是以后有人问起白云,你就说我到南邑做生意去了。”云月说。

    “什么时候回来呢?”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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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明问,仿佛是替别的人问的。

    “你就说你也不知道。”云月说。

    薛尚明看着云月,提了一口气,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末了只说了一个字:“好。”

    ☆、越江吟二

    云月本打算去看看她未过门的嫂子,现下她大哥追来了,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二人再胡闹。

    “后日你就要出阁,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快些回去。”云深负着手让云月上马车。

    云月瘪瘪嘴,乖乖认命了。

    “二哥,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怎么也要去看看才行吧?”云起进了马车,云月对他说。

    云起牵唇一笑:“不见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云月微皱了眉头,抿唇没再说。孟家那个难缠的将军夫人她印象深刻,云起至今未娶成孟端绮,她功不可没。

    可这件事,别说他们了,就是云堂和方未央都急不得。

    回云牧岭的路上,云深把云起数落了一顿,罚他半个月不准出凌绝山庄。

    云起神色没有起伏,看着车里快睡着了的云月,缓缓点头。

    下马车时,云起想去抱云月。云深止住他,他自己去抱了。

    山路颠簸,云月都没醒,他们都知道,她心情不好,很不好。

    云深抱着云月到了冰河园。

    她娘方未央扑上来,看云月被抱回来,眼睛一酸就要哭。

    “母亲,阿月没事。”云起适时劝道,“她只是睡着了。”

    “那就好,那就好。”方未央叹了口气,“快抱上去,别让南邑来的人看到了。”

    云月夜半醒来,她饿了去找吃食,在院里碰见举头望月的云深。

    她走过去对云深讨好地笑:“大哥,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你今天跟薛问白说,你拒婚是闹着玩的?”云深转回头,看着云月,视线里少了很多平日里的严厉。

    “我随口胡说的。”云月摸了摸肚子。

    云深缓缓叹了口气,微不可闻,仿佛只是呼了一口长气。

    “涟芳给你做了吃的。”他看了一眼院中桌上的食盒。

    “大嫂真好!”云月几步走到桌边,打开食盒,拿出一碟碟小菜。

    云月吃得差不多了,云深坐在云月对面,平淡道:“你不会针黹,不会烹饪,到了南邑该如何是好。”

    “我带几个会做衣服会做饭的丫鬟去就行了,娘亲房里那个**,可会做衣裳了。”云月笑道,说完喝了一大口汤。

    云深看云月一眼,又沉了脸。

    “要不大哥给你做主,到宫里退婚?”云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云月吓得差点撒了手里的汤。

    云月怔怔看着云深,眸中不由得涌起水雾。

    “南邑太远了,太远了……”云深看着云月,不住说太远了。

    云月眼里涌出一大颗眼泪,她握着云深搁在桌上的袖子对他说:“大哥,我也舍不得你。”

    云深吸了一大口气,对云月说:“到了南邑,要听南邑王的话,要保护好自己。”

    云月说不出话,只轻轻嗯了一声。

    一日后,夏天一过,秋天的第一日便是云月出嫁的日子。

    去祖父院里辞别,云月才发现嫁给皇上的那个妹妹云芮竟与她同一天出嫁。两人同时拜别祖父。

    云汉形如枯树,两只眼睛却深邃清明。

    云月和云芮身着朱红嫁衣,一身钗环配饰形制不分伯仲。可是今日一个进入皇宫,一个要去大岳最南端的岐城。

    两人同时下跪磕头。云汉看着二人,微微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

    走到门外,云芮拉住云月的手。

    “月姐姐,你此去山高路远。”云芮眸光水亮,睫毛软似轻羽,“务必珍重啊。”

    云月停步,侧身对着云芮。云芮比她矮些,她抬手抱了抱她:“傻瓜,担心我做什么,倒是你。”云月顿了顿,眉头皱了起来,“皇宫之中,连呼吸都不得由己。你只要好好活着便好,知道了吗?”

    “记住了。”云芮浅笑,嘴角漾起两个梨涡。

    宫里的人先领走了云芮,云月从老爷子院里出来,正撞见骑墙下的云霁。

    云月走到云霁面前,定定看着他说:“现在该说明白了吧。”

    “五妹一路顺风。”云霁回视云月,仿佛没看见她眼里的冷肃。

    “三月前,你说云家临深渊,要我置绝境。现在,我被嫁到南邑去。”云月缓缓吸了口气,“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云霁看了看脚边树影,对云月说:“时辰不早了,莫误了良辰。”

    云月这下真的火了:“误个屁!你再不说清楚,本小姐不嫁了。”

    “云月,你我都知道。”云霁情绪没有丝毫波动,“按云家如今的境况,这婚你逃不得。”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逃吧。”

    云月气呼呼的样子,对云霁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她冷哼一声,眸子映着白墙上的阳光,深沉而明亮。

    “云霁,你我也都知道。云芮进宫,不如我进宫。”云月说出这话,脸色平静,“她太单纯了。”

    “若是你在京城有点儿名声,我倒可以搏一搏。”云霁看着云月,说着讽刺的话语气仍然平淡。

    “如此说来,你当真是拿我做交换了?”云月眯了眼,看着云霁的目光带了些凌厉。

    云霁看了云月一眼,转头,路的尽头有两个喜娘走了过来。

    “云家嫡系中,不是你,便是云芙。”云霁侧身对着路那头,“四叔的两个遗孤,一个天涯,一个火海,你舍得?”

    云月不为所动,她眸子冰凉,看着云霁侧颜,冷笑了一声。

    “云霁,你不过是利用我对云家的感情,还有我对你的信任。”

    她说完便向走来的两个喜娘走去,走过他时,停了停,沉声说:“云家不是你一个人的,这次我败给了你,以后,我要自己做主。”

    云月走远了,云霁站了一会儿,淡淡笑了笑。他想起了自己年少轻狂时的样子,跟这丫头几乎一模一样。

    辞别双亲时,云月哭得天崩地裂,眼泪鼻涕打湿了半片袖子。

    “爹、娘,女儿舍不得你们……女儿长大了却还未尽孝道。如今远嫁,千山万水相隔,你们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了吧……”

    一旁的喜娘来扶她,却怎么也劝不住。她的娘亲方未央一开始跟她一起哭,后来反而来劝她,害得她爹都止不住偷偷流了泪。云月想跟他大哥说几句话,云深却挥挥手转过了头,她看见了,她的大哥也红了眼眶。

    云月哭得浑身无力,吴缨派了几个力大的喜娘来架走她。眼看着她被塞进马车,他强忍住锁上车门的冲动,下令出发了。

    南邑王迎亲,无论内里多少隐秘,面子功夫还是做得极好的,迎亲队伍足足拉了三里。队伍里喜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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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众多,所以走得很慢,走了大半日才走到山脚。

    云月把车帘勾起来,趴在窗口一直看着窗外。自从十二岁那年全家迁到了云牧岭,她就一直在这里成长,山里有她最喜欢的气息,岭上有她的家人。今日就要离开,将来要回来恐怕不易。就算有朝一日再回来,她也不是现在的云月,云牧岭也不会是今日的云牧岭。

    云月神情恹恹,眼里湿漉漉的,好像随时会滚下泪来,整个人挂在窗框上,了无生气。听到队伍后方有疾驰的马蹄声传来,她也懒得理。

    看到云月这副模样,云起只心疼了一弹指,然后便扬眉笑道:“青菜,你这是被煮了?”

    见到云起,云月未说话先哭,她边哭边怨道:“你方才去哪里了?”

    “新嫁娘哭成这样不吉利。别哭了,越哭越丑。”云起打马上前,与云月乘坐的马车并排而行。

    “我就是丑,怎样?谁不爱看别看。”云月早就拔掉了头上的钗环翠饰。她的头发乱糟糟的,繁复的织锦喜袍被她嫌热脱掉了,只穿着的红色中衣,也是皱巴巴的。脸上的妆容花了,一条条泪痕纵横交错。

    确实不好入眼。

    云起嘿嘿笑道:“你不丑,是她们把你打扮丑了。早上我不在,是去给你备礼物去了。”

    闻言云月眼里的眼泪顿时干了,她睁着大眼看着云起问:“是什么?我可不要步摇了……”

    “就是我。”云起昂着头说。

    “什么?”

    “我求爹让我与你一同到南邑去,让未来南邑王妃给我谋一份差事。”云起看着云月笑道。

    “你认真的?”云月盯着云起问。

    “自然。”

    云月红了眼眶,咬唇忍了良久,还是收不住哭腔:“不行。我们两个都走了,爹爹娘亲怎么办?”

    “还有大哥在。”

    “不行,爹爹怎么会答应……”

    从古至今,没有哪家女儿出嫁,让儿子随行的道理。即使云起是庶子,可云堂从未拿他做庶子对待,他娘去世之后,方未央也将他视若己出。

    “阿月,南邑王是一方将军王,不是普通人家。”云起正色道。

    “可是二哥,端绮呢,她怎么办?”云月看向他。

    听到端绮二字,云起眼里闪过黯然,但很快恢复平常。他说:“是我的,终究会是我的。”

    见云月仍旧皱着眉,云起笑了笑:“阿月,有二哥陪你不好吗?”

    “好,太好了。要没了你,我好多坏事不敢做呢。”云月也笑,笑起来泪痕半干,扯得生疼。

    夏风熏然,灼热的气浪吹上天,三两朵白云在天上飘着,缓缓往南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嗯……有人在看吗?

    ☆、越江吟三

    云牧岭位于大岳东方偏北,而南邑在大岳南方偏西,两地相去三千余里,快马加鞭也要行个十来天,何况是如此庞大的队伍,大多数人只是步行,起码要行一个月。

    云月随身带了一张大岳朝疆土地图,是她从她爹书房里偷来的,足以供将军参照行军那般详细的地图,她看着地图,估计再不出六日便能进入南邑。

    相比于富庶的皇域和岭东,大岳南端只能算穷乡僻壤。

    出了皇域,越往南走,吃食越来越差,云月开始发脾气。这几天送饭进马车的丫鬟总是被她打骂出来,还罚她们到队伍后面推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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