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邑王妃从军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度迢迢
云家的女子更是巾帼不让须眉。云家出过皇后一,皇妃三,只要是云家正妻,没有不是诰命夫人的。云家的女儿个个以才著称,四方闻名。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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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说那话时,无人怀疑他的两个儿子会为国捐躯,却无人相信他的这个女儿会祸国殃民。
然而,云月从小便毫无所觉地致力于打她爹的脸。
很小的时候,她还乖巧地跟着她爹在军营里晃,长大了些,便学着骑马射箭。
看着云月骑在小马驹上的威风样,有人甚至想,将军的女儿不会也要为国捐躯吧?他们还为这个小女娃担忧过一阵来着。
可是后来,不知怎的,这女娃的路子就歪了……
先是在军营里玩火,就是那种扑腾扑腾的火苗,一不小心烧着了粮仓。云堂面色不改掏出私房钱补上了。
接着是在火头军做饭用的水里下泻药,耽误了当日训练。云堂拉着她的手,对一群拉得脱了水的兵说:“一点泻药就成这样,没用!晚上野地奔袭八十里,准备吧。”
后来,夜里击战鼓,白日挖陷阱,得空了往小兵被子里丢几串鞭炮……无恶不作!军营里人心惶惶,怨声载道,几人毅然决然联名告状。云堂看着一排人,骤然拔剑划过,众人迅速低头。云堂看着点点头:“不错,警觉提高不少。”
众将士心里流着泪,看着笑得天真烂漫的女娃,心想,这才九岁,再过几年还得了?
那之后没过几日,一次练习射箭时,小霸王跟她二哥打赌,把当时武皇最爱的一匹战马的眼睛射瞎了。云堂一边夸着:“月儿箭术不错!”一边私下里丧权辱军,与武皇达成了不平等协议,迎来了另一个霸王。
不过幸好,在那一个霸王来之前,这小女娃玩腻了军营,也不知跑到哪里闹去了。总之他们在京城名门闺秀里从未听过云将军之女的称号。
总的来说,云堂对云月的教养准则就一条:惯,无原则地惯!
不过云月没让他失望,这么些年,她没有变得骄纵蛮横,或是矫揉造作。相反,她重情重义,善良正直。
云堂很是欣慰。
可这次不一样,她用自己的命在玩!
云家是大家族,虽说现在隐退了,但这么多年以来,在战场上,朝堂上树敌不少。从大夷到南邑,从南邑到京城,哪里都不是云月可以独闯的地方。
她在他眼皮子底下作死没关系,有他在,可是他看不见她了,她还在作死,云堂不是气,他是怕!她不在他身边,谁来保护她他都不放心。
从听说女儿有意中人那时起,云堂就想着,女儿终有一日会嫁人,这个人无论如何要离家近,要是他的部下就好了,他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是把他的部下理了个遍,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平日里颇欣赏的那几个小子,以女婿的眼光来看,却是浑身毛病。
后来看中了一人,可那家伙不够男人!算了,让女儿自己找吧,反正女儿看中的人,他不依也得依。结果,等了两年有余,等来一道圣旨。
这女婿不但离家远,还不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不知道算不算个男人!
云堂差点气炸了肺,若不是看在另一道圣旨的份上,他真打算让云月逃婚算了的。
六年前见过这人不少面,六年来关于他的密报无数,可是当他站在自己面前,以女婿的身份称自己为岳父时,云堂还是感到无比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完啦看得还满意否?
☆、风归云三
云堂微微皱眉,打量了下周旷珩,从脚到头,身板还算行,长相虽好,月儿也配得上。
“嗯,王爷坐。”既然周旷珩称他为岳父了,云堂也就受了。
两人坐定,中间相隔一方茶案,案上一套白瓷茶杯,一套竹制茶具,一枝新鲜白荷置于瓶中。
“王爷爱喝什么茶?”云堂看似随意发问。
周旷珩沉吟片刻,回道:“新山茉莉绿茶,新山铁观音,峨眉碧潭飘雪,阳西贡茶,都是好茶。本王最喜峨眉碧潭飘雪。”
云堂脸色缓和了些,周旷珩说的并非全是当世名茶,只有真正嗜茶之人才懂得欣赏这些茶。喜欢喝茶就好啊!
周旷珩再加了一句,云堂听了脸上顿时笑意融融。
周旷珩说:“本王喝过最好的茶,是云月煮的碧潭飘雪。”
“南邑王对阿月好不好?”正房厅里,云深看了云起一眼,问。
云起抬起头,犹豫。
“说实话!”
云起一凛,脱口而出:“还好。”说完见云深不满,他继续说,“王爷答应无论如何会护着我们,也确实做得不错。这次……回京,他派了自己的亲兵大将送我们。在府里,阿月想如何他都随她去了,可是他不容许阿月出府,这点上半点不纵容阿月。有一次阿月偷偷出府,被他抓住了,我们几个,都挨了打。”
云深听见周旷珩管云月挺严,本还满意,可是听说他打人:“连阿月也打?”
“王爷本不想打她,大哥你也知道阿月的性子,她非要替**她们挨打……”
“哼!你就看着她挨打?”
云起有苦难言:“我劝了,最后替阿月挨了三十棍……”
“用的什么?棍子?”云深眸色冷厉了起来。
“军棍……”
云深闻言一掌拍在一旁桌案上,案上装着水果的盘子都跳了起来。云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云深又问:“王府里的下人对你们可好?”
“好!”云起这下没有犹豫了。
“好什么?”接话的却是从后面走来的云月,她只是随口一问。
“不关你事,先去收拾你自己的烂摊子。”云深板着脸道。
云月噘嘴:“大哥你老是板着脸,看起来比爹都老了!”说完快速跑出去,不管云深有什么反应。
到了书房,云月踏进去便听见她爹带笑的声音。
“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啊,我爹是天下第一神将,你们几个凭什么从我爹手里抢走我?”
“爹!”云月欲哭无泪,“你又在说我的好话?”
云堂和周旷珩均转头看向她。
“月儿,来来来。”云堂笑得满面红光,“好久……几天没喝到你煮的茶了,顺便煮一壶茶给王爷尝尝。”
云月看了周旷珩一眼,走到茶案边,对她爹说:“要喝茶,少说话。”说着便动手煮茶。
云堂却起了谈性,接着说:“那几个小子不服,非要表现给月儿看。一个个拿来弓箭,说谁先射中一只山鸡拿来当聘礼谁就是月儿夫君……”
“爹……”云月无比怨念地看着她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竟然对周旷珩说,“王爷棋艺高超,您还是陪他下棋吧。”
“是吗?那我们下棋?”云堂笑着问。
周旷珩点了点头。
两人移到一旁棋案上下棋去了。云堂下棋时不喜欢说话,书房里安静了许久,云月茶也快煮好了。
谁知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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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半,又有人说话了:“后来怎么样了?”这是周旷珩在问。
云月和云堂均抬头看他,他看着云堂,面带笑意。这是云月第二次看见他笑。
云堂愣了一瞬,看着棋盘顿了片刻,接着丢下手里的棋子,笑:“后来,那几个小子在山上迷了路,还是月儿把他们带回来的。最后一个个都没脸再来咱家,月儿对我放话,将来……”
“爹!”云月这次打断得有些急切,“过来喝茶。”
云堂却坚持要说完:“月儿说,将来我的夫君,一定要有一身武艺,能在战场统御千军,要有一身文才,治得了一方天地,要有一身正气,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当时正是云月与周凉疏远之际,那几个小子是不明朝局大势,意欲攀附云家而来向云月提亲的。云堂将他们集中起来,让她自己挑,她就说了这些话。
那时她气愤自己眼光歪了,幸好及时拨乱反正,前两条确实是她从小的标准来着。周凉放弃她,原因她很清楚,因为云家岌岌可危,稍有不慎便会牵连九族。朝中清楚局势的人,无论是谁都对他们敬而远之。云月看不起他们,却也清楚自家处境,从很小开始,她便避免与权贵牵扯。一是为配合家族激流勇退的策略,二是怕交心以后被放弃自己难受。她就看错了周凉一人。
然而,当时赌气说的话,此时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
云堂笑着为云月解答了这个疑惑:“我看天下也只有王爷满足这三个条件了哈哈哈。”
云月和周旷珩俱是一愣。
云月下意识不想承认,接口便道:“不止啊,还有北疆王,西越王,都是一等一的大英雄。”
周旷珩脸色明显地沉了沉。云堂也笑不出来了,不着痕迹瞪了云月一眼。
“茶好了,来喝吧。”云月弱弱道。
一壶茶喝完,太阳也快落山了。
云堂让云月带着周旷珩出去走走。云月想了想,方才说的话似乎得罪了他,也就答应了。她不敢带他去人多的地方,就从后门出了山庄,踩着青石板阶梯往山上走去。
他们前脚方走,后脚就来了一人拜访。
“你来晚了,他刚出去。”云堂啜了一口茶。
云霁看着空了的茶壶,还是坐了下来。坐下后注意到棋案上未下完的棋,只扫了一眼便知,黑棋必败。而云堂手边,正是一盒黑棋。
“侄儿来见见阿月。”云霁说。
“他们一起走的。”云堂眸色变深了些。
云霁看着桌上白荷,最终还是说:“三叔,侄儿需要您相助。”
云堂沉了脸:“你所谋之事,已经牵扯到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你将我的女儿也算计进去!”
“三叔,祖父已经同意了。”云霁始终一脸淡然,仿佛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云堂脸色变了变,哼了一声说:“老头子管不了我。”
“莫非三叔有更好的办法?”云霁说,直视云堂双眼。
云堂握紧了拳头,沉着脸不说话。
“三叔不干涉便可。”云霁说。
云霁离开后,云堂看着面前茶杯里凉透的茶,冷冷笑了。
“毛头小子,不撞南墙不回头了还。老子就看你能成什么事!”
盛夏时节,云牧岭的林木正是郁郁葱葱时。夏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也扰得林间的夕阳光影摇摇晃晃。
云月和周旷珩都在想事情,一路沉默着,一直到了长风崖。
云月环顾了下四周,首先想起的是那日与云霁的对话。
“临深渊,将死未死,要么死无葬身之地,要么置绝境而后生。”
“我不需要消灭对手,也不会将自己置于绝境。”
“总有人要来消灭你。”
“你现在临着深渊。”
周旷珩,皇帝,方未夕,云家,她自己,云月极力思考这之间的联系,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没有丝毫人脉,不知道一切内情,再如何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想到什么。此时她才深觉自己真是空有聪明。
云霁定然在谋划什么,而且她也在其中。可是他不会告诉她,恐怕他要的就是她一无所知。
云月心烦,不知不觉向崖边多走了几步。
“别走了。”有人拉住她的胳膊。
云月猛地转头,周旷珩皱着眉头的脸闯入她的视野。她的心跳突然快了一瞬。在这深渊前,有人愿意拉她一把。
“这里风景好吧?”云月展颜笑道,背后就是橙红色的夕阳。
“还不错。”周旷珩看着云月淡淡回答,然后不着痕迹将她拉到了身旁。
脚下连绵青山无垠,因着夕阳,越往远看色彩越是瑰丽,绿树青山与天相接之处如同异世界的入口,闪耀着一片灿烂却温润的红光,那红光蔓延到天际,触到云彩,化身绚丽的丝带,绕着灰蓝色的云起舞。头顶的天空却近乎透明,如一块巨大无边的玉,透着些金,透着些碧。
“这么美的天空,连带着这片天下都美丽起来了呢。”云月叹道。
周旷珩侧头看了云月一眼,转过头看着天地说:“是这天空因为天下而美丽。”
云月神情一动,有些恍惚。她想起了周旷珩写的字,那时她说他的字里面有天下,虽并非随口胡言,但也只是难以捉摸的感觉。而此时看着身侧的人,才深切体会到,君临天下也不过如此。
周旷珩眼里映着天地,面色却是一片柔和。看着看着,云月脑中突然一跳。她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一更……
☆、花间意一
“怎么了?”周旷珩转头去看,发现云月的脸色有些白。
云月看了周旷珩一眼,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他想当皇帝,此时大夷内乱,正是最好的时机。可他不顾一切回京奔丧,丝毫没有调兵的迹象,答案显而易见。
“哦,我们该回去了。”云月说,“别看这会儿霞光万丈,走回山庄天就要黑了。”
周旷珩已经是第二次发现云月不对劲,第一次在送太祖太皇太后下葬回来的路上。他知道云月有多聪明,也很清楚她在乎些什么,按她的性子,能让她如此失常的,只能是与她在乎的东西有关。
可是很显然,他不在其中。
周旷珩不再问。
两人下山,云月的话多了些。她会跟周旷珩说,在武试中,她在哪里用了什么计策解决掉了谁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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