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绮户重阁,行风织念(未完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时起云

    可是他已经放不下,也无法放下了。

    即便他想放下,他们在楚魏帝指婚那刻起,便注定生世纠缠。

    就这样两人相对无语,直到雁送进了早膳。

    清粥,些许菜沫蔘须,一点肉都没有。

    雁捧着粥正要端给行歌,江行风却接了过来,摆手要雁退下。

    他细细地舀起粥汤,轻吹,语调温和地说:「你昏睡了七日。暂时只喝粥,避免伤身。」接着将呈满粥的汤勺递至行歌的唇边。

    行歌迟疑了一下,艰难低哑开口说:「我自己来就行。」想伸手接过那汤勺。却发现手臂无力,指尖颤抖着,只好无奈地垂了下来。

    「…乖。」江行风又将汤勺递到她唇边。

    行歌听见这声乖,内心苦涩。

    他为何在她心死後,才温柔,可知这温柔灼烧如铁烙,疼的她承受不起?

    不过四日而已。

    大婚第二日赴天坛敬天祭祖的清晨,他留心她未进早膳,他的背影,如荷塘明月,映在她的心里。当她踏入祈年殿,见他倚窗沉静地读着书,对此人此生便是自己的夫君还不是那麽确定。直到他在回廊上慢下脚步等她,伸出手,他不知道她是用什麽样的心情,伸出手,握住他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的心情,他懂吗?

    他缓步配合着自己,就在那回廊上,她真心欢喜,羞怯认为一辈子若能这样携着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人,静谧温淡,两心相映,共度岁月,绵长恒久,夫复何求。

    可是,偏偏就让她撞见了他和其他女人燕好。他真的不爱她,连一丁点的喜欢都没有。所以才忍心折了她的右臂,才狠心要她认清楚自己的身分,看他如何与其他女子宣淫。

    她从来就不需要太子妃这个头衔,也不需要东宫的权势,她只是因为他淡淡地一番话,真心想要快些了解东宫,为他治家。可是,是自己太天真。他给予的可以下一刻收回。他的温柔,不过是轻烟,在朝阳的照射下,便再无踪迹。

    她已认清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她已清楚,那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在他进入那女人身子中,那个女人眼中看到的得意与不屑。自己原来这样不堪。

    也是。一开始,便与他订约,为保秦家老小安泰。怎忘了与虎谋皮,从未有过好下场?虎又怎会不噬人?

    那他又何必在此时温柔。

    两人之间,不过是权势利益的交换。她的期待,是她愚蠢的天真。

    脑海中只浮起爹亲所说的话:「秦家无法给你什麽,无法为你夺得圣宠,但秦家为了保你宫中平安一生,愿以秦家上下几十口性命,助太子登上大位,永远效忠太子与当今圣上。」

    她,不该期待,不该动心,不该吃醋。他说过,只要她要求,他可以不纳妾,只要拴住他的心。

    她信以为真。

    可是一日之内,他便将这个刚萌芽,微小的期盼,弱小的爱意,掐了个死绝。

    她的心,在见到他与别的女人交欢那刻,好痛,痛到看不清楚眼前一切。

    原来是自己不自量力。

    在他心中,她什麽都不是,与娈婢无异。

    在这个宫中,对他动心,是自讨苦吃。

    爱上了他,则是自我毁灭,粉身碎骨。

    那便算了吧。

    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那样就好。

    就让那些痴心妄想溺毙於那个秋风萧瑟的寒冷午後。

    反正,他现在的温柔,转眼间,又会消失殆尽。

    「我知道不好吃,但是你多少要吃一些,瞧你手臂都抬不起来了。」江行风瞧行歌没有动作,若有所思,却完全不看他一眼,心里有些忐忑与担心,又柔声催促了一次。

    行歌终究张开了嘴,吞下了那口粥。

    就这样吧,就这一次就好。

    让她偷偷地享受他最後一次的温柔後,就不再动心了。

    就不再回头了。让她那些情绪都埋在过去吧。

    这粥,真的不好吃。

    好苦,好咸,好痛。

    ********

    吃完粥,行歌还是没有对江行风说过任何一句话。

    江行风才发现她的异状。

    「吃饱了吗?」江行风轻声问,满是压抑的关心与爱怜。

    行歌点点头。还是不看他。她无法再看着他。因为再看,她怕自己又动了心。

    「不肯和我说话?还再生我的气?还是怕我?」江行风看她醒来後,除了那一脸惊惧之色外,再也没有正眼瞧过自己,心下有些难受。

    「…」行歌歛眉垂首,缓缓地闭上眼,开口说道:「奴婢不敢。」她的声音沙哑乾涩。太久没说话了。

    奴婢?

    「…」这下子换江行风语塞。那些刻薄的话,她记住了。

    转身放下了碗。江行风背着行歌沉声说道:「本王的太子妃,不该用卑贱的称谓。」

    「…奴婢卑贱,不敢僭越。」行歌此时才抬眸看着他的背影,如此伟岸,可是距离却是如此遥远,不可亲近。

    「是谁说你是奴婢的!」江行风语气中扬起薄怒。




分卷阅读41
    「…」行歌看着他的背影无语。不就是你吗?

    「太子妃要知道自己的身分,不要自己自贱。」江行风见行歌没有回嘴,一边倒了周太医为行歌开的药帖熬成的药汁至月白色玉杯中,淡淡地说道。

    「…太子殿下说过,太子妃与娈婢无异,没有高下之分。」行歌嗅到药汤苦涩难闻的味道,正如自己的心情,垂下头,平静无波地应了江行风。明知道这句话会惹他生气,但,她无法克制。

    啪!药汁溅出江行风的手。他重重地将玉杯摔在汉白玉桌上,玉杯应声而碎,撒了一桌的药汤。

    「我差点忘了,你不屑当本王的太子妃。」江行风握起拳,忍着怒气,转头看向行歌。

    「…」行歌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看行歌闭上双眼不发一语,江行风当她是默认,咬牙说道:「大婚十日已过,既不是太子妃,该往哪去,便往哪去!」语落,抚袖而去。

    是要她去哪里?

    可以出宫回秦家吗?

    何去何从?

    她见他头也不回离开,莫名哽咽,原来,她无法原谅他。

    有爱才有怨,她怨他。

    ****

    东宫众人震惊,却也不敢议论,只能面面相觑,交换眼神。太子妃大婚後未迁住流云殿,反而迁往了离未央殿最远,位於东宫边缘的北香榭。

    北香榭从来也不是嫔妃、侍妾等女眷居住之所。最多仅用来招待宾客,虽然景色优美,庭园造景佳,但冬日较为寒冷,不适合长住。

    如果,东宫中也有冷宫,那地方,就是南北香榭吧。

    那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吗?

    太子与太子妃殿下之间,真的为了奉侍姬不合吗?

    奉晴歌听闻这消息,妍丽的面容上,轻轻挑了眉。不置一词。

    *****

    大婚後已过个把月,天气已进入深秋,乔木纷纷染上浅黄艳橘,最後转为绦色,奉晴歌不禁缩了缩脚,躲入狐裘中。

    她以为太子殿下与太子妃顶多打打闹闹,最後终究会双宿双飞,不过看这情势,太子妃的真的傲气的过火,把自己搞得失宠了?她冷笑连连,艳丽的唇色,弯起的凤眸在雪肌上显得刺眼。

    当日,太子殿下从她身上撤出,她内心的冲击有多大?原来人不如新才是真的。什麽承诺都是假的,只能靠自己挣得。

    那妖媚狐子今儿个也没什麽好得意。太子殿下脾气如何,她最是知道。吃软不吃硬,偏偏你个秦家千金不识好歹。太子妃又如何,从前送入东宫的女人不乏官家小姐,秦行歌宰相千金又如何?她奉晴歌怎样玩其他女人,如今她也可以玩死秦行歌!

    但这个把月以来,太子殿下也没来找过自己。即便她自己赴未央殿,殿下也是冷眼看着她,不发一语。她主动贴上殿下的身子,握住殿下的男龙,他也随她去。可是,当她真要取悦殿下,樱唇想含住他的下身时,却老是被他不耐地打断,挥手要她离开。

    没兴致?太子殿下就这麽爱那个女人?即使残花败柳?

    残花败柳也配当太子妃?

    怎样个残花败柳?这倒越发引起她的兴致了。

    「静儿,过来!」晴歌尖声吼道。

    静儿垂首快步走进,唯唯诺诺地问:「主儿有何吩咐?」这个把月,把静儿折磨得不成人形,身上的伤好不容易结疤,瘀青也终於消散,她躁进的个性磨去了**成。深知若要在这含娴殿活下去,便要对奉晴歌忍气吞声,百依百顺。

    「太子妃是处子吗?」晴歌冷冷地睨了静儿一眼。

    这静儿的脸虽然一点都不出色,仅能称得上清秀,但是身子骨看起来纤细和那个该死的秦行歌身型差不了多少,看了就惹人厌。虐了她十余日,倒是乖巧许多。

    「这…这…」静儿想起大婚时,喜娘与女史说的话,白绸并未落红。但太子妃与太子在暖阁与浴池的确都发出了声响,让人想来便脸红心跳。

    「吞吞吐吐什麽?是讨打?」晴歌又骂,举手便狠狠地拧了静儿的手臂。

    「啊!主儿,痛,我说便是…太子妃似乎不是处子。虽然她与太子殿下有肌肤之亲。」静儿呼痛,便脱口而出。

    「说清楚!任何细节我都要知道!」晴歌怒瞠杏眼,狠戾地瞪视静儿。

    022 东宫之主,帝王之爱

    贤妃垂眉歛目端着鹤白贡茶轻轻啜饮着。行歌身着正式绦色宫衣,腰际缀着彩色飘带绣云纹,宽袖袖口绣金彩云纹,安静地端坐在贤妃侧座。

    贤妃悠悠抬起头,虽已有年岁,但五官依旧精致秀丽,举手投足端庄大度,眉眼间与江行风颇为相似,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倾城绝色。

    她深深地看了行歌一眼,轻启朱唇,淡淡地说道:「太子妃进宫近两个月了,东宫一切可都习惯?」贤妃声音就如同鸟啭婉啼,温如夏荷,令人於11月的初冬些微感到暖意。

    「蒙贤妃娘娘关爱,儿媳一切尚好。」行歌有些紧张,但却也没失仪。

    「是吗?但我听人提起,太子妃似乎未住进流云殿,反而在北香榭待下来了。这是何因?」贤妃美眸轻扫行歌,观察着行歌的反应。

    「…儿媳素来喜爱庭园造景,任性妄为了些。」行歌斟酌後,还是没能将争执之事说出口。

    「是吗?流云殿与未央殿间的洳馨园没有北香榭的造景好?」贤妃轻笑,似乎不怎相信。

    「北香榭飞瀑流泉,烟雾漫漫,如至仙境。」行歌硬着头皮回答,夏季时北香榭因飞瀑水气的确凉快,节气近冬,反而寒凉湿冷,苦不堪言。

    「仙境处多抛却红尘,那流云殿可是想拱手让人了?」贤妃放下茶盏,声调转冷,睨着行歌。

    「…儿媳…」行歌无法回答贤妃这问话,语塞不知该怎回应。

    突然间,贤妃淡笑却是不可质疑地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与儿媳说几句体己话。」

    众人听了纷纷退下,只余他们两人在贤妃殿内。贤妃看着行歌低眸绞着彩色飘带,皱了眉,沉吟一会,缓缓开口。

    「你若当本宫真是你的婆母,而非萧皇后是你婆母,那便抬起头来看着我。」贤妃再啜了口茶,那茶香在齿间流芳,贡山的茶年年带着香气,微



分卷阅读42
    带着润口的蜜味。是她在後宫二十余年来唯一能入口的茶叶,其余的记忆都太苦涩了。

    听贤妃如此说,行歌赶紧抬起头来,与贤妃对视,轻唤:「婆母。」

    「很好。太子妃与太子何事起奚豁本宫不是不知,本宫也相信你并非萧皇后的女眷。只是事关太子登大位,本宫想知道你想法何如?秦家想法又是如何?」贤妃淡笑,秦行歌挺机灵。

    行歌则望着贤妃眼神如鹰,神色泰然自若,不严而威,终於知道江行风那双朗目如星的晶灿瞳眸与温和却威严的气势承自何处。

    「秦家愿助太子殿下登上大位,绝无贰心,亦无外戚意识,效忠圣上与太子殿下,为万民谋福。」行歌此番话讲得义正严词,也是秦家真心话。秦家并非为权势为官,秦明月个人甚至随时可辞官告老还乡。

    「那你自己呢?」贤妃淡淡问道,眼神深深地看着行歌清澄的眸子。

    好双眼睛,波光灩潋,星映晓波,欲语还诉,含羞却带着雍容。男人怎能不爱?真不晓得自己的儿子眼睛是怎回事,偏偏看上那个浪荡狐媚的奉晴歌。

    行歌微微颤了颤,避开了贤妃打探的眼神,垂眸低语:「出嫁随夫,儿媳当是应承太子殿下,没有其他想法。」

    「那又为何因一个下贱的娈婢争执至此?更何况,难道你不知豺狼觊觎太子之位已久,两人闺房小事实则国家大事?秦家若真的效忠太子,你就不该意气用事。」贤妃语气严肃,堵得行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行歌想起那日江行风身上的伤,想起他在含娴殿的举措,又想起他不着痕迹的温柔,低下了头,压抑心中酸楚与委屈,语气和缓却又泄漏出些许苦涩说:「是儿媳不懂事,让婆母担心了。」

    「…行歌,」贤妃语调一软:「婆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教子无方,但凭你的才质颜色,难道甘心就此将自己夫君拱手让人?」

    「…不是婆母的错。是行歌没本事…」行歌顿时眼眶湿热,忍着不想掉泪。她也期待过,也曾以为自己的夫君会爱自己,可是,如果真有一点珍惜,就不会当着自己面与他人欢爱,也不会在娈婢前羞辱自己与之无异。

    为什麽都决定不要再为了江行风难过了,怎麽一提就觉得委屈,如此软弱成何体统。硬是把眼泪含在眼眶中,咬了唇,没再多说。
1...1516171819...9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