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时梦醒花自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岁暮青阳
她千辛万苦累积的家,就这样被阿三彻底毁了!
她忍住大脑嗡嗡作响,冷静的吸进两口浑浊的空气,去卫生间翻出扫把走回客厅,一片残垣之中她弯下身,忍着身上撕裂般的痛一点一点清扫地面上的污秽。番茄腐烂的汤汁浸了她满手,一股难以忍受的刺鼻的气息灌得她大脑隐隐作痛,她好似麻木,就像一台冰冷的机器直接用手捧着丢进垃圾桶,没有什么能够打到她,她暗暗在在心中发誓,眼神冷酷而倔强。
对!没什么能够打倒她!
她视线上移,看到了沙发上摊放的黑色内衣,她伸手扯过正欲将它一并塞入垃圾桶,却无意间看到那黑色内衣上已经干渴的乳白色液体,她蹙起眉,还未回过神来,头痛使她的反应有些缓慢,可她却在下一秒突然有了答案,一瞬间,她头脑生出一股火热,灼的她全身炙热滚烫,她终于无可抑制的崩溃,什么道德,什么底线,包括那些曾经坚守的一切在一瞬间砰然溃败,她已然陷入疯狂,体内仿佛有一团炽热的火焰烧得她面目全非,她猛地箍住脑袋,难以抑制的低喘,两滴绝望的泪透过黑暗的缝隙落到地面上,然后一滴两滴,接连不断。
是你逼我的!阿三!
她身上无数被他啃噬过得痕迹,就像有蚀骨的蝼蚁不断在上面啃咬啃咬让她无比难耐!她猛地嘶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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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所有的仇恨与愤怒。
是你逼我的!
既然不准我好好活,那你就去死吧!
☆、第七章:你太倔强!
晚上五点,林清到达云乡会所,她要在这里与阿三做一个了结,他要阿三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鄙夷的看着面前这座看似茶香浓郁实际上不知做过多少背地勾当的茶馆,所谓“云乡”不知是云梦之乡还是**之乡,她在心中暗暗讽刺。
五年前,云乡会所正式开幕的时候她曾被迫来过一次,万幸,她还记得路该怎么走,她谢绝了工作人员的指引,只身走上二楼。
人被逼到绝境总会变得疯狂,她特别在家画了精致的妆,抹上一款暗红色的口红,又重新熨烫了发,将用粉底将自己身上的伤严严实实的遮了一遍,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明白暮珞柽给她帽子的原因,不是为了遮阳而是为了遮羞,阿三带给她的羞。
她已经可以听到二楼三教九流的笑声,她迫不及待想与阿三见上一面,宴会厅外,她紧紧握住门把手,然后在一片笑声鼎沸的时候推门而入。
一瞬间,时间仿佛凝滞,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朝她看去,她穿着妖艳的红裙立于众人面前,长形的方桌,她迎合着众人微笑,然后看似不经意的悄悄搜寻阿三的身影。
“来了!”梁叔沉稳的低声中有一种意料之内的笃定,然后伸出手来,“我在身边给你留了位置。”
她望去,带着妖娆的笑,步履婀娜的走到梁叔身边。
这时突然有人惊喜的大叫,“林梦!哇靠!这是林梦!”
“阿五!不要大惊小怪!”他旁边的人喝他。
林清没理会那些声音,缓步沉着的朝梁叔走去,“你说过,我不来,不开宴,看来不是戏弄我。”
“那是自然!”站在梁叔身边的管家突然讪讪走上前来,“林小姐,您能来别提叔有多高兴了。”
“李管家。”梁叔明显反感他多嘴,特意将他支了出去,喝道:“吩咐下去,让厨房上菜。”
“哎!”李管家躬下身灰溜溜的退出去。
林清有些气恼,思绪还乱着,她没找到阿三,如果阿三不在,她怎么让梁叔与阿三当面对质,然后逼着梁叔除掉阿三,她在桌旁,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心里更是压着一股火气,阿三不在,她一切的计划都泡汤了。
“在想什么?”梁叔看向她。
她敛了敛眸,“你在电话里说要送我一份大礼,是什么?”
梁叔默了默,“之前是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临时出了点事,恐怕要迟了。”
她冷笑,“今日是你的寿辰,我怎么能张口讨要礼物,不如我送你一份礼物如何?”
“不急!你先坐下!”他语气缓沉,却带有不可违背的震慑力。
“阿三呢?”她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环顾一圈,自顾自问道。
“林梦!别不懂规矩,叔让你坐下,你就坐下。”突然有人开始斥责。
“阿三出去了,不在这,我有事让他办。”梁叔耐着性子解释。
她却硬要与他作对,“那怎么行!我今天非要见他不可。”
梁叔语态平静,仿佛带有审咄一切的气势,“你放心,等他回来,你会见到。”
她带着逼人的气势俯身向前,笑的极阴冷,“你知不知道,这些年,阿三背着你对我干了多少肮脏事?”
“林梦!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梁叔摆摆手,息了那人的火,不急不缓道:“任何事情都有解决办法,好好吃完这顿饭,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说。”他双眸之下仿佛有一片幽暗的湖,看不出任何波澜。
“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梁叔轻轻翕眸,“我都记得。”
“你记得?”她嗤笑,然后猛地一掌拍向桌子,吼道:“让他出来!”
“林梦!你放肆!”有人站起身喝她。
她伸出食指恶狠狠的指着梁叔,“你知道,你一切都知道,那天晚上你用阿三的手机打我电话,你暗示警告了他,所以昨天晚上他才会怒不可遏找我泄愤,你什么都知道,别再扯一些他不在的幌子,我要见他,就现在!”
所谓的怒不可遏不过是她为了求生所表现的假象,她必须赌这一次,在众人面前揭露阿三□□未遂的事实,然后再以性命相挟,逼梁叔放弃阿三,选择背负欠款的自己,这样一场闹剧下来,即使最后除不掉阿三,也可多一道护身符,让阿三不敢再轻易靠近自己。
而现在,她需要将这场闹剧彻底推向**。
她突然从手包中翻出一把匕首,沿着自己左手手腕狠狠割了下去,一瞬间一股阴凉的气息在手腕绽开,可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让他出来!”她费力的嘶吼,面色通红,就连往日清冷的眉眼都变得无比狰狞。
“你疯了!”梁叔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按到桌子上,然后飞速抽出方巾沿着她左手腋下狠狠绕了两圈,吼道:“叫救护车!”
她忽然开始癫狂的笑,笑声使人不寒而栗。
“闭嘴!你给我闭嘴!”梁叔一巴掌狠狠呼在她脸上,将她打的发懵。
她忽然一阵气短,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嗓子火辣辣的疼,她又好累,她演不下去了,她没有力气喊了,也笑不出来了,她忽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渐渐的冷的厉害,她感觉自己有些发颤,她的手腕好疼,疼的蚀骨,她感觉身体变得好轻,就像漂浮在云朵上一样,这是梦吗?那片漆黑之中,她突然看到了天空尽头的七色彩虹,悠悠扬扬的飘着雪,然后是永无止境的蓝色海洋,就像津珩哥哥钢琴曲中的那样,而她整个人悠闲的躺在绵软的云朵上,那么温柔舒适,她突然觉得好幸福,因为她从没有像此刻这般轻松过,或许就这样不要醒来吧!她这样告诉自己,林梦,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然而命运怎么会放过她这个讽刺的傀儡!
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再次唤醒她的意识,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夜已深,病房内昏昏暗暗的,她隐隐有些作呕,她脑袋很晕,张开眼睛整个屋顶旋转更是绕=绕的她发晕,她可以听到有些嘀嘀的声音传来,那应该是来自她右手捆绑的监控器,她的左臂很痛,右手上的监控器已经开始缩紧,那是一种紧紧的约束感,她隐约感觉有人在她侧旁,黑压压的影子重重压在她的被子上,让她感觉透不过气,她几乎不用思考,微偏过头果然看到梁叔面色沉重的盯着她。
“醒了?”
她缓慢眨了两下眼睛,又将头扳回,“阿三在哪?”
梁叔的眉头就像两座巍峨的山,“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差点废了。”
她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眼角滑出泪水渗到淡蓝色枕套上,冷冷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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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不能好好活。”
“你早应该告诉我。”
她仿佛听了一个笑话,孱弱的笑了,“难道我该指望你吗?”
“可你最后还是只能选择依靠我。”
她暗淡的眉峰颤了颤,然后虚妄的闭上眼睛,好似沉默良久,然后淡淡吐出一句话,仿佛是解脱般的语气,又带着沉沉的果决,“我要他死!”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医生检查过,你胸口的肋骨断了两根”
“我只要他死!”她瞪着眼睛恶狠狠打断梁叔的话。
梁叔似乎厌倦了啰嗦,缓缓从椅子上起身,俯视她惨白的脸,“你只欠债,不欠其他,这件事是我理亏,阿三已经从这世界上消失,你可以放心。”
她错愕的看了看他,好似忽才反应过来,然后沉缓了两口气,好像解脱一般孱弱的躺在病床上,“我能相信你对吧!”
“你说呢?”
她紧咬住唇,“值了!我一只手,换他一条命。”
“你太倔强!”
林清感觉他静了几秒似乎有话要说,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可她已然顾不上那么多,黑夜太静!静到只能听到病房滴滴答答的仪器声,心也很乱,乱到那滴滴答答的仪器声听起来烦躁不堪。她沉重的闭上眼睛,努力想着阿三对她做过的事情,残忍的□□,破乱的屋子,她身上的每一个淤青和伤口,她可怕的回忆,以及每每想到他都会瑟瑟发抖的日子,一切都是那么的历历在目,可她怎么就一点复仇的畅快都没有,她以为想着他是多么可怕,可恶,可憎,自己就会好过一点,可事实却不是如此,她得承认,她不是真的想要阿三死,即使他曾经对她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即使几次人性的边缘她都想亲手了结这个恶魔,但总不要因她而死。
这世间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人非绝善亦非绝恶,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到足够冷血,努力去成为一名合格的受害者,可就是这样一个恶魔竟让她愧疚的难以自控,这世间终有一条生命断送在她手里,在她长长的命运簿上终将添上这样沉重一笔,她恐怕……下辈子也无法翻身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完了,就像从此背上沉重的枷锁,再也无法扬起胸膛做人。
她耳边忽然闪过父亲的话,“人要堂堂正正的来,更要堂堂正正的走”。
而她,恐怕再也无法做到堂堂正正了!
☆、第八章:收留我吧!
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后,林清在第三天早上出院。
出院以后,她率先拨通了阿露的电话,安排了相关工作,顺便要了暮珞柽的联系电话,之后她去了医院附近的商场,重新为自己换了身衣服,顺便挑了一条红色的裙子,之前那条已经脏了,即使洗的再干净,她也无法还给暮珞柽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拨通了暮珞柽的电话。
电话在几个嘀声之后接起。
“喂!”
“是我,林清。”
电话那头静默几秒。
“我在暮氏楼下的咖啡厅,方便见一面吗?”
“好,等我一下。”
暮珞柽放下电话,几秒之后对会议室众人说:“会议暂停,一小时后再继续。”他起身拍了拍林助的肩膀,“我吩咐的事尽量快点。”然后系好西装扣子走出会议室。
暮氏楼下的咖啡厅人不算多,阳关很足,透过整片的玻璃墙面洒进来金黄金黄的,暮珞柽推门而入,看到林清避开了所有阳光坐在靠墙的位置上,她穿着灰色连帽衫,牛仔裤,散着发,左手轻轻放在桌面上,右手托着额,目光黯淡,整个人看起来脸色惨白,虚弱至极。
他走过去,解开西装扣子在她对面坐下,“还好吗?”
她睫毛轻轻动了动,好像有些注意力不集中,然后缓缓抬起头,声音听起来空荡荡的,“你来了。”
服务生不合时宜走上前来,暮珞柽抬手将他阻了去。
“你的脸色比三天前更差了。”他蹙起眉。
林清好似没听到一般,从脚下拿出一个袋子,“你借我的衣服脏了,我新买一件还给你。”
他哪有心情关心衣服,直接伸手覆上她的额,没发烧!那她怎么会看起来这么虚弱。“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她摇摇头,“还有一百块。”她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放到桌面上,“至于其他帮助我只能慢慢还了,我回去了。”她站起身,左侧手臂好像灌铅般沉重。
“你手怎么了?”他急切走上前,却看到她袖口处隐隐露出的白纱,还隐约透着血迹,他低沉的吼道:“你割腕!”
他忽然想到遇到她的那个雨夜,原来一切早有迹象,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她不是晕在路中间,而是在等车来。
她目光微滞,“不是割腕。”是求生,所以她不得不拿命搏,演一场鲜血淋漓的戏,“我不小心碰到了。”
他赌气将她吻住,不小心碰到?骗鬼去吧!她不会知道,她失踪的这两天他是多么心急如焚!
林清的嘴唇干裂,刺的他唇角微疼,他轻轻将她放开,“如果我说这也是不小心,你信吗?”
她错愕的目光紧瞪着他,“你……”
“护好你的手!”暮珞柽一把将她横抱起,“我不想跟你拉扯,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听我的话。”
去医院的路上,两人坐在出租车后座上沉默良久,林清绷着面将目光撇向窗外,出租车的空调开的很凉,凉的她忍不住开始发颤。
暮珞柽看着她的侧脸,无奈的撇了撇嘴,然后将西装脱下来强制给她披上,“师傅,空调开小点,我女朋友身子弱。”
林清瞪向他。
他委屈的摊开手,然后唇语对她说:“不然你想我怎么说?”
她气愤的转过脸去,看向窗外闪过的街景。
暮珞柽忍不住一丝坏笑,抱胸靠在车椅上朝师傅搭讪,“师傅,你女朋友脾气也这么差吗?”
师傅讪讪的笑,“还好,还好,我家老婆子更年期刚过,脾气好了不少。”
“哦!”暮珞柽点点头,“我家这位就糟糕一点,青春期有点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不让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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