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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千万不能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羽小飞
你千万不能死
作者:羽小飞
青豆是个连大名都没有的平头百姓,虽说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热爱劳动、与人为善,然而一个人的命运,不仅要看个人的奋斗,还要参考历史的进程。在战乱饥荒中苦苦挣扎,她好不容易活到了七老八十,原以为自己万分艰辛的一生就要画上句号,谁知眼一闭一睁,竟然发现自己重生了。于是这一回,她决定豁出命去,救那上辈子被冤杀的大雍军神楚凤歌,把这白骨露於野的乱世从源头上给彻底掐灭。青豆:为了这天下,我要救你。楚凤歌:为了你,我愿担起这个天下。我爱你,不光因为你为我而做的事,还因为,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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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你千万不能死

    作者:羽小飞

    文案

    青豆是个连大名都没有的平头百姓,虽说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热爱劳动、与人为善,然而一个人的命运,不仅要看个人的奋斗,还要参考历史的进程。在战乱饥荒中苦苦挣扎,她好不容易活到了七老八十,原以为自己万分艰辛的一生就要画上句号,谁知眼一闭一睁,竟然发现自己重生了。

    于是这一回,她决定豁出命去,救那上辈子被冤杀的大雍军神楚凤歌,把这白骨露於野的乱世从源头上给彻底掐灭。

    青豆:为了这天下,我要救你。

    楚凤歌:为了你,我愿担起这个天下。

    我爱你,不光因为你为我而做的事,还因为,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青豆,楚凤歌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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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遇

    青豆趴在草丛里,周围蚊蚁肆意地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攀爬叮咬,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却连一动也不敢动上一下。

    因为动了,就会死。

    她不怕死,只怕前功尽弃。

    青豆已在这处山林里躲了足足五天,忍饥挨饿,只凭着露水和身边携带的几块窝窝头活了下来。她是猎户家的孩子,懂得怎么隐藏身形。然而随着犬吠声越来越近,她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身上的烂泥和动物粪便能不能帮她躲过猎犬的追踪,青豆并不确定,但为了同那个人说上一句话,她愿意用命堵上这一把。

    反正这命算是白来的,上辈子能够子孙满堂、老死病榻,她已经非常满足。上天给她这一次重生的机会,或许就是为了让她用前世的见识去救一救那个人,救一救数年后将要死在战乱中的万千生民。

    她藏得极好,那几只猎犬追着兔子从她旁边疾奔而过,其中一只的尾巴尖几乎要扫到她的左手。后面是大队人马。青豆暗暗抬起脸来,便见到居中一人青袍白马,面容清俊,与周围从人一比竟有鹤立鸡群之感。

    英国公,楚凤歌!

    来不及细想,青豆就猛地就地一滚,避开就要踏上自己脊背的马蹄,顾不及手上脸上的擦伤,拼了命地就朝着那个人影扑了过去。

    几乎是在与此同时,便有一支羽箭破风而来,青豆避之不及,只能条件反射地歪了下身子,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只觉得肩膀上一阵剧痛,侧头一看,三棱箭镞已深深没入皮肉之中,而箭后的翎羽仍在颤动不息。耳边是“抓刺客”、“保护国公”的呼喝,眼前更是有无数刀剑就要加身,青豆将心底所有的胆怯后悔全部狠狠压制下去,只是直直望向那高高在上的贵人,声嘶力竭地喊道:“四月初三,临朔行宫!”

    这话别人听在耳中只觉茫然,楚凤歌的眼神却猛地一凛。他轻轻一挥手,围着青豆的十余个卫兵便都退后了几步。青豆瞪大了眼睛,神智却已疼得有些恍惚,迷茫间只见一抹青色衣袂,与那人腰上玄铁黑剑。

    剑光冷冽如寒冬。

    同样冰寒冷漠的声线响起,有人在她耳边低声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你要活着。”

    青豆不知对方在说些什么,只条件反射地抬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袖,就像是抓住一个随时都会消逝无踪的希望,低声喃喃道:“楚大人,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话音未落,人已晕厥。

    楚凤歌却依旧维持着半跪的姿势,怔怔地望着眼前狼狈的少女。

    这女子出现得古怪,在抬眼看到他的刹那间,不知为何,那双墨黑澄澈的眼睛中忽地炸出了漫天的烟火,明亮无匹的华彩直刺进他心底,竟叫他的胸口像是被谁重重攥了一把,莫名酸疼。

    活着……

    原来这天底下,竟还有人像这般全心全意地盼他活着的吗?

    “爷。”

    麾下部将满脸忧虑,不由上前唤了他一声。

    楚凤歌这才回过神来,神色恢复冷淡的模样,将青豆放在地上站起身来,负手淡淡道:“带下去,查。”

    那青年部将抱拳应了,立刻有兵士上前,跟抱麻袋似的把青豆扛在了肩膀上。

    楚凤歌侧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鲜血顺箭杆流下来,滴滴答答淌到地上,顿了片刻,忽然毫无征兆地几步上前,一把将人重新抢回来稳稳地平放到地上,取出随身的上等金疮药,朝四周看了一圈,便对先前那部将开口道:“许路,过来。”

    许路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怔,闻言刚木楞楞地踱过来,就听到刺啦一声,自己的衣摆猝不及防地少了一大块。

    许路:…………

    眼看着国公爷干脆利落地将那块布团成一团,压在那姑娘伤口上止血,许路顿时欲哭无泪。

    这可是五两银子一件的、崭新崭新的衣服,这回打猎,为了在国公爷面前露脸特意换上的!眼瞧着这位爷倒确实注意到了,可这注意到的方式是不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啊?!

    荒郊野外的,周围这些又都是信得过的兄弟,许路忍了忍,实在没忍住,委委屈屈地蹵摸上前,探头瞅了青豆一眼,开口说道:“爷,咱们这会儿处境可不好。都说您拥兵自重,皇上或许是没什么坏心,但到底年纪小,耳根子软,可是听信了不少谣言。这姑娘来历不明的,说不定就是谁给咱设的套子,想在那位心里的火上浇点油呢。”

    楚凤歌什么都没说,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许路吓得一激灵,若平时绝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如今却早被心中许多东西憋得难受,忍不住就要趁着这个时候一吐为快:“爷,您对小皇帝的忠心可昭日月,又是他的嫡亲舅舅,可他一亲政,就迫不及待要从您的手里夺权,浑然不知若没有您给挡着,外头那些豺狼虎豹早就将他给吞了个干干净净。那些污水自然是朝中小人给您泼上的,可那些奏折,他一本都没驳回来,说是留中了,却又叫您抛下边关兵马千里迢迢进京去解释,要不是尚书令裴老先生给拦下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念着情分,不同他计较也罢了,他竟使了阴招,封您个正南大将军,就硬是要把您从北调到南边去,这分明就是要拔了咱们的根,好接着对咱们下手。可您……您竟简简单单就应了他,属下们都替您不值……”

    越说越不像话,说了一半,觉得这话不该说下去。可许路眼眶微红,竟控制不住自己,哽咽着说道:“爷,我这条命是您的,我不怕死,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这样下去。那些狗东西蠢蠢欲动,磨刀霍霍,但咱们也不是砧板上的肉,边关十多万兵马,除了您谁也指挥不动,只要您一句话,我立刻就去跟兄弟们联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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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反?”

    楚凤歌抬手,看着指缝间嫣红血迹不语,半晌后才垂眸道:“西北军确实让我经营得如铁桶一般,崔家老儿花了大力气,出了大本钱,却也只拉拢了我麾下校尉胡明一人。然而有一就会有二,一条细缝,终究也是裂缝;况且皇帝年幼,终究还是皇帝。奋起一搏或有生路,然而世家门阀不会坐视我夺位,胜算终究渺茫,且战乱一起,百姓何辜?不过你等尽可放心,我自会替你们谋一个去处。”

    “我这辈子只服您一个。”

    许路悲愤咬牙:“与其要屈居于庸人之下,倒不如索性跟着您一道去死。”

    楚凤歌抬眼,神色莫名:“眼见着前面是死路,为什么偏要跟着我往刀山火海上撞?”

    “不为什么。”许路道:“只因您是楚帅,这世上,只有一个楚帅!”

    楚凤歌移开目光,看向高远天空一只孤鹰盘旋来去,脸上忽地带出些笑意来,那笑意渐渐加深,竟成大笑,笑中有带着一种从骨子里带出来的、不可一世的自傲。

    “我从未输过。”

    他道:“坚守大荔孤城,夜袭羯奴大营,跨越千里沙漠,对阵三倍敌军,每一次都无援军,每一次都是绝境,可我胜了!夺嫡之争,如此凶险,朝上阴谋诡计、明枪暗箭,先帝存活的儿子只剩当今圣上一个,当初的敌人更是早已尸骨无存,而我仍稳稳地坐在大将军之位上。宵小之辈蝇营狗苟,也不过蝼蚁撼树,陡增笑料而已。”

    许路微微瞪大眼睛,随即脸上满是欣喜之色:“您、您是故意露出破绽?”

    “有些事,站在高处时看不清。”楚凤歌道:“胡明后面,当能拉出一条线来。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许路连连应了,随即又为自己方才的失态羞窘起来,挠了挠头嘿嘿傻笑。

    楚凤歌是军神,是许多人心中的信仰,哪怕局势再险恶,只要他说能胜,别人就会信,因为这是被无数次证实了的真理。

    放下了心中巨石,许路重新来了兴致,便指着青豆问道:“这姑娘也真够邋遢的,您说她是哪边遣来的?”

    宗亲、群臣、世家,还是那个……曾经如此依赖敬慕他,如今却一心想除掉他的外甥?

    楚凤歌低头看向青豆。

    少女的面颊上沾染了灰灰黑黑的污渍,看不清长相,睫毛却纤长,颤动着投下淡淡的阴翳,像是在睡梦中仍然担心着什么。

    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本没有留在身边的道理。

    血似乎暂时止住了,楚凤歌收回手,看了这瘦弱的像根竹竿子似的小姑娘一眼,打算如往常一般下令把人丢到地牢里去,话未出口却是一顿。

    罢了。

    他在心底轻叹:“若有必要,稍后再拷问吧。先送到宅子里去,找个大夫给她治伤。”

    ☆、交涉

    青豆再次醒过来时,身下是雕花的大床,身上是绵软的锦被。

    月白色的帐幔上挂着流苏,熏香袅袅,一室清华,镂空的窗桕中投射进细碎的金色光点,树影光华在地毡上缓缓移动,愈显屋内沉寂静谧。

    她显是身在富贵人家。

    想到昏迷前的诸事,青豆硬撑着从床上爬起,脚一软却跪倒在地上,幸而地面铺了东西,摔得倒也不是很疼。不过因这动静,立刻就有侍女快步而入,扶着她起来,面上带着温和可亲的笑意,柔声道:“姑娘可伤在哪里了?你还未大好呢,还是先歇着,万不可乱走乱动,若有什么想吩咐的,跟我说一声便是。”

    青豆抿唇,片刻后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这是英国公的府邸。”侍女伺候她重新躺倒床上,一边道:“您是主子亲自带回来的呢,这会儿已经有人去通报了,等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情,想必主子就会来探望您的。”

    国公爷这样的大人物,想必有许多国家大事要忙。

    青豆点点头,心中并不踏实,却也不敢催促。她虽活了两辈子,但两辈子都是小民,从不曾做过这般冒险的事情,当时不觉得,此刻想起来却不由的有些后怕。

    她已做好了等上好几个时辰的准备,然而只一刻钟的时间,便有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人有着一张略显苍白的冷漠脸孔,随时随地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那仿若能割裂皮肤的寒气,足以让旁人忽略他俊秀面容上一抹淡淡的倦色。

    屋内众人俱都行礼,几个侍女全退了出去。巨大的压力下,青豆觉得肩膀上的伤似乎突然又疼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抱着被子往床里缩了缩,像个团成毛茸茸一团瑟瑟发抖的小动物。

    楚凤歌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她,随即微微眯起一双凤眼,不疾不徐道:“你有三句话的机会。”

    “……”

    青豆傻傻地看了他一会,猛地回过神来,张了张嘴道:“皇帝要杀你。四月初三,就在临朔行宫下手,事后还给你栽了一个谋反的名头。”

    楚凤歌不置可否。

    青豆有些着急,恨不得自己有上辈子那讲评书的老头一般便给的舌头。然而她虽听过许多遍,记的却不全,现在便只能挑重要的干巴巴地讲出来:“你死了之后,皇帝宠幸宦官,三常侍擅权,逼反了大司马王奉广,王奉广以清君侧的名义杀进宫中,后来皇帝就不明不白地死了,有人说是三常侍杀的,有人说是王奉广杀的。反正皇帝没了,大雍就乱了。几方势力各自拥立了三个皇帝,打来打去,一直打了三年有余。”

    见楚凤歌仍然没有反应,青豆只能急急补充,也不管自己这会儿到底已说了几句话:“再后来,趁着中原大乱,外头羯族和羌族那帮畜生就打进来了,胡汉立国,与后雍分江而治。这乱世,足足持续了十多年,百姓死伤无数,十不存一。”

    她言之凿凿地说了许多,楚凤歌脸上不露分毫,心中却是震惊无比。

    皇帝私下里的一些小动作,楚凤歌早就心中有数。他甚至隐隐猜到,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外甥将会什么时候动手,在哪里动手。

    因此青豆在猎场上喊出那一句,才会叫他感到如此吃惊。而若他当真死了,之后的事情假如推演起来,倒也并非不可能发生。而无论如何,一个乡野村姑,绝不可能对朝中大事如数家珍,更不可能从如今的局面推测出今后朝局会怎样发展,除非有高人教她……可又有谁,又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会派这样一个小姑娘到他面前来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心念电转之下,楚凤歌决定诈她一诈,唇边带出一抹讽刺的笑意,淡淡道:“够了,真是漏洞百出。”

    青豆闻言一愣,然而她虽是小民,见识有限,却到底活了两辈子,况且本就是豁出命去的人,因无畏而心思清明,转瞬间竟叫她看出了楚凤歌心中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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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一事玄之又玄,旁人未必会信,信了也难免不把她当成妖人拉出去烧成焦炭。幸而这年头,鬼神之说颇为盛行,卜卦算命却与重生之类的事情不同,算得上是正经学问,精研《易经》的读书人不少,乡野间有些名望的术士更是受人追捧。

    托辞是早就想好的,青豆只说曾遇见一位太平教的道长,道长在她家留宿三日,留下只言片语便飘然而去。

    “那位道长着实厉害,所言没有不中的。您不肯贸然信我,也是理所应当之事,但也不是没有验证之法。”

    青豆目光灼灼,不避不让地看向楚凤歌,一字一顿道:“我记得那位道长说,后日起蕲州东南有一县,会下连续五天暴雨,导致县中小河决堤,淹死三人。请您派人前往查看,便知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蕲州是她家乡,泰阳河决堤一事,她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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