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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十四阙

    姜沉鱼重复道:  “力量之胜?”

    “是。薛相道: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技艺,但唯独力量,可以强压一切。你琴艺再高,但我能让你弹不出来,这就是我凌驾于你之上的表现。’说到这里,他转身,望着众人,提高声音道: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其他想投机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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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想断章取义的也尽管放马过来,但是来之前,务必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你们能在某一技能上赢我,但是,若武功不能赢我,都是白搭。若武功在我之上,别忘了我身后还有十二铁骑,三万军马,举国之权,你们尽管挑战看看!’书生尖声道:  ‘那这比赛有什么公平可言?’薛相轻蔑地看着他,冷冷一笑:  ‘权势也是一种实力。你若没有超越我的实力,凭什么想要取代我?’”

    姜沉鱼咀嚼着这句“权势也是一种实力”,不禁有几分痴了。

    薛采……薛采……如此出色,如此骄傲,又如此霸气的薛采啊!

    有时候会忍不住怀疑他真的是人吗?一个八岁的孩童,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智慧?偏偏,除了智慧,他还出身尊贵,因此培养出眼高于预恃才傲物的性格,除了性格,他又经历了从云端到泥底,又从泥底回到云端如此惊天动地的人生大转变,令他在傲慢之下,练就了过于常人的谨慎和周全。他看似张扬大胆、孤注一掷的行为,却恰恰是他准备充分、滴水不漏的表现。

    寻常人,就算有和他一样的天赋.也没有和他一样的性格,就算有和他一样的性格,也没有和他一样的遭遇……这种种因素,造就了他此刻睥睨一切的霸气,而这种霸气,无疑是一个成功的当政者,所必不可缺的。

    也许自己真该庆幸——幸好,他是站在她这边的。

    若有这样一个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姜沉鱼眼眸微沉,心中打定主意:这一辈子,绝对不给薛采任何与她为敌的机会。

    紫子道:  “薛相说完这么一番话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而那书生浑身颤抖地站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就在大家以为他肯定要气死的时候,他突然从身旁的盒子里取出一样东西,朝薛相丢了过去。侍卫们大吃一惊,以为是暗器,刚想冲上前去护卫,薛相手臂一扬,自己用袖子卷住了那佯东西……”

    其他七子听到这里,开始憋笑。于是姜沉鱼知道终于描述到了关键听在,便问道:“是什么?”

    “是绣球。”

    姜沉鱼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禁又闸了一遍:  “是什么?”

    “绣球。”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就是用彩绣做成,用来给未婚少女结缘所用的……”

    “我知道什么是绣球。”沉鱼打断他,  “我只是想问——为什么那书生要抛个绣球给薛采?”

    “当时我们看见那个绣球,也全都愣住了,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只见那书生咯咯一笑,声音忽然变了,如果说他原来是个娘娘腔,那么此刻,就真真正正变成了女子的声音,并且伸出一只手指着薛相道:  ‘好,果然不愧是名扬天下的小冰璃!我服了。所以,我决定嫁给你!这个绣球就是你我的定情之物,我知道你年纪小,不过没有关系,我可以等你。本姑娘是胡九仙的女儿,小名倩娘。你可别忘了,他日要上门来迎娶我哦!’说罢,抱着琴飘然远去……”

    “胡九仙?”这个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般。

    “他是宜困人,号称四国第一商贾,富甲天下,哪里都有他的产业。而帝都,最有名的红园,就是他的。”

    姜沉鱼“啊”了一声,难怪她觉得耳熟,原来是红园的主人。

    “哈哈哈哈哈,好个大胆的姑娘!”颐非听得拍案叫绝,  “好一桩美妙姻缘!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你的右相马上就要成家立业了,哈哈哈哈……”

    紫子强忍笑意,继续道:  “那胡小姐忽然来这么一出,谁都没有预料,薛相当时的表情真的是……微臣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此事立刻就传扬开了,因此,今日薛相本来是想来上朝的,但他的轿子刚出侯府,就发现外面乌压压地围了一群人,都是连夜就等在外头的妙龄姑娘们,他刚掀开轿帘探头住外看,就有无数只绣球朝他飞来……那些姑娘一边丢还一边喊道:  ‘丞相大人,我们也想嫁给你……’她们将路都给堵死了,轿子根本走不过去,就只好掉头回府,所以,薛相今日没能来上朝……”

    紫子的话还没说完,堂中已东倒西歪笑倒了一片。

    只有一个人没有笑,那就是姜沉鱼。

    而众人笑了一会儿后,发现皇后竟然没有笑,便连忙也收了笑,忐忑不安地看着她。

    姜沉鱼垂下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推开奏折道:  “今日就先到此,你们都回去吧。哀家也累了,先回宫休息。”说罢,起身离座。

    她很平静地走出百言堂,很平静地走出书房,很平静地走回恩沛宫内,对宫女道:  “衷家想独自一个人待一会儿,你们全都退下吧。”

    宫女们应声离开,关上房门。

    姜沉鱼走到床边,抱起被子蒙住了头,这才放声大笑,笑得满床打滚,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薛采……娶亲……哈哈哈哈哈哈……薛采啊薛采,你也有这样一天啊!

    哈哈哈哈哈……她的笑声依稀传到了殿外,握瑜听见了好奇道:  “怀瑾姐姐,娘娘她怎么了?

    有什么大喜事吗?”

    怀瑾淡淡一笑:  “管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做下人的,只要替她高兴就好了。小姐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啊……”

    是的,自从淇奥侯死后,除了新野太子出世那次,小姐,就再也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能这样笑,是多好、多好的事情啊……第二日早朝,薛采依旧没有出现。怛当姜沉鱼准备走进书房跟七子议事时,他却又出现了,而且没有穿官服,只穿了件黑色的斗篷,将自己从头裹到了脚。

    姜沉鱼见他如此装束,不禁莞尔:  “丞相这是从哪儿来,要往哪儿去啊?”

    薛采沉着素白的一张小脸,没有回应,径自进了百言堂,脱去披风往椅子上一坐,开口问道:  “昨天和今天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姜沉鱼款款走进去,悠然道:  “有啊,最大的大事就是璧国的丞相要成亲了。

    这事儿大不大?”

    薛采的眼角果然开始抽搐。

    七子也无不忍俊不禁,褐子最先破功,笑了出来:  “听说从昨天起,帝都所有未婚侍嫁的女孩儿就全去侯府外面排起了长龙,准备截堵我们的丞相大人,一群莺莺燕燕的,将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和情况下,丞相竟然还能脱身离开,真是厉害啊厉害。”

    薛采“哼”丁一声。

    一旁的绿子笑道:  “我已经知道了,丞相今日里用的乃是金蝉脱壳之计,让下人坐着自己的轿子从前门出去,自己乔装易容从后门悄悄离开,但因为要避人耳目的缘故,所以晚到了一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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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没赶上早朝。”

    姜沉鱼笑眯眯道:  “怎么样啊,丞相大人,可要哀家为你赐婚?”

    薛采从齿缝间逼出一句话道:  “不劳娘娘费心。”

    “啊,丞相说的是哪里话来着?丞相乃是国家栋梁、朝廷重臣,丞相的婚姻可是举国大事。那胡倩娘也不是寻常人物,若丞相娶了她,可谓是名利双收,双剑合璧,更是喜上加喜……”姜沉鱼悠悠道,  “最重要的是,如此一来,丞相门前的那些少女们,就会死心了。不然,丞相天天为出门烦恼,还次次迟到,哀家,可是不能允许的哦。”

    薛采的眼皮突突直抖,不知是气的还是闷的,咬牙道:  “娘娘请放心,小臣已经想出了解决之策,不消半日,那些无聊的女人们就都会散去了。”

    姜沉鱼一听,大感兴趣:  “哦,不知丞相的办法是什么?”

    薛采还没回答,一声大笑自外头传来,紧接着,暗室的门开了,罗横领着颐非走了进来。

    颐非在看见薛采后眼睛一亮,大笑着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没想到,我们的薛小丞相竟然还是个痴情郎。哈哈哈哈!”

    众人无不朝颐非投去好奇的目光。

    颐非掩唇笑,最后将目光对向了姜沉鱼:  “娘娘,你可知你家薛小丞相今日做了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么?”

    姜沉鱼笑笑道:  “据我所知,薛爱卿他每天做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也对。只不过今天的,最是出格罢了。”颐非又拍了拍薛采的肩膀,叹道,“你就算不喜欢那些女孩子,也多少给她们留点面子啊,怎能就这样一竿子打死呢?

    要是她们明日里都上吊自尽了怎么办?”

    褐子听得双目发亮,急声道:  “三皇子休要再卖关子,快说快说,丞相他究竞做了什么?”

    “他啊……命人将一幅画像挂在了淇奥侯府的大门外,并且宣称:他薛采既然是百年难遇的俊杰人物,自然要娶能与他般配的绝世美人。因此,如果没有画像上的那位姑娘美丽,就打消嫁给他的念头吧……”

    姜沉鱼听着有点儿不对劲:  “等等!你说他挂了一幅画像?难道是……”

    薛采这才抬起头来,原本阴沉的表情没有了,唇角上扬,竟带了点儿奸诈的笑意:  “说来还要多谢娘娘。若非娘娘妙手丹青,小臣还在苦恼上哪儿去找那么一幅画呢。”

    “你!你挂的难道是哀家为、为曦禾画的那、那幅画?”此言一出,七子也都惊了——原来薛采挂的是曦禾夫人的画像?

    薛采“嗯”了一声。

    姜沉鱼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你竟然敢偷哀家的画!”

    “小臣只是借用几日而已,待得此事过去自会归还。”薛采理直气壮道,  “正如娘娘所言,小臣怍为国家栋梁、朝廷重臣,若老是被人围堵从而导致上不了早朝,这过失可就大了。所以,为了图璧的江山社稷着想,娘娘也不会吝啬区区一幅画的,不是么?”

    这下,轮到姜沉鱼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薛采用曦禾夫人的画像,成功逼退了那些想嫁给他的闺秀们。但此举却也留下了一个很坏的影响,那就是——“啊,你听说了吗?咱们的丞相有心上人了!”

    “他才几岁啊,就有心上人了?”

    “你知道什么呀,凡事到了冰璃公子身上,就不能以常理推论了。总之就是,他早有心上人了,而且那个心上人不是别个,就是吾朝的前夫人。”

    “你是说……曦禾夫人?”

    “除了她还有谁啊!当年的四国第一美人啊,啧啧,可惜就是死得早。”

    “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竞然连皇上的妃子都敢觊俞见!幸好曦禾夫人已经死了,否则就成了丑闻啊!”

    “总是不做寻常事,一举天下惊。真不愧是冰璃公子啊……”

    “是啊是啊……”

    此事越传越广,最后的版本是——璧国的丞相薛采,从孩提时代起就暗恋曦禾夫人,甚至将燕王送给他的绝世美玉冰璃也送给了曦禾夫人。无奈曦禾夫人红颜薄命,没等他重新发迹就香消玉殒了。

    所以,薛采很伤心,对外宣称一定要娶个和曦禾长得相像的女子为妻。此要求难度太大,因此,终身大事就被耽搁了。

    至此,薛采终得耳根清净。

    日子就这么偶尔磕磕绊绊、偶尔嬉嬉闹闹、偶尔惊惊险险、偶尔忙忙乱乱地过了下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薛采开始变得越来越忙,经常议事完毕就消失不见,而不像以前不愿回家,就算没事也在宫里头待着。有时姜沉鱼问他,他也不回答,久而久之,姜沉鱼也就不问了。

    图璧六年开春,发生了一件喜事。

    说是喜事,其实也不尽然,有的人认为是倒了大霉,有的人认为当事人自己开心就好。而该引起璧国广泛关注和议论的事件就是——大将军潘方,娶妻了。

    众所周知,大将军本有一个挚爱的未婚妻,却被薛肃叫去府里头说书的时候给玷污了,不堪受辱,自尽而亡。后来大将军虽然亲自领军击败薛怀令得整个薛家就此垮台,算是报了仇,但爱人已逝,再谁挽回此后他奉旨前往程国准备迎娶公主,也不了了之……总之,说起这位大将军潘方,除了他的骁勇善战外,更被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的痴情。

    世人都以为他不会再成亲了,没想到,他竟突然地、毫无预兆地就娶了。因此,此事流传出去后,举国震惊。

    而最让众人惊讶的是,他的那位妻子……有关此事,姜沉鱼也是通过七子的汇报才得知的。当时紫子是这样说的:  “娘娘,潘将军出事了。”

    吓得姜沉鱼心里一紧:  “出什么事了?”潘方可以说是她最放心的臣子,一向安分守己,从不拉帮结派,也不爱出风头,生活更是非常简单,每日里不是工作就是在家侍着,练练武,喝喝酒,鲜少外出。这样一个人,会出什么事?若是别人,还有可能是生病了,而潘方,如果连他也病倒了,那这世上估计就再没个健康人了。

    紫子叹了口气,其他六子也都纷纷露出悲悯的表情。

    因此,姜沉鱼越发担心了起来:  “他怎么了?”

    “他被人陷害了。”

    “谁如此大胆?竟敢陷害潘爱卿?”

    “是这样的,京郊有个钓鱼的老翁,膝下有个女儿叫芳姑,长得是奇丑无比,还双耳失聪,因此,今年都二十六岁了还没嫁出去。老翁很犯愁,就琢磨着该怎么办,最后娘娘猜怎么着?”

    “跟潘爱唧有关?”

    “上个月不是下了场大雪么?老翁就把芳姑骗到潘府门前,住那儿一丢。潘将军出门时,看见一个人冻晕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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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心地把她救了回去,如此过了一夜。第二天,他送醒过来的芳姑回家,老翁却道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了一夜,女儿的清白已经毁了,嫁不出去了,要他负责。那芳姑起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知道了,就哭着跑出去跳湖。湖水结了冰,她跳进了冰窟窿里头,潘将军连忙把她救起来,救人时自然免不了搂搂抱抱,老翁就那么赖定了他……于是,潘将军就娶她了。”

    七子纷纷叹息:  “太惨了!”  “是啊是啊,这也就是潘将军,其他人管你是生是死呢……”“那老头肯定也是打听过他的为人,知道他不会以势压人,所以就赖定他了。”“这叫人善被人欺啊……”“其实这也没什么了,就当是收了个妾,问题是,耶女人实在太丑了哇!”  “啊,你也见过了?我前几天太好奇就瞟了眼,结果……”  “大丈夫在世,最惨的事都让潘将军给碰上了,真是可冷啊可怜……”

    七子的话里虽然带有明显的男性色彩,但姜沉鱼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

    第二日,她就将潘方招进宫中,对他道:  “潘将军,如果有些事情你自己不好意思出面拒绝的话,哀家帮你拒绝如何?”

    潘方有点惊讶地看着她,过得片刻,答道:  “回娘娘,微臣没有为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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