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为奴

    “为什么让你走？”枕头里冷冷丢出来一句。许斐的嘴角浅浅的勾起。手下有些缓慢的节奏又轻快起来。

    电视里正在播肥皂剧，女主角为男主角的变心哀怨不已。看似苦楚至极，哭得辗转反侧像是五脏六腑都不放过。“换台！”司空澜猛抬头，低低吼了一句。又一头扎进枕头里。

    另一手摸过遥控器，一个个频道闪过，喧闹的夜晚浮躁的夜生活，“你不问点什么吗？”司空澜可能闷够了，终于扭过头。

    “我已经问过了阿。”

    司空澜腾的坐起来，许斐吓了一跳。

    “坦白的说，我真的不太理解，你怎么能做到这地步，你说你图什么呢？”司空澜少见的激动，虽然她很喜欢现在和许斐的状态，然而他异乎常人的接受度，还是让她不太适应，正常情况下，男人应该吃醋的吧？

    卧室里只开了床头的灯，柔柔的微微泛着黄色的光，眼前的女人白皙冷清，额前垂着的湿漉漉的长头发被她一扬手拢过脑后。许斐怔怔的看着那双杏眼里被身后的电视机照的闪烁的光，“一见钟情吧……其实我也不相信，”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可是是真的，其实我天生就没什么宏大的志向，我只希望我爱的女人能够开心……”

    眉目渐渐缓和，正用从没有过的注视看着自己，许斐有些紧张“爱是什么，我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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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你之后才开始明白，”漂亮的下巴，优美的脖颈，宽大的浴袍勉强挂在半个香肩上，这个让他甘愿放弃所有，包括自尊和自由的女人……“我也没想过自己会疯狂到这个地步……我介意的，只有一件事……”一起待了快两个月了，他能感觉到司空澜已经接纳他了，至少，习惯了他的存在……

    淡淡的花香袭来，许斐觉得被揽进软软的怀里。贴上两个浑圆的**，甚至可以听见司空澜的心跳。“疯狂的爱吗……我知道……”后半句变成一声叹息，淹没在吵闹的电视节目中。

    阳光明媚的上午，例行交待一天的日程安排，司空澜察觉到郝御风好像有话想给自己说。“有事？”他看起来没休息好的样子。

    “哦，下月香港有个圣诞慈善拍卖晚会，你会跳舞吧？”话一出口郝御风有些后悔，不该问后半句。睡眠不足才会犯这种错误吗？

    “会。”司空澜果然多打量了郝御风一眼。

    “到时候会有很多有来往的客户在，你是我的秘书，业务也熟练，”看着司空澜开始勾起嘴角，淡淡的一脸笑意听他解释“再说，这种场合要带女伴，你和那些没有头脑的女人不同，你明白我的意思。”郝御风笑得满眼真诚。

    “嗯，看来在你找到第二个不会打你主意的女人前，我只好去了。”司空澜挂上顽皮的笑容“昨晚劳累过度吗，要不要现在就来杯茶？”

    打架

    舒服地窝在沙发里,脚泡在热热的水里,感觉很惬意,仿佛一天的疲惫已经随着眼前的男人轻轻的揉搓而尽数溶化。

    看着单膝跪在面前的许斐,司空澜仰起头，只记得小时候父亲也经常用他那宽大厚实的手掌为自己洗脚,随着年龄的增长,就再也没有这种奢侈的享受了,这个男人真的很细腻体贴呢。

    “老板下月要带我参加商业舞会，你说我去吗？”

    “喜欢就去呗”，动作没有停顿。

    “我其实不太愿意参加那种场合，而且，我想避嫌。”

    “那就不去。”

    “可是老板这人还不错，他好像也实在挑不出合适的人了。”嗯，能正经帮他应酬关系客户，又不会缠上他的女人。

    动作停顿了一下，“那就去吧。”

    洗好的脚被放在他的膝上，擦干，另一只。刚要替她穿上拖鞋，“抱我，上床”，司空澜难得主动出声，不过一贯简单明确。懒洋洋窝在沙发里的猫咪挂着狡黠的笑容，斜着眼睛看着许斐。

    玉体被打横抱了起来，司空澜并不是很纤弱娇小的那种，感觉得出，抱她的人有点吃力，可是仍然却很小心，象捧着一件珍品，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被放在了床上时，已经听到了喘息声。

    “脱了吗？”手指刚抚上她的身体。

    “嗯，不，用嘴”，半眯的眼睛里闪着诱人的光，许斐无从拒绝。和手指同样温柔的嘴这次却有点笨拙，尤其在嘴巴解胸罩带和拽内裤的时候，忙了五六分钟，薄薄的汗水渗出皮肤，她又懒懒地，丝毫不配合，只是无声的勾着嘴角歪头看着他。

    终于，鲜活的身体呈现在许斐面前。两条白晰的腿勾住了许斐的脖子。有些喘息的许斐看着床上收敛了坏笑的女人，平日的冷漠退去，剩下的只有嗜人心骨的娇艳。

    灵巧的舌头，时慢时快，时轻时重，似一条小蛇在身上游动，当它停留在两腿之间时，司空澜已经是低低呻吟，当呻吟变成娇喘，随着一声尖叫，两条腿紧紧地夹住他的头，几乎令他窒息。

    不知静默了多长时间，她仿佛已经睡着了，许斐慢慢地放平她的腿，站起来时胯间的坚硬触到了她的脚趾。

    刚想躺下，迷迷糊糊的声音，“你不想要了吗？”

    “你没说要我啊。”

    “恩，我困了。”

    几分钟后，传来她有规律的呼吸。为她盖好被子，在床头凝视着她的面旁，久久地。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更不知道今后还会为这个女人付出多少，承受多少。

    这个问题要思考实在太费时间，新的一天转眼就过了多半。许斐拎着大包小包出了电梯，还在回想着刚才从超市出来看到的身影。那是李琳吧，有点认不出来了。对面的精品店里走出来的女人，一脸娇羞脉脉含情的望着那个挺拔的男人，要多女人有多女人。不过那个男人……不适合她吧，虽然事事殷勤得体，至少看李琳的眼神，不像恋爱中的样子。

    算了，也许那就是她喜欢的感觉，我永远也不会成为那种人。许斐甩甩头，准备腾出手掏钥匙开门。抬头，脚步停了。

    杜朗在门口。抱胸靠门站着。

    听到脚步声，杜朗垂着的脑袋慢慢抬起来，下巴的胡茬，眼睛里的血丝，失去笑容的娃娃脸，好像突然沧桑了许多。

    两人对视，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和她怎么认识的？”许斐本想让他进去，刚张嘴杜朗已经开口。

    “巧合碰到了而已。”许斐看看杜朗，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门口。

    “你们……”杜朗的声音有些干涩“是不是你给她这些奇怪的想法的？”盯着许斐的眼睛，杜朗的声音渐渐大声起来。

    “……”看来他真的挺受刺激的，可是，许斐动动嘴唇“小澜她，是个天生的主人，”看着杜朗猛瞪起的眼睛，“她有头脑，有主见，有性格也不乏女人味，你应该很清楚吧……”

    嘭的一拳，许斐躲闪不及还是左脸颊挨了一下，顿时有些麻丝丝的疼起来。

    “你干什么！”他是好脾气，他是心甘情愿任司空澜呼来呵去，但不等于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他。许斐看着又抡过来的拳头，一手架住一手还击。

    “我真的很喜欢她的……”你来我往打累了的两人终于停下来，沿着墙蹲下，喘息的杜朗带了丝哭腔，想吼的感觉却又那么无力。

    “可你做了什么让她不能容忍的事情了吧。”那么肯定的语气让杜朗一愣，许斐靠着墙撑着身子，咧咧嘴，嘴角有些疼，糟了，头脑发热动手了，晚上怎么和小澜交待呢。

    “看你挺斯文的样子，还不赖。”杜朗揉着肚子，有个眼角肿了。

    “嘿……”许斐开门“进来说吧。”

    冲击

    已经平静下来的两个人在屋里还是有些尴尬，许斐拿来小药箱，涂了点跌打药膏。

    杜朗又陷入了沉默，小澜家整洁有序，和自己在时根本不能比。抬眼望望收拾利索的厨房，更不要说做饭了。他根本不会。

    现在再打量这个男人，他并非真的像第一眼看起来那么软得好捏。而且细看的话，长得也不赖。虽然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相识并且开始在一起的，但是能让小澜松口留在家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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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接过许斐递过来的软膏，轻轻涂在眼角，“嘶……”他还真有两下子，不该被他的斯文骗过去。可是，还是不能接受，和别人分享……

    看着若有所思地杜朗，许斐暗自叹了口气。小澜原来的男朋友，那次只在夜晚下看了个朦胧。上次又没来得及看仔细他就走了。现在看来，也许还是这种高大阳光的男孩子比较讨人喜欢吧？现在因为打击开始成长，脸上的线条也不再那么柔和。

    不过，对于杜朗本身，许斐并没有太好的印象，那个夜晚小澜的眼睛太刺目，让她伤心的男人，他不喜欢。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他做错什么，自己也许不会认识小澜，也不会找到这辈子能让自己这么燃烧的不顾一切的女人。是不是该谢谢他呢？

    “她快下班了。”许斐看着杜朗的脸上一下子挂上了紧张。其实自己何尝不是，最终的决定权在小澜那里，不过自己是绝对不会放手的，绝对。

    “你……”杜朗看着他“打算答应小澜的要求吗？”许斐真的很想知道。

    “……不”杜朗深吸了口气，慢慢回答道“我希望她重新回到我身边，我自己的身边。”一向被司空澜嘲讽的大而无神的眼睛里，这次有了深沉的东西。

    心突然沉下去了。许斐沉默。

    “难道你能容忍，和别的男人一起分享小澜？”杜朗压了又压得话终于出口，“你不觉得这样不正常吗？！”

    “什么是正常？”许斐淡淡笑了，虽然他心里很想和杜朗一样吼，可是嘴角却像司空澜一样弯起一边“正常就是一般情况吧，就是大部分人都在做的事情吧，因为大家都在做所以不用担心被排斥被视为异类不用担风险是吗？”

    有些怪异的论调，却无法反驳，杜朗愣愣看着许斐，惊讶得发现好像看到了小澜的影子。

    “你所谓的爱不过如此吗？”许斐真的有些激动，“我的看法与你不同，我一直觉得，爱是一个人的事。为她给你的快乐而开心，因她给你的痛苦而难过，人还是那个人，变幻的永远只是你自己的心情。你所谓的爱不过是交换而已，希望小澜爱你所以才爱她，若她不爱你就会觉得不平衡，不合算，慢慢也就放弃，这种爱情，就是满街都有的爱情，所谓绝对的正常的爱情！”许斐一口气说完，感觉着自己的胸腔在涌动。

    这些话，是那天小澜给自己总结的，她窝在被窝里，露着光滑的手臂，勾着嘴角听自己笨拙的表达着这些意思。她专心的听完自己的话，洁白的手指扶了扶额角，“嗯，我也觉得爱情是一个人的事情，所以，不要抱着多余的幻想，我根本无法承诺任何事，除了答应你让你留在我身边。”许斐笑得开心，那就足够了阿。

    杜朗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变得坚定的男人，他的眼神分明也在蔑视自己。有些后悔了。原来有些事情，真的是无可挽回的。也许，他根本就不该来。他说得对，如果真要二选一，小澜八成不会选自己。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自己所谓的爱情也不过如此，想要拿来交换爱情的自私鬼。

    “我先走了……”日渐西沉，杜朗再也坐不住。渐渐隐去的光芒如同他心里那点小小的期待在一点点熄灭。也许，他该试着长大，试着放宽自己的胸襟和想法，变成真正可以让女人信赖的男人。

    匆忙的身影，没有注意到开门被挡住的女人。她看着他拐向电梯间，平静的面孔没有波澜的眼眸，只有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

    许斐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女人有些慌，“他……刚走……”

    “嗯，随他去吧。”司空澜挂着淡淡的笑，笑容一直蔓延进眼睛里。这次，真的在不相见了吧？

    许斐见她真的没有不高兴，松了口气之余还有些偷偷的开心。“今天又忙了阿，快准备吃饭吧。”

    换在地上的衣服被许斐收拢到杂物间准备清洗，衣服上淡淡的咖啡渍引起了他的注意。好大一片痕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休息

    难得的休息日，司空澜回家陪父母。

    看着厨房里开心忙碌的两个人，司空澜依着厨房的门框，淡淡咧了咧嘴角。

    “哎呀，都多大了，怎么还是到处乱蹭。”妈妈的责怪多少年不带变化，嘴角咧的更大了，懒洋洋的身子不情愿的规矩立好，佯怒的妈妈脸上泛着笑，司空澜习惯的抬起手，揉揉自己老妈的脑袋。

    三口人的餐桌显然热闹了很多。平日严肃的父亲不时给自己女儿夹着菜，如山父爱自然不善表达，倒是靠着女儿的敏感心思全数收进心里。

    “小澜，陪我逛逛街参谋几件衣服吧。”主动承担洗刷的司空澜被老妈要求逛街。

    “好啊。弄完就去。”

    女人不管多大年纪都不会摆脱爱美的天性。司空澜帮妈妈收拾好，打扮光鲜的出门。留下司爸爸在家继续红警的遭遇战。

    市中心的购物街，精品店还有综合商场都一一走过。大概初三的时候开始司空澜的衣服就是自己买了。然后慢慢的母亲的衣服也开始由她参谋。这几年父母随着年纪开始发福，尤其是母亲的小肚子，买衣服也变得不是很容易。看着从试衣间出来的母亲，司空澜的眼睛里泛着柔。

    “嗯，这身也不错。”拎着几个袋子的司空澜有点疲惫，周末的商场人越发的多，这里没有地方可以靠下，幸好今天打扮得很休闲。

    “是不是太艳了？”曾经无数次被老爸闲侃当年多么时髦的母亲现在这样问她女儿。

    “怎么会，五十岁还是中年人。再说你现在调养的气色好多了，这颜色没问题。”妈妈的眼神分明说她很喜欢，司空澜怎么会看不出来。

    “恩，请把这套衣服包一下。”司空澜对服务员说道。

    “不便宜呢。”看着女儿刷卡，司妈妈有些心疼。

    “怎么会，喜欢就好。”接过袋子，司空澜揽过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妈妈，习惯性的揉揉自己老妈的脑袋。那感觉，就像小时候在书店，不管那时候的工资只有几十块钱，司空澜想要的，爸妈从没犹豫过一样。

    “司空澜！”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准备提车的司空澜回头。

    竟然是郝御风。

    真的是她。郝御风刚才就注意到了这对母女。那个一直笑得柔若清风的女孩那么眼熟，又那么陌生。素面朝天的一张脸，清秀的像朵刚出水的芙蓉，卸去职场上的压力，换上牛仔体恤的她，根本像个还在学校的大学生。

    直到她们停在那辆熟悉的宝蓝色标致面前，他才敢确认开口叫她。是啊，他为什么就开口了？她旁边还有她的母亲。他从不和他的女伴家人有什么瓜葛的。对了，她不是他的女伴，是他的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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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秘书，他的得力帮手。这样的话，不为过阿。

    “咦，老板好巧。”司空澜下意识打量了四周，没有带女人呢，看来是公干。

    “是啊，和这里的老总谈点事情，早知道你们在这购物，可以告诉我啊。至少可以让他们打折。”郝御风看着熟悉的眼神替代了刚才那不小心看到的纯纯的、暖暖的光泽，有点失望，“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