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衾寒谁与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完颜衿儿

    她自妆奁中拾出一只翠霞金缕点缀的蝴蝶钗子,借着昏黄的灯光细细摩挲,并未注意苏恒已然走进宫殿内,站在纱帐帘幕旁注视她。

    “朕以为,你已经把这钗子……”

    朝华猛地一个震擞,手指已然迅速翻飞将钗子放入妆奁盖紧。

    前朝时苏恒曾为朝阳宫御军掌领,与宫中主位朝华公主生了丝丝缕缕的情意,而他任职御军本是父亲属意下放历练,一年后就被召回军营,临别之时深情缱绻赠钗寄情。

    苏恒像是受了极大的鼓舞,上前几步抓住她的双手,“你心里有朕……”言语间竟是卸下了往日帝王姿态,唯是一等着爱人回应的情郎。

    朝华眼睫抖了抖,脸上挂上冷笑,甚至刻意表现出了鄙薄神态,“你们苏家再是有滔天富贵,也不过是我皇家的奴才,让我把一个奴才放在心上……”

    苏恒看着她那凌然的目光,嘴角倏地垮下,下一瞬,右手便掐上了她纤细的脖颈。

    朝华昨日被他压在身下极尽羞辱,早已生了鱼死网破的心思,“你苏家本是洛河白丁,得我皇家先祖赏识才得尊位,以卑弑君,怀恩弑主,你就不怕天诛吗!”

    苏恒被揭了祖上卑贱的短处,掐着脖颈的手倏地加重,“是乾皇失了天命,他继位来,政事荒废,土地瘠薄,苛捐杂税严刑峻罚,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就连越国那等苟且小国也敢欺辱于我们,他不思战事,只知道拿你去联姻讨好那越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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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儿!”

    朝华被他掐的难以呼吸,渐渐有些晕眩,待苏恒终于将她松开时,她扶着青玉案几,身子不住的战栗。

    “你唤他作父皇,他何曾将你作骨肉亲人看待,你忘了你日思夜想的母妃也是被你父皇生生抽死的了……他只将你作坐稳江山的筹码,他命你和亲越国,那越国国君已经半个身子进了棺材,你当时不也寻死觅活的不肯吗,你该谢朕让你解脱……”

    这些话字字敲在朝华心上,眼睛瞬间盈满泪水,她再不愿意听到一个字,转头向门外踉跄行去。

    门口受着的钱公公见她出来,连忙不着痕迹的挡住她的去路,委婉阻止道:“外面天寒地冻,您穿的单薄,还是在殿里修养罢。”

    朝华并不理会他,只身子一直往前走着。

    钱公公见拦不住,赶忙又说着:“您出去也该穿件大氅的,待奴才……”

    “让她出去!”殿内传出苏恒带着怒气的声音。

    钱公公再不敢言语,侧身让开了路。

    朝华被寒风刺着脸庞,却麻木不知寒冷,她只拖着步子向前移动着,无知无觉到了哪里。

    又听殿中一茶杯扫落的碎地声,苏恒终于忍不住恼怒大喊:“拿大氅来!”紧接着,他便沿着朝华离开方向追去。

    “前面是映荷池,你往哪里去!”苏恒的厉声大吼让朝华一哆嗦,她下意识的低头一看,脚上宫鞋只差一步就踏进池子里了。

    她回神惊惧,也渐渐感到寒风刺骨,下一瞬整个人便被苏恒包裹进温暖大氅里,他埋首在她颈窝间,声音带了颤抖和乞求:“朝华,前朝旧国不值得执着,我们重新开始,此后一道受万民参拜享锦绣山河……”

    ……

    侯府从上到下都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婚事,其间更有皇帝派下司礼监礼官助翊,侯府角角落落都充盈着喜气洋洋,江清平这几日带王绮提前祭告了江家先祖,上朝练兵之余便带她在乾都新贵间周旋应酬,俨然已经将未过门的她当作侯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琴瑟和鸣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十八章

    这日江清平往城郊校检京畿护城军,王绮终于得歇,围炉拥裘闲翻着江清平的藏书。门口守着的侍女掀帘进来,向着王绮禀告燕子楼的秦月娘来了。

    “秦姑娘奉上这金钗,说是小姐当日无意落下的,久等不见侯府人来取,她便斗胆登门来还。”那侍女偷偷打量了眼王绮,她知道自家侯爷曾极爱听那秦月娘弹曲,怕将入门的夫人吃味,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那秦姑娘自知身份低贱,不敢求见,奴婢替小姐打发了她便是。”

    王绮听是烟柳楚馆里的秦月娘,一时心情有些别扭,而她从未将什么金钗落在那里,不禁又有些疑惑。

    “什么金钗?”

    侍女将金钗捧上,王绮扫了一眼,眼中的疑惑骤然得解,反闪烁出复杂的目光,急声问着:“秦姑娘可还在?”

    “还在偏门口等着。”

    王绮倏地起身,又意识到此举不妥,便沉了沉心情,吩咐到:“我很喜听她弹曲,正巧想与她问艺,你快请她进来。”

    那侍女一时惊讶,却也点头应着去了。

    不过一会,侍女就领着秦月娘进了内室。只见那秦月娘花仪柳腰眉目含情,融融曳曳一团娇,屈膝作礼之时亦尽是风流妩媚,房内侍奉的丫头虽低眉敛目,却也都可察那鄙薄的神色。

    王绮遣了众人下去,执起案几上的金钗问道:“倒不记得这金钗是我的,可是姑娘当日看错了?”

    秦月娘柔情一笑,她本就是越国训导安插在乾都城中的内应探子,如何不明白王绮是在试探,直接回应道:“是顾大人遣我来递话的,小姐且宽心,我是顾大人的人。”

    王绮放下心来,这金钗就是她曾经交与顾十七保管的那只,秦月娘身份低贱无有主人邀请进不得侯府,便以金钗明示来意和身份,王绮见到时便已了然了。

    见王绮松了防戒,秦月娘接着道:“顾大人一月来绸缪部署,本求做的滴水不漏,可不成想乾国皇帝突然赐婚生了变故……顾大人料想小姐会焦心担忧,便先遣我来告禀,小姐且安心,顾大人自有其他安排只是须得小姐以备嫁为名住去外祖家中。”

    秦月娘将一应巨细说给王绮听,王绮一边作认真听着,一边又有些抵触这些安排,这几日她后知后觉对江清平的情谊,虽仍期待着与兄长团聚,但却有了感情上的牵挂。

    王绮不经意间显出的犹豫神色和心不在焉没有逃过秦月娘的眼睛,她眼眸闪烁了几下,禀白完后就利落退下了。秦月娘走后,王绮便一直心情怏怏着,管家请她过目拟订的宾客单子,她也只是淡淡说让侯爷定夺。

    江清平回来后便得了秦月娘来过的禀告,他推门而入并不见房内有侍奉的丫头,便随意的就着案几上王绮喝过的茶水解渴,边饮边随意问:“听说今日秦月娘拜访过你。”

    王绮眼神飘忽了一下,心虚的回道:“来送还钗子的。”

    江清平挑眉点了下头。却见王绮仍背转着身子挨在小塌上,周身气息压抑低沉,他执杯的手一僵,暗暗说着不好,自己曾经与那楚馆名妓走的颇近,王绮今日怕是介意上了,如此想着心中不由慌乱起来,却故作轻松的咳了一声,走上前去把她的身子揽进怀里,一阵嘘寒问暖耳鬓厮磨。

    王绮因他的亲热关怀感到愈发纠结痛苦,把头埋入他的温暖大氅里并不说话。

    江清平以为王绮仍心中别扭,叹了口气道:“左右不过是个供人弹曲赏乐的妓子,还值得你这般别扭介怀。”

    王绮却被他的胡思乱想逗的一笑,揶揄道:“我确实没因秦姑娘吃味,倒是你形容言语心虚的很。”

    江清平见她对自己展颜,一时心中宽慰,得寸进尺的揉了她一把,佯装怒道:“你作这般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心中没装着本侯。”

    王绮心中溢满了款款柔情,美眄流转风韵无限,她抬头主动的吻了他一下,贴上他的耳际吐气如兰,“妾身梨树下初见到江家少爷,便就将他放在了心底……”一半是真意,一半是媚惑他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江清平哪受过她这般温柔缱绻的表白,只觉得心像被蜜糖裹紧了,又觉得此时自己为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就听江清平的呼吸陡得粗重,王绮正欲抬头,身子就被猛地翻转压在身下,他的唇舌攻城掠地般缠绕吸允上来,炙热的气息将王绮烤的晕乎乎的,突然她的上裳被一把扯开,肩膀凉飕飕的被暴露出来,紧接着他热烈的亲吻又包围住了她。王绮媚眼如丝却仍存一份理智,抬手推拒起江清平深埋在双峰间的脑袋,大口粗喘着颤声道:“清平……你别这样。”

    江清平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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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停得下,王绮只觉裙摆霎时被他撩起,双腿被强硬的分开环紧了他,下一瞬他猛地一挺,那昂扬坚硬就隔着亵裤重重的顶了她一下。王绮惊呼出声,她自小便被教养的颇拘于礼教,便掐住他的双臂颤声乞求:“你快放开我……”

    江清平本就未想此时要她,温存美好要留于洞房花烛,便只隔着她的亵裤摩挲顶撞着那片湿滑柔软,他是初次与女子行事,不过一刻便难以自持的喷洒出来,将王绮那处灼得一颤一颤。

    事毕王绮身体仍颤抖的厉害,他埋首在她的颈窝间细细密密的吻她,心中生出得偿所愿的畅快。王绮方才还因秦月娘之事心虚愧疚,此番境况下无有底气责怪江清平的孟浪,只一只手软弱无力的推搡着他,倒更显出清纯闺秀的娇嗔羞涩。

    待王绮收拾干净穿戴齐整了,江清平已被宣进了宫里,王绮看着屋里进进出出服侍的丫头皆面带不自然的神色,一时觉得自己被他白日折腾在丫头们面前丢了主人的矜贵,便将自己裹在锦被里暗暗羞恼,谁知只是躺了一会便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肉篇会不会不过审

    ☆、第十九章

    王绮做了一个梦,梦里她随顾十七去越国见到了兄长,她扑进兄长的怀里与他哭诉父母自尽家族离散的悲恸,哭诉自己是这半年来的苦楚哀怮,一边痛哭一边欣慰至少王家还有兄长在,待她擦干了泪,眼前景致却已骤然变化,江清平怒不可遏得掐上了她的脖颈,将她狠狠甩在听竹院外的青石台阶上,面容已然愤怒的扭曲,厉声斥责她欺骗他、与他虚情假意的作戏,她心中既愧疚又着急,想开口解释,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清平觐见完皇帝后就心不在焉起来,脑海里全都是方才王绮被自己压在身下摆弄的娇态,王绮是世家大族教养出的闺秀,行举容止从来淑雅端庄,他还从没见过她这副意乱情迷、娇声颤抖的样子,想到这喉头又是一紧。

    他又想不知她是否会责怪他孟浪,若是她气恼了自己就伏低做小的讨好,两人即将成亲她总不会再计较。

    江清平这样盘算着,缓缓推开了房门,小塌上王绮正侧躺着安睡,隐约露出了脑后白净的脖颈,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不久前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他关上门,脚不自觉的走近她,双手麻利的解了外袍,抬手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王绮被冷气激得一哆嗦,睁开眼时还盈着泪,看到江清平近在咫尺的俊逸脸庞,恍惚以为还在梦里,“清平我心里早就……。”

    江清平倏地一笑,将她搂抱进怀里,“做什么梦了。”

    王绮怔怔的看了他一会,渐渐缓过神来,心中的愧疚感仍消散不去,埋首进他的胸口,闷声栽赃陷害道:“梦见你欺负我。”

    江清平手划过她的腰际,诱哄的声音带了喑哑:“怎么个欺负法。”言语间已经把手探进了衣服里。

    王绮下意识的推拒他,却哪里推得动沙场将军半毫,反而被他借力拉起,趴到了他的身上。

    “外面还有仆从侍女。”

    “管他们做甚,你我夫妻一体,亲热是天经地义。”

    “就算是夫妻一体,也要等我们成亲才是。”

    江清平已经动了旖念,心想佳人在怀又成亲在即如何能放手,三下五除二就解了王绮的下裳,王绮知道论力气自己只有被他压着随意折腾的份,细语嚅嗫道:“可要在意分寸……。”

    江清平见她妥协便再也不顾及什么,陡然将她压在身下,解开丝绸里衣释放出了那物什,王绮只看了一眼便羞的用手背覆住了眼睛,就觉江清平缓缓并拢蜷起她光洁的大腿,并未进入娇芳秘源而是以双腿夹住了他的那处。

    ……

    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仍不得释放,王绮燥热难耐的扭动着身子。“夹紧……”江清平倏地加快,她顺从的夹紧双股,就听江清平粗重的哼了一声,瘫伏下身子埋进了她颈窝里。

    王绮感到腹部一阵异样,搂抱上江清平的脑袋颤抖了一会,待两人都平稳了气息,缓声道:“古来嫁娶讲究要行满六礼,虽我没了母家却也没有在夫家待嫁的道理……不如成亲前我住去外祖家里,能见见外亲也合礼数。”

    江清平抬起头看她,眸中透出犹豫不舍,但思量一番,觉得王绮说的确有道理,便点头应了。

    ……

    王绮外祖家亦是前朝开国功臣世家,延续到她外祖一辈族中已经无人在朝为官了,故而前朝灭亡时其外祖家未受大的牵连,却顾及着先祖身份一直在新朝过活得小心翼翼。

    王绮此前与外祖家来往不多,感情也淡薄,如今却是她在乾都城里唯一称得上亲人的。因着王绮是被皇帝赐的婚事,外祖一家诚惶诚恐的迎接照顾着,不敢让外面人生出口舌。

    王绮搬去外祖家后,秦月娘偷偷去了多次,筹划王绮在外祖家假装暴毙,不留痕迹得遁身逃走。王绮每次都以自己是皇帝赐婚,不愿外祖家因关护不力被皇帝责罚为由推脱着,秦月娘渐渐也看出王绮是被牵绊住,犹豫着不想去越国了,便回去一五一十的禀告了顾十七。

    顾十七不知王绮是怀疑了他此前的话,还是对江清平有了牵挂留恋,但他此行接的是王命,是必须要将王绮带回越国的,不容得她犹豫不决。

    离成亲还有五日时,顾十七就亲自到了王绮面前。他受命启程那日,怕王绮不肯轻易相信他,特意向王鸿讨了贴身物件以作证明,此时他拿给王绮来看,王绮自然更加笃定了顾十七的来意和身份。

    只是王绮的症结不在此处,但顾十七也有一针见血的准备,他自怀中掏出一封王鸿不久前写给妹妹的书信,书信是他仿写伪造的,学的有几分神似,也未令王绮起疑。

    王绮一把接过兄长的书信,拆开读时眼睛已经酸涩,待读至动情处,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

    “兄长信中说受了箭伤,怕我担忧没有详述,顾大哥可知是怎么回事?是否严重?”

    顾十七见王绮眼角含泪一时心生怜惜,却也仍将那箭伤的事说了一番:“他过境时遭小股翊阳军埋伏,左肩胛处中的箭,当时来不及处理,后来伤势便渐渐加重……我见到他时那处还包裹着不能动弹。”

    王绮听完掉了泪下来,她本就思念哥哥,如今听说哥哥负伤,恨不得立马能到他跟前。

    ☆、第二十章

    顾十七为她擦了擦泪水,怕她成亲前再生犹豫,说道:“乾越两国一向交恶,具下令严禁人马通行,若此次筹划不成便难以再去越国了。”

    “你不愿意连累外祖家,便只能在大婚当日离开……”于是将大婚那日筹谋部署与王绮一一交代。

    王绮垂眸思量了一阵,再抬头时已然不再有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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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恋,唯想快些去到哥哥身边。

    ……

    王绮暂住的梨院是其母亲出嫁前的闺房,母亲喜欢梨花,院中便左右种了两棵,虽然阳春未至,但飘雪过后梨树枝头点缀上莹白玉雪,竟让人有琼葩开绽、梨花烂漫的恍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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