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衾寒谁与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完颜衿儿

    朝华如此,王绮亦是,只是她与江清平前尘纠葛纷繁复杂,两年前她已将他的心拖入了万丈深渊,她不敢奢求他的倾心相许。

    王绮虽是这样想着,但心底仍是存有不切实际希冀,晚间江清平将她压倒在床榻上时,她就讨好顺从的为他宽解起衣带,对方停下动作注视着她,她觉得有些羞窘,身体却仍是生涩的极力配合着男人,于是她便在他脸上看到了阴恻恻的嘲弄。

    他尽兴后,便利落的起身穿衣离去,王绮仰卧在床上,私、处与腿间还淌着他释放下的物什,眼前仿佛还能看见他方才的轻视神态,她只觉心间一阵委屈,却又觉得是自己负了他,他这样折辱是自己活该,眼睛拼命眨了几下,终于忍不住淌出泪来。

    接下来的半月里,江清平白日从不见人影,晚间却是定会推门进来,他并不与她搭言,一进门便将她纠扯到床上行事,起初王绮还强忍着疼痛配合着他的粗暴动作,渐渐的她就不愿再讨好顺从,只僵硬着身子任他摆弄,江清平不满她挺尸般的事不关己,常常变换着姿势极尽捣弄,将她撞得抽噎呜咽。

    那夜两人皆动情至深处,王绮情不自禁的攀扯上他结实的肩膀,凑上去吻他的双唇,这是她第一次动情得吻他,娇软的唇舌细细密密的舔允着,令他一时有些怔愣,甚至下意识的想闭上眼睛,过了一阵,却在似突然想起了她曾经的逢场作戏与虚情假意,抬手一把勒住她的脖颈将她推搡了回去。王绮心中霎时升起一阵阵酸楚,怨恼的收缩绞紧了他的那处,就见他面庞猛得一抽,抬腰便如疾风暴雨般的撞击起来,她承受不住得连连哽咽,扭动着身子后退,手臂不住的推搡着他的胸膛,却被他制住,俯身按压在身体两侧。

    “清平……”王绮呜咽着喊出,辨不清是痛楚是心酸还是欢愉。

    往常江清平只会粗莽着硬闯,王绮勉强承受着,那夜却是两人成亲后头一次一起坠入极致中,事毕江清平粗喘着将面庞深埋进王绮的颈窝间,王绮抬手搂抱上他的脑袋,声音里还带着方才的哽咽:“清平……今夜别走。”

    他如今是她的夫君,如果往日情谊无法再拾起,那么她想与他经营着重新开始。

    江清平沉默了一会,将那物什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又是要利落的穿衣离去。王绮急急披上外裳,起身下床攀扯住他,“你以和亲之名将我圈禁回身边,就只是要与我日日做这些事吗?”

    江清平转身直视她,冷笑出声:“本王该与郡主做些别的什么?”

    王绮看他脸上露出了鄙薄神色,心中又升起阵阵羞恼,出口的话就变得锋利起来:“你我缔得是乾越国婚,便是虚情假意也该做出样子,我房中侍女皆是越国王宫赐下的,若是有你我不和的流言蜚语传回去,你也不便向乾帝交代。”

    江清平听到“虚情假意”一句时已经陡然变了脸色,待听她说完,猛得抬手掐捏上了她的下巴,冷笑着不屑道:“越国算什么苟且蛮夷,也须得乾国小心逢迎。”他俯身凑近她的面庞,声音阴恻嘲弄:“你当你这长平郡主是什么金枝玉叶,越国本王尚不放在眼里,你这蛮荒之地的郡主又算什么。”

    王绮知道是自己的言语冲击了他,她沉默着压抑下复杂情绪,再开口时语气和缓平静,“清平,你我如今成了婚,我是想与你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的。”

    江清平转身冷笑出声,“你这套虚情假意,我早已领受过了。”说罢,抬步推门而去,只留下王绮披着外裳,光脚伫立在那里。

    ☆、第二卷第四章

    那夜之后,江清平得命出征北疆,送行之日王绮才得知了消息,她不及梳洗打扮便命仆从驾车赶去乾都北大门,待风驰电掣的赶到,送行的仪仗已经回宫,出征的翊阳军唯剩了一小支尾部,江清平亲领的部队早已行出了小半个时辰。

    王绮握着她自林业明处讨回的玲珑骰子,目光怔然的望着渐行渐远的军队,仆从来劝她回府她就只是更加攥紧玲珑骰子,就这样在料峭春寒中从正午站到了日落黄昏。

    ……

    转眼已到了暮春四月,王府院子里都开满了烂漫梨花,府中侍从说自两年前王爷吩咐着种下,今年还是头一次开花。当时江清平知道王绮是极爱梨花的,便在府邸后院都种上了梨树,还曾与她缠绵低语,等梨树开花那年要与她带着孩子赏花。

    暮春时已经有了暑意,王绮极是怕热,便命侍女在梨树下布置小塌纳凉小憩,江清平一身戎装走进院门时,便见她外罩浅色薄绸,闭眼于梨花下浅寐。温热春风吹开那浅色薄绸,隐约袒露出胸前的沟壑,他怔愣在原地移不开眼睛,恍然想起梨花下初见她时的场景。

    他两月来的魂牵梦绕被骤然安抚,抬脚走近时的步履还带了些缠绵,王绮本是浅寐,此刻因着他的脚步声而缓缓睁开眼睛,就见他一身银盔铠甲在暮光里折射出金色光辉,柔和的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他低头温柔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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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时,她亦抬手抱住了他的脖颈,两人都恍惚回到了过去情意绵绵时,只愿能从此天荒地老下去,待王绮被他铠甲上的尖锐刺伤痛呼出声,两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先是江清平将她猛地推开,王绮亦转身低头喘着气不再看他。

    两人一时有些尴尬,具沉默了一会,但江清平显然并不因尴尬而消解掉了心中欲、火,他抬手利落解起盔甲,王绮见他只剩了一身单薄里衣的形容,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心想便是在自家王府又怎能不顾下人在庭园中行事。

    江清平自然是不会顾及王绮所想的,他轻而易举的扯掉了王绮的薄绸,将她仰卧在床榻上,不待她挣扎便强硬的将那物什挤了进去。

    暮光将庭园中的一切都照的清楚透彻,王绮甚至能看到有梨花落下,粘连在两人的那处,她羞窘的闭上眼睛。

    “睁开。”江清平声音喑哑。

    王绮偏转过头去,并不理会。

    他猛得动了一下,将她戳得深吸了一口气,强迫着她睁开了双眼,江清平抬手将她的脑袋转正,直直的与她对视着,身下动作愈加狠厉,似是要将两月来的离别尽数倾诉。

    事毕王绮穿着衣服,见他又要走出去赶忙道:“又要不告而别吗?”

    江清平停住脚步。

    “我该如何做才能令你释怀?”

    江清平转过身子,形容神态又带上了轻弃,他缓缓走近王绮,将她一步步逼退至池边,阴恻着声音道:“你把命赔给我。”

    王绮的心像是倏地被打入了阿鼻地狱,她颤了颤身子,抬首一字一句的问着:“把命赔给你?”

    江清平见她生出了真切的神色,怕她与他当真,只冷笑着看她并不搭言,却见对方亦冷笑出声:“总归是在这里苟且度日,便是给了你也不可惜。”说罢,脚步急急后退,跌入池中的一刻,她看到了他瞬间惊惶住的神色。

    她并不会游水也并不想赔给他性命,她不过想卸去他面对自己时的阴冷面具,想以此博取他的爱护怜惜,在此之前她试过逢迎顺从、试过坦露真心,如今只能行此方法。她其实是怕水的,池水灌进来时她压抑的难受,竟真有要送命的压迫感,模糊间,就见岸上男人毫不犹豫的投进了池水里,下一瞬她便被举到了岸上。

    江清平将她救出后就跃身上岸,他早在惊惶后的一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图,此刻将她救上岸来后,心中就汹涌起怒意,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倒是肯以命相搏。”

    王绮抬眸看他,面上竟无有被戳破的窘迫,反而唇角勾出了笑容,“你方才是害怕了。”

    本是沙场饮血的叱咤将军,此时竟因这句话脸色霎变,眼睫跳动几下,神情狼狈起来。

    王绮垂下眸子,抚着胸口咳了几下,胸口的疼痛让她忽然觉得,中伤自己来换取怜惜实在可笑。她缓缓起身,垂眸抖了抖身上的水珠,神情厌倦,“古来女子出嫁都是要回娘家省亲的,明日我想觐见陛下,求旨回越国。”

    江清平瞳孔倏地一缩,留下一句“你敢”,便狼狈着离开了。

    之后几日里,江清平便似心虚般的,再没在王绮眼前出现,只常常隐身在院子阴影中觑她。两年间,他每每回忆起她与自己逢场作戏假意逢迎,每每想起她大婚那日负他而去,都气恨的想将她抓回来掐死,而如今将她困锁在身边了,他的心境却有了变化,他想纵是她对自己虚情假意又如何,左右他是逃不开她,便是她对自己假意逢迎一辈子,只要在他身边他也可甘之如饴。

    如此想着,江清平觉得浑身上下松快了很多。

    ……

    王绮近来身子疲乏,看着门外梨树上尚未长大的酸梨子,只觉想吃的很。房中侍女见她心情厌厌,食膳也进的不多,便劝她在府中闲逛透气,王绮想着自己确实是在院子中呆久了,便叫院中侍从安排车马,往西原茂山的父母陵冢去祭扫。

    马车方行出城门两三里,便听车后有迅疾的“哒哒”马蹄声,接着马车骤然停下,差点将王绮从座椅上摔下去,下一瞬,车帘被倏地掀开,泄入一车刺眼的阳光,江清平背着光线的面容看不着真切,却仍可感受到他滔天般的怒意,王绮被吓的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绢帕。

    王绮尚未想清他震怒的缘由,整个人已经被他一手揽上了坐骑,下一瞬他扬鞭策马,马儿便如风如雷的奔驰起来。王绮与他相对坐着,整个人紧紧闭眼搂抱着他,待两人行至流水淙淙的野地,江清平才勒马而停,将她纠扯下马去,王绮挣扎着要起身,他却突然挥动起手中玄色马鞭,直直抽在了她的双腿上。

    王绮只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自双腿传至四肢百骸,她下意识的抚住腹部,抬头凌厉的看他。

    江清平面部已怫怒的扭曲,他甩掉马鞭,欺身上前将她的薄绸撕扯开,王绮惊惧的推搡着他,却怎能动他分毫,就见他低头狠狠咬上她的隆胀,对准了她的私、处,抬腰一挺便要挤入,王绮急急收缩,他便只挤进了一小段顶部,正又待发力挤入,便听王绮哽咽着喊道:“清平我有身孕了。”

    ☆、第二卷第五章

    王绮狼狈的仰卧在河边野地上,眼神冷清的望着他。

    江清平因她的话而骤然升起巨大波澜,与此前的恼怒交映在面庞上,怪异得有些扭曲。他怔忪得看着她,脑袋突然被击得一片空白,王绮艰难的向后扭动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拽过她得衣裳将她裹紧,抬手去拿自己的衣服,触手的是硬质盔甲。

    他是盔甲未卸就追过来了。方才他自校场回府,府中侍从禀告王妃遣人驱车去了城门口,他的脑中顿时回荡起她要请旨回国的话,那语气里带着一去不复返的决绝,他当这次王绮是又要弃他不辞而别,只觉晴天霹雳,心被瞬间凿得四分五裂。他本来已不要她的真心真意,卑微得只求她能此生伴在身边,可她如何一而再再而三得折辱践踏他,两年前被她设计抛弃的羞辱油然升起,他只觉脑中混沌一片,当即策马扬鞭追出了城外。路上他一边恼恨自己痴傻,一边恼恨王绮在感情中的高贵姿态,次次都是他被戏耍主宰,他就像那被王绮悬吊着的傀儡,只用她矜贵雍容得拂一拂手,他就会身不由己的坠入炼狱。

    他将她纠扯上马背时,心中仍被屈辱与卑微充溢着,他将她带去无人野地,一心只想着她这种矜贵的世家闺秀,被人在荒天野地中赤、裸着摆弄该是怎样的屈辱,他顾不得其他,只想要她同自己般卑微一次,哪怕仅是身体上的羞辱。

    而此刻王绮已有身孕的话如惊涛巨浪,将他击打的不知所措了。

    王绮系好衣裙,想到差点被他在这荒天野地里要了,就羞恼的气血翻涌,她眼中回旋出泪水,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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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不得世家女子的矜贵淑雅,拾捡起身旁硬石便向江清平丢去,那石头只有她的拳头般大小,打在江清平的胸膛上并无痛意,却将神色恍惚的江清平打得一激灵。他脚步动了动,似是想向她走过来,却又想起什么般停住。

    王绮深吸了口气,起步向他走去,抬手便想将手掌甩出去,却被他下意识地迅捷握住手臂,她挣了挣见挣不开,就哭得愈发急促。

    江清平神志清醒了些,将她一把搂拽至胸前,此前的羞辱感被骤然得子的复杂情绪取代,他甚至忘了前一刻自己还在愤怒怨恨,忘了要质问她出城的意图。

    他实在太意外了,他未及弱冠便遭家族夷灭,亲人于他而言从来是宗祠里冷寂的牌位,深夜里他常常被孤独萧索包裹的窒息,他比常人更渴望有血脉至亲的陪伴,而此刻,梦思夜想的事情突然就变的唾手可得了。

    王绮被他小心翼翼的抱上了马背,他自前一声不吭的牵着马,脑子里还有些不真实般的恍惚。

    回府后,江清平便被告禀了王绮出城祭扫之事,他一瞬间为自己的莽撞感到后悔与慌乱。晚间,他站在王绮的所住的溶月居外,踌躇着并不敢进去,王绮看到了他,挥手命仆从关上院门,仆从们不敢,她就厌倦的便转过身子,抬步隐身去内室,并不愿多看他一眼。

    第二日,王绮远远便见方下朝的江清平向溶月居走来,她扫了眼身旁侍女,见其深深低下着脑袋并不动作,索性自己上前将院门闭锁上。江清平吃了闭门羹,负手僵硬的立在门外,抿唇站了半晌,才怏怏得抬步离开。

    因被王绮拒之门外而抑郁良久的江清平,在第三日时直接使起了他与同僚周旋应付的作派,就见一众下人仆从端着盛满珠玉补品的漆盘鱼贯而入,江清平负手跟在后面,见到王绮后便开口与她说起“你身子如何了”之类的客套话,将王绮即将脱口的逐客令生生逼了回去。王绮看着他对自己关切体贴的模样,仿佛与前几日对自己冷言相向的不是同一个人一般。江清平在王绮的房中磨蹭了多时,待完完整整的将她逡巡了个遍后,才在王绮的逐客言语中怏怏着离开。

    自王绮有孕来,溶月居里,药膳补品便未有断绝过,这孩子是江清平日思夜想的血脉骨肉,他倍感珍惜爱怜,恨不得日日守护在他们母子身边。他住不进溶月居,便命人打扫了溶月居旁的偏院旧房去住,王绮不允他进院,他就常常负手站在院门口看她进膳用药,王绮起先看到他还反感的很,却顾及着女子矜贵不曾恶语赶他,渐渐的便视若无物般的做着日常琐事。

    两人这样别扭着过了一月,王绮的怨恨也消了不少,却渐渐发觉院门口鲜少看到江清平的身影,便来了也是匆匆来匆匆去,最近更是人间蒸发了般,王绮心情阴郁,侍女常常会看到她站在梨树下,看着院门发神。

    盛夏晚间,王绮郁结烦闷的推开窗户,双目出神的看着院子外,却见院门口仍是空荡荡的。她有些失落,方想抬手厌厌的合上,就见江清平身着朝服施施然出现在院门口,两人目光隔着温柔月色交叠纠缠在一起,竟像许久未见的恩爱夫妻般缠绵。

    江清平见她一身素白里衣倚在窗前,形容神态似是深闺妻子在思念盼望着夫君,他嘴角漾出笑意,眼神豁然变得幽深,抬脚便走进院子里。

    王绮被他撞见,一时心虚的关合上窗户,他的身影却已然穿过院中的温暖月色,缓缓出现在内室的帘幕内。

    作者有话要说:  江清平:本王以为老婆要跑

    ☆、第二卷第六章

    他的面庞较之前瘦削了些许,脸廓棱角愈加分明,朝服未褪显然是晚间方自宫中归府,便知他这几日深为朝政军务所累。

    他缓缓的走近王绮,幽深的目光里溢出满满的温柔眷恋,王绮因方才情景正局促着,便有些受不住他的目光,转眸抬步掩进内室的屏风后。

    江清平未再跟过来,在屏风后停住了脚步,“近日我忙于布置应付北疆军务,却是将你疏忽了。”言语间,竟是隐隐把王绮的避而不见,当成是妻子因丈夫久不看望而在使性子。

    王绮却像是被他说中了般,脸上泛出羞意,语气不自然的说道:“方才有些闷热,我便开窗通气……现在却是要入寝了,王爷快些回去吧。”

    她说完后,久久不闻他的回应,心道这该是离开了,不免心中升起丝丝缕缕的失落,却不知江清平已然绕过屏风踱步到了她身后,她怏怏着回眸转身,正撞上他的胸膛,下意识惊讶的往后退步,纤腰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箍住,他轻轻一带,她便紧紧贴上了他温热的胸膛。

    有温柔月光透过窗纸映在他俊逸的脸容上,他缓缓低垂下面庞,幽深的眼眸深深摄住王绮,温热的呼吸交缠上来,湿润的双唇几乎要贴上王绮的,“你近来口味寡淡,我送来了些吃食,都是乾都城里珍惜难得的,你尝着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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