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衾寒谁与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完颜衿儿

    王绮披了雪白大氅,娉婷立于梨树下,冰肌玉骨眼波脉脉,江清平推开门时,便见得她这副不染尘世的清素模样,他缓缓的踱步进来,却并不靠近,只负手立在身后静静看她。王绮察觉身后气息,转身回头,便对上江清平的幽深眼眸。

    江清平看着梨树下的她,却仿若隔着岁月看到了当年阳春里,梨花下浅寐的清丽少女,“我初次见你,你人就在梨树下,美的像瑶池旁的梨花仙子。”

    王绮忆起旧日初见,脸上浮起笑意。

    江清平走上前来,为她掸了掸肩上细雪,将她的素手合进自己温暖手掌里。

    王绮垂下眼睫,感慨着:“总道是‘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时万般美好,结局却不一定如当初想象般圆满。”

    江清平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都是些文人骚客的酸诗乱笔,你还当真了,我们三日后成婚,这不就是圆满的吗”

    王绮沉默了会,小心翼翼的问着:“清平,假如林家不曾放弃与我的婚约,我迫于婚约礼教离开了你,你当如何。”

    江清平挑眉,“你敢。你若离开,我寻遍九州十六国,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

    “可会恨我?”

    江清平装着阴冷一笑,“找到你后……我亲手掐死你。”说罢,还抚了抚王绮的脖颈,见王绮面色转为铁青,呵笑出声:“你怕什么,你整日就胡思乱想这些?”

    王绮抽出他握紧的手,侧身掩饰道:“世事变化无常,我只是想若林家没有弃我而去攀附齐家,如今你我之间有该会是什么样。”

    江清平心想,林家与齐家定亲是他一手促成,就算林家无攀附之心自己也会从中作梗的,是以只是劝了王绮几句“别胡思乱想”,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

    大婚当日,王绮身着御赐婚袍被从外祖家迎进了侯府,因着是皇帝赐婚,迎亲队伍按王爵礼制足足在乾都城行了半日,列席的宾客如云,乾都城的新贵旧族们皆来庆贺,王绮随着指引行礼移动,一套繁琐礼节下来方被被送入新房。

    江清平挑起红盖,见王绮点染着朱唇,乌发以金花珠玉首饰高拢,嘴角漾着娇羞微笑,眸子柔情似水,在婚袍与喜烛映衬下妩媚妖娆。

    他只看一眼,便陡然窒了呼息,紧接着被极大的满足与喜悦包围。他自怀中拿出一个蜀绣绸袋,缓缓打开,取出那颗珍惜保留着的玲珑骰子放进王绮手中。

    王绮心中一动,“你还留着。”

    江清平低头微笑,似是又想起了往日的事情。

    门口侍奉的管家见两人温存缱绻,开口提醒:“侯爷,宾客们都在等您。”

    江清平握了握王绮的手,眼角眉梢都溢满深情款款。

    “等我。”

    王绮目送他离开,由房中众人服侍着卸妆梳洗后便遣退了他们,独自在新房内换起早已准备好的衣裳……

    一切皆绸缪妥当,王绮立在后门拐角看新房被窜起的火舌包围,雄雄炙烤着。

    顾十七低头看了眼她手中捏紧的玲珑骰子,“只能如此了,房中布置了与你身形相近的尸体,便是被救出也面目全非辨认不得,他也好向乾帝交代。”

    “阿绮,快走吧。”

    王绮眼眸暗了暗,终于要转头离开,却见一身赤红喜袍的江清平脚步生风的踉跄飞奔而来,熊熊炽火映在他的眸子里,她心猛得一紧,正惊愕他如何折返回来了,就见他失了魂魄般的怔愣住,而后毫不犹豫的跌撞进火海里。

    王绮眸子骤然紧缩,几乎是同时间大喊:“别进去!”

    “阿绮!”顾十七一把扯过她的身子。

    王绮下意识的想掰扯开顾十七的桎梏,顾十七一把攥紧她的素手,头也不回的拉她跑向侯府后门,拉扯间王绮手中的玲珑骰子应声坠地,碰撞出清脆玉音。

    王绮回头看着那片熊熊烈火里的跌撞身影,眼睛模糊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结束

    ☆、第二卷第一章

    两年后,越国绍阳城外。

    一辆蜀绸装裹的宝马香车缓缓行进着,车外有两队百来人的越国御军护送随行,还是春寒料峭,窗牗处挂了厚实的帘巾,隐约可听马车内佳人们的清丽笑声。

    “我若为天上的青帝,便是别处数九寒天,也要绍阳城里春风和煦开遍桃花。”说话的是越国绍阳长公主,绍阳是越国新帝王亶的胞妹,方自汤沐封地归来,十七岁的轻灵面庞上点缀着精致的桃花妆,一身翠色衣袍穿出初春的生机昂扬。

    对面陪同的王绮还是一身冬日的素静打扮,却并不沉闷老气,反而衬得卓雅清绝,她笑着说道:“别处还岁暮天寒,唯有王上赐封长公主的绍阳城里有了春意,这是天上的神仙眷顾着呢。”

    绍阳笑着理了理鬓发,“此番王兄召你回去,意在要你协理主持春分祭礼,你又要忙得寻不到人影了。”

    “王上厚爱,我自应竭尽全力的助翊王后娘娘。”

    “你这长平郡主做的,倒是比我这个长公主累上百倍。若是我,段不会答应王兄揽下这等活计……”绍阳身子靠近了些王绮,“春分祭礼繁琐,王兄是恐累着王后嫂嫂。”

    王绮微笑着并不搭言,心中思量着除非自己也是王上同胞姐妹,否则怎敢驳反王命。

    两人正笑语间,车外侍卫长纪蒙隔着车幕禀道:“长公主、郡主,前面是东平王的兵马车队,该是改道来迎二位主子的。”

    绍阳眼中倏地放出光芒,急不可待的掀开车幕,“是鸿哥哥。”

    王绮心中亦是一喜,是哥哥来接自己了。

    东平王正是机缘巧合下帮助越国新君王亶登基的王鸿,因越国国姓为王,王绮一家百年前亦是越国王族一支,故王亶便将王鸿纳入越国王族,赐下王爵封号,王绮亦得郡主称谓。

    绍阳整了整发饰衣裳,抬脚便欲下车,却因脚步太急歪扭了一下便要斜着跌下去。

    侍卫长纪蒙急忙跨步冲过去,堪堪将绍阳接到怀里,绍阳被惊得搂抱上他的脖颈,纪蒙那一向不流露情绪的俊逸面旁上倏地蒸腾起红晕,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待绍阳张大了眼睛瞪他,他方后知后觉的将绍阳放下,动作间竟还有些留恋缠绵。

    王绮不再看他们,举步下车走到绍阳面前。

    王鸿的车队已经迎了上来,绍阳绽开笑靥,抬步欲走上去,王鸿跟前却又顾忌起公主的礼态矜贵,犹豫着并没有移动步子。

    只见王鸿勒马而停,银鞍照白马,飒沓




分卷阅读19
    如流星,靛蓝色衣衫随着动作飞扬起,更添一份倜傥风度,看的邵阳红了面庞。

    王鸿下了马,走上前来抚了抚王绮的面庞,面上透出哥哥的珍惜爱怜。

    “鸿哥哥。”绍阳唤着。

    王鸿转过身子,将她上下逡巡一番,笑着说道:“你穿的倒是鲜亮别致。”

    绍阳见他夸赞自己,心下暗暗高兴。

    三人在邵阳城外遇到,一同往越国都城赶去。

    ……

    此时越国王宫内,越王王亶负手的在殿中徘徊。乾国出兵越国,不过两月便取了越国四城,领兵的正是乾国叱诧风云的大将江清平,越国兵马节节溃败,乾国俨有吞并之心。

    门外从乾国归来的持节使者走上殿来,王亶急急走下王座问道:“如何。”

    那使者行了行礼道:“回禀王上,乾国接了国书,同意立城下之盟,并愿联姻结两国之好。”

    越王暂缓了心神,暗暗感慨越国又逃过一劫。

    越国地处乾、齐等大国包围之中,地域狭小群雄环伺,又加常常是大国们出兵的盘踞重地,故从来是在夹缝中求得生存,以攀附大国求得庇护。越国新君王亶就曾被送往邻国为质,越国老国王属意立宠妃之子为世子,王亶却不甘就这般苟且活着,求娶了邻国公主得到邻国支持后,发动宫变承继了越国王位。如今,他正面临继位来第一场来自大国的危机,所幸能以和亲化解。

    王绮等三人拜见越王时,便被王亶告知了和亲之事,绍阳听后霎时僵住了身子,越国唯有她这一个公主,这是非她和亲不可了,如此她扑通一声跪在了王亶跟前,却并不说话只一双眼痛楚的看着王鸿。

    王亶怎会不知妹妹心意,但越国国难当前,小儿女的情谊他理会不得。

    ☆、第二卷第二章

    王绮如何也想不到,就当她唏嘘王族公主身不由己时,最终那和亲之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两军停战半月后,乾国遣使递上国书,乾国所欲结的赫然是乾国抚远王与越国长平郡主的国婚。这般指名道姓令越国上下惊疑不已,东平王府里,王绮接下国婚旨意时,亦是不可置信的怔愣在原地。

    兄长王鸿闻声从校场急急赶回王府,宣旨的仪仗已然走远。东平王府先前未闻丝毫风声,如今已然像炸开了的锅,王绮拿着圣旨神色复杂,她同其他越国人一样,从未听说乾国有抚远王,更何况原本是宗室长公主的婚事,如何会落到自己身上。

    越国四城尚在乾国手中,压境的乾国虎狼大军亦未退去,不待东平王府探查清这抚远王是何人,两日后,王绮便被越国凤冠霞帔送上了乾国迎亲的轿子,快的兄长王鸿无法周旋。

    王绮身着大红吉服被送入乾国的当日,压境的乾国翊阳军皆得令退回了边境中,越国自上而下欢欣鼓舞,唯有东平王府迟迟未从郡主骤然远嫁的事实中和缓过来。

    王绮坐在红绸装裹的迎亲马车里,整个人还沉浸在复杂情绪之中。车子缓缓停下,外面侍奉的侍女禀告,仪仗已然行至乾国都城门口。

    王绮倏地升起不安与抵触,她绞缠着手中帕子,隐隐有了荒唐的念头,此刻盈满心间的竟是曾经牵绊着她的江清平。两年前她负他而去,如今再以长平郡主的身份回到旧地,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乾都城楼上,江清平方自越国引兵归来,傍晚昏黄的落日将他的戎装映照出金光。他嘴角噙着冷笑,看使者将和亲的仪仗迎进城内,而后微眯了双眼,将凛冽的目光落在那辆红绸装裹的马车上。

    袁灏上前道:“陛下将移驾王府,王爷还是快快换下戎装吧。毕竟是两国国婚又有陛下亲临,您该亲自迎亲的。”

    ……

    洞房之内,王绮红绸遮面坐于雕花檀木床上,门“吱呀”被推开,男人的脚步声渐渐清晰,房中侍女不待行礼便被挥退了下去。

    随着男人靠近自己,王绮心中的荒唐念头呼之欲出,她有些紧张的纠紧了帕子。

    待眼前红绸被揭开,江清平阴郁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果真是他!

    王绮心中猜测被印证,惊得从床上坐起,望向他带着锋刀剑雨的眸子,一下子呼吸窒住。

    江清平缓缓走近,抬手抚摸上她的脖颈,细细摩挲起来。

    王绮心中千思万绪,却不敢开口激怒他,她注视着他熟悉的俊逸面庞,恍惚中想起两年前大婚时,他义无反顾跌撞进火中的身影。

    江清平倏地一笑,声音寒彻如数九寒天:“你怕什么。”

    不待王绮回缓反应,他就猛地将她拉扯至床上,抬手迅捷的解下两人绣金喜袍,王绮只觉下巴被磕得生疼,正待爬起身子,那镶金的玉带便直直抽在了她的背脊上,只一下便让人要疼昏过去。

    王绮不可思议的看向对方,却并未换来爱护怜惜,就见对方翻转过她的身子,抬起她的莹白大腿,俯身直直挺入,熟悉的仿佛在午夜梦回的春梦里演练过多次。

    王绮只觉身体心间都抽搐着疼,频频抬手想搂抱上他的肩膀,以此缓住他的动作,却被他一次次嫌恶般的拨开。

    这本是两年前就该有的洞房花烛夜,当时两人缱绻缠绵,令江清平以为这是终成眷属的圆满结局。如此想着,他心间陡然又升起腾腾恨意,连带着身下动作也狠厉起来。

    王绮终于忍不住疼的叫了出来,那处急剧收缩,绞缠得江清平闷哼出声,却令他愈加狠命的动起来。

    昏黄的红烛下,王绮看着江清平夹杂着恨意与欢愉的面庞,心间一酸流出泪来,就见江清平的瞳孔收缩,倏地停下那处动作,抬手就掐上了王绮的脖颈。

    王绮感受到了他手间颤抖的恨意,呜咽着唤道:“清平……”,江清平眼中闪过阴寒,闻声猛得收紧手指,令王绮的脸庞涨红,胸脯猛烈的起伏起来。

    江清平似又不愿看到她的面庞,放开她的脖颈,将她翻身跪伏着,人又自后开始动作,随着他的俯冲结合处发出异样的水声。

    当他终于颤抖着结束动作,王绮已然耗尽了浑身的力气,爬伏在锦被上,身子一阵阵战栗。

    江清平看着被折腾得有些恍惚的王绮,明明将她重新禁锢在了身边,却涌出阵阵挫败感。

    ☆、第二卷第三章

    江清平起身穿戴好衣裳,并不再看王绮一眼,径直抬步而去。王绮面色惨白,攥紧了手下锦被,身子仍微微战栗着动弹不得,房外的侍女得了吩咐皆不敢进门伺候,由着她自己狼狈的强撑起身去擦拭。

    两人缔的是国婚,新婚第二日合该进宫面圣。清晨江清平推开房门时,一夜未眠的王绮裹着锦被,整个人仿佛被巨浪冲击过般萎靡萧索。他见不得她这副样子,上前将她从床上拉扯起来



分卷阅读20
    。

    王绮由着他摆弄,垂眸轻轻说着:“你何必劳心费力将我折腾回乾国。”

    江清平似是不愿与她搭言,只嘴角噙着冷意,目光凉凉的看着她。此时侍女们已经备好洗漱的热水,见两人这番情态,都怔愣在门口不敢进来。江清平扫了门口一眼,侍女们得命鱼贯而入,将王绮一番梳洗打扮。

    当王绮踏出新房时,才后知后觉抚远王府便是曾经的陇西侯府,她曾与他浓情蜜意的在此住过半年,如今他们重新一同站在这里,往昔种种恩爱缠绵浮现上两人心头,纷繁复杂的情绪冲击着两人的心。

    又是一路无语,王绮侧转身子低头坐在马车里,尽量无视着江清平时不时投来的的锐利目光。昨晚看到江清平后,她便了然自己表面上骤然的出嫁,是他早就筹谋好的了,越国在周围大国间起着着缓冲之效,占领越国即消除了与他国的壁垒,意味着对其他大国释放敌意,因此越国虽常常遭受大国侵犯却少有敢灭其国的,亦少有肯与越国结盟的,常常是敲打过后扬长而去。而乾国此次提出和亲,却是破坏了大国间心照不宣的规矩,其目的既是为试探大国们的底线,亦可能……是为了以和亲之名将她带回乾国。无论是出于乾国朝堂的政治试探,还是江清平的怨愤私心,此次和亲她都是逃不过的。

    勤政殿内。

    两年前还忍辱偷生着的前朝朝华公主,因着去年为苏恒诞下太子,已然被册立为中宫皇后。王绮看着龙座旁端坐着的女人,心中不由的感慨,一朝公主一朝皇后,能得今日结局皆缘自乾帝苏恒的珍惜爱怜。天下女儿无有不想得到男子爱护怜惜的,朝华肯放下往日身份站到苏恒身旁,大概也是想成全自己的那份女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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