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龙庭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远书
他也曾想过和那些个水性好的船夫伙计下湖捞捞金,不过他怕死,也怕丢下媳妇和铜板两人相依为命,受人冷眼。所以,即便带人渡春神湖,赚取银两不多,但好在有个心安理得嘛。
韦氺下了船,固定好船只。招呼道:“张兄弟,可以下来了。”
张衍起身,走到船头,纵身下跃。踩到结实的地面,张衍从袖口中拿出银两递给韦氺。
韦氺也不客气,心安理得地收下,他朝张衍说道:“张兄弟,还是那句话,回去路上多多小心。”
一袭墨色长衫的俊朗书生颔首,抱拳向两人告别。铜板小丫头则是翘首盼望,心里落落的,人与人的机遇大都萍水相逢,但求不给别人留下恶意便是最好。
离开湖岸的张衍,脑海中满是襄阳里的家人亲人,归思之情缠绕,纵马奔下襄阳念头如雨后春笋冒出,一发不可收拾。
他急不可耐的数点自己的行李。准备就绪后,就朝寄存马匹的酒馆店家寻去。张衍到达酒馆找当家的掌柜沟通一番,用了身上仅存的银两买用了一匹年老劣马。
张衍离开春神湖后,驾驭老马急速的朝襄阳赶去,因为在一路上他沿道听闻倭寇与骊阳已开战伐。又闻金陵之变,天下虽仍为赵氏天下,外乱内忧。
张衍唯恐迟疑生变,担心那襄阳里家里的安危,心情愈发急躁不堪.....他一路昼夜不分的赶路,顾不上休息,每每到疲累至极时才不得打盹。
说来也是奇怪,张衍勉强由客栈借出的老马吃苦耐劳,些许是感觉到他的心情,老马一日奔波,辛勤拖着张衍。
一人一马于翌日在抵达襄阳城的郊外。
公明脸上沾染层层灰,原本清秀的青年模样似有些窘迫,他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驾驶老马继续往前。
老马似乎有灵,立马朝向襄阳城奔去。
望见逐渐清晰的“襄阳”两个字眼,张衍却不敢放下心来,他和老马行在入城路上,两旁的杂草有一人高。
小满时节,本该热闹非凡的襄阳城此时却散发出死一般的寂静。张衍不曾言语,心底知道事情大概不妙了。他抬起眸子,视线之景尽收眼下,残破的城墙乱骸,杂乱的野草
第九章 红甲符将,仙人抚顶
世子出长安,由武当掌教真人张道陵护卫一路南下由扬州渡长江。
扬州庐江郡境内,仙风道骨,悠然赏景的张道陵忽然勒住马绳,停马注视着远处小道。
轰然间雷声滚滚,大雨滂沱而至,和这一场俏无声息的暗杀一样来的突兀。
因雨水冲刷而泥泞的小道,尽头处,杵着一尊身披古怪铁甲的人物,铁甲呈鲜红色,上刻有各种术道的奇门符箓。刻在铁甲上的符文脉络渗透出暗红血色。
与北梁王徐芝豹麾下,传闻能以一敌百的黄金甲甲胃不同的是,眼前的这尊鲜红符甲更有邪性。
在张道陵勒马而停时,徐扶苏也本能的睁开凤眸,怀中的张道灵小道童亦是让马车的动静惊醒。
徐扶苏饶有兴趣地朝怀中的小道童笑道:“睡饱了”
张道灵点点头,摇了摇小脑袋,恢复些许清醒后看向徐扶苏,“扶苏哥哥,马车怎么停了”
徐扶苏掀开帘布,只见身侧的武当老掌教脸色凝重,他望向不远处的鲜红符甲,喃喃:“好生奇怪”,说完又看了眼张道陵。
“有人要杀我”
张道陵没有立即回答,目光死死盯住前方的鲜红符甲,片刻才开口道:“红甲符将”
“啥”徐扶苏听不明白张道陵说的意思,红甲符将,闻所未闻。
张道陵见那尊极有可能为水甲,不敢大意,在警惕红甲符将中的水甲时,缓缓和徐扶苏道明:“龙虎山天师府有一套上古兵甲,相传每一任天师都有在这兵甲上纹刻符箓。”
“红甲人在江湖上,以不死不灭,刀枪不入著称,威名赫赫。更是在那江湖武评中能排上第十。”
小道童张道灵先坐不住了,开口喊道:“啊师傅,那我们不是得玩球了。”
徐扶苏摁下张道灵的头,深吸了口气,眸子望向张道陵,疑惑问:“老真人,可有办法”
“呸呸呸,尽说些不吉利的话。”张道陵握起手中的拂尘,指责张道灵,然后抬头与徐扶苏对视,又小心翼翼地打量那尊一动不动的红甲符人,“若是只有一尊红甲符将中的水甲,老道倒是有法子能破了这水甲。”
“莫非,这红甲符将,还有兄弟七八个不成”徐扶苏瞪大眼睛,仿佛骇人听闻般,动作夸张。可眼底里却如深谭湖水般,丝毫没有波澜。
“红甲符将以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列,水甲亲水,木则易木,火破万水,金刚不坏,土行千里。”
“五甲各有各的造化,不容小觑呀。”张道陵眉头轻邹,缓缓吐声道。
“那你打的过吗”徐扶苏和张道灵齐齐问。
“这……”张道陵凝视远处那尊已经抬腿迈向他们,犹豫不决。
符甲符将如同神兵天将般,身上凌人的无敌气势朝马车上的三人扑面,身上没有佩戴任何兵器,徒手而来,诡异纹理的面甲后似乎藏有一双冷漠的眸子。
张道陵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对两人笑笑,颇为自得:“我天下第九!”
言罢,仅见张道陵身形微弓,如弹簧般爆射出去。落在红甲符将的身形前,喝道:“阁下留步。”
那尊红甲符将的铁甲下传来一声沉闷:“让开,张道陵。”
“这,老道不能答应,毕竟受人之托是要带世子去……。”
红甲符将直接打断他的话,机械般的声调仿佛宣判徐扶苏的命运,“那你和他一起死!”
张道陵便不在多言,紧握手中的拂尘,用力朝前一挥,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在拂尘中有股灵气流转,身前身后无一雨落襟。
第十章 紫衣龙袍,水甲易主
长生是生亦是死,死为长生!
时间在一瞬间凝固般,徐扶苏的眼眸死死地望向位于中央的老人。
鹤发童颜的老真人黑发变白发,皱纹生起,暮气沉沉。豆大的雨珠悬于空中,在徐扶苏的眼角的视线中,雨珠由大渐小。
一滴,两滴,三滴,自武当掌教张道陵身中展开,方圆四里,万滴雨水暂
瞬归于虚无。再到枝繁茂盛的树木林丛皆化秋黄凋零。
草地荒芜,风沙四起。重重叠叠的风沙席卷,掀起半边云天,徐扶苏伸出手遮住脸,透过指尖的缝隙,隐约见到一尊人影在风沙中若隐若现。
待到风沙停歇,徐扶苏挥手拍了拍眼前的尘土,也没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来人啧啧称奇,语气玩味道:“好一个仙人抚顶,有陆地神仙境的实力了,结发受长生。”
风沙眯眼,任凭徐扶苏怎么努力拭去面前的尘土都不能管中窥豹,一窥那人真颜。
徐扶苏耳边只听闻那位神秘人喃喃自问:“长生有罪,若是长生亿万年,亲朋凋零,生与死何同”
神秘人朝他调笑道:“徐扶苏”
言罢,徐扶苏只感身形微晃,天地变换,斗转星移间是另一处光景。
本以为坐在轮椅上的白衣少年愕然发现自己深处在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中。
他抬头望向高台之上,一尊九龙皇座,同时还有一位模样和他一样的紫衣龙袍的男子端坐上方。
那双和他同出一辙的丹凤眸子里紫气流转,徐扶苏认的出那是紫气东来。
体内紫气云海蠢蠢欲动,却受“镇”字符的影响。
皇座上的男子惊疑了一声,随后坦然笑言:“原来它还在你的身上,算算时间,永嘉六年。嗯……”
徐扶苏轻邹眉头,警惕地望向眼前的男人,“你是谁”
那个皇座上的男子邪魅一笑:“你说我是谁”
“呵呵。”大殿中央上,那一袭紫衣微微摇头失笑,从那九龙皇座起身走下来。
紫衣妖邪男子撑起龙袍,两袖展开,步步走近徐扶苏道:“让朕看看你配不配那九龙至尊之位。”
徐扶苏反问道:“不配又如何”
“那不用等别人杀你,我就先杀了你。”紫衣男子面部表情的冷漠威胁他道。
白衣少年用力撑起自己的身子,在男子玩味的笑容中缓缓站立。
徐扶苏眸子中紫痕流转,紫眸清澈。后者的眼眸中血色偏深,戾气浓郁。
就在紫衣男子下龙座时,徐扶苏和如意便心意相通。
当两人面对面站立时,紫衣男子凑近身躯,贴上徐扶苏的脸,棱角分明的俊朗脸庞上下打量徐扶苏。
徐扶苏不甘示弱,眼眸紧盯着紫衣龙袍的男子。无形间,气势凝重升腾。
若有人在场,便可见识到一幅惊世骇人的画面。
白衣公子哥身后是一尊庞大的紫蟒盘踞,紫衣的龙袍帝皇身后则是一尊金龙咆哮。
紫蟒吞天势,金龙嚎苍穹。
紫衣龙袍的男子满意地点头认可,侧身摊手道:“上去坐坐试试”
他言语刚落,环境突然出现了各种裂痕,男子眯起凤眸,对此并不奇怪,诡异地笑道:“你我还会再见,徐扶苏。”
雨幕中,一切静止,就在徐扶苏心神回归时,之前经历种种。时光逆转,枯败衰落的树丛百花,重新恢复繁茂。原本已归化虚无的水滴凝聚而成。
先前鹤发童颜的老掌教张道陵发色却没有原初,白发苍苍的张道陵松开摁住红甲符将的头盔,身形蹒跚。
第十一章 故人旧事一碗酒
休整了一夜,张道陵便宽慰世子说他无事,只是丢了几年阳寿,不碍事。些许是不忍老人白白亏损了灵气和阳寿,徐扶苏一再要求去寻个小村小城花重金找一个会驶马的村民代任。
张道陵摆摆手,拍拍胸脯,“荒郊野岭的,去哪儿有人家,世子放心就是,老道身子骨硬朗着呢!”
见张道陵坚持,徐扶苏让老真人觉得累了,换他控辔驾马。
老真人连连点头,说不碍事。
重新启程,坐在不算平缓的马车里,徐扶苏闭目养神,见师傅没事便安心的小道童张道灵左顾右盼,自个儿玩自己的,两人倒也相安无事,互不打扰。
雨中小道这场和先前千军万马大不相同的刺杀,以武当老掌教张道陵一夜白发,凭借结发受长生的术法将裹在红甲符将中红甲人生生抹灭,实在是道法之高,威力之甚。
这次袭杀与他先前离开北梁去往长安,同样是雨中袭杀,前者暗中刺客杀手无数,硬是让徐晃京腔戏曲杀的七零八落,无趣的很。后者则不一样,仅是一尊红甲符将截住他南下武当。
闭目养神的徐扶苏嘴角轻勾,这可是和雨结了仇还是那些个不怕死,一心想要他项上人头的杀手们脑子缺了一根筋,真以为有雨就能让他放松了警惕
不过徐扶苏细想经历的种种,深有种雾里看花,看不真切的感觉。既然想不明白,就干脆不想,顺其自然。
这一场夏初的大雨,随着袭杀的结束而停歇。
待到世子再一睁眼时,已临襄阳城。
武当老真人见世子睡醒,招呼道:“世子殿下,我们到襄阳城了。”
“嗯”,徐扶苏轻揉眉心,清醒精神回复。说完,白衣少年郎掀开窗沿,望向窗外渐行渐近的襄阳城。
此先,徐扶苏出北梁府前,玲珑山谋士姜诩曾告诉襄阳城城中有位北梁老卒,若是他有缘去到襄阳,应该拜访拜访这位老卒。
老卒姓范,全名范闲。是旧时北梁王徐芝豹的牵马老卒,跟过徐芝豹一同踏平春秋各国。见识过北梁铁骑是如何从一州小地杀出,博得天下威名显赫,拼出现今骊阳一片天下的。
他更是有幸抱过幼时的徐扶苏,说来有趣,幼时的徐扶苏还在老人的身上撒过尿,把老人一身衣衫都泡湿了。
可惜是老人见过那骊阳杯酒释兵权一案,又目睹北梁八将中的四将以死效忠的惨案。
心灰意冷的老卒范闲就不再回归北梁,选择在武当这座邻城当一个守城的偏将,了却残生。
北梁军中治法森严,赏罚分明。对待有功无过的老卒退伍后的安排亦是尽心尽责,要当官的就在北梁给你官当,要钱财的北梁也按理给,绝不吝啬半分。
范闲和其他功名一样不低,荣华富贵皆有的老卒不同,愣是没从玲珑山拿半分钱,说是他的那一份拿去分给那些战死的袍泽家属亲人。他有手有脚,去捞个守城偏将当当,回乡安度晚年便是。
襄阳城,就是他的故土家乡。
徐扶苏坐马车辗转奔波,行十数天后,又经历一番凶险万分的袭杀后来到襄阳。
此时小满已过,夏暑临至,大地炎热。
襄阳城城外古道,稀稀松松的小草突显苗头。徐扶苏回头瞭望,远处的绿意盎然。
长途奔波的徐扶苏不由得心怀舒畅,更多的是因为是离开那座高墙长安,潜龙脱困,重获自由。
然而为解相思情谊,徐扶苏特意出城前,让李师师告诉何熏儿可待他安定武当,深夏寄信而来,他则入武当后,即可收到。
“吁”,张道陵拉住缰绳,尚还在疾跑的马,倏然减慢速度。
“襄阳”二字,渐看清晰,张道陵停下马车。早在停车前,徐扶苏就和老道人说过要入城问访故人。
襄阳离武当不远,张道陵笑言让世子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就是。他和张道灵入城中买些山上道观要用的物什。
第十二章 何为心安
“哈哈哈哈,地道黄酒,死皮赖脸要来的”范宗伊放声大笑。
“怎么,又在值班的时候喝酒小崽子长本事了”沉稳老道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徐扶苏侧出头瞧向范宗伊身后,他的身后站着一位粗衣麻衫的中年人,范宗伊原本豪气干云的气势顿时弱了半截,苦笑连连。
徐扶苏瞧见范宗伊的神情变化,玲珑剔透的他立马猜出了中年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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