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Loeva
丫头们忙碌地收拾着东西。赵琇肯定是要陪着张氏住在主院里的,张氏住正房,她便占了西厢,东厢留着预备赵玮过来时住。看这宅子里的家具用品,主人家也准备得很周到了,不必另行采买些什么。赵琇便把事情交给了柳绿,然后给高桢使了个眼色,两人出了屋子,来到屋旁的小天井处。那里种了几丛梅树,放了石桌石椅,却是个谈话的好去处。
高桢迅速解下身上的斗篷,整齐地叠成两尺见方的一块,铺在其中一张石椅上:“赵妹妹当心石头凉,就坐这上头吧。”
赵琇红着脸看他一眼,默默地坐了,却又解下自己的斗篷递给了他:“你也别坐在冻石头上,就拿这个垫一垫。”可话说出了口,她才惊觉这话有多蠢。既然两人的斗篷都要拿来垫坐,她怎么不坐自己的,非要跟他交换着来?
高桢低头抿嘴笑了笑,手迅速接过了她的斗篷,却没有垫在石椅上坐下,反而是搭在臂上,自己往石桌上靠了靠,就一副没事人般跟她说起了话:“方才没空问,赵妹妹怎么跟苏州布政使家的人同行?他家不是什么好东西,赵妹妹千万远着他们些。”
提起赵家母子,赵琇就没好气了:“谁想跟他们家亲近?无奈他们脸皮太厚,就爱死缠烂打!”她把最近赵家母子以及卢三姑娘的种种事迹都告诉了高桢,还吐嘈了半日,许多不敢在张氏面前说的话,都无所顾忌地跟高桢说了,末了还道:“你说他们可不可恶?真当人家是傻子吗?以为我们真会上当?”
高桢抿了抿嘴,眼神变得有些阴冷,但赵琇一旦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就恢复正常了,温柔地笑着说:“没事,你只管在这里安心住着,得了空就上我们那儿玩去。他们没法靠近这边的园子,谅他们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希望如此吧。高桢这么说了,赵琇心里轻松了很多,不过她还是很好奇:“他家到底犯什么事了?你们最近都在查些什么呢?这是要出大案子了吗?”l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大案
赵琇已被哥哥赵玮卖过一回关子了,张氏又让她少问外头男人们的事,她不好过多地表露对其中实情的关心。只是她心中实在忍不住好奇。
高桢在她心目中,原跟别人是不一样的。有许多话她不会向别人提起,却惟独敢在他面前说。因此今日重逢,她找到了机会,又忍不住问了一遍。
本以为高桢也会卖上一回关子,又或是给她一个含糊的答案,没想到他居然只是扫视周围一眼,见无第三人在近前,就迅速地低声告诉了她,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
广平王等人确实在查一桩大案子。来之前他们从未预料到会出这种事,所以也十分吃惊。又因为事前准备不足,所以人手才会这样紧,管得又严,以免走漏了风声。
上海周边的海傍大坝,本是为了防范潮灾而建的惠民水利工程。从太祖皇帝后期开始动工,到近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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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修完,是一项费时将近二十年的大工程,期间花费的银子自不必说。昔日广平王未封东宫时,就曾南下验收过嘉定到奉贤段的大坝,并且在半路上救下了赵家祖孙。
广平王对当时工程已完成部分的质量心中有数。嘉定段的质量是最好的,足以抵抗百年一遇的潮灾,毕竟那里是本朝龙兴之地,皇室怎么也不可能亏待了自个儿老家的百姓。南汇段则要次一些,那里当时还是新兴的港口,各方面发展都还不成熟,不过建的堤坝要应付一般的潮灾也足够了。两地之间的川沙堡段,当时还未完工,但质量也还可以。至于奉贤一段。就是质量最差的一截了。奉贤人口相对少些,也不如嘉定、松江繁华,当时的几任知县又都是平庸无能之辈,没有把好关。建成的堤坝,十年一遇的潮灾勉强可挡,再强就不行了,而且每年还要再翻修加固一下。方可安心。
事隔十年。海傍大坝除了未完成的部分终于完工外,其他部分又修葺了一遍。因为是皇帝的祖籍,朝廷拨款也相当大方。当今皇上以储君的身份南下验收。广平王世子高桢随行。不过他们当时只走到川沙堡,就被忽如其来的暴袭打断了行程。高桢只记得嘉定段的大坝质量最好,比起当年,又更坚固了几分。显然这些年来负责的官员没有一个敢在皇帝老家的安全问题上偷懒。川沙堡段的工程质量本来也不错,但被逆贼一炸。再好都没有用了。川沙往后的部分,他完全不清楚,只是出海时扫视过几眼,觉得南汇的部分建得还可以。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可以。
可是今年第三次再来。高桢就发觉有不对的地方了。嘉定段没什么好说的,无人敢做手脚;川沙堡段是皇上亲自下旨关照过的,重建的堤坝也相当稳固。还特地在坝下立了碑,记念在暴袭中不幸丧生的东宫与王府随员;南汇部分表面上看起来不错。可工部派出来的行家靠近了瞧,就发现那堤坝建了至少有十年了,外头不过是重新刷了一层泥灰,才会看起来比较光鲜,实际上靠的还是十年前的旧坝,坚固程度也还勉强;至于奉贤段,那就更不堪了,连十年前的堤坝都没有,看痕迹,几乎是年年修,年年塌,塌哪儿修哪儿。若不是这几年犯的是内涝而非潮灾,坝内的农田人家早就保不住了。幸好这两年县衙领头,陆陆续续修补过几处有坍塌危险的堤坝,又加固了风险最大的部分,才勉强撑住了。
据奉贤县令陶澄反映,不是他不想修,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上头一直不拨银子,他修补那几处缺口,还亏空了县衙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底,已经是竭尽全力了。他求广平王帮着催一催,叫府衙赶紧把银子拨下来才是。奉贤已经有过几次洪涝,损失惨重,万一海边也闹起潮灾来,百姓还怎么活?可广平王问了刚上任年余的上海知府,后者也在喊冤,银子都没到他手里,他要怎么拨?
暂且放下奉贤,再往后走,新建的海宁段,情况与奉贤段类似,虽工程略新几年,但坝体也就是十年一遇的标准,还没有后来补修的痕迹。以花在此处工程的款项来看,不该只有这个程度。到了杭州段,情况才有所好转。
杭州部分虽然不曾完工,但着实建得不错。广平王问了才知道,其实这堤坝原也修得不怎么样,是现任知府米省之上任后,才接手前任荒废的工作,重启修坝工程的。因为时间太短,所以还没完工,但米省之没有弄虚作假蒙混过去,而是选择了直面广平王,坦承自己的无能。广平王反而对他印象更佳,也没有加罪的意思,只是鼓励他继续把堤坝修好。
到了这里,广平王也看出来了,这所谓已经完工的海傍大坝,实际上问题多多。可是地方官员上报给先帝与今上的奏折,都声称工程已经完成了。交上来的账目里,也都清楚地列明了何地修坝花了多少银钱,其中材料费几何,匠人工费几何,征发傜伇几人,日常用度花费多少……等等等等,记得非常清楚详细。论理由,这么清楚的明细账目,不应该有问题才对。可要是账目没问题,那些本该被翻修加固过的堤坝,又怎会是如今这副模样的?本该花的钱没花到点子上,又花在了哪里?
广平王深知这种大案不可能是一个人能犯下来的。之前因参与谋逆而被处死的前任上海知府固然有可能贪墨了修坝的银子,可是在他死后朝廷又拨了银子下来,这些钱在哪儿呢?为防上海一地官官相护,他特地把案子拖到杭州府来查。一来是杭州知府米省之能干又有清廉名声,还是外省调来的,与上海官员牵扯不大,相对来说比较方便避嫌;二来也是想借着过年衙门封笔的机会,瞒过上海的官员。借用杭州府衙的人来帮忙盘账。
他要手下的人把那些账目一条一条对清楚,看其中是否有破绽,另外也派了人到各地悄悄打听,希望能得到有用的消息。他之所以把时间抓得这么紧,不肯让手下人多放两日假,也是想要早日把账盘清楚,找出答案。免得相关的官员得了风声。悄悄隐匿了证据。
至于那苏州布政使与卢家三姑娘的父亲,如今虽不在上海为官,一个在苏州。一个去了江西,但前几年,他们的官职都跟修坝之事脱不了干系。苏州赵布政使那时是分管水利粮储的分守道,卢三姑娘的父亲在海宁做县令。因剿灭洪文成等颖王叛孽时立了功。才得以越级晋升,其中卢三姑娘的父亲还抓住了两个逆党的小头目。所以一口气从县令升到知府了。若没这功劳,就凭他们各自的家世,也难以升得这样快,如今还过得很风光。可是这不代表他们身上就干净。
其中最令人深思的一点。就是当初皇上以储君身份前来验收大坝,相关的官员是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蒙混过关的?那样的堤坝,只有个空壳子。随储君前来的有工部的行家,随时都能发现问题。官员们哪里来的把握。觉得储君不会治他们的罪?这就让人不得不多想了。如果不是他们把钱看得比自己的身家性命更重要,目光短浅地只求一夕富贵,那就是他们有把握不会被储君发现。联想到有问题的堤坝都在川沙堡以南,而储君则是在川沙堡遇袭的……即使这些在平逆后不曾受牵连,反而还因功得以晋升的官员未必是逆党的一份子,至少也是知情人。赵卢二位瞬间从功臣变成了有罪之身,也怪不得他们会如此惊慌了。
苏州赵布政使据说是个消息灵通又心思敏捷的人,更善长察颜观色。广平王这边消息未见走漏,但动静毕竟不小,也许他在陪同巡视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异状也未可知。如此急功近利地想要依靠联结姻亲来求个保命符,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广平王父子、曾侍郎与赵玮本没有发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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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有问题,是他们的行为暴露了自己。不过眼下证据不足,他们两家背景也比较深,因此广平王暂时不跟他们计较。等到证据收集完毕,再来算总账!
赵琇听高桢介绍完,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没想到她会在家门口遇到了这等大案,心中又惊又怒。奉贤的海坝果然有问题!之前几年只是闹内涝,倒还罢了,万一有大潮来袭,那堤坝不中用,奉贤的百姓要怎么办?他们赵家的族人亲友与基业都在这里,万一出事,后果不堪设想。看来她不能等官府反应了,等回了家,就跟赵璟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把堤坝补上一补。他们本县的父母官是陶灼华之父陶澄,是个好说话又实心任事的,只是无奈手头缺钱罢了。若赵家联合其他几户本地大户,先凑出一笔银子,事情应该还是不难办的。事关身家性命,如今不是小气的时候。
她郑重对高桢说:“家乡出了这种大案,我也想出一分力。我能写会算,自问脑子还不算愚笨。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千万记得叫我。”
高桢怔了怔,笑道:“妹妹的好意,我替父王领了。只是事情还未到那个地步。人手虽有些不足,但也勉强可以应付,慢慢再添加两三人就够了。我知道妹妹的术数学得好,只是这算账之事,不是能写会算就够了的。”
赵琇抿嘴笑道:“你说得好象我从未算过账似的,也太小看人了。我在过去十年,在奉贤当了有四五年的家,因闹过几次水灾,也曾带了人手去采买材料,兴修水利,救助孤寡。别的不说,嘉定、南汇、奉贤、海宁等地,建堤坝所需要的材料价值几何?匠人工费行情是多少?工人所费米粮的价格又是多少?这些东西,你们手下的人未必有我清楚呢,只怕连哥哥也是不知道的。若有人敢在明细账上做手脚,无外乎两种方法,一种是添上些子虚乌有的材料,无中生有;另一种则是把买来的材料价钱翻上几番,虚报成本。可这两种方法都是查得出来的,有懂行的人在,岂不比你们几个外来人烦恼要强得多?”
高桢听得双眼一亮,看向赵琇,欲言又止。
赵琇见状,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罢了,你们既然不缺人手,我也不是非得要出头露脸地博存在感。回头我就把记得的东西写下来,交给哥哥带过去,看能不能帮上你们的忙。若是觉得我写的东西不够可靠,你们尽可以叫游哥儿帮忙打听去。除了游哥儿,沥哥儿也能帮上忙。我教你个法子,沥哥儿是六房家主的嫡亲侄儿,他们家的粮行遍布上海各地,几乎占了近四成的份额。若是官府主持修坝,要为工人准备口粮,不可能略过他家去的。他家惯做细账,还喜欢存上十年八年的,用来做调教后辈的教材。你叫沥哥儿回去悄悄说与他伯父知道,悄悄拿出账本来给你瞧,有需要打听的,也尽可叫他们去办。别的粮行怕得罪了人,不敢说实话,咱们自家人还用怕这个吗?”
高桢欢喜地连连向赵琇作揖:“好妹妹,这事儿若办得好了,妹妹当记一大功!”又说:“妹妹写下的东西,不必交给玮哥,明儿我亲自过来拿。”趁机多捞了一次见面的机会。
说曹操,曹操到。赵玮终于过来了,瞧见他俩坐在小天井里说话,旁边也没别人,就走过来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祖母呢?”
赵琇说:“祖母听说后园的景致好,带着人逛去了,难为她今儿兴致那么高,才在那边园子逛了半日,也不觉得累。”
赵玮怀疑地看了高桢一眼。祖母才住进来,要不是高桢多嘴,她怎会知道后园景致好?看着对方与妹妹相谈甚欢的情形,他觉得高桢的用心非常可疑。
高桢淡定地转移了话题:“玮哥,我差点忘了问你呢。老夫人与赵妹妹都过来了,你是打算来这边住呢,还是继续留在园子里?”
赵玮想了想:“还是过来住吧。不过有时候我可能会忙到很晚才过来,为防打搅祖母与妹妹安睡,我就住前院吧。一会儿妹妹再吩咐人把前头倒座房也整理一下。我跟沥哥儿说过了,他料理完铺子里的事,仍旧过来这边住。如今我每日不得闲,游哥儿又被我弄去了园子,沥哥儿住过来,祖母与妹妹有什么事需要人去跑腿,也有人可以使唤。”
赵琇便道:“那我叫人把哥哥的东西搬到前院去了?”才走出几步,就看到王双福快步走了过来,向她禀报:“米知府家的夫人得知老夫人与姑娘到了杭州,打发人来请安了。”l
☆、第四百七十六章 会面
米夫人派来的两个媳妇子,约三十多岁年纪,穿戴整洁,行止从容,说话文雅,还略带几分风趣,善于察颜观色,又会讨人喜欢。不过几句寒暄,已经令张氏眉开眼笑了。
张氏对米夫人小卞氏的印象非常好,在两个媳妇子面前也不吝夸奖:“你们家夫人出身世家,又嫁进世家做媳妇。我只看陶太太的品格儿,便知道她们姐妹都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非寻常女眷可比。别的不说,单看你们俩举手投足,说话做事,就知道你们夫人不凡了。即使在京城里有名望的人家,也未必比她更会调教下人。”
两个媳妇子笑着向张氏行礼道谢:“老夫人这是夸我们呢,我们也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其实都是夫人教导得好。”其中一人又说:“夫人惦记着想来给老夫人请安,却又担心老夫人与表姑娘车马劳顿,刚刚抵达杭州,身子疲累,需要休息。可老爷夫人盼着见表姑娘久了,恨不得早一日得见,心里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张氏道:“这有何难?明儿请他们来就是了。只是我们仓促入住,这屋子又是借来的,东西诸般不齐全,只怕招待不周。”
媳妇子们笑着说:“老夫人太客气了,您是长辈,您肯拨冗,我们老爷、夫人和姑娘都欢喜得紧呢,还提什么招待不招待的话?”
张氏听了,顿时安心许多。虽然是长辈,但她平生最怕被人说礼数不佳。即使已经贵为郡公夫人,她仍旧记得自个儿是败落了的世家旁支之女,对那些依旧兴旺的世家高门之人,心里总存了几分怵。怕被他们挑出错处来。表面上她是不会露出来的,可心底下,绝不愿意在这些人面前露怯。
米家夫妻的说话让她松了口气。既然他们把她当成长辈来敬着,态度也足够谦恭,那就意味着她即使礼数上有所疏漏,他们也不会太过在意。长辈们,在晚辈们面前谁还端着个礼数的架子不放呢?不过她也不会因为这几句话。便真个随意起来。身为长辈。也是有自己的面子要顾的,总不能真让小辈们笑话了。
张氏对两个媳妇子说:“明儿请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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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和姑娘过来吧,你们老爷若是得空。也请一起过来。玮哥儿公务繁忙,未必能抽得出空,若是你们老爷也有事要忙,也别耽误了他的正事儿。大家本是亲戚。不是外人,无须外道。我也不是只待两日就走了。有的是机会可以见面。”
媳妇子们答应了,又陪着说了两句话,便起身告辞了,留下了米夫人特地嘱咐送来的见面礼。是两包上好的西湖龙井与一套精美的景德镇青花玲珑瓷茶具。
张氏捧着其中一只杯子赏玩,叹道:“世家行事,果然与别个不同。这样精美别致的茶具。我们在京中也少见。”
赵琇也拿起一只杯子看了看:“这是景德镇的出品,自然比咱们自家瓷窑里烧出来的强十倍。平日咱们家里用的都是自家私窑出的。很少用外头的东西。祖母若喜欢,开春后打发人到景德镇采买几套便是。”
张氏横了她一眼,隐隐有嗔怪之色,却也不多说,只吩咐夏露:“小心把这套茶具放好了,明儿客人来时,就用它来沏茶,就沏今儿他们送来的西湖龙井。”
赵琇疑惑:“不沏白茶吗?咱们家也出的好茶。茶行正好在杭州,拿茶方便得很,只需要跟蔡叔说一声就好。堂舅母今儿才送了礼来,您明日就用它待客,若是换个刻薄些的人,还以为咱们家没有好茶呢。”
张氏又横了她一眼:“你舅母怎会是这样的人?”坚持己见,不打算改正。赵琇也不打算为点小事跟她争吵,便由得她去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张氏便穿戴整齐,又盯着孙女赵琇,确保她服饰上没什么可被人挑剔的地方了,才放过她。
赵玮前一天晚上又要加班,直接在隔壁园子睡了,大清早地赶过来陪祖母与妹妹吃早点。得知今日堂舅舅母一家要来访,他犹豫了一下,道:“等舅舅舅母来了,祖母和妹妹千万打发人过去跟我说一声。我若方便时,便赶回来见一见。难得舅舅舅母上门做客,我身为主人家却缺席,太过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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