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Loeva
赵琇对祖母的决定感到非常开心。在杭州住着,比在奉贤要有趣多了。如今杭州城中形势渐趋明朗。浙江布政使虽然没被抓起来,但因为有散布不实谣言、中伤亲王名誉的嫌疑,兼且跟堤坝案主犯之一苏州布政使是亲戚,为他通风报信,妨碍了钦差查案,所以落得个降职的下场。他被贬到西南做个同知,险山恶水的还不知能不能适应,但能保住官身,已是万幸,“病”也顿时好了,还开始变卖家中奴仆,准备上任。其他涉案官员因为有了京中下来的主审官员负责,广平王却卸了重责大任,他们的家眷便不再只盯着广平王以及他身边的人不放。米、洪、高三家终于得脱大难,赵琇与新朋友又恢复了来往。
虽然经历过一场小小的风波,但洪、高两位姑娘并没有埋怨赵琇,反而高高兴兴地来赴茶会,又带着她与米颖芝,一起于上巳节外出游春,让赵琇见识了杭州多处名胜。赵琇又画了好些速写,更借得洪家姑娘家中长辈的画集,学画练画,得益不浅。
暮春已过,春花散尽。四月初夏来临时,广平王的身体经过叶大夫用心调养,已经有了起色。叶大夫觉得他可以承受虎狼药的效力了,便打算下手医治他的双眼。广平王便打算移居嘉定行宫,在一个更稳定的环境下开始疗程。
赵玮已经完成了在上海府的工作,预备要跟刑部与大理寺派下来的官员一道,押送涉案犯人上京了。他赶到杭州与祖母、妹妹道别,顺便向广平王报告了最新的情况。广平王仔细听完,见事情进展顺利,便也放下了心。赵玮又去见祖母和妹妹,依依惜别一番,又去见了堂舅米省之,可惜没能见到米颖芝的身影。
赵玮离开杭州北上,而赵琇与张氏,也开始收拾行装,辞别新结交的好友,随广平王父子北上嘉定了。l
☆、第四百九十四章 犹豫
赵琇在杭州已经待了三个多月,能玩的地方都玩遍了,也画下了上百张大大小小的画作,就此离开,也没有什么遗憾的地方,可她还是非常舍不得。且不说她在这里认识的几位新朋友都是知情识趣、性情相投的好姑娘,光是与堂舅米省之一家分别,就够她伤心难过的了。
可最要紧的是,张氏有意要向米家提亲,把米颖芝说给赵玮,至今还没说定呢!她总说正在跟米夫人商量,却商量了许久都没个准话。眼看着自家要离开了,张氏与米夫人却连个信物都还不曾交换,赵琇不由得有些急了。
她私下对张氏道:“哥哥的婚事,祖母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不是说正与堂舅母商议么?那到底能不能成?”
张氏忍不住好笑:“你这么急做什么?婚姻大事,怎能儿戏?自然是要商议清楚了才能做决定的。”
赵琇见她不紧不慢地,反而更着急了:“我怎能不急?您和堂舅母都商量几个月了,还不曾定下亲事。如今咱们都要走了,您就不怕离开之后,堂舅另看中了别人做女婿,让哥哥煮熟的鸭子飞了?”她急得直跺脚,想了想,又正色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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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道:“祖母可千万别不放在心上。这桩婚事,我早已问过哥哥的意思,他心里是极愿意的。否则先前米表姐过生日时,他也不会特地打发人送了那么一份精致的生辰礼过来。若是祖母觉得,哥哥条件好,身份高,不愁娶不到媳妇,错过了米表姐还有更好的。结果真叫婚事泡了汤,哥哥虽不会埋怨祖母,心里却是一定会难过的。好祖母,您别让哥哥难过,趁早帮他了结了心事吧!”
张氏有些惊讶,嗔道:“事情都还未说定,你怎的就跟你哥哥说了?怪不得他前些日子每送家书来请安。总要问候米家人几句。我只当他是亲近舅家人。没想到原来还有这等缘故!你这么早就告诉了他,万一事情没成,岂不是让他平白难过了一场?”
赵琇不赞成地说:“哥哥自己要娶媳妇。将来他们要相守一辈子的,怎能不让哥哥知道人选是谁?若他喜欢了,亲事自然就美满了一半。若是他不乐意,您就算真说了个天仙来。他还是一辈子不快活。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也是为了哥哥着想。祖母怕事情不成,平白让他伤心。可我却不懂,事情为什么会不成?哥哥中意米表姐,堂舅与堂舅母看起来也挺喜欢哥哥的。我在米表姐面前提起哥哥,她也从来只有好话。可见他们一家都喜欢哥哥。有什么理由要拒绝结亲呢?”
米颖芝并无婚约在身,平日也是规规矩矩的女孩子,不会跟什么人有私情。她与赵玮虽是表兄妹的名分。可已经是第五代旁系血亲,并不需要担心血脉太近了不利子嗣的问题。若是论门第。两家虽然相差有点远,但也不是远到令人无法接受的地步。再加上两家本是亲眷,结亲也没什么离奇的。赵琇觉得,以赵米两家的亲密关系,两人的婚事应该没有阻碍才是。张氏与米夫人就此商议了几个月,还未定下婚事,实在是不合理得很。
赵琇一再追问,张氏只得无奈地向她解释:“米家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还未能决定,因此不敢轻易许诺。你也知道,你米表姐是家中独女,并无亲兄弟。她若与你哥哥定下亲事,必定是外嫁而非招赘,这里头牵涉到的事情就多了,哪里是一时半会儿能定下来的?怎么也要问一问本家那边的意思。”
米省之要向本家询问这桩婚事是否可行,并不是因为本家对族人的监控力很强,要求各房各家务必事事上报,而是米省之既无子嗣,日后多半要过继侄儿继承香火。这嗣子的人选还未决定呢,他们夫妻已看中了一个,可米氏本家重视亲情,哪怕明知道过继出去的儿子可以继承米省之这一房的丰厚家财,他的亲生父母仍旧舍不得。米家各兄弟关系都很好,兄弟夫妻二人迟迟下不了决心将亲生骨肉出继,米省之当然也不好催促,只能等了。
倘若等待的最后结果,是过继事成,米省之夫妻有了继承人,会交给女儿的嫁妆就算再丰厚,也不会倾尽所有,怎么也要留一半给嗣子。可若是过继事情不成,米省之没有男性继承人,虽然身后有侄儿、侄孙们四时祭祀,不愁没人供奉香火,但毕竟比不得亲骨肉。他们也许就会选择将全副身家都给了米颖芝做嫁妆,甚至直接让女儿招赘,也有可能让女儿出嫁,却叫女婿许诺,将来女儿生的第二个儿子随母姓米,继承外祖家的产业。
如果米家最终决定让米颖芝招赘,那她就绝对不会是赵玮的良配了。赵玮堂堂建南侯,怎能给别人做上门女婿?张氏也不肯答应将第二个孙子给米家做继承人,因为赵家二房子嗣单薄,每一个男孩儿都弥足珍贵,她绝对舍不得将任何一个舍给别人。
就因为这种种缘故,米省之夫妻虽然十分欣赏赵玮,也很看好这门亲事,却仍旧迟迟不敢给出许诺。他们要等待他们看好的嗣子家人做出决定,最好的结果,当然是成功过继了。
赵琇听完张氏的说明,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没法说什么了,总不能真的想办法分离人家骨肉吧?她其实并不在乎未来嫂子是否有丰厚的嫁妆,她相信哥哥赵玮也不会在乎。可米家除了嫁妆多少,还有许多问题不曾解决。堂舅夫妻在嗣子有着落之前,不敢先把女儿嫁出去,也是人之常情。
赵琇思前想后,发现除了等待米家本家做出决定,似乎也没别的法子,就不由得叹了口气:“要是堂舅母身体休养好了以后,能再生一个孩子,还是男孩子,那就好了。米表姐有了亲兄弟,不用招赘,她的叔婶也不用忍痛与骨肉分离,岂不是皆大欢喜?”
张氏笑道:“听着固然是皆大欢喜,可事情哪里有这么容易?你舅母今年都三十多了,身子又一向不好……”
说到这个,赵琇就好奇了:“堂舅母的病到底是怎么来的呢?您是当年在河水里泡太久了,受了寒气,才积下了病根。堂舅母又不曾受过这等苦,怎的会患上跟您一样的毛病,甚至还要比您的严重?”
“别人家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呢?”张氏嘴上说着不知,其实内心早已有了判断。过年的时候,她在奉贤日日忙着招待上门来巴结的官家女眷,当中有人熟悉陶县令太太大卞氏的,曾私下说过些卞家的阴私,她就听了一耳朵。
据说卞家有位老太太,是陶太太与米夫人的祖母,娘家是北方的小军官人家出身,有些自以为是的锻炼法子,偏又坚信那是有用的,对孩子有好处。于是她总逼着儿孙们冬日下水练游泳,一年四季都洗冷水澡;生了小病就多喝水熬过来,又或是饿两天败败火,除非病得重了才会请大夫吃药;平时一日三餐都是大鱼大肉白米饭,不肥就嫌不够有营养,不让上桌……她这些想法也不是全无道理,可卞家子孙都是文弱书生,比不得她娘家兄弟子侄是大老粗,哪里耐得住这等搓磨?当家的男人们在两个男孩被她弄得病倒之后,就立刻剥夺了她教养男丁们的权利,她只能转去看管女孩子们,结果她的女儿、孙女们受到的影响最大。大部分人都有宫寒的毛病,身体长年气血不好,多人患有消渴症,又或是体胖怯热,好多人都只能生一两个孩子,还有几人连一个孩子都没有。
卞家女孩子的这个毛病,是七八年前才被人发觉的。他家在江苏有些份量,家族又大,子弟争气,因此与多个书香人家有联姻。这些姻亲并不在一处,都四散各地,相互间未必熟悉。若不是有好事人将他们全都有子嗣不丰的问题联系起来,只怕还没人发现卞家的秘密呢。如今那位老太太已经去世了,可被她连累,她年纪最小的两个孙女,陶太太与米夫人的小堂妹,如今一个二十三岁、一个十九了,还未有人上门说亲。出嫁了的姑奶奶们,因只生了女儿,又或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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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儿女都生不出来,也没少受婆家的埋怨。陶太太不受婆婆待见,连累女儿也吃尽了苦头;米夫人为没有子嗣而烦恼,甚至不敢轻易为女儿定下婚姻。都是因此而来。
张氏心里为米夫人再叹息一声,便对孙女说:“没事的,不必担心。两家虽不曾将婚事说定,却早有默契。你堂舅、堂舅母心里都有数。你堂舅母还说,给本家去信时,也提过这件事了。他们不过是要等个准信儿,若本家最终拒绝了过继,他们要回绝婚事,怎么也会先告诉我们一声,方才去寻其他人选。我们就到嘉定去听信吧,嘉定离杭州也不是很远,书信来往极方便的。”
赵琇皱着眉头想了半日,才不情不愿地点了头。她心里盘算着,这两个月跟叶大夫也算是混熟了,是不是请他再给米夫人开点有用的调养方子,让她的身体状况恢复得更好?她今年不过三十多岁,堂舅米省之也正值壮年,完全可以再生一两胎的,当中只要有一个男孩子,一切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她好不容易看中一位嫂子好人选,难得赵玮喜欢,米颖芝自己似乎也乐意,两家关系还处得极好。若是她什么都不做,就坐视一桩好婚事有可能泡了汤,岂不是太过可惜?l
☆、第四百九十五章 回乡
广平王此行回嘉定,不打算惊动太多人,因此仍旧沿来时的方式,坐船走海路北上。在出发前,高桢便派出一队人马,提前到沿岸各地打点食宿,自己却陪着父王与张氏、赵琇祖孙慢行一步。
赵琇仿佛又重新回到了沿运河南下时,在船上度过的悠闲时光。此时不再是隆冬季节,而是春夏之交,每日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海面上波光粼粼,岸上一片青翠,端得是好景致。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来到二楼舱房外的走廊里,摆开画案与纸笔颜料,打开一整排窗户,一边吹着怡人的海风,一边画着速写。虽然这个年代的海岸上,还有大片未经开发的荒滩,部分要紧地带的海傍加固工程也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她还是发现了不少美景,将它们化作笔下的图画,留待日后细细回味。
张氏起初还非常有兴趣地来到走廊上观赏海景,再看看孙女画的画。但海上的景色几乎日日看着都差不多,她年纪大了精神不佳,撑不到一天就坚持不下去了。兴致来时,就在自个儿的舱房里看看海,无聊时,宁可下楼去陪广平王说说话,听叶大夫说些养生经,也不再陪在孙女身边。
高桢倒是忽然对绘画产生了兴趣。他也不是自个儿动手画些什么,而是天天跑到二层楼舱来看赵琇画。赵琇习画日久,前些时候在杭州观摹了不少名家大作,学到不少东西,又时常在画中用上些现代西方绘画的技巧,比如焦点透视法,光线明暗以及色彩的运用等等。跟时下常见的绘画很不一样。高桢觉得颇为新鲜,时常向赵琇“请教”,往往引得她说出长篇大论来,他又听得认真,让人教得十分有成就感。
赵琇如今待他颇为亲近,不但是因为多年相熟,更因为最近这几个月。他们几乎是朝夕相处。自然就混得更熟了。赵琇对高桢有了更多的了解,高桢也摸透了赵琇的脾气,对症下药。总是能讨得她喜欢,又怎能不让人产生好感呢?赵琇对高桢越来越没有戒心,还愿意跟他分享一下自己的快乐与烦恼。
快乐自不必说,赵琇眼下最大的烦恼。就是哥哥赵玮与米颖芝的婚事了。她明知道症结在哪里,却无从下手。更担心两人婚事真个泡了汤。米颖芝的想法,她不清楚,可是赵玮却明显对米颖芝另眼相看。若两人最终落得个有缘无份的结果,赵玮定会很难过的。赵琇舍不得他难过。只能替他想办法了。
高桢听完赵琇的话后,想了想:“若只是要想办法令米知府的兄弟同意过继亲子与他为嗣,倒也不是无法可想。但若是想要米知府夫妻诞下亲子。那只怕不是你想就能做成的。横竖你想的只是让玮哥娶得米家女为妻,那无论米家是否有男丁传宗接代。都无关紧要,不是么?”
赵琇有些不解:“可是……我堂舅和堂舅母若不能确定是否能过继一个嗣子,就不肯轻易答应婚事呀,这对我们家而言,又怎么会是无关紧要呢?”
高桢笑笑:“若有贵人做媒,促成你哥哥与米家姑娘的婚事,米知府夫妇难道还能回绝不成?他们本来就喜欢你哥哥,不会用这种法子落他的脸面。至于他们把女儿嫁出去后,要如何寻个继承香火的人,那就是他们的事了。你不是说过,米家子嗣繁茂么?哪怕他们过继不了看中的那一个嗣子,总有别的侄儿可以过继。那时候他们也没了退路,自然就下得了决心了。”
赵琇想了想,觉得他这话也有些道理。不过两家本是亲戚,相处得一向很好,她似乎没必要借权势压人?算了,还是先问过赵玮的意思吧。她先写封家书,走六房的路子急送上京,让哥哥知道现在形势的最新发展。虽然赵玮面对米颖芝时,总是免不了犯蠢,但他并不是真蠢,定会想出个法子来解决的。实在没办法,他们也不妨利用一把权势,只是做法需得委婉些,别让米省之一家生气了才好。否则日后亲家相处起来,岂不是很尴尬?
高桢观察着赵琇的神态变化,隐隐察觉到她不是很赞同自己的提议,也不再多说了。回舱房的时候,他还在盘算着:王府纪善似乎就是广德州人士,是米省之的同乡,是不是该找纪善商议一下,看能否想办法接触到广德州的米氏本家族人,促成米省之的侄儿过继?如今只不过是这名嗣子候选人的本生父母舍不得儿子罢了,但米省之夫妇都是温和宽厚之人,又与兄弟一家关系良好,就算过继了孩子,想来也不会禁止他们亲人相见。除了名分上有所改变以外,两家人的关系其实跟原来没多大区别,其中大有可通融的地方,也许嗣子的本生父母会改变想法呢?
赵琇并不知道高桢的想法,她仍旧每日画着画,安心坐船北上。只是船队经过拓林,在金山卫辖下的港口停靠过夜时,张氏忽然有了个想法,要先回奉贤去一趟。离开老家都三个多月了,她怎么也得回去瞧一瞧的。另外,她去杭州时还是冬天,那时并没打算久留,因此行李中带的多是冬衣。虽然后来在杭州做了新的,又命人回奉贤取了些春装过来,但总是有限的。张氏想要回老家去,问一问族中是否有大事发生,看家中留守的下人是否淘气,再做几身新的夏装,打几件新首饰。
到了嘉定,可比不得在杭州,满城里除了广平王父子,就数他们祖孙身份最高,不必烦心人际交往。嘉定的贵人不少,汾阳王府处也该去多拜见几回,又有正月里曾经上过门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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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女眷,兴许需要回访。张氏出门见客的机会一定不会少的,不做几件时新衣裳怎么能行?江南与京中相比,衣饰翻新,更加讲究。张氏可不打算叫人笑话她是个乡下婆子。
对于张氏的想法,赵琇眉间打了几个结。她很想劝祖母省事些。但远远看到海岸上正在整修中的大坝,她又犹豫了。离家数月,虽然家中大事都会报到杭州红香坞,账簿也没出什么差错,但她似乎确实应该回去看一看。远在京城就算了,眼下与老宅不过咫尺之遥,怎么就此错过呢?
祖孙俩最终还是达成了一致。便一起去向广平王辞行。广平王倒也不啰嗦。问明她们只是回老宅看一看,过些时日仍旧要去嘉定的,便微笑说:“这样也好。趁此机会。我让桢儿去为老夫人准备一处好住处,也好叫老夫人在嘉定过得舒心些。”张氏连忙谢过了。
高桢抿着嘴站在一旁不说话,明显是心情不好。赵琇偷偷看了他几眼,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张氏在丫头的搀扶下上楼收拾行李。她便悄悄拉了高桢一把,一同躲到船尾楼梯转角处。小声对他说:“我就是回去几天,很快就到嘉定跟你会合了……”高桢扯了扯嘴角:“我知道,我会帮你找好住处,等着你来的。”笑得十分勉强。
赵琇担心地看着他。很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听得楼上张氏在叫人:“大姑娘呢?她去哪儿了?回房间去了么?”她知道自己一定要上楼了,只能鼓起勇气。拉了拉高桢的手:“别难过了,就是几天而已。”就匆匆上楼了。高桢连忙提醒一句:“就是几天!你可要快点回来!”赵琇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再继续前行。
高桢低头看了看手上刚才被赵琇拉住的地方,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赵琇陪着张氏,带着一众随行人员上了岸。赵游先走一步,快马赶回奉贤县城报信,赵沥陪同她们慢慢回去。但赵琇一行刚到拓林镇,宗房宗子赵璟就赶了过来。他近日正带着几名族中青壮,领着佃农与仆从在海边协助县令陶澄加固海傍大坝,在拓林已住了好些时候。听闻张氏与赵琇回来了,自然要率众来迎的。简单的寒暄过后,赵璟把张氏祖孙请到自己在拓林镇上租下的宅子去小坐,喝了杯茶,歇了一歇,就连夜亲自把她们送回奉贤县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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