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Loeva
疼爱女儿的人家不会这么做,那不疼爱女儿、眼里只看得见利益的人家,也未必肯这么做。牺牲一个女儿,总要换得些利益。若只是给人做个摆设,半点话语权都没有,这亲事不作也罢。丘惠友又不是什么前程锦绣的青年才俊,眉山伯府如今除了一个没有实权的爵位,以及一个妾身未明的丘媛。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了。要谋利,也不会用这种法子。
因此,当外界因为顾忌皇后娘娘的面子,不再明着议论丘家次子荒唐事的时候,丘老夫人往外放话,说要给丘惠友再娶一房正室,这回绝不能挑个象前头方氏一般不贤良的人了。必得要是个温柔贤淑的官家千金。别人听了。只当是笑话而已。丘家自己做了丑事,倒说人家方家女儿不贤,人家好歹也是名门闺秀。就算有再大的毛病,配丘惠友也绰绰有余了。丘惠友宠妾灭妻,还想要挑剔继妻人选?温柔贤淑的官家千金有的是好亲事可以挑,凭什么将就他丘惠友?丘老夫人说出这种话来。难不成真是老糊涂了?
再说,那丘惠友既然如此宠爱他那个妾室蔡如玉。蔡如玉又是丘老夫人娘家的侄孙女儿,两人份属表兄妹。虽说门第并不相配,但都到这份上了,就把蔡氏扶正了又如何?虽说有规矩的人家。不会把妾扶正为妻,但一来这妾室蔡氏本是丘家姻亲,是良民出身。二来看丘家平日行事,就不是什么有规矩的人家。很不必在这种时候讲究什么礼法了。丘惠友与蔡如玉正好做个良配,双宿双栖,也不必祸害别家好女儿了。差不多的人家,都是这么想的。
没人接丘老夫人的茬,但丘老夫人仿佛忘了还有这么一种选择,忽然又讲究起规矩来,似乎就没想过要把侄孙女儿扶正了,只一心要给孙子续娶个乖巧的媳妇。她还对自家十分自信,只当眉山伯府是多么了不得的门第,寻常官宦人家都没资格跟他们作亲。也不是没有那利欲熏心的人,觉得丘媛奇货可居,想趁着她如今还未入宫就与丘家联姻,谋求日后好处,愿意将家中不受宠的女儿、庶女或侄女嫁给丘惠友,可这样的人家丘老夫人又看不上了。她如此挑剔,旁人又不稀罕,眉山伯夫人一直称病不出府,不肯出面料理,丘惠友续娶的事便迟迟没有下文。
这事儿没有下文,丘惠友不着急,眉山伯夫妻不着急,丘老夫人也不着急,反而还觉得二孙媳妇的人选需得好好挑个好的,急不得,结果反而是蔡如玉急了。
她没料到方家会决绝地选择让方慧珠与丘惠友和离,更没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无论是算命的还是大夫,都说是个男胎,生出来的却是个女儿。她先前对人说的,算命先生道她腹中的男孩将来会支撑起眉山伯府门楣,重振祖上雄风的说法就成了笑话。眉山伯夫人冷着脸不肯见她,又称病休养,拒绝让她带着孩子回府,竟是连孙女都不肯认了。丘惠友虽然对她依然体贴,可也没提要将她扶正的话。至于曾经是她最大倚仗的丘老夫人,也不满她生了个女儿,不但没有开口叫丘惠友将她扶正,反而还在外头扬言,说要给孙子娶个官家千金回来。
蔡如玉怎能不急?
一个天真不知事的方慧珠,她能对付得了,再来一个清楚内情的官家千金,她还拿捏得住么?如今她生出来的不是丘惠友的长子,而是长女,份量轻得多了,还是庶出。她如今仅有的倚仗,就只有丘惠友的怜惜而已。
她向娘家人哭诉,蔡家也很着急。虽说丘老夫人平日没少帮补娘家,但她毕竟已经老了,还能帮得几年?等她死了,眉山伯夫人对婆婆的娘家只是平平,蔡家上下日后难道要喝西北风去?把蔡如玉给了丘惠友,他们也有借着姻亲,继续依靠丘家过活的打算。可要是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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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一辈子只是个妾,那能起多少作用?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让她扶正才行。
蔡家上窜下跳,先是去寻丘老夫人求情。可丘老夫人还记恨蔡如玉将她期盼已久的孙子给生成了孙女,不肯应承。再说,丘媛被皇后看中,不定什么时候就做了皇妃。将妾扶正为妻,不是守礼的人家该做的,万一因此害得丘媛被皇家挑剔怎么办?为了亲孙女的前程,丘老夫人就只能牺牲侄孙女了。
蔡家见丘老夫人这边行不通,眉山伯夫人又铁了心要踢走他家女儿,便按捺不住了,到处在外头乱说话。一会儿说,蔡如玉原本跟丘惠友是有婚约的,方家看中了丘惠友,抢走了婚事,才害得蔡如玉做了妾,否则他们表兄妹原本是门当户对,亲上加亲,早就做了原配夫妻,如今扶正了也是应有之义;一会儿又说,蔡如玉原是生了个儿子,是眉山伯夫人恨她连累了儿子,买通了接生婆子,悄悄儿把男孩儿换成了女孩儿,蔡如玉生完后晕倒前,是亲眼看到自己生了儿子的……
蔡家本是暴发户,没什么规矩,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轻重。他家在外头乱说话,因交际圈子离高门大户有些个距离,等到丘家听闻时,消息已经在京中四处传开了。丘家上下固然是气得要死,可那总归是丘老夫人的娘家,也不好跟蔡家翻脸。可有这种传言在,丘家便又成了舆论风暴的中心,人人都在看他家笑话,又有几位御史,在朝上参眉山伯,说他治家不力,顺延到丘家家风不正。虽然不曾明说,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贬丘媛的教养,力证她没有入宫为妃的资格呢。
眉山伯很是郁闷,一边进宫向皇帝请罪,一边又命人去堵蔡家人的嘴,还得在心里嘀咕一声,那所谓换孩子的传闻到底是真是假?为此他跟夫人吵了一架,眉山伯夫人受了冤枉,气得肝疼,这回却是真的病了。母亲生了病,丘媛也不好再三天两头地进宫奉承皇后,只能留在家中侍疾。
皇后也不留她,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更没给眉山伯夫人赏点药材什么的。外界便开始传言,说皇后厌弃丘家了,不会再让丘媛做妃子。
丘家遭了这样的打击,可不是麻烦缠身吗?
赵琇听完蒋雯的讲述,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反应过来:“这可真是丘家自作自受了。他家既然看重那个姓蔡的妾,如今被蔡家拖后腿,也是活该。”
蒋雯抿嘴笑道:“其实他家有今日的结果,许多人都说是报应呢。大家伙儿冷眼看着他家的笑话,都觉得方家早一日断了这门姻亲,也是好事。若不是方家和离得快,摊上这样的太婆婆,这样的丈夫,这样的妾室,这样的小姑子,还不知要被气成什么模样。”
赵琇想了想,问:“照这么说,皇后先前说要给皇上选妃子的事,其实并不是真心的了?”
蒋雯对此也有些说不准:“当时她言辞凿凿的,太后也当真了。原想着她心里或许会有些醋,又或许会给新人吃些排头,但总不会骗人。谁能想到呢?如今我也觉得,皇后娘娘兴许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说不定是发觉丘媛有了攀龙附凤的心思,存心要给她一个教训,才会哄着她,捧着她,等她沾上麻烦了,就一脚踢开。”
这真是皇后的想法吗?
赵琇也拿不准。不过京中乱成这样,纷争此起彼伏,这时候回京,他们祖孙也不知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事。他们建南侯府还好,广平王府却是皇室至亲,避无可避。但愿太后与皇上能约束住皇后,别让她再次惹到广平王父子身上才好。
赵琇正想着,蒋雯忽然记起了一件事:“对了,方知府的太太和方慧珠近日离京,预备回济宁去,眼下因风雪滞留天津,就住在驿馆里。今天早上方太太送了张帖子来,说想要来拜见。我想我只是与方五姑娘交好,与她家里却没什么交情,我母亲也跟方太太也不相熟,还不知要不要见呢。你觉得怎样?若你想要见她们,我就命人将她们请了来。”l
☆、第五百二十一章 忌惮
赵琇其实不是很想见方慧珠,但方太太却不好拒见。她与方仁珠怎么说也是好朋友,方太太也是慈爱长辈,没遇上就罢了,遇上了,怎么也该拜见的。
赵琇只能暗暗祈祷方太太能稍微体贴一点,考虑到她过去跟方慧珠的糟糕关系,不带长女前来知府后宅。
可惜她的祈祷落空了,方太太不但带上了方慧珠,还让方慧珠当面向她道谢。
年余不见,方慧珠看起来气色有些憔悴,人也瘦了许多。看来她在丘家的那段不幸婚姻,对她的影响颇大,她与丘惠友和离都有半年了,她还没恢复元气。赵琇还觉得,她有一点恹恹的,做什么事都无精打采,出门到人家家里做客是这样,拜谢赵琇这位恩人时也是这样。方太太叫她说什么,她就复述一遍,多一句话都没有。没人跟她交谈的时候,她就静静坐在一旁,低头不语。她这样的举动,简直让人觉得,她根本就不情愿来这一趟,不情愿向赵琇道谢。
赵琇原本就不喜欢她,只是看在方仁珠面上给她面子罢了,见她如此态度,便也淡淡的。
方太太看出来了,心中暗怨长女不懂事,期间使了无数个眼色,方慧珠仍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她不由得恼怒不已。她本来是想在赵琇面前多待一会儿的,赵琇前不久才路过了济宁,必然见过小女儿方仁珠。她回京久了,很想念小女儿,想问问小女儿过得如何,赵琇正好做她的情报来源。可是方慧珠这一副得罪人的样子,继续坐下去。只怕赵家不说什么,蒋家也要恼了。她只得匆匆忙忙带着女儿告辞离开。
她们一走,一直陪同在旁的蒋雯就拉下了脸:“什么人呀?你救了她的性命,她居然还给你脸子瞧,真个不知好歹!”
赵琇也觉得方慧珠不知所谓,不过想想,她若是个明白人。当初就不会一再做蠢事。还哭着喊着非要嫁给丘惠友这么个渣男了。对这种人有什么好生气的呢?由得她去吧。
赵琇不在意,蒋雯却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去见蒋四太太与张氏的时候。她就把事情说出来了,还狠狠地数落了方慧珠一番。
蒋四太太十分惊讶:“方家女儿的教养,素来是十分靠得住的。虽说先前也有些不大好的传闻,但我听了。只以为是方家家主一时糊涂罢了。平日里见过的方家出身的女子,从来都少有不贤惠的。没想到家主的嫡长女竟然是这样的人!”她不由得庆幸。方慧珠不曾进宫,方家女也没有匹配皇子,否则姻亲里头有这样不知礼数的人存在,还真是糟心。
张氏则满心疑惑:“这是何道理?先前在嘉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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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苏州布政使夫人就是方家女,她特地过来向我们家道谢,十分真诚殷切。她与方家嫡支的血缘并不近。尚且如此,还说姐妹们都对琇姐儿十分感激。方才方家太太来拜见时。也是千恩万谢的,说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家长女是直接受惠之人,为何反而这样冷淡呢?”
赵琇笑道:“谁知道呢?兴许她是脱离了困境,又开始后悔了。她当初似乎挺满意这门亲事的,大约只是想要赶走那个妾,却不想和离吧?我从前听说过些这位姑娘的行事为人,与她妹妹差得远了。我横竖跟她没什么交情,还有旧怨呢,如今也算对得起她了。她冷淡不冷淡,与我何干?我又没打算跟她交朋友。”
提起旧怨,张氏也想起来了,还有些后怕。她不习惯在背后说人坏话,就对蒋四太太含糊地说:“琇姐儿说得是,那姑娘心性不正,若不是她有个好母亲、好妹妹,我们家未必愿意给她搭把手。横竖她今后也难得再回京城来了,我们不会有再见她的机会,就由得她去吧。倒是她那同胞妹妹,是个难得的。琇姐儿素来与她交好,在济宁重逢时,还特地聚了两回呢。”
蒋四太太笑说:“这话说得是。方家女儿多有美名,偶尔出一个不成器的,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她不懂事,旁人却都是明白的。咱们只跟那明白的人结交就好了。说起方家五姑娘,我早听闻她诗文出众,雯姐儿也说,她文才极好,写信也是引经据典的。雯姐儿回信时,为了不落下风,总要多翻找几本书,比从前用功多了呢。我看了真是心中大慰,总算不用担心这孩子的功课了。”
母亲说着说着,就忽然把她给扯进去了,蒋雯愣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大声抗议:“女儿的功课好着呢,向来用功得很!母亲您这么说,赵妹妹一定要误会我是个懒虫了!”
蒋四太太抿嘴而笑:“既如此,这两日的功课你可做好了?可别因为家里有客人,你便以为我不会过问了。”
蒋雯一窒,脸上羞红。赵琇见状,就知道她一定没做好功课。这两日她们总聚在一处聊天说笑,就算晚上有时间,也未必能沉得下心来读书写字。赵琇自个儿还是因为连日来养成了习惯,才会坚持在每晚睡前翻译上几页书的。
这么想想,她近来为了翻译大业,似乎也丢下书画功课好些日子了。她也心中有愧,拉着蒋雯笑道:“是什么功课?正好,我也有功课没完成呢,咱们一处做去吧?”
她在天津待了三天的时间,日子过得平静闲适。每日与蒋雯在一处做功课、看书、做针线、聊天,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愉快。托蒋雯的福,她知道了不少皇宫里的秘事,还听了一耳朵太后娘娘以及一干宗室皇亲长辈们的喜好与忌讳,自觉得益不少。等回到京城,她得把这些事好好给祖母张氏说一遍,省得张氏进宫见太后或者出门与人交际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
到了第三天,京中来了使者,是皇帝派来看望广平王的。
皇帝显得十分关心广平王,也很想念兄长,一直说他一去经年,太后在宫中也牵挂不已,总担心他来不及回京过年。如今得知他就在天津,不日就能回家,太后欢喜不已。不过如今风雪甚大,天寒地冻,皇上劝兄长不必心急,一定要等天气晴朗了再起程。反正天津离京城很近,船走得再慢,有个一两天也就到了。最要紧的是广平王不能因为吹风受寒而染病。
皇帝派来的使者还关切地问起广平王的眼睛治得如何了?叶大夫也跟着回来了么?是否需要太医院出力?若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告诉他,他会命太医院准备好送到王府去的。皇帝还担心,冬天寒冷,广平王体弱,过去就不大耐得住,总要往温泉庄子上住着避上两个月的寒。如今是否需要命人到王府的温泉庄子上做好准备,以防广平王随时过去入住?
皇帝表现得十足一位关心长兄的好弟弟,半点不见猜忌模样。广平王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接过了皇帝的旨意,又一样一样细细回答了使者的问询。使者恭敬地记下了所有答案,留下皇帝所赐的东西,就转头回京复命去了。他还要把广平王的回答一一复述给皇帝知道呢。
目送使者离开,高桢摒退左右,便有些担心地回头望广平王:“父王,您觉得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皇帝似乎亲切得有些不同寻常呀。
如今广平王的名声大好,哪怕他不曾在明面上出头主持上海府救灾事宜,可他做的事又不是秘密,宗室、皇亲、勋贵、官员、世家、富商等参与过慈贤会活动的人早就将消息传到京中来了。民间可能还没有传得很开,朝臣们却心知肚明,也有不少文官十分欣赏广平王的爱民之举。更何况,广平王的双眼如今医治有望,万一恢复了光明,他岂不是再没有任何缺陷了?
从前双目失明的广平王,皇帝尚且要猜疑上一把。如今他眼看着就要成为健全之人,还得了好名声,占尽民心,皇帝怎会没点反应?
广平王早就有心理准备,皇帝兴许会更忌惮他几分。只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既是力所能及之事,他自然要出一份力,绝不会因为心有顾忌,便眼睁睁看着灾民受苦的。横竖他并无异心,皇帝的几分猜忌碍不着他什么事,所以他并不放在心上。但高桢是个孝子,心里对皇帝又早有怨言,自然免不了为他担心。
广平王对此只是微微一笑:“不管皇上是什么意思,从旨意里,我只听到了他对兄长的爱护与关心,对太后的孝顺与恭敬。那我自然也要做个好兄长、好臣子,不叫他失望才是。”
高桢心中还是有些担忧,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把话说出口。皇帝赐下的东西里有不少药材,还打算派太医院的人来。当中若有人做一丁点手脚,广平王的眼睛就有可能会出差错。叫他如何不担心呢?
如今可不仅仅是皇帝要忌惮广平王,他高桢也对皇帝十分忌惮呢。
远离京城的时候,他们父子不必担心太多,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但如今回到京城,曾经困扰过他们的一切,似乎又再度出现了。l
☆、第五百二十二章 回家
虽然皇帝的旨意里说,广平王不用急着回京,等风雪停了再说,免得吹了风冷着了,可是广平王也没真的拖着不回京,毕竟皇帝旨意里同时也说了,太后想他想得要命。
身为孝子,怎么可以明知道自家母亲惦记着自己,还只顾着在外头快活呢?当然要收拾包袱赶紧回家去了。
天公作美,他们到达天津的第四天,风雪就停了,天上出了太阳,真个风和日丽。这样好的天气,不赶紧赶路,万一又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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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可怎么办?于是广平王父子与赵家祖母都忙忙收拾起来,打算出发了。至于蒋四老爷一家?不管他们本人是否舍得就此别过,也要帮着做准备了,不可能再作挽留的——太后还等着儿子回去呢。
天津到京城不过二百多里路程,若走运河,河面有浮冰、结冰的,还要先转道通州,再换陆路,反而不便,倒是官道宽敞平稳,直接坐马车更快捷些。于是广平王便下令,船队留在后头,载着大件的行李和不重要的随行人员慢慢走,自己与儿子、赵家祖孙并王府属官若干,坐了马车先行一步。马车是早就运到船上去的,此时拿出来,也不费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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