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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王阁秘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姵璃

    李锜叹了口气:“忘真陪她去金山寺散心了。”

    李锜共有两个儿子,除李衡之外,还有一名庶出子,年纪比李衡要大。因此李锜虽伤心,倒也不至于一蹶不振。但高夫人就不一样了,死的毕竟是她唯一的亲生儿子。西岭月能体会到高夫人的伤心欲绝,一时也是黯然无语。

    “你昨日可找到什么线索?”李锜开口发问。

    西岭月想了想,此事没必要瞒着李锜,也瞒不住,便实话实说:“我昨日去了荣宝屏斋,大致询问了黄金屏风的铸造事宜。那间铺子的掌柜您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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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认识,”李锜回道,“本官平日政务繁忙,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小事,铸造屏风是夫人一手操办。”

    西岭月听到此处脚步一顿:“用黄金来铸造屏风,又是谁的主意呢?”

    李锜回忆片刻道:“本官依稀记得夫人最初是想打造一对黄金龙凤,后来又突然改变主意,说是铸两扇屏风。”

    “看来是有人劝说夫人改变了主意,这劝说之人就很可疑了。”西岭月连忙指出,“您能查出此人是谁吗?”

    李锜摇头:“此人恐怕只有夫人知晓,她如今正是伤心之时,本官怎好再去问她?”

    西

    岭月有些失望,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她寻思片刻,只好再问:“那荣宝屏斋也是夫人找来的吗?”

    这次李锜倒是知道些内情:“不是。那铺子每年都送来一些新屏风,有时一两扇,有时七八扇,夫人很喜欢,便主动提出给他添些生意。”

    原来如此,倒也没什么可怀疑的。李锜是镇海之主,荣宝屏斋在此地做生意,自然少不了年年“孝敬”,高夫人一开心,赏他些生意也很正常。眼看藏宝阁在即,西岭月也没什么可问的了,背过身让李锜打开机关,与他一同入内。

    有了上次进入藏宝阁的经历,西岭月看到那些奇珍异宝已不会大惊小怪了,她径直走到两扇黄金屏风跟前,再一次打量——

    其上的画面没变,仍旧和上一次见到时一样诡异:第一扇中,萧史、弄玉在一处屋子里合奏;第二扇中,弄玉手中的笙变成了一把匕首,刺向萧史的心口……

    西岭月抬手触摸这浮雕的图案,再次感叹这技艺巧夺天工,毫无修改后的痕迹。而除了浮雕之外,屏风的式样也十分讨喜,四角分别雕琢了蝙蝠、鹿头、兽面、喜鹊,象征着福、禄、寿、喜四种大吉之象,心思可谓精巧至极。

    李锜见她时而蹙眉,时而赞叹,不禁询问:“怎么,你看出了蹊跷?”

    “还没,只是觉得这屏风太美了,凶手拿它来做文章,实在暴殄天物。”西岭月口中感慨着,心

    中又想,凶手能这般暴殄天物,用上等绢帛写血书也不算奢侈了。

    如此一分析,裴行立现今还寄人篱下,好像并没有这个财力挥霍。而且他武艺高强,平日又常与李衡待在一起,若真想杀害李衡,也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吧!

    西岭月心里为裴行立开脱,纤长的手指也不自觉地停顿下来,却突然摸到了屏风上一小块凹凸不平的地方。她打眼一扫,好似是这屏风上略有瑕疵,没有打磨平整,可她转念一想,这屏风是节度使府定做的,容不得一丝一毫马虎,想来荣宝屏斋也没有胆子在细节上敷衍李锜夫妇。

    于是她拿起烛台定睛细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瑕疵,而是刻了四个小字!

    “时、维、九、月。”她小声读了出来。

    时维九月!西岭月后知后觉,连忙跑去查看另一扇屏风,果然在同一个位置发现了另外四个小字:序属三秋。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这是……

    这还是《滕王阁序》中的句子!西岭月感到分外诡异,忽然打了个冷战,看向李锜:“这……这两扇屏风上有字!刻的是‘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李锜脸色乍然变青,连忙跑过去查看,随即又沉默起来,良久才叹道:“九月……难道是天要亡我?”

    西岭月没听懂他话中之意,但她想到了另外一点:上次来这密室的时候,她明明仔细看

    过这两扇屏风,也记得很清楚,屏风上没有任何字。

    这才不过两日工夫,怎么就多了八个字,而且又是出自《滕王阁序》?这一定是新刻上去的!西岭月瞬间醒悟过来,大喊道:“快,快去荣宝屏斋!”

    只可惜已经晚了。

    当李锜和西岭月赶到荣宝屏斋时,才得知刘掌柜自昨日下午出门后便再没回来,已经失踪整整一日了!李锜派人将整个铺子搜查了一遍也毫无所获。逼问几个伙计和工匠,均不知刘掌柜的去处。他房间里的衣裳、钱物丝毫未动,也不像是畏罪潜逃。

    西岭月感到很不妙,明白昨日自己是打草惊蛇了,又想起方才在黄金屏风上看到的字句,便询问工匠:“你们刘掌柜叫什么?”

    工匠如实回道:“我们掌柜叫刘东。”

    西岭月蹙眉,喃喃自语道:“刘东?不对。”

    言罢她唉声叹气了一阵子,表情像是难过又像是庆幸。李锜见状忍不住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不,没有。”西岭月回过神来,“我是在想,这整整一日过去,若是刘掌柜想逃,此刻早就已经逃出润州了。而若是幕后主使想杀他灭口,想必也早就得手了……”

    李锜亦是叹气:“是啊,线索又断了。”

    西岭月仍不愿放弃,但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劳烦李仆射派人盯紧四个城门,还有……若是近几日城内发生凶案,还请您派人传个话给我。”

    “好。”李

    锜点头答应。

    西岭月只得先行返回慕仙雅筑。

    傍晚用过晚饭,她将两条带血的白绢拿了出来,放在烛火下仔细对比,又找来一张宣纸,写下几条关于《滕王阁序》的线索:

    阿萝: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李衡: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屏风上书: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刘东……

    西岭月看着这些句子,越发感到不安,这种情绪在她听到一个消息之后达到了顶点——当天夜里,李锜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在城西的小河里发现了刘掌柜的尸首,死状恐怖。

    小郭打扮成车夫,连夜将西岭月送往事发地,此时小河附近已经戒严,仍旧是曹司法在现场主理此案。他见到西岭月前来,面色平静,根本没问她是如何取信于李锜,径直说道:“仆射命小人将事情详细说给您听。”

    西岭月伸手相请:“请讲。”

    曹司法便咽了咽口水,说道:“今日傍晚,有一妇人在此洗衣,见到一只泡得肿胀的左臂浮上来,便报了官。小人前来搜寻,又在河沟里找到了死者的头颅、右臂、两条腿,还有身子。因为仆射特意交代过,这两日若有凶案要立刻呈报,小人便也没敢隐瞒。仆射得知后,命荣宝屏斋所有伙计、工匠前来辨尸,经过他们仔细辨认,这就是荣宝屏斋掌柜刘东的尸体。”

    西岭月听后脸色渐忧,看向不远处遮盖着一块草席的地方:“那下

    面就是刘掌柜的尸体?”

    “是。”曹司法不忍再说,“这凶手很残忍,将死者分尸不说,还……”

    西岭月没听他说完,已径直走到尸体面前,低头见那草席之下的尸身虽然四分五裂,但隐隐拼凑成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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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一股尸体的腐味并着河水的腥气飘散在空中,令人闻之作呕。

    西岭月屏住呼吸,将草席揭开一角,一眼看到了那颗异常骇人的头颅——它已经被河水泡得肿胀发白,更令人发指的是,头颅上的双眼被挖,鼻子、双耳被割,嘴巴也被人割掉唇瓣……五官都成了几个漆黑的血洞。

    西岭月霎时闭上双眸,手一抖,草席又重新盖回头颅之上。曹司法见状忙道:“哎,小人正想提醒您来着,没想到您手这么快。”

    西岭月压抑住心悸与胸闷,勉强开口:“尸体成了这副样子,他们是如何辨认出来这是刘掌柜的?”

    曹司法指了指自己的左臂部位:“刘掌柜的手臂上有个刺青,伙计们才能认出是他。”

    “什么刺青?”西岭月心中陡然一惊,“是不是《滕王阁序》中的句子?”

    “咦?您怎么知道?”曹司法予以确认。

    西岭月的声音却已颤抖起来:“是……‘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

    曹司法否认:“不对,唉,我还以为您知道是哪两句呢!”

    然而西岭月竟然双腿一软,浑身颤抖着再问:“是‘东隅已逝,桑榆非晚’这两句吗

    ?”

    曹司法“嘿”了一声:“这次对了,正是这两句!您怎么猜到的?”

    西岭月没有回答,突然之间面如死灰、情绪激动:“让我看看……在哪里?让我看看!”

    曹司法吓了一跳,不知她为何如此害怕,便从草席之下取出那只断裂肿胀的左臂,指着其上一行模糊的小字让她查看:“您看,的确是‘东隅已逝,桑榆非晚’。荣宝屏斋的人说了,那刘掌柜生前最喜欢《滕王阁序》,还说这两句寓意最好,激人奋进,便刺在了手臂之上。”

    听闻此言,西岭月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盯着那残缺手臂上的两行小字,不停地发抖:“快,快送我回去!我要回去!回慕仙雅筑!”

    批注:

    通宝 : 意即“通行宝货”,是唐初开始使用的一种铜币,一直流通至清末,成为通行货币的代称。 。

    第十二章:飞来横祸,天降艳福

    西岭月再次回到慕仙雅筑时已近天明,她连忙让小郭去将李成轩请来。小郭担心慕仙雅筑里耳目太多,便提议让她前往城中一家名为“客悦来”的客舍与李成轩会面,以住店的名义开一间上等客房。

    西岭月此时正六神无主,思来想去,觉得这个法子也算稳妥,便按照小郭所言去客舍要了一间上房。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李成轩才与小郭一同前来,前者慢条斯理地踏进门内,只见他气宇轩昂、神清气爽,一袭黑色锦袍更显得他的身材挺拔修长,与西岭月的焦急憔悴形成鲜明对比。

    西岭月简直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急忙唤道:“王爷,您可要救救我啊!您带我走吧!”

    李成轩气定神闲地坐到案前,食指轻轻叩击桌案,问她:“怎么如此惊慌失措?”

    西岭月哭丧着脸,双眸之中尽是惊慌失措:“我……我想我大约要死了。”

    “要死了?”小郭侍卫惊讶地插话,“难道你得了不治之症?”

    西岭月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那你是触犯了律法?”

    西岭月仍旧摇头。

    “莫非你感到厌世,想要寻个解脱?”

    西岭月简直不想再理他。

    小郭却一脸关切之色:“难道你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比我家王爷还大的大人物?”

    西岭月原本情绪骇然,此刻却只想揍他一顿:“比你家王爷还大的人物,除了当今圣上还能有谁?”

    “啊!

    ”小郭竟然相信了,“那你自求多福吧,我家王爷也救不了你。”

    西岭月咬了咬牙,拒绝再与他说话。

    “好了小郭,”李成轩淡淡开口,“注意分寸。”

    小郭“嘿嘿”一笑:“哎呀,我这不是想逗她开心嘛!王爷您看,她的脸色可比方才好多了呢!”

    李成轩看了西岭月一眼,星眸中掠过一丝笑意:“的确好多了,方才是吓得泛青,如今是气得涨红。”

    “白里透红!”小郭竟得意扬扬起来。

    西岭月索性扯出一丝干笑,对他回道:“是啊,小郭侍卫真是一片好心,我感谢你全家!”

    “哈!”小郭睇着她,“谢我全家?你可谢不起。”

    西岭月对他实在无话可说。她感到很费解,像李成轩这般丰神俊朗的人物,为何要带着这样一个侍卫出来办事,简直是……掉他的面子。

    李成轩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转头瞥小郭:“看到没有,本王一世英名都让你毁了,去门口守着。”

    小郭撇了撇嘴,像是受了打击一样,默默地退出客房。

    屋内终于清净了,李成轩这才问她:“你找我何事?”

    经过方才那一段,西岭月的心情也平复不少,深深叹息:“王爷,我大概……是被凶手盯上了。”

    李成轩挑起俊目:“你不会才发现此事吧?”

    西岭月懒得与他玩口舌游戏,径直将怀中那两条带血的白绢取了出来:“上次我对您提起的绢布,就是这两条。”

    她

    边说边将第一条递了过去:“假阿萝死的时候,我在她的尸身旁发现了这条。”

    因时日太久,那白绢上的血迹已经变成黑褐色,但字迹依旧清晰,李成轩不禁读出声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滕王阁序》历经百年,此句仍是一绝。”

    “您能不能说点实在的,我都快要死了!”西岭月有些气愤,又将第二条递过去,“这是李衡死时,凶手留下的。”

    李成轩再次评道:“‘星分翼轸,地接衡庐。’一分一接,极尽动态之灵。”

    西岭月只当没听见,越发严肃地道:“昨晚荣宝屏斋的刘掌柜死了,他的手臂上有两句刺青‘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巧的是,我昨日又去看了那两扇黄金屏风,发现屏风上各有四个小字,合起来就是‘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李成轩沉吟片刻,笑道:“看来这凶手也喜欢《滕王阁序》。”

    西岭月忍住拍案而起的冲动,咬牙切齿地问:“王爷,您能不能正经一点?”

    李成轩见她是真的担忧惧怕,终于收敛起玩笑神色,食指叩击着桌案:“刘掌柜名叫刘东?”

    西岭月明白他是听懂了,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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