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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王阁秘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姵璃

    “不可能!”那名僧人不肯相信,“我亲眼看见的,不会有错!一定是她!”

    “莫言,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广宣禅师难得发起火来,“今夜为师和王爷、安成上人秉烛夜谈,这位女官一直在旁添灯添茶,她难道会分身术不成?”

    “师父!”僧人欲解释,只见广宣禅师一摆手,沉声再道,“好了!你要找人去别的禅院找,切莫再到东禅院来!”

    那僧人闻言十分不忿,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带着一队巡夜的武僧行礼告退。

    安成上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仍旧有些担心:“禅师,会不会是真来了刺客,贵徒看错了人?以防万一,还是让他查查好了。”

    广宣禅师露出羞愧之色:“说来惭愧,我这徒儿是中书舍人裴垍的子侄,科举屡次不中愤而出家,贫僧碍不过面子才收他为徒。不瞒您说,贫僧看他是尘缘未了,听说王爷在此做客,想来求个通达之路吧。”

    “此话当真?”

    广宣禅师默默点头:“他若一心向佛,就不会来安国寺出家了。”

    言下之意,这里是皇家寺庙,往来皆是达官贵人,那名僧人是别有用心。

    广宣禅师越想越是无奈,又朝李成轩致歉:“王爷,让您看笑

    话了,是贫僧教徒无方。”

    李成轩自然不会计较,笑着回道:“有人尘缘未了,怎会是禅师的过错?罢了,咱们还是继续探讨佛法吧。”

    广宣禅师也想揭过这一幕,连忙应下伸手相请,李成轩和安成上人便相继回到屋内。西岭月见屋门重新关上,这才敢从花丛里露出头来,连忙跑去西厢房把门打开。

    郭仲霆最先走出来,先看了看正房的烛火,又转头看了看阿丹,惊魂未定地叹道:“幸好你有个孪生姐姐,要不然今晚咱们可都完了!”

    经过昨夜之事,阿丹已然暴露,为避免被寺中僧人瞧出端倪,李成轩让她赶紧离开。

    恰好她也惦记着遇刺之事,便在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悄然离去,说是要去抓行刺之人。

    余下的几人没有查到任何线索,都很泄气,便在安国寺待了两晚上,又去查了观音堂等地,仍然一无所获,只得返回福王府。

    不过也有好消息——阿丹抓到了刺伤她的人。李成轩本以为此人是盗窃生辰纲的幕后主使派来的,被捕之后定会想方设法自尽,然而并没有,他竟声称要见西岭月。

    此人名叫阿度,至多十六七岁,据他供认自己是掖庭局的末等宦官,与西岭月有不共戴天之仇。得知她暂住福王府,他便趁着年休的日子出宫,在王府门外守株待兔,还特意打听了西岭月的年龄、样貌、穿的衣裳颜色。当日恰好碰到阿丹外出

    ,他将阿丹错认成西岭月,故而悄悄尾随,不想阿丹武艺高强,他没能得手。

    又过了两日,他见阿丹没有声张,便壮着胆子又来找机会下手,却被逮了个正着。

    他这种做法看起来并不像个聪明人,更不会是杀手。

    西岭月听完内情,不解地询问阿度:“这位小郎,我方才想了半晌,不知你我之间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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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两次来刺杀我?”

    阿度在王府被关了两天,又被阿丹和护院打得鼻青脸肿,却依然倔强,冷笑道:“你自然不认得我,我认得你就够了。你这个为攀高枝不择手段、蛇蝎心肠的女人!”

    西岭月听到这个形容,更是一头雾水:“我攀高枝?我攀了哪家高枝?我又怎么蛇蝎心肠了?”

    阿度冷哼一声,不愿再说。

    郭仲霆最讨厌别人卖关子,忍不住插嘴:“好了月儿妹子,你没看出他是在耍咱们吗?这种人就该严刑拷问!”他边说边踹了阿度一脚,“说!生辰纲在什么地方?是谁派你来灭口的?”

    “什么生辰纲?什么灭口?”阿度脱口反驳,“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郭仲霆被一个宦官顶撞,瞬间怒火中烧,抬脚又要踢他:“你还装!你装什么装!”

    然而他这一脚还没踢上去,就被李成轩拦下,李成轩见阿度言语间不似作伪,便问道:“你若不知生辰纲的事,为何要来杀西岭?”

    阿度仍旧不愿开口,只是愤怒地

    瞪着西岭月。

    李成轩见状笑了一下:“你不开口也行,本王府里多的是法子,以后你再想开口也没机会了。”

    他边说边看向郭仲霆,作势吩咐道:“小郭,将他拉下去,先割了舌头,再挖了双眼,给他穿一双铜鞋。”

    “铜……铜鞋是什么?”阿度毕竟年龄不大,面有惧色地问。

    郭仲霆嘿嘿一笑,向他解释:“铜鞋就是铜制的鞋啊,把一双鞋烧得通红,穿在你的脚上,再把滚烫的铜汁浇进去灌满。待冷却之后,你的脚就长在那双铜鞋里了,到哪儿去都得穿着,很漂亮的。”

    阿度听到这种刑法,已吓得面无人色:“你你你……你敢!我可是宫中登记在册的宦官!”

    郭仲霆故意大笑起来:“你也说了,你不过就是个末等宦官。你得罪了王爷,一句话把你处置了,谁敢多问一句?”

    阿度闻言开始瑟瑟发抖。别说是他,就连西岭月听到那“铜鞋”的刑法也害怕。

    李成轩见他有松口之意,这才悠悠表态:“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说出内情,自当有一线生机;你若还不肯说,就不必再说了。”

    阿度许是被吓怕了,挣扎片刻,终是吐露实情:“我是王秋萝的弟弟,王春度。”

    “你是王秋萝的弟弟?!”西岭月大为惊诧,在场所有人亦都惊讶不已。

    “怎么,你害了我阿姐,害了蒋公一家,是不是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西岭月没

    有还口。从某种程度来讲,王秋萝的确是她害死的,若不是她让郭仲霆在城门口拦截,兴许王秋萝早已逃出镇海,以蒋韵仪的身份远走高飞了。

    她很坦然地看向阿度:“你姐姐是自尽的,不过也算是我害死的。”

    阿度听到她亲口承认,还承认得如此坦荡,更是恼恨:“你为了攀上福王,不惜害死我阿姐和整个蒋家,你是不是蛇蝎心肠?!”

    “不,我不是。”西岭月坦荡地回道,“是你姐姐做了错事,被我拆穿了,她羞愧之余自尽身亡。”

    “你胡说!”阿度激动地站起来,也不顾双手被绑在身后,一味要往西岭月面前冲。

    萧忆和郭仲霆及时拦住他,只听他愤愤反驳:“我姐姐善良聪慧,心肠慈悲,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西岭月见他如此反应,便知他不晓得王秋萝的所作所为,无奈之下将在镇海发生的事情挑拣着告诉了他。

    阿度听完之后,睁大眼睛不肯相信,口中还喃喃地道:“不会的,我阿姐不是这样的人!她明明来信告诉我她已经脱离奴籍,被蒋公收为义女,还赐名叫……”

    “叫蒋韵仪。”西岭月替他说出来,“这是真正的蒋府千金的闺名。”

    阿度听到这个名字,似是受了什么打击,渐渐流下了眼泪。

    李成轩也问道:“你姐姐是不是告诉你,是蒋公做主替她除去奴籍的?”

    阿度点头:“是。”

    李成轩轻笑:“那她一定

    是骗你的,官奴被赦免脱离奴籍必须由天子御笔钦批。难道你以为一个致仕多年的前朝中大夫,会为了家中一个小小奴婢,不辞千里求到当今圣上面前?”

    阿度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发觉自己无话可说。

    西岭月见他受此打击,也不忍追究他的过失,蔼声道:“既然是个误会,说开就好了。其实你姐姐也并非歹毒之人,不过是一时受了蒙蔽,又太想脱离奴籍,才做了许多忘恩负义之举。她在自尽之前已然悔恨了。”西岭月说到此处,瞟了李成轩一眼,又对阿度道,“不过你刺伤的是王爷的人,是否放你离开,我说的不算。”

    阿度顺势抬头看向李成轩,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便见李成轩摆了摆手:“念你初犯,本王不予以追究。”

    阿度低着头没说话,但僵硬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

    西岭月看着他,目露怜悯,转而询问李成轩:“王爷可有法子助他脱离奴籍?”

    “脱离奴籍?”阿度似难以置信,惊愕地问出口。

    李成轩看了他一眼,叹道:“好吧,毕竟王家已做了百余年官奴,再大的罪孽也该还清了……”

    “谁说我们有罪,我们是被冤枉的!”阿度突然大声辩驳。

    “咦?王家不是被牵扯进刘思礼造反的案子,才被武后处斩的吗?”西岭月反问。

    “根本不是!不是这样的!”阿度连连摇头否认,“我们王家根本没参与过造反,更不

    认识什么刘思礼!这都是武后找的借口,她想趁机灭口!”

    “她为何要灭口?”西岭月意识到其中另有内情。

    阿度迟疑片刻,颇为顾忌李成轩,不肯开口明说。

    李成轩知道他的顾虑:“你放心,只要你不辱及当朝天子,本王恕你无罪。”

    阿度这才踌躇着道:“因为我们王家发现了一个秘密,是藏在《滕王阁序》里的,涉及一位皇室先人。”

    “滕王李元婴?”这一次,西岭月、李成轩、郭仲霆异口同声地道。

    阿度大感意外:“你们如何得知?”

    三人没有回答,唯独李成轩问他:“难道滕王在世时,真的谋反过?”

    阿度摇头否认:“不,不是滕王,是武后。”

    众人闻言都有些失望。武后谋反、篡唐改周,早就被史书见证过了,也是李唐皇室最不愿提及的一段往事。也许当年王家洞悉此事是有先见之明,然而这百余年过去,该发生的都已发生,此事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这里头有很多冤情。”阿度黯然述说,“我祖上先人王励,乃王勃王子安的从弟。他在洪州访友时,无意中发现王子安把武后谋反的信息藏在了《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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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序》之中,于是他告知了王子安的兄长,经由他们去告发。可惜当时赶上高宗病危,此事没能上达天听,反而被武后得知。她便一再打压我们王家,又趁着刘思礼谋反之际,将王子安的手足尽数诛杀,还将我祖

    上流放,从此我们这一支便世代为官奴。”

    “原来竟是涉及武后篡唐之事。”西岭月微微凝眉。

    李成轩亦是蹙眉。事情已过去一百多年,当年的是非真假都难以再分辨,唯有王勃的《滕王阁序》留存了下来。他不禁追问:“你说王子安把此事写在了《滕王阁序》之中,本王问你,是哪几句?”

    这一问,阿度却不知道了:“如今流传下来的《滕王阁序》并不是王子安的原版,其中的字句已被武后删改过,而我先祖手中的原稿也在当年被焚毁了。”

    “你是说如今的《滕王阁序》是假的?”西岭月难以相信。

    “是真的,但是这篇文章流传开时,武后便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将一些信息改掉了。”阿度如实地回道。

    “胡说八道!”郭仲霆突然跳出来指责他,“你说的话简直漏洞百出!王子安作《滕王阁序》是上元二年,当时高宗还在位!而王家被抄是在武周篡唐之后!武则天若是早就发现蹊跷,还会等到二十多年后再找你们算账?”可他话刚说出口,却猛然醒悟过来,转而又“啊”了一声,“你是说……你是说当年王子安的死……就是被她……被她……”

    王勃虽然死了一百多年,但迄今为止他的死依然是个谜。

    王勃少年成名,作《滕王阁序》时才二十五岁。据说他二十二岁时因为私杀官奴,不仅自己被处以死罪,还连累他的父亲

    被贬斥为交趾县令。幸而他问斩之前遇上高宗大赦天下,故而改为流放两年,服刑期满后他虽官复原职,却从此视宦海为畏途,辞官不受。

    当年九月,他从洛阳走水路出发,想去交趾县探望他被贬的父亲,途中路过洪州时受邀在滕王阁饮宴,从而作下了经典名篇《滕王阁序》。之后王勃继续赶路,翌年春天,到达交趾县见到了父亲。探视过后,他乘船返回洛阳,却在路过南海时遇到风浪,不幸溺水惊悸而亡。

    但这个说法后世一直存疑:

    王勃生前的友人说他水性极佳,即便落水也不会溺死。

    退一万步讲,即便他溺了水,也不会是惊悸而亡。更有人说他当时被渔翁救起,从此隐姓埋名,并未死在南海。还有人说他是丢了前途,失了名声,又无法博得父亲的谅解,一时想不开投海自尽……

    总而言之众说纷纭。他究竟是遇浪翻船,还是主动投海,是惊悸而亡还是溺水而死,到如今也没个定论。

    而今天阿度的话又为他的死增添了一桩说法——被武后灭口。

    西岭月听到个中内情,只觉难以置信:“你是说,王子安当年得知武后有反意,无路举报,便写在了《滕王阁序》之中,以期能传回长安被高宗看到。然而被武后先察觉了,便将他的文章改动了几处,使这个秘密被遮掩。武后还派人将王子安杀掉灭口,对外谎称他在南海遇难?而

    若干年后,王子安的手足无意中发现这个秘密,欲再次向高宗举报,又被武后按了下来。武后对此事怀恨在心,便以刘思礼谋反为由,趁机将得知内情的王氏一门灭口,还将你的先祖王励举家流放?”

    面对这重重疑问,阿度却不敢承认了,有些胆怯地道:“我先祖的流放,还有王子安手足之死,都是我家世代口口相传的,不会有假。但王子安当年的死因……我不知道,真相没人知道。”

    是啊,王勃当年是孤身上路,死因到底如何,不会再有人知道。况且此事已过去一百多年了。

    方才萧忆在旁听了半晌,一直没说话,直到此时才提出疑问:“你方才说了那么多,却有两处关键没有说明,叫人难以信你。”

    阿度一听便急了:“我说的句句属实,哪里没有说明,你指出来!”

    萧忆条理清晰,徐徐问道:“其一,当年武后为何没将你的先人也杀掉,反而是流放?还有,我记得中宗复位之后,替王子安的几位手足都平反了,此事天下皆知,为何独独遗忘你这一支?”

    萧忆这问题一针见血,也是在场众人都想问的。

    可阿度竟然难以启齿,面上露出几分难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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