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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四季,见过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深井冰的冰

    “所以我知道,你是一直信我的,即使没看见,你也相信我。”倪莱说,“你那个时候虽然浑身都是刺,满脸写着不爽,额头上贴着流氓的标签,但是我知道,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季随突然问:“你妈呢?”

    倪莱:“还是不知道。”

    过了会儿,倪莱问他:“你爸妈呢?”

    季随:“我妈早没了。”

    倪莱:“抱歉。”

    “你再说一遍。”季随说,“你把这两个字再说一遍。”

    倪莱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她还是重复了遍:“抱歉。”

    季随身体向后,直直砸在地上。

    他躺在地上,看着倪莱的后背,抬脚踹在她屁股下的树杈上。

    树杈往前滚动,倪莱一个不稳,身体后仰摔下来。

    季随叹了口气,在她落下来的时候,伸手接住了她。

    他说:“既然你又来了,来吧。”

    第28章 满则溢

    非常困。

    这几天没怎么睡过一个囫囵觉,救援队人手不够,这次暴风雨带来的破坏力虽然远比不上台风,但是后续恶劣影响也不少,岛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救援队员们好几次累到吐,没时间吃饭睡觉,实在撑不住就坐在地上阖眼休息十多分钟。

    现在猛往地上一趟,季随就有点儿管不住自己的双眼。

    铺天盖地的困意袭来。

    在说完那句话后,他意识就不能行了。

    倪莱枕在他胳膊上,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每个字都听清了,但是组合正在一起,他抓取不了中心意思。他努力挣扎了会儿,放弃了。

    突然一声电话响,他大脑秒醒,任何缓冲都没有,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

    倪莱被他甩出去得有两丈远。

    季随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接通,火气很大:“不是谁都他妈跟你一样闲,瞎打什么打!”

    毛线在电话那头兴致很高:“季队,我从家里回来了,刚到队里。我带了家乡特产,没见着你。他们正在抢着,你再不过来就没了。”

    季随直接摁断了电话。

    他瞪眼看着倪莱从地上爬起来,低头搓胳膊上的泥,脑壳猛地被什么击中。

    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

    记忆中,无论白天黑夜,无论正在做什么,季元良一接到消防队的电话,就会立马丢下手头的事情,站起来就往队里跑。

    他憎恶季元良的生活方式,不知不觉中,他也过上了这种生活。

    他活成了另外一个季元良。

    季随捏着手机愣在原地,神他妈不知不觉!

    两年前登岛的时候,指导员邀请他加入救援队,他留了下来,别人不知道原因,他自己心里难道就没点acd数吗。

    是啊,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他要走一遍季元良的路,他要有一天站在季元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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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亲口对他说,别他妈再装伟光正了,恶心。

    季随胸腔突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想要呕吐,他觉得他自己就挺恶心。

    季爷,季你大爷的爷。

    “季随?”倪莱揉搓掉胳膊上的泥,弯腰捡地上零散的树枝,抬头看他,“队里有事你就回去吧,院子里这些垃圾我自己可以清。”

    “……没事。”季随把手机塞进兜里,站着四下望了一圈,走到墙根拿过来一把大扫帚,“毛线从家里回来了,我收拾好再过去。”

    二十分钟后,院子清理干净,季随没有进屋,直接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洗了手,骑着自行车离开。

    倪莱放好扫帚和垃圾铲回来时,他早已没了踪影。

    *

    基地宿舍大厅很热闹,大家正在分着吃毛线从家乡带过来的盐酥鸡,见季随过来,阿乙叫:“季队,给你留了个鸡屁股。”

    季随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笑骂道:“我对这个屁股比较感兴趣。”

    阿乙捂着屁股蹦跶开。

    毛线说:“季队,厨房还有腊肉。”

    季随推开自己的屋门:“明儿再说,我先睡一觉。”

    “好。”

    关上门后,大厅里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但是隐约还是能听到一些。

    “这两天季队统共就睡了不到一个小时。”

    “我刚补了两个多小时的觉,睡得正香,结果闻到鸡肉味就醒了。”

    “吃饱了再睡。”

    “哎,刚我们都在补觉,季队不在基地,去哪儿了?”

    “回家了吧,估计那个院子也被水泡了,得收拾。”

    “我好像看见那个画画的在基地大院门口等来着。”

    “怪不得。”

    “我就回家了几天,错过了什么?”

    “……”

    季随没心思理会,扯了外套踢掉鞋,边解皮带边往床边走,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两下。他坐在床上掏出来滑开屏幕。

    傻驴:这幅画我想送给你

    季随点开小图,她今天拿给他看的那张终于有了脸的那张单车画。

    他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眯着眼看了会儿,说不上来为什么,不是太喜欢。

    他直接回:不要

    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补充下原因,手指按着屏幕上的键盘想措辞,想着想着,上下眼皮一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屋里黑乎乎的。

    他在床上躺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意识渐渐回笼过来,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后,他发现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扯着内裤。啊,裤子还没来得脱就睡着了。

    他把手机甩到一边,皱着眉往下扯裤子。湿哒哒一片。

    尿了?

    他用手一摸。

    操。

    他猛地坐起来,摁亮床头灯,低头检查,操操操。

    精满则自溢。

    草你大爷。

    他拧着眉头抓起手机看时间,03:26。

    手机屏幕停留在和傻驴的聊天窗口。

    季随彻底清醒过来。

    聊天窗口清清晰晰显示:聊天时长04:19

    一行绿色条条,后面显示着“视频”这个功能图标。

    我他妈主动给傻驴发送了视频邀请?还他妈聊了4分19秒?!

    4分19秒能聊些啥?

    季随低头,妈蛋喔,4分19秒够他妈撸一管了!

    操操操。

    他从床头摸了烟和火柴,叼在嘴里点着,连吸了五六口才勉强镇定下来。摁亮手机屏幕,绿条条上面显示的时间是18:21。

    绿条条上面就是他发过去的那条不要。时间记录显示18:20

    季随扯着裤子看了看,根据湿度来判断,情况应该刚发生不久,还他妈热乎着。

    排除了视频邀请她看自己那啥啥的这一变态行为。

    我日。

    他把手机使劲摔在枕头上,嘴里叼着烟直接去了浴室,先把裤子都淋湿了,才他妈脱下来。

    一通折腾,连骂脏话的力气都没了。

    冲过澡之后,嘴里的烟还燃着,只剩个烟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住站在花洒下而不淋湿烟头的这种操作的。

    见鬼了。

    他把烟头吸近,过滤嘴都烧着的时候才把烟头吐在地上,很快被水浇湿。

    盯着这个烟头回忆了老半天,好像是做梦了。梦见他的手摸到了某不可描述,然后就情难自控了……

    这什么,骂人都不知道该骂谁。

    季随**地从浴室出来,没用浴巾,坐在床头开始抽烟,脑子放空什么也没想。两根烟后,身体被夜风吹干。

    夜风?我他妈没关窗户?这他妈开着灯呢!

    他抓着离自己最近的枕头往身上捂,一时忘了枕头上还放着手机,手机蹦跶着掉出来,在他大腿上蹦跶了下,滚到地上。

    我操?往地上掉你还先找个缓冲肉垫?

    季随没管手机,扭头去看窗户。

    窗户是开着,但是窗帘是拉着的。夜风灌进来吹起窗帘,鼓囊囊一团。

    他抡起枕头砸在地上的手机上,随手摁灭灯。

    这么一折腾,困意全无,再也睡不着。

    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总觉得有些东西变了,好像半夜的那一炮把什么给打没了,又像是打中一个点,所有东西都被打碎打开打散。

    床头的半盒烟抽完,季随把枕头踢走,脚趾勾着手机,还挺顽强,就只是屏幕裂开了几道痕。

    像朵花。仙人掌上头的花。

    他像个傻逼一样,就这么用脚趾划拉着屏幕玩。

    屏幕翻到通讯录,通讯录从上到下滑过,孤零零一个单字家夹杂在两个名字三个名字中间,非常的显眼。

    季随盯着这个单字,像是中了什么邪,脚趾点下。

    嘟嘟。两声。

    响在乌漆麻黑的屋里,显得格外的空旷,听在季随耳朵里,像是有两世那么久远。

    “喂。”一个沙哑的男音。

    季随愣住,十多年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他一下就认了出来。

    季元良好像……老了啊。

    短短两秒,季随的鼻子一阵酸涩。设想过成千上万种情景,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他的声音,更没想到,就这一声“喂”,他竟然……湿了眼眶。

    “小随?”季元良声音颤动,“你是小随吧。”

    季随想说话,张嘴,喉咙一阵发干,嗓子眼像冒了火。

    他盯着“通话中”三个字,抬起脚趾轻轻触碰了下,电话挂断。

    半分钟后,手机进来一条短信:照顾好自己

    季随呆愣愣瞪着这几个字,直到视线模糊,屏幕变黑。

    他躺回床上,胳膊压在眼睛上。

    像是回到了十五岁生日那天,就是单纯地想打电话有人接,会跟他说生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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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会说一句照顾好自己。

    第29章 大帅比

    季随身上什么也没有盖,就这么光溜溜地睡着了。

    被夜风吹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阵头重脚轻。头疼,眼睛疼,喉咙疼,全身疼。

    他在床上坐了好一阵才拧眉站起来,拉开衣柜弯腰扒拉内裤的时候,一个不稳,差点儿一头栽进衣柜里。

    我操?

    季随拽着一条内裤直起腰,一手扶着柜门,一手去摸额头。滚烫。发烧了,他愣着回想了会儿,感觉好几年都没感冒过。

    不就是昨晚莫名其妙打了一炮吗?

    脸上有什么东西一直挡着鼻孔出气,他竭力睁了下眼。

    操。

    他是用拿内裤的那只手摸的额头,真是烧糊涂了。

    一大早就被内裤蒙了一脸,太他妈晦气。

    他套进去一条腿,也不算是晦气吧,那就是杀气?骚气?操,我这是条干净的内裤,一次也没穿过,哪来的杀气和骚气?

    连穿一个月没洗的才他妈是杀骚气冲天!

    另一条腿套进去。

    啪叽——

    他坐了个屁股蹲儿,低头,那啥跟着在来回晃。

    操。两条腿蹬进了同一个洞里!

    我他妈是个穿条内裤都穿不好的大爷。

    季随就这么在地上坐了两分钟,哭笑不得地蹬掉内裤,手撑着地站起来,摇晃着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洗白白出来后,再次看见地上的那条已经沾了灰的内裤,就开始各种嫌弃,并不想往身上套。

    他去衣柜里翻找了半天,一条内裤都没翻出来。

    屋里的水盆里倒是攒了好几条内裤,都他妈是杀骚气冲天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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