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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四季,见过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深井冰的冰

    倪莱这才走过去,拣了个高脚凳坐下,端起酒杯慢慢品。

    夏毅凡划拉着手机屏幕,有点儿闷闷不乐:“季爷,听二喜说,你这两天倒腾了辆吉普车?”

    “嗯。”季随点点头,“新的贵,买不起,弄辆二手的我自己改装下,凑合用。”

    他这是自谦了,以前在部队时他是捣鼓车的一把好手。二手的破车卸卸装装,经过他一捣鼓,性能比同款的新车还要好上一个档次。

    夏毅凡:“你要用车的话,我这里有,你随时都可以用。买一辆多不划算,又不天天开。”

    季随:“过几天我要跑趟长途。”

    夏毅凡:“去哪儿?”

    季随嘬了下过滤嘴,掌心转着火柴盒,没有回答。

    今天下午在队里时,他拿着扳手躺在吉普车底捣鼓零部件,毛线就问他这个问题,他没回答,毛线站在车轮前耐心地等。

    他把螺丝一一拧好,见毛线杵着还没走,问了声:“今天几号?”

    毛线:“十五号。”

    季随:“这月底我合同到期。”

    毛线愣了半晌,哽着声音问:“你要走?”

    季随:“离开几天。”

    毛线:“什么时候回来?”

    季随拿着扳手敲打了一通,从车底钻出来:“没定。”

    毛线问他要去哪儿,是不是回家,他没吭声,只觉得心烦,冲澡换身衣服去了趟办公室,见自己这两年的假攒的数不清,就勾了两天。骑车绕着岛转了圈,回到9号院,院门锁着,想了想没有进去,往前骑了一段路,来到小酒馆。

    倪莱果然在,看样子和夏毅凡他们相处还不错。

    他想,放她一个人在这里看着9号院也还行。

    “季爷,你要去哪里?”夏毅凡又问。

    回家。

    季随不想说这个字眼。

    有些东西,不见不听不接触还好,一旦见了听了接触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譬如季元良的声音。

    他听见了,就再也坐不住。

    想立刻飞回家,但多年的拗性使然,或者说近乡情怯,又不想那么快回去。

    所以买了辆吉普车,打算一路开回家。

    十一月开始,从这里北上,再向西切,就是柳市。这个时节,沿途风景渐次,如果天气如常,正好可以历经夏春秋冬四个季节。

    柳市有山,冬天来得早。如果幸运,说不定能赶上第一场雪。

    一路见过四季。

    “好地方。”季随抄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回个好地方。”

    第36章 重写

    季随放下酒杯,从抽屉里摸出一副扑克牌:“玩牌吗?”

    “必须玩。”夏毅凡跳着跑开,“我去拿些磨牙的零食来。”

    二大爷积极地去擦桌搬凳子。

    季随洗着牌,转头看倪莱:“一起玩吧。”

    倪莱咬着酒杯壁,晃了晃五颜六色的鸡尾酒:“我不会玩。”

    “玩牌要的就是不会玩呀。”二大爷耳朵尖,“玩得好谁还和你玩。”

    倪莱:“……”

    “没关系。”季随笑了下,“我教你。”

    倪莱:“!!!”

    就是平平常常的笑容,平平常常的声音,怎么搁他身上就分外的好看好听。

    季随看着被她剩下的半杯酒:“喝不惯?”

    倪莱连忙吐掉杯壁:“没没,怕后劲大,喝得慢。”

    夏毅凡端了两盘零食过来,正好听到这话,说:“倪莱懂酒,这酒就是要慢慢喝才能品出味来。一杯好几种层次,喝得快就混了,没意思。”

    季随看了眼倪莱。

    倪莱下意识举起一只手,像报告老师的犯错小学生:“我不抽烟,酒会喝,但是不到酗酒的程度。”

    季随被她逗笑:“敞开喝,喝趴下送你回去。”

    倪莱手脚顿时不知道往哪里放,左手放下来的时候,摸了摸耳朵,今天这是烫几回了?好丢人。

    “就先来个全民普及的吧,斗地主?”夏毅凡坐在凳子上,接过季随手里的牌,眼睛扫到倪莱,“哎,对了,这酒名字想好了没?”

    倪莱摇头。

    二大爷:“先甭管酒名了,叫蛋蛋也是这个味。发牌之前先定好惩罚规矩吧,这个要紧。”

    季随坐下来:“罚你裸奔。”

    二大爷嚷起来:“你怎么就肯定是我输?如果倪画家输呢?男女惩罚一样?”

    季随:“必然不一样,就罚她给这个酒起个名吧。”

    二大爷拍桌瞪眼:“苍天啊大地啊,要不要王法啦。我二大爷在此强烈呼吁男女平权!”

    季随:“滚吧。”

    二大爷叨叨个不停,一会囔囔着要直播斗地主,一会又嚷嚷着不公平要打倒臭地主。

    夏毅凡不耐烦他:“谁乐意看你裸奔?干瘪瘪的。输了就把您那麻花辫剪了吧,谢谢。”

    二大爷:“死了才翘辫子,兔崽子,咒我死?”

    夏毅凡:“您长命百岁。”

    二大爷嘿嘿了两声:“人间自有真情在,今儿打牌谁都不能耍赖。”

    男人输了脱衣服,女人输了给脱了衣服的男人画自画像。

    然而倪莱水平实在太菜,不会记牌算牌,被夏毅凡吐槽出牌全凭脸,也就是看哪张牌好看就出哪张。尽管由季随照拂,她也连输了好几局,压根不给男人脱衣服的机会。

    夏毅凡苦着脸:“这个不好玩,咱们换个玩法。”

    二大爷玩牌非常认真:“换可以,但是倪画家输了那么多次,总要惩罚一次的吧。不罚说不过去啊实在是。季爷,你说句话啊。”

    夏毅凡去看季随。

    季随面色如常,胳膊肘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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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面上,大拇指肚捻了捻唇角,说:“谁脱光衣服?”

    打牌之前的规则:女人输掉了就给输掉底的男人画像。

    现在没男人输掉底,所以略过这个步骤,直接脱。

    夏毅凡小声道:“抽签?”

    二大爷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给他使眼色:“抽什么签,就季爷吧。”

    季爷的女人。

    这种脱光的事情,怎么好意思留给别人?

    夏毅凡领会,眼睛开始乱飘,一个劲地点头。

    倪莱真想掉头就走,说她玩不起就说去吧。

    然后,她听到季随说:“她给我画过裸画。”

    倪莱:“!!!”

    夏毅凡二大爷:“!!!!!!”

    季随面色如常,陈述口吻道:“所以就算罚过了。”

    夏毅凡感觉自己喉咙眼都是紧的,太他妈刺激了,非要这么直白吗,你们这样,我闲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脑补这个画面的啊啊啊。

    他干着嗓子往外蹦字:“那那这个就算了,倪莱还是给酒取个名字吧。”

    倪莱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全程盯着桌面的一条裂纹没移开过眼:“我想想,想想。”

    这种莫名其妙就成了季随“小媳妇”的感觉虽然很羞耻,但是她却血液沸腾地很享受是怎么回事。

    季随瞧她一眼,酒杯在掌心转了转,说:“我倒是想了一个酒名,你们听听?”

    夏毅凡:“什么?”酒名这种事情也替媳妇想。

    季随:“见过四季。”

    倪莱的眼睛亮了亮,抬头看他。

    刚才那杯酒缤纷的颜色,确实和四季挺搭。没想到他还挺……小清新。

    季随感应到她的视线,转头迎过来,说:“你刚喝了那杯酒,知道其中滋味,你觉得配这个名字怎么样?”

    颜色是挺配,眼睛直观就能看出来。

    滋味嘛----倪莱看着他的眼睛……忘了刚才那杯酒的滋味了qaq

    她吞咽了口唾液,努力去回味酒的滋味,脑子卡壳,味觉失灵,直愣愣看着他的眼睛,就想起她刚来岛上时,他从三哥手里捞出自己,劝她走的那个清晨,也是在这个小酒馆,她看着他,当时,确确然然从他眼里看见了四季。

    倪莱猛点头:“我喜欢这个名字。”

    季随笑了下。

    夏毅凡也跟着说:“就这个吧,别人一听就知道<娃娃吖>季爷给起的名,‘见过四季’,带着‘季’呢。”

    二大爷咂摸了下嘴:“骚。”

    夏毅凡:“……好。好名字。我去给你们每个人调一杯‘见过四季’。”

    季随起身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见倪莱背靠在门口墙上,垂着脑袋,双手抄在外套兜里。

    季随四下望了望,走过去:“等我?”

    “哦。”倪莱从喉咙里咕噜了声,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走?”

    “下月初吧。我正要和你说。”季随挨着她靠在墙上,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指间转着火柴盒,说话语速有点慢,“我这回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9号院你随意住着,离岛时跟夏毅凡说声就成。”

    倪莱:“跟你说不行吗?”

    季随被她问得懵了一下,一口烟吸满吐出来,才有点儿反应过来,哂笑道:“也行。”

    一条金毛蹿过来,扑在他腿上摇尾巴。

    季随蹲下来,伸手顺了顺金毛的脑袋,抬头去看倪莱:“它叫大白,以前在救援队里,受过几次挺严重的伤,年龄大了,今年退休,我把它放在小酒馆拜托夏毅凡照料。”

    倪莱站的位置偏西,季随抬头看她时,正好逆着光,西斜的太阳不算太强,但洒在眼睛上,他还是本能地眯起眼。

    微黄的太阳光铺在他眼皮上,一根根睫毛清晰到惊人,阴影落下来,就很好看。

    季随眯着眼,继续说:“你喜欢的话,可以把大白带回9号院,它侦查能力挺强,也很护主。”

    这句话有交代的意味在,倪莱蹲下来,季随在大白脑袋上拍了下,大白立马坐直,抬起爪子在倪莱手上拍了下,然后梗着脖子把脑袋歪到一边,不看倪莱也不看季随,十分认真地在赌气。

    季随笑出声,手掌覆在大白脖子上:“以前怎么教你的?和人握手打招呼时要看着眼睛。”

    大白又梗了梗脖子,僵持了十秒,把脑袋歪过来,眼睛看着倪莱,乖乖抬起前爪。倪莱也觉得好笑,赶紧伸出手接住爪子,来了个个友好握手。

    一根烟抽完,大白和倪莱关系进展还算可以,季随站起来往屋里走,倪莱和大白跟在他后面,一前一后进了屋。

    夏毅凡和二大爷正蹲在凳子上嗑瓜子,见他们进来,说:“今晚都在这里吃,打火锅?”

    没人反对,火锅食材很快备好,开吃的时候二大爷提出要玩一个新游戏,说是跟着一个电影里学来的,他以前和其他小伙伴玩过几回,回回都能有惊喜:“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从现在开始,我们每个人的手机都放在桌上,所有信息电话一律公开,接打电话外放,收发信息当众念出来。”

    夏毅凡期盼的眼神看季随:“我又没有什么**,随便。”

    洗菜的时候他问季随到底要去哪里、出去多长时间、回来后是不是还继续留在救援队……季随都没有回答,他挠心挠肺地想知道,撬不开他的嘴,也特别想借这个游戏从中挖出点什么。万分祈祷这段时间有人联系季随。

    季随:“无聊。”

    “待会儿就有的聊了。”二大爷征求倪莱意见,“倪画家,玩吗?”

    倪莱和夏毅凡心思差不多,想知道季随的动向,反正自己的手机除了垃圾短信没什么动静,于是她点头:“好啊。”

    “三比一通过,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二大爷率先把自己的手机放在桌上,“都开铃声,不许静音。”

    夏毅凡和倪莱把手机放在桌上,都去看季随,季随从锅里捞了一碗涮羊肉,沾着酱料吃完了,感应到身上聚着的目光,抬头看过去,“啧”了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放在了桌上。

    结果这顿饭吃得很是……聒噪。

    二大爷和夏毅凡的手机接连起伏地响,听他们聊骚吹屁订购酒单……脑壳嚯嚯地疼。

    季随的手机响过两回,一回是毛线,一回是指导员,都说是想和他聊聊,问他今晚几点回去,季随答了后,他们也没再说什么。

    倪莱的手机一直很安静,这顿饭吃到快结束时,手机终于响了一次。章小怜的语音微信加几张图片。

    倪莱快速扫了眼,下意识想要反扣手机。二大爷和夏毅凡当然不会就此视而不见,嚷嚷个不停。

    下午斗地主时就输个不停,被他们照顾到象征性地惩罚一下了事,如果现在再矫情,就有点儿不太说得过去,倪莱自己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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