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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四季,见过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深井冰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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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频。

    季随笑到不能行,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倪莱脸颊上的神经跳了一下。

    刚刚是在……笑?!

    季随激动地掰着倪莱的脸看个不停,这他妈什么疗法?我以后是不是也要每天来个脑门爆西瓜??

    “接着开啊。我刚吃过饭,正口渴着。”一个穿西服的男人单手抄在裤兜里,迈步走过来,另外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慢吞吞说道。

    “真他妈晦气,哪哪都能碰上。”明兄斜了他一眼,小声骂着,“又他妈装逼,没有镜片的眼镜戴个屁。”

    来人好像没有听到他的骂声,对他视而不见,极其有礼貌地冲看过来的季随和倪莱点了点头,微笑着伸出右手,和季随轻轻握了握手:“你们好,顾哲。”

    季随点头:“你好,季随,这是我女朋友倪莱。”

    顾哲在倪莱脸上扫了下,肯定语气说:“画家。”

    倪莱有些惊讶,看着他的脸在脑海里检索了遍,不认识,压下心中的疑惑:“谈不上,就是个普通画手。”

    顾哲再一笑:“过歉了。”

    季随:“你认识倪莱?”

    “不认识。猜的。”顾哲看着季随,研判道,“你当过兵?”

    “废话!老季是我战友。”明兄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朝季随摆手,“都坐下,我们吃我们的,千万别搭理他,他肯定要用福尔摩斯那一套理论给你们来堂课,不就是通过那什么什么猜职业吗?我也会。”

    大家笑笑都坐下。

    明兄又小声含糊不清地嘀咕道:“装逼。”

    顾哲一个眼神斜过来,声音淡淡:“我吃西瓜。”

    “我又没缝上你的嘴。”明兄饶是这样说着,还是抡起拳头把面前的西瓜砸开,然后乖乖拿勺子在正中间挖了一大勺,狠狠地拍到顾哲面前的空碟子上,恶狠狠地说,“吃!吧!”

    季随:“……”

    倪莱:“…………”

    顾哲拿着勺子慢条斯理地开吃。

    明兄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个做法有失公允,站起来又把另一个西瓜轮拳头砸开,给倪莱挖了一大勺:“来,弟妹你也吃,湖城沙瓤大西瓜,全国只此一家。”

    “……”倪莱接过勺子,“谢谢。”

    饭菜很快上来,几个人边聊边吃。

    顾哲刚吃过饭,陪客之道,礼貌起见,他还是象征性地吃了点儿。每回他目光扫过倪莱时,倪莱总觉得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难道真见过他?自己的名气还没大到湖城来,也只在柳市办过一场画展而已。想起那场画展,倪莱胃口便不大好起来。

    顾哲又瞧了眼倪莱,确定她就是那个在画展上被泼狗血的小画家。

    这个世界可真是小。

    简意对这位明兄动心的时候,曾拜托他去查一个和明兄有牵连的女明星,顾哲在一个画展上和这位女明星来了个“邂逅”。

    柳市的一个私人画展。

    听闻是当地一个富商出钱给自己女儿办的,邀请的都是些社会名流,开头一切挺好,后来突然来了一伙人,闯进画展就开骂,什么脏骂什么,被骂的主角刚露面,就被他们泼了一身狗血……

    顾哲犹然记得那副画面——

    倪莱站在大厅中央,热气腾腾的狗血顺着头发往下淌,在她白裙上染了一朵又一朵的红花。

    像刚杀过人。

    却非常美丽。

    第44章 倾诉

    饭后去了医院,因有明兄亲自再三交代,医院方面非常重视,倪莱做了全身检查后,专家联合会诊,又联网调取了倪莱先前的病例,前后忙活了有两天……

    辞别明兄,离开湖城。

    倪莱坐在副驾上抱着一堆资料看了一整天。

    季随把车停在路边,抽走她手里的资料:“别看了,越看心理压力越大。”

    倪莱:“我是不是永远都好不了了?”

    “我信医生。”季随笑着给她拧开一瓶水,“我更信我自己。”

    医生给出的结果:倪莱身体很健康,多年前的那场手术并无后遗症。换句话说,倪莱的病根在心理上。

    她并不是真正物理上的“面部神经麻痹”“面瘫”“中风”,而是出于自保,主动麻痹了管控情感的神经,以此来给自己套了个保护壳。人体所有感觉都是由神经传递给大脑,大脑接受到信息后把感觉反馈出来。因此,每当倪莱感应到情感波动,她不断给自己“不要外露”的心理暗示,大脑接受到信息,帮她“反馈”了出来。

    季随趴在方向盘上,仔仔细细端详着倪莱的脸:“其实这样挺好,没有皱纹。”

    倪莱并没有被他逗开心,依旧恹恹,带着点儿撒娇口吻:“可是我想笑给你看。”

    “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到。”

    “才不信。”

    季随双目灼灼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吻上去,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唇瓣一路向下寻到她的嘴巴,勾住小舌,加深了这个吻。

    “你身体所有的感觉,我都能探索得到。”季随最后说,“你心里的感受,我正在慢慢探索,如果我有探索不到的地方,你能不能告诉我?”

    倪莱整颗心一下软成稀巴烂:“好。”

    真要决定开始倾诉的时候,她却惊异地发现她的“故事”非常的少——除了画画,就是王家那点儿破事。

    突然就觉得特别得不值当。

    手肘支在车窗玻璃上,她向后捋了把头发,开场白:“我突然发现我这些年过得挺不值当。”

    季随紧紧握着方向盘,目光笔直看着前方的路,两腮凹陷吸满一口烟。

    谁他妈不是呢。

    “总是在和自己较劲。”倪莱沉默良久,吐出一口气,“当年觉得天大的事,你死我活的事,现在想来都是些屁大的小事,还不如——”

    季随瞥她一眼,笑:“还不如俩人这样待着多开一段路划算。”

    “对!就是这样!”倪莱见季随和她在一个频道上,浑身舒展开来,手撑着脑袋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会儿,“我能在你把这根烟抽完之前,把我过去十多年的事情都讲完。”

    季随猛吸一口:“那你要快了,我抽烟很猛。”

    一根烟还没到头。

    倪莱真就讲完了她的“故事”,语言简洁,没有修饰,没有太大的感情起伏,甚至在提到那场事故时,她也没有废话太多:

    “王辉喜欢骑摩托车,王腾飞专门给他弄了个仓库放各种摩托车,改装的,组装的,进口的,拍卖来的纪念珍藏车,概念车……但是他年纪不够,没有驾驶证,于是就偷偷开……有时候无聊,他就骑着摩托车找乐子……我天天在他眼皮底下,自然被找茬的时候就多……”

    “有天放学,下着雨,我当天值日,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王辉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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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托车在后面追我……我跑上了高架桥……当时车挺多,我想跑的桥的对过……王辉可能是没想到我会不管不顾往车流中跑吧,他的摩托车打了个滑……冲下桥了……头着的地,救护车还没到,他就死了。”

    “所有人都怪我……如果我当时没有跑到高架桥上,王辉就不会掉下去……后来被他们天天追得烦了,一时想不开,在王辉坠桥的地方跳了下去,命大,没摔死……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出院的时候脸就这样了。”

    “我妈她……其实后来我见过她一回……我在柳市办了一场画展,王腾飞花钱办的……画展那天,王辉他舅舅那边的人来闹场,我被浇了一身狗血……我妈当时在场。”

    “不知道她是什么到的,但是在我被泼狗血的时候,她远远站着看了我一会儿,转身走了……她可能以为我没认出她来吧……我是她女儿,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我有时候真觉得……孩子是个……”倪莱咬着唇,没说下去,她用手摸了下肚子,在季随看过来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样子,改为用手指勾出衣服上的一条线丝,扯着玩,歪着脑袋迎上他的眸光,“我讲完了,你的烟还没抽完。”

    “最后一口,我讲下我的?”季随吸最后一口,“派出所碰上你那回,我在和我爸吵架。我爸是个消防员,天天不着家。”

    季随明显顿了一下,说:“我妈意外去世的时候,我爸不在身边。我埋怨他,天天给他找事想和他吵架,但是他……工作性质原因,我想吵架都捞不着他的人,所以我后来就跑了。”

    季随笑着把嘴里的烟头拿出来,递给倪莱。倪莱接过来摁灭在烟灰缸里。

    “等他反应过来时,该他捞不着我的人了。”季随笑道。

    一根烟的时间,两个人各自讲完了自己的故事。

    一口气把淤积十多年的污泥吐出来,倪莱本以为吐完之后她不会再返回去看,可是后来她发现,这种东西就跟人拉大便一样,拉完之后总会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一眼。

    而她,不仅看,还去翻搅。

    接下来的好多天,倪莱总会时不时再说一遍,往细里说,揉碎了说,比如王辉,比如王腾飞,比如画展,比如她那个妈……

    她不厌其烦地说,季随不厌其烦地听。

    就要到柳市时,季随在临市待了两天,他说吉普车跑了一路,发动机出了点儿问题,得检修一下。

    检修了两天。

    他不急着进入柳市,倪莱也不着急。

    他们在酒店里没天没夜地厮混了两天。

    第三天,天气预报柳市会出现降雪。

    倪莱光溜着身体趴在被窝里,拿着手机看天气预报:“今年第一场雪吗?”

    “是吧。”季随抱着她玩,“我好多年没见过雪了。”

    说着玩着,他们自然而然回忆起派出所那个雪夜……又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欢爱。

    “回去吧。”季随说。

    当天出发,车开到一条胡同里的时候,柳市已经蒙了一层盐白的雪。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微驮着背,吃力地拖着一车煤球。

    胡同静寂,车轮所过之处,留下两道黑印。

    季随鼻头一酸,跳下车,快走几步上前,扶住车把,说:“我来。”

    第45章 二章合一

    季元良猛抬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季随,身体定在原地。

    季随紧了下车把上的手:“我来吧。”

    “好好好。”季元良干涸的嘴唇翕动,忙不迭地说着好,却忘了松开车把上的双手,“小随长这么高了。”

    季随垂下眼皮,手上稍一用力,拖车嘎吱着向前移动。

    季元良这才想起松开手,抬腿向后退了两步,给拖车让开位置。

    倪莱跳下吉普车,双手放在嘴边哈了几口热气,小碎步跺着脚跑到车屁股后打开后备箱。

    正在挠后门的大白瞧见光亮,扒拉着车后座跃过去,噌地跳下来。爪子着地,夹着雪花的小北风一吹,汪汪汪好冷这是什么狗地方。

    季元良听见动静,转过头来,这才看见胡同口停着的车,一个女孩和一条大狗。

    大白聪明到像成了精,它只绕着吉普车转了一圈,就大概摸清了是个什么情况。

    街头便利店门口摆着一个儿童摇摇车,兴许是哪个小孩过去玩,投币坐上去,摇摇车开始循环播放——

    爸爸的爸爸是爷爷。

    大白的耳朵抖了抖,跳到后备箱里扒拉了一阵,十秒后,嘴里叼着一个礼盒跳下来,直直奔向季元良。

    双手拎着东西的倪莱眼睁睁地看着它越过自己,先她好几步跑到季元良跟前,摇着尾巴向爸爸的爸爸献殷勤。

    心机狗。

    这也要争宠??

    季元良被大白哄得开心极了,接过它嘴里的礼盒,半蹲在地上,另一只手放在它脑袋上,笑着夸个不停:“一看就是我儿子养出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叔叔,它叫大白。”倪莱走过来,因笑不出来,为了让自己有亲和力,声音尽量温柔,“叔叔好,我是倪莱。”

    季元良站起来,笑看着倪莱,满意点头:“好好好,好姑娘。小随这孩子,也不跟我介绍介绍。”

    自从见到季随,季元良脸上的笑就没停过,笑得很夸张,褶子和胡子也在笑,能看出来,是真的高兴。

    他和倪莱一起去搬车上的东西,期间看了她好几回。

    刚开始倪莱以为他是在观察打量未来儿媳妇,没有扭捏,大大方方让他看。后来又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有很多疑惑,自个估摸是这张脸的缘故,自见面起,没给过他什么脸色……

    想主动跟他解释,自己对他没有任何意见,是脸本身的问题,想了想,又觉得这个开场白不太好,容易使他接不上话,于是她往上捞了捞脖子上的围巾,一张小脸埋进去,掩藏起来。

    *

    这些年来,季元良一直住在这里没有搬过家。

    老式的家属楼,安装有暖气片,供暖没有问题。煤球不是取暖用的,煤球用来做饭。

    多少年前的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就譬如——

    家门口拐角用来存放煤球的地方有个花盆,种着菊花,现下刚进入冬天,还在花期内,黄黄的花朵上蒙上一层土灰,看起来有些破败。

    季随蹲下来,端起花盆。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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