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兮已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玉橙
“南奇的死讯传出去了吗?”南奇正是南国三皇子的姓名。
“尚未。”宁聿言简意赅,大抵是想到若不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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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毒发,想必此事早已解决。因事先并未想到有此变故,不知公子想怎么解决,是以,他只好施法暂压南奇之死。
子兮默,回头向兰彧的房间忘了一眼,转身离去。
兰彧在一日后醒来,子兮得到消息后急忙赶了回来,见只有离落守在他身边,心中纳闷却也只能压下。
兰彧半靠在床头,见她进来,情不自禁露出笑意。子兮一愕,随即笑开。
“感觉如何?”她问。眼中不乏关心之意。
“只是有些累。”他回答。
“嗯。”子兮上前,边把脉边借机打量他。
每次毒发万般痛苦,这取决于他之前所中的其他毒,寒水炎川再将其放大十倍不止,想必如万虫噬咬之痛很是难熬吧!他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身体极其虚弱,这般半靠在床头,也是无力的。
“谢谢你!”目送离落出去后,子兮郑重道谢。
“姑娘客气!”他淡淡一笑,似乎救了她一命之事不值一提。
“看来我这命甚是不值钱呢!”子兮唉声叹气,神情郁郁。
听懂她言外之意,兰彧哑然失笑。
“你方渡过一关,好生将养身体。”子兮站起,扶他躺下,尽显医者本分。
兰彧也不反驳,安静地躺着。眼皮一阖,便觉深重的疲倦袭来,不过片刻,便已熟睡。
兰彧醒过来后,所有人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们又在凉城住了三日,待兰彧身体好转之后,便匆忙离开。这三日里,子兮也算是不眠不休了。虽然她不亲自照顾兰彧,却不得不时时查看他的情况,一分也不敢懈怠。
方出了凉城,途径南国的另一座城池时,休息了几日的子兮终于有闲心欣赏沿途的景致。
不期然地,夹着她名字的言语入耳。
“听说了吗?由郾城下来的告示可是贴满了南国上下啊!”
“是啊!这子兮女侠也真是无缘无故招了祸端啊!”
她招祸?子兮不禁凝神细听。
“唉!三皇子谁不好招惹,偏偏去招惹她。”
“杀害皇子可不是一件小事啊!亏得我国皇帝心善,不追究她死罪,只是告诫她不可再踏足南国一步。”
?!?!?!
马车中惊呆的子兮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兰彧。
“那夜之事不知被何人泄露出去,说是子兮被三皇子所擒,被承子兮之情的江湖侠客寻上门去,不知所谓地杀了三皇子南奇。”兰彧无奈轻叹,解释道。
子兮垂眸,一时心中五味杂陈。终于,她问出那个一直萦绕心头的问题:“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没想明白。”
“什么?”看着她脸上异样的神情,兰彧心下一紧,神态却依旧自若。
“你为何杀了南奇?”她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子兮自信在这样的目光下,无人能逃过她的眼睛。
“原来这些时日你疏远我,便是因此?”兰彧不紧不慢地反问。
“是!”子兮毫不回避。
“唉!”兰彧叹一口气,嘴角染上苦笑,“你便如此不信任我吗?”
子兮静静地看着他,未发一言。
“好吧。”他不得不解释,“当时你发现我之后,注意力被分散,未曾注意到南奇手中的匕首,正欲刺向你,情急之下,我不得不出手。”
子兮微微眯眼,似是考虑这话有几分是真。“可以你的能力,不至于一刀毙命,你明知他是南国皇子,若他死在你手上,并不是一件好事。”她话中之意分明是说他是故意杀了南奇的。
“咳咳……”兰彧突然止不住的咳嗽,子兮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并未如从前般轻抚他后背,一直看着他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喝下,这才渐渐止了咳嗽,这画面看着,不免让人觉得子兮无情。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兰彧自嘲一笑,说完便闭紧了嘴巴,不再解释。只是那讥讽的笑意不曾从脸上褪下。
子兮突然明白过来,他彼时濒临毒发,控制不好力度和方向亦是情有可原。且杀了南国皇子与他有什么好处?然眼下处于尴尬境地的人是她,她虽负侠名,然杀害一国皇子之事对她来说并不算一件小事。
“子兮姑娘妙手仁心,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是啊!”
“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不错!听说三皇子在封地无恶不作,强掳少男少女,子兮姑娘若杀了他,不是脏了自己的手吗?”
“……”
听到这些话,子兮的惊愕已转为不可思议。
“是在下命宁聿放出这些话的。”兰彧看也不看她,淡淡说着,“人是在下的杀的,然让在下出来承认已是不可能,却并不能因此连累了姑娘。”
子兮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犹如被人闪了一耳光。归根结底,他杀南奇是为了救自己,而自己却一再怀疑他,颇有些狗咬吕洞宾的感觉。
“南帝是一国之主,有这样的儿子他也脸上无光。即便你真的杀了他,那也是为民除害,更别说没有任何证据指正是你杀了他,南帝不会追究的。”
子兮低头沉思,这话似乎真有几分道理,可她并不在乎南帝是否追究。天下之大,还怕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吗?便是九州容不下她,她还可以回去找师傅,在那世外桃源潜心修习医术也不失为人生快事,只是……
“话虽如此,然南国并非久留之地,依在下看,我们还是尽快赶路,早日出了南国好。”兰彧并不知子兮心中所想,迟疑道。
“正有此意!”子兮突然咧嘴一笑,仿似方才的猜疑不曾发生过一般。
“哎呀!”瞥了呆愣中的兰彧一眼,子兮撇撇嘴,出掌便拍在兰彧背后,揶揄道,“不就是没给你拍背吗?便开口闭口“在下”的,这么小气!”
她出手很重,正赶马车的宁聿突地停下马车,第一次未经同意便掀开了马车帘。看到兰彧嘴角的血渍,还有他面前的一滩血,心中既怒且急,“公子!”
“手误手误!嘿嘿!”子兮连忙闪到一边,双手举起,做出道歉的姿态,然她那眼里毫不掩饰的得意却激怒了宁聿。可没有公子命令,他也只能干瞪着眼,有怒不可发。
“宁聿,换一条干净的毯子来。”兰彧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拭去嘴角的血渍,淡淡道。
“可是……”他防备地看着子兮,生怕她再做出什么对自家公子不利的事。
“无妨!”兰彧理理衣衫,再次道,“去吧!”
宁聿这才不情不愿地下了马车。
☆、转道韩国
看着子兮一脸忍笑,兰彧无奈地叹口气,一脸正经地问:“在下前不久才救了姑娘一命,姑娘转眼便想至在下于死地,是何道理?”
“本姑娘为你好,你可别不领情!”子兮翻了一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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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又扬扬手中拳头,似是威胁。
不巧的是,这一幕刚好被返回的宁聿看到,他心中一骇,忙扔了毯子,进了马车,护卫在兰彧身前。虽说子兮上伤害自家公子的可能性不大,可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我看天色已晚,要不要找家客栈安顿?”子兮转移话题。
“也好。”兰彧点点头,此时他们的马车刚好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
得了他的吩咐,宁聿先去打点,又只留子兮和兰彧在马车内。
“这几日若想咳,便不要忍着,只要不把五脏六腑咳出来,怎么样都行。”子兮一脸严肃地丢下一句话,施施然下了马车。
兰彧在她背后低低一笑,苍白的脸上染上几分红晕,倒不似先前那般病态。
她那一掌拍出不少肺腑淤积的毒血,使得他舒畅不少。只是那一掌丝毫没有留情,不排除接机报复的嫌疑。也罢,她心中有郁气,发泄出来也好。
因一直在赶路,几人都已疲乏,到了客栈,匆忙收拾了便早早休息,以便第二日还要早起赶路。
深夜时,怪异的呼喊声从子兮房里若有似无地传出。兰彧他们二人的房间相邻,熟睡中的兰彧突然皱了皱眉,凝神细听片刻,终是放心不下,遂披了外衣下床。
敲门声响起,子兮忽地坐起,大口大口地喘气,想起方才的梦境,不适地皱了皱眉。已经许久不曾做过这个梦了,这梦境只在她幼时频繁出现,可自从跟随师傅之后,便未曾再出现过,今夜是怎么了?
“叩叩……”
敲门声有序地传来,听得门外站立那人道:“子兮……”她竟听出了几分担忧。
子兮晃晃脑袋,似想把脑海中的不详画面甩走。被叩门声敲得心慌,子兮不耐地皱着眉头开了门。
不想她突然开门,兰彧再次抬起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看见她的一瞬间,颇有些不自然。
“进来吧。”子兮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延客入内,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也不管温热,一口气喝完。
“怎么了?”回神见兰彧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不禁疑惑。
“做噩梦了?”兰彧轻声问。
“没有。”子兮否认。
兰彧也并不追问,他走到床边,拿起床上的一条毯子,披到她身上。
子兮惊异地看着他,兰彧耳根微红,子兮更为诧异。只听他道:“姑娘这般穿着委实不妥。”
子兮皱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一件过膝长裙,在光下泛着乳白色的光。衣袖宽松,她方才仰头喝水时,滑落至腋下,露出一支细腻白嫩的胳膊。她下床之时,没有穿鞋,此时一双精致的白足站在灰褐色的木质地板上,形成鲜明对比。
子兮对此并无太大反应,似乎被男子看去了也不在意。可想到面前这人竟有些拘谨,竟觉几分好笑。若是平时,她必逗他一逗,可此时此刻无半点心情。
“不知兰公子此时前来所为何事?”她现在对任何人都很抵触,不自觉地疏离。
“无事。”兰彧淡淡摇头。
“夜深了,兰公子身体不宜过于操劳,还是早些回吧。”子兮委婉送客。
“嗯。”兰彧也不强留,主动往外走。
“谢谢!”在他出门之前,子兮缓缓道谢。
兰彧转头冲她笑了笑,为她掩上房门。看着疏朗的夜空,兰彧不禁想到屋内只着一件单衣的子兮,这天越来越冷了,她竟不怕冷么?
看着明晃晃的夜明珠,子兮眼睛一花,眼前似乎又出现梦中那一幕。她目之所及皆是尸体,她一身血污,焦急地呼唤每一个人的名字,可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回声。她无力地跪倒在地,东方渐露鱼肚白时,她却看不到光亮,因为有人挡着了她的视线,她缓缓抬头,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她尚未看清他面目,便被突然出现的白光刺了眼,接着梦醒……
外面一声声的更鼓声像是敲在她心上,她的心突突直跳,似要冲破胸腔……
翌日清晨,云承来唤子兮起床,刚走到她门前,尚未来得及抬手,门去从里面打开了。他欣喜地看着她,随即却皱了眉。
“姐姐昨夜没休息好?”他关切地问。
此时她容色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阴影,眼中昔日光彩少了几分。
子兮正欲回答,听到隔壁门响,转头去看,果然见兰彧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他比前几日好太多了!
“早!”他唇角一扬,与子兮打了个招呼。
“早!”子兮淡笑点头,又问,“在何处用饭?”
“离落已去准备了。”他道。昨夜之事不可再提,此时看到她神情疲惫,也只当没看见。
因不能在燕国久待,他们用过早饭便离开了。马车很快便除了城,是往东走。
“走水路确实是个好主意。”兰彧嘴角噙着淡笑,“燕国对水路把持不严。”
“既然不能由燕国北上,那只能尽快到达韩国,从韩国走水路,虽说有些远,却可以欣赏别样的景致。”子兮淡淡道。
原来他们要去韩国。
子兮再次消失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燕国颖城,燕景迆得知后只是良久的沉默。
“五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玖菱,燕景迁示意他起来,又询问看不出清晰的燕景迆。
“不必再寻了。”燕景迆淡淡道。
玖菱应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
“五哥不担心子兮姑娘吗?”
“她安然无恙!”燕景迆微微摇头,表示他不担心。
“五哥之意是她别人就走了?”燕景迁毫不怀疑他的话,轻轻挑了下眉梢。
“或许吧!”燕景迆突然笑了,“我们之前的担忧皆是杞人忧天,她本就无需我去救。”他又叹了一口气,“即便无人相救,她亦能安全无虞。”
燕景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个女子,那般与众不同,又怎会让自己身陷囹圄呢?
“太子被父皇禁足半月有余,却并无其他动作,且无论何人再提易储之事,父皇必然动怒,五哥如何看?”燕景迁转移话题。
“静观其变!”燕景迆闻言只说了四个字。
听他如此说,燕景迁心知他已有对策,便不再担心,想起了别的,又微微一笑:“三哥最近冒进了些。”
“不必管他。”燕景迆看起来胸有成竹。
“嗯。”燕景迁点点头,又道,“下月初六是沐王妃生辰,五哥想好准备什么礼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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