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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庭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辛陌离

    也无暇弄清楚,她很快又被“轩泥小哥”这几个字弄得焦躁不安了。她在人群中搜索他,有几个身形像的,挨着确认都不是,她又望见了隐隐幽幽的洒泪亭,于是走路的动作迅速起来。

    断刀客忽道:“这刀被人动了手脚。大会是假的。”

    这自语被飕飕的风掩盖,一支冷箭咻的射下,射中了叶欣的马。马儿惊叫,重重倒下,身体与地面结实的碰撞伴随飞舞的扬尘几乎令在场的人都短暂慌了心神。紧接着一大把石灰味道的粉末自林子上空被泼下,如大雪飞舞迷住众人的眼睛,几乎同时一场密集的箭雨也从林子上空的方向突袭而来。满庭霜轻功好,躲得轻巧,已飞到洒泪亭前。

    箭快得难以捉摸,来得猝不及防,其他人都来不及反应其他,匆忙摸起武器防身。

    夺命伞艾青梨委屈道:“宝宝好怕。”

    君子木凌风道:“别废话,快撑起你把伞。”

    夺命伞艾青梨道:“死鬼,我救了你的命,得到杀刀可要让我先使。”

    君子木凌风道:“先活着再说。命都没有了,地府里使去。”

    夺命伞艾青梨迅速撑开一把大伞,这伞伞顶硬如磐石,刺不透它的箭雨里,却夹杂了其他的暗器,这是沿着艾青梨伞沿射出去的毒镖。

    青衣剑枭常笑道:“你疯了!”

    艾青梨道:“哎呀,忘记了!”

    她的笑容忽然僵硬在脸上,头顶钻心般的疼痛让她生不如死。一支发簪插进了她的后脑,她惊愕地回头,看到熟悉的笑容。君子木凌风微笑着亲吻她的嘴,曾温柔捧住她脸的一双大手绝情地推她在地。接过她手中的护身伞,道:“杀刀只能是我的。对不住了艾青梨。我爱你。”

    一阵急雨很快落完了。林中新躺着四具尸体。艾青梨被自己的血淹没,那三个女人用身体护住了他们的公子,被扎成了刺猬。

    青衣剑枭常笑道:“木凌风,你也是个伪君子。”

    君子木凌风道:“彼此彼此。”

    大胡子江美人骂道:“是哪个王八蛋?”

    七指多情道:“是六扇门?”

    冬瓜小妹道:“是吴轩泥!”

    断刀客放下横在头顶的刀,道:“杀刀不见了。”

    众人的鸡皮疙瘩瞬间排满全身,仿佛亲耳听到自己将要失去自己的生命。忙看向擂台,擂台被乱箭刺得千疮百孔,只剩一个被打翻的支架,另外还有三具叠着的女人尸体。

    大胡子江美人指着君子木凌风道:“是你小子,趁乱你连你老相好都要杀,你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君子木凌风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接近擂台了?”

    气氛忽然冷如薄冰,众人将疑惑的眼神纷纷投向更接近擂台的杨三笑。

    杨三笑突然甜美地笑了一下。

    断刀客道:“冷静点,那人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

    君子木凌风道:“杀刀你们谁也别想跟我抢。”

    冬瓜小妹道:“哦?现在杀刀不见了,你找到那就归你。”

    杨三笑已跑到擂台上去,推开三个女人的尸体,摇着被这三个女人护住的男人的肩膀,撒娇道:“大哥哥,你离杀刀最近,你听见谁的脚步了么?告诉我好不好嘛?”

    大胡子江美人道:“问他个球,让女人保护的怂货。”

    杨三笑听见男人自嘲般地冷哼了一声,小声低语:“为什么,为什么……”

    男人的眼球被泪水冲出来,吊在眼眶下簌簌地流着血,忽然便大笑起来,一连笑了四声。仰天长啸:“吴轩泥……吴轩泥!”

    “吴轩泥!”众人大呼,“果然是他。”

    大胡子江美人道:“没查出谁偷了杀刀,谁也别想离开这个林子。”

    陷阱里,扶额小憩的他突然听见了这绵长而凄厉的笑声,隐约中分辨出来是叶欣的。他轻叹了一声,似是对满庭霜说,又像在自语,道:“我很矛盾,既不想无辜的人死,又怕他们活下去。”

    他早就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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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欣也是假冒的,折扇小庄的少主,是叶新。于是还未到洒泪亭,他就将三个女人的迷药偷换了。另外,他也本想告知所有人杀刀是假的,但是又有几个人会选择相信一个同样渴望得到杀刀的人呢?任何关系一旦涉及到利益,都会生层隔阂。

    满庭霜还是接了他的话,道:“你不必这样。”这语气,倒像在安慰一个忧郁的朋友。他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抬头望满庭霜的同时,头顶忽的传来剧烈的声响,是再熟悉不过的,还是吃草的。他站起来,给他最忠实的朋友以答复,道:“庭霜。”

    御风用嘴扯着杂草,踩踏铁门,亢奋地甩着马缰,朝在洒泪亭中急得跺脚的满庭霜高声嘶鸣。

    满庭霜听见了御风的呼唤,她定睛寻觅御风的位置,确认就在五十步之外,她便止不住心中狂喜,径直踩着木板路立柱,蜻蜓点水过浮萍、小舟、芦苇,轻盈落到这个陷阱的上边。

    她笑道:“轩泥小哥!”

    ☆、十八

    天色破晓。

    他道:“庭霜,你来早了。”

    满庭霜笑道:“想我吗?”

    他道:“快。”

    这时轰隆巨响忽然在林中此起彼伏,一阵高声过一阵,陷阱里的两个人和陷阱外的一人一马听见幽静夜下的林子突兀震耳的声响,爆炸声的巨大使他们都愣在原地。

    他震惊,林子里还埋有□□!

    满庭霜见林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高窜着烧红了天,火焰凶猛吞噬树枝,或者猛地喷射出一大团,如饱含雨水的浓云,或者烧到树脂噼里啪啦的爆炸使火星四溅,像京城为庆祝元宵而设的烟火晚会绚烂至极。她实在忍不住多注目了会。

    这爆炸引起的大火将杨三笑的笑容定格在十六岁,将张麻姑的仙风道骨回归于尘土,将叶欣偷盗杀刀的野心烧得只剩灰烬。大火烧得那帮人骂骂咧咧冲出擂台,骂声未歇,一声声绝望的、愤怒的、懊恼的叫唤忽然起于每个人被火烤得干涸的喉咙。

    七指多情道:“那不是石灰,那是软骨散!”一团烧得正旺的树枝劈夸着落在他的身上。

    君子木凌风成了软脚虾,匍匐在地,双手抠着泥土奋力地往外爬,此时就算是蚯蚓,挖土的速度也比他快。一团火苗就要烧到他的腿,他却感觉不到腿是自己的,不仅使不上力,甚至火已经将他腿上的肉烤得焦黄,散发着熟透的肉香,他也没有痛感。

    火朝他的腰部、上身蔓延,渐渐地如百虫张齿啃噬着他的皮肤,他痛得号啕,手指甲嵌进泥土无奈而又坚决地让泥土将整块指甲都磨掉以此来分担痛苦。他血肉模糊的手突然摸到了一只尖尖长长好看的发簪,便毫不犹豫地插向自己的脖子,甚至比插艾青梨时还狠。

    大胡子江美人不甘心地咽下最后一口恶气,脖子青筋暴涨,朝擂台的方向怒吼:“吴轩泥!”

    青衣剑枭常笑吃下能解毒的回魂丹,拖着力竭的身体,冲出火海,几乎快要瘫倒。

    他呼出大气,稳定心神,抬头竟见面前站着一个男人,男人的手臂强壮短小,握住一把刀,杀气腾腾。

    青衣剑枭常笑咽着口水,道:“只要阁下高抬贵手,放我离开,我定不再争夺杀刀,若得到杀刀消息,定第一时间报给阁下。”

    男人道:“我不需要。”

    青衣剑枭常笑一惊,这声音,不就是昨日夜里来林中传话的戴着面具的男人的,后知后觉,后悔不跌。他道:“同在江湖,来日方长,阁下大恩,我就算做牛做马……”

    青衣剑枭常笑的话未说完,便惊恐着捂住脖子,鲜血从指缝飚出。男人道:“只有对活着的人而言,江湖才有存在的意义。”男人将剑收回,继续守在这里,等待从火海中逃出来的“漏网之鱼”。

    冬瓜小妹中了软骨散,险些被困在林子里,她将手中的剑射出去勾住树干,魁梧笨重的身体被拖住瞬移好几尺。她艰难地爬起,嫩手被磨出两条血痕,用烧出窟窿的薄纱缠住止了血,轻呵两口。杀意忽的席卷着冷风而来,她屏气凝神,手中剑蓄势待发,男人的刀也已举起来,冬瓜小妹忽然出其不备,手中剑猛地射出,径直穿透男人的胸膛。男人一阵干呕,睁圆眼睛,倒在青衣剑枭常笑的身旁。

    冬瓜小妹收回手中剑,边擦拭边啐道:“又臭又丑的男人,脏了我的剑。”

    忽的听见林中有人呼救:“救命啊……”急切而恳切,凄凉而凄厉。冬瓜小妹砸吧砸吧嘴,道:“啧啧啧……”她戏谑的眼神忽然凶狠起来,对着炽热的林子,心中暗想:“吴轩泥,此仇不报非江湖。”

    她算江湖,但不算命长的江湖。她的剑还在滴着别人的血,又溅上了自己的“又香又美”的血。背后一支冷箭射中她的脑门,因此她还未看清仇人就面朝黄土倒下,再也报不了仇。

    射箭的人,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男人跪下,为被冬瓜小妹杀死的男人合上眼睛,他曾经救了这个男人一命,现在这个男人又为他的计划付出了生命,还了他的恩情。

    戴面具的男人拍拍这个男人的脸,表达自己的惋惜。随后眼睛盯向了林子,他听见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脚步声,从林子的四面八方传出,分往各处远去,其中他看清了断刀客的厚实背影和那把同断刀客一样冷峻的寡言的巨刀。男人慢慢站起,头偏向南边的杂草丛,自语道:“吴轩泥,这场盛宴,最美味的一定要留在最后享受。”男人握着一把人骨作柄的刀,跨过这个男人的青衣剑枭常笑和冬瓜小妹的尸体,往陷阱方向兴冲冲地走去了。

    ☆、十九

    满庭霜笑道:“想我吗?”

    他道:“想。”

    满庭霜得意地灿笑,抽出短剑,削铁如泥,将铁门切开一个口子。他正要蹬地跃出,脑袋忽似被人打了一拳,他扶住黄油纸,惊醒,叶欣送他的扇子上白色的淡粉,原来真的是迷药。

    他身体一软就要倒下,满庭霜竟上前扶住他。满庭霜忙也跳下陷阱,对满庭霜道:“你放开他!”一面扶住他,脚底轻点,到了地面。

    满庭霜急切道:“轩泥小哥!”

    他道:“我使不上力气,有人给我下了药。”

    □□尚有余威,如同饱足后的嗝又砰了几声,他感到一阵刺痛皮肤的灼热,抬眼看林子,林子像一个巨大的火笼,火苗一浪高窜过一浪,通红的,蓬蓬的,将黑夜映照如早晨,将寒冬煦暖似阳春,他的心却如同陷入了永无天日的黑暗与冷彻心扉的冰寒里。

    不知是喜或是悲,他道:“他还是成功了。”

    满庭霜道:“上马,我们回家。”

    他忽的握住满庭霜的手,道:“再等等。”

    满庭霜看向他身后的满庭霜,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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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他远点!”

    满庭霜忽道:“我有解药。”

    满庭霜道:“你是谁?”

    满庭霜不答,满庭霜向他道:“她是谁!吴轩泥……”

    他道:“我的朋友。”

    满庭霜道:“我母亲的丹药能解百毒。”

    她已举起一个玉瓶。满庭霜半信半疑的伸手要接过来,忽然玉瓶砰地炸裂在她将要握瓶的瞬间,险些炸伤两个满庭霜的手,一瓶的丹药落入草丛里。

    他道:“小心。”

    风声渐浓。众人定睛。一把人骨作柄的刀直直地,指着他。

    是戴着面具的人。戴面具的人笑道:“意气风发的吴二公子这个无助无能的样子,真是难得一见。”

    满庭霜道:“你又是谁?”

    他低声道:“玉山史派……”

    满庭霜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

    戴着面具的人将人骨作柄的刀递给满庭霜,道:“霜儿,杀了他。”

    满庭霜笑道:“什么时候,他轮得到你们欺负了?”

    满庭霜忽道:“师哥,放了他罢。”

    戴着面具的人的面具长长地不动,良久他的头转过来对着同样显出惊愕之色的他,道:“这样,他更该死!”

    他忽道:“那帮人死完了吗?”

    戴着面具的人的语气十分得意,道:“就算死不完,现在那帮活着的人也已将你视作散布谣言、欺骗江湖、独吞杀刀的仇人。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帮你杀了这么多江湖,至少为你收拾了许多的烂摊子。”

    他道:“你的计划很完美。这是真正的借刀杀人。”

    戴着面具的人笑道:“你错了,杀死这帮江湖的恰恰是他们自己的自私、贪婪、猜忌、虚伪。”

    他道:“你说的,其实也没有错,江湖就是人心,一切**都起于人心,你不过在利用人心罢了。”

    戴着面具的人道:“本来你不在我的计划里,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也不会专门针对你而改变我的计划,在我原来的计划,他们一定会自相残杀到最后一人。”

    他道:“不管怎样,你都成功了,叶欣。”

    戴着面具的人,将面具取下,女人的微笑换成男人的微笑,道:“不管怎样,你在临死之前,至少知道是谁,筹划了这场猎杀的盛宴。”

    他道:“其实你也是被猎人盯准的猎物。”

    叶欣道:“你说的是史涓生,我把他逗得团团转,何来盯准?”

    他道:“如果史涓生不是先被付愁所杀,你的计谋几乎不能得逞。”

    叶欣道:“上天助我。史涓生说他知道了凶手,我也必将他灭口,只是付愁比我的动作快,比我狠,那可是杀父之仇。”

    他道:“其余的捕快都死了,死无对证,回去也任你怎么结案。我只是可惜史涓生,到死也没亲手将你捉拿。”

    叶欣道:“付愁呢,杀掉了樵夫和捕快,被史涓生和白思发现,他狠心将二人杀害,而我,则当场诛灭了他。”

    他道:“没有破绽的说辞。所以,我也必须死。”

    叶欣道:“你是被杀刀杀死的,你一定会很欣慰。”

    他道:“但这并不是真正的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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