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彼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彼之崖
彼岸看着可口的美食立即就要变成毒食了,想到等下要吃那样的食物,便觉得喉咙里一阵齁得慌。
于是立马出手制止了楚淮睿恶毒的行为。
“等下,我是因为药吃多了嘴里才没味,所以刚才第一口误以为太淡了,后来我又吃了几口,发现味道正好,你不用往里面加盐了。”然后还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确定不加了?”楚淮睿拿着那满满一勺盐在彼岸面前晃了晃。
彼岸心底一千头怪兽崩腾而过,随即笑了笑,“不加了。”
“好!”某人这才缩回手去,脸上的笑容仿佛在宣泄着胜利。
彼岸瞪了他一眼,虽然心情不大愉快,可美食又怎能辜负呢?
心想今儿就看在美食的面子上,就不跟你计较了,于是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彼岸以前在楚淮睿的面前装贤良淑德已经够辛苦了,现在那是本性毕露,一只脚便踏在了另一只凳子上,一副爷们的架式,虽然不像人家那般狼吞虎咽,但也吃得格外的豪爽,毫不矫揉做作。
楚淮睿却是不吃,双手环在桌上静静地看着彼岸痛快的吃相,薄薄的嘴角勾一起抹舒心的笑意,“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彼岸拿着鸡腿的手一颤,抬头瞟了正在傻笑的人一眼,心中腹诽,‘想拐着弯骂我吃相难看,接你话就是蠢货。’想毕,又自故自地吃了起来。
她这一顿饭吃得虽然心情不怎么愉快,但好歹肚子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为了躲避屋外面的监视者,她只能在房间里转起圈来消食。
不多一会儿,吴千蕊拿着药走了进来,彼岸此次非常自觉地躺到床上,将衣服退至腰际,让吴千蕊给她换药。
因为没有办法,雪彤不在身边,而自己又没有四只手,只能靠她了。
哎,好没骨气的一个人。
彼岸这厢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顿,那厢吴千蕊开口了。
“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你真是命大,几次都能死里逃生。”吴千蕊一边涂药,一边不耐其烦地瞟了眼彼岸,“那晚刚把你救回来时,你全身都是血,当场就把楚淮睿给吓懵了,慌慌张张中为你请大夫,为你磨药,一直忙活到天亮,直等到你的高烧退下去了,他才肯放大夫走,事后又担心官兵盘问大夫查出你的行踪,他便用身上所有的银两把那家药铺给强行买了下来,这才逃过一劫。”
吴大小姐有时候真的很不明白楚淮睿到底在坚持什么底线,如果担心大夫泄漏彼岸的行踪,完全可以把他关在这里几天,等风平浪尽了再放他回去,正好也可以让大夫继续观查彼岸的伤情,然后让于泽跟辅子里的人说大夫出城诊病去了,需要几日才能回来,这样照样能够瞒过所有的人,而且还不至于拿那么多银子去买一个破药铺。
可楚淮睿偏偏要说大夫在救彼岸的性命,他不能做缺德的事。
缺德的事?
吴千蕊不禁冷哼,她就不相信楚淮睿这辈子没有做过缺德的事。
彼岸静静地趴在软香枕上,她便没有怎么理会吴千蕊刚才那一番话,因为她知道,楚淮睿救自己无非是担心自己死了,他娘子就彻底的下落不明了。
一个怀着目的救她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况且迟早有一天,她会把所亏欠他的全部还清。
但……不是现在。
“你不是喜欢他吗?干嘛跟我说这些,你就不怕我介入你们的生活?”
彼岸虽然极不愿意回想以前在淳安时的种种事情,可是无法,当事人总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让她不回想都不可能。
吴千蕊喜欢楚淮睿是事实,否则也不会跟着他半年来一直东奔西走寻找伍茜的下落,当彼岸那天看到吴千蕊时,已经将心中那个问句变成了肯定句,所以她才会那么激动。
可是彼岸她是一个有素质的人,既然决定放手,就绝对不会藕断丝连地跟楚淮睿牵扯不清,她会把他从生命中彻底地清除,哪怕这几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不过是她利用他这把保护伞来庇护自己,而且自己让他看一看伍茜的脸来缓解一下相思,也算是功德一件。
“我是很喜欢他,可是……”总督千金接着叹了口气,将衣服替她披上,然后又替她盖好了被子,“可是他却喜欢你呀!”
“别,这话我真承受不起。”彼岸心烦得想把自己的耳朵堵起来,心中腹诽,他要地真的喜欢自己,半年前就不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吴千蕊将剩下的绷带一圈圈缠好,“你刚离开他的那段日子里,楚淮睿派出淳安县里所有的衙役将整个淳安翻了个底朝天,就是为了找寻你的影子,不管你们吵架出于什么原因,但是在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现在又寻了你这么久,还为你的伤势茶饭不思的,难道你就不应该考虑原谅他吗?”
“那是因为他知道这世上只有我知道伍茜的下落。”彼岸一时激动,此句脱口而出,她以为吴千蕊什么事都知道了,实情上吴千蕊什么也不知道。
“你知道伍茜的下落?什么意思,你不正是伍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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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千蕊只觉得一阵懵,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迷雾之中,不明方向似的。
彼岸也是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楚淮睿居然没有跟吴千蕊说,看来这个楚淮睿还挺好面子的,知道娘子失踪会让他这个智慧无双的大才子名誉扫地?
彼岸冷冷一笑,坐起身来,“谢谢你帮我换药,现在请你出去。”既然吴千蕊什么也不知道,那她什么也不会说了。
“难道说你不是伍茜?”吴千蕊连自己都惊讶自己这个想法,继续追问。
“你可以出去了。”彼岸眸光冷凝地射向吴千蕊。
吴千蕊心底一激,她还是第一次瞧见如此冰冷的眼神,不禁瘪了瘪嘴,“出去就出去,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愤愤地拿起托盘,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突然意识到自己堂堂总督千金,身后还有一只军队为自己撑腰,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又回过头来,眯起一双水灵般的眼睛,从眼睛缝里看人,“原来你没有失忆!”
彼岸无言。
是呀,一切的伪装在时间面前都是一场笑话,当初她真的想忘记他,以此逼迫甚至欺骗自己去失忆,可是半年以过,这场记忆便不会因为时间的流失而消散,反而因为刻意的安排而忆起。
忆起又能怎样,彼岸已经决定放下了。
吴千蕊清晰地记得一年前,她因为男扮女装在驿站闹事而被楚淮睿绑回去后,她又到楚府向楚淮睿兴师问罪时的情景。
当时还是楚夫人的她坐在庭院内的长椅上挑选花种,她穿着一身宝蓝色的流仙长裙安静地坐在树下,斑驳的阳光点点滴滴地洒在她的身上光芒涌动,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慵懒地披洒在身后有如锦带,如画的五官在一抬眸一转眼之间美得令人窒息。
吴大小姐虽然不是公主,可那日子过得胜过公主,高高在上的人一下被人比了下去,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哪怕旁边正在锄地的楚淮睿也有着一张好看帅气的脸,也没能压住她心底对伍茜的那一层羞涩与愤怒。
于是看楚淮睿也就越发不顺眼了,言之咄咄地质问楚淮睿之前对她的各种行为。
楚淮睿就不必说了,自然利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把她说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是自己有错。
被楚淮睿一阵醍醐灌顶,有如从迷惑中悠然清醒的她,顿时心境大改,突然迷上了楚淮睿那张能说会道的嘴,更是还扬言要追楚淮睿呢。
而当时作为楚夫人的彼岸不但没有生气,而且用极其温柔无公害的眼神看向她,露出淡淡的一丝勾魂微笑,直到现在她都不觉得那微笑背后除了自信之外还藏有其他东西。
后来吴千蕊强行留在楚府住了好多天,发现这个楚夫人可是一本行走的温良淑德版的教科书,简直将三从四德演义到了极致,吴大小姐这才对她慢慢改观,后来便与她玩到了一处,还时常学她为人处事的样子。
可是再次相见,面前的伍茜却不是伍茜,而变成了一个武功卓越的高手?可偏偏楚淮睿还一直追着她不放?
不管彼岸现在是不是伍茜,总之楚淮睿正在为彼岸伤神,吴大小姐就是看不过去,这看不过去心理自然就不爽,这人一不爽自然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开口教训道:“你是人不是神,自然不能像神一样把所有事情都看得透彻,但是你也不能把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堵起来去避免接触真相,更不能因为自己的懵懂无知而去否定另外一个人所做的成果,至少在看清对方真实目的之前,否则即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他的不负责。”
一席说完,吴大小姐颇觉得解气,转身出去便带上了房门。
房内,彼岸将脸深深地埋进了枕头里。
现在正处于迷惑状态的千金小姐急需要人解惑,她跑到楚淮睿房中,拉着正在看书的他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楚淮睿抬头瞄了她一眼,又继续低头看书。
吴千蕊见楚淮睿不理,便单刀直入,“她不是伍茜对不对?”
果然,楚淮睿抬起头来,疑惑地道:“她跟你说的?”
吴千蕊瞥了楚淮睿一眼,心想你丫的总算承认了,语气比之前更高昂的三分,“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已经猜到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淮睿放下书籍,继续追问:“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你找她就是因为要找伍茜的下落。”吴千蕊直肠子,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那你又是怎么跟她说的呢?”
“得了吧,我又不知道你们这档子事,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懵子,还能怎么说?最多就是跟她讲讲要把眼界放开点诸如类似的大道理了……等等,”吴千蕊眼神一亮,“你好像早就知道她没有失忆了?”
“我确实早……”楚淮睿神色一惊,“坏了!”说完起身便往外跑,吴千蕊莫名其妙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直入彼岸的房间,她也跟了进去。
☆、以牙还牙
房间内一切摆设照旧,被褥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只是人却不知去向。
桌上一张纸条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是那一行熟悉的字,“你所求的,亦是我所愿的,待到宿命完成之日,便是归还你之时。”
你所求的,我所愿的,皆逃不过伍茜二字。
之前,彼岸或可戴着失忆的面具在楚淮睿这支保护伞下面停留几日,现在她的谎言被又一次地戳破,她真的没有颜面再继续留下来了。
而且,她如今伤已好,是时候离开了。
楚淮睿将那张字条紧紧地攥在手里,冲出了大门,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却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围着院墙整整跑了一圈,心中幻想着彼岸受了伤,如果翻墙应该也没有那么容易,况且周围都是人盯着,他想她会慢一点,正好被他遇见。
可是,无论他跑了多少圈,仍是没有看见那个人。
可他仍没有放弃,仍至身体疲惫,气喘吁吁,他仍是拼命奔跑着,拼命寻找着。
吴千蕊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茫然无措的样子,心情也是一落千丈。
直等到楚淮睿回到府中,吴千蕊亦不敢跟着进去,她害怕楚淮睿会对她大发雷霆,她害怕去面对自己一时的口不择言而犯的错。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她吴千蕊既然已经知道犯错了,那她就要去弥补。
于是,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煜王府,她决定借着喝酒的名义过去瞧瞧,如果彼岸真的在那里,她也好放心。
只可惜她失算了,彼岸便没有过去,还被煜王殿下一阵问东问西,她又不敢将彼岸的事情再抖露出来引来更大的错误,于是寻了个理由,匆匆地离开了王府。
离开楚府的彼岸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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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煜王府,而是按照她之前与竹桃的约定,来到了她们暗会的地点,一家名为永记的绸缎庄,对了暗语之后,掌柜的便直接引领她进了后厢房。
彼岸在房中等了片刻,竹桃便挑着帘子走了进来。
竹桃未曾想到自己这后脚跟还未站稳,便被一股飓风卷到了墙上,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祭司大人,您这是?”不明所以的竹桃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剧痛的胸口胆怯地看向彼岸。
“你是不是觉得本司还活着,很是惊讶呀?”彼岸坐在桌旁,一只手撑着头,显得有些慵懒,可那双清冷的眼眸却能杀人。
竹桃心知彼岸所说何意,单膝“砰”地一声便跪了下来,美丽的脸蛋上透着几许不安,“属下不敢。”
“说吧!是谁指使你向刑部的人泄漏本司行踪的?又或者说是谁指使你将本司引到埋伏圈里去的?”
彼岸言语温柔,她已经极力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气。
“属下并未向任何人泄漏您的行踪呀,也便不知道杏园有埋伏!”竹桃低头申述。
“不承认是不是?”
“属下真的没有。”
“好,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司的手段和你们少司命的相比,谁更胜一筹。”
彼岸站起身来,用一种居高临下之势一步步朝竹桃紧逼过去,全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压力,逼得人都喘不上气来。
竹桃的身子一低再低,若不是她自恃乙字阴阳师,在阴阳殿中还有些地位,此刻她只怕早已找了一处地缝钻了进去。
她想过反抗,可是奈何亲眼目睹过彼岸的武功,加之彼岸如今的身份地位,还有那一双冰冷的眼神,她即便是想反抗也没有那个勇气反抗了。
彼岸抻手像捻小鸡一般将竹桃从地上捻了起来,用手轻轻地捋顺竹桃耳鬓的长发,就在竹桃疑惑这祭司大人是不是准备换套路之时,不想头上的银钗被她拔下,随即脖子便传来一阵刺痛,她拼命抵住对方的手,身后急速后退,待退至墙根退无可退之时,一股绝望涌上了心头。
彼岸手握银钗,刚刚还冰冷的双眸此刻恢复了平静,只有一种淡然的微光闪动,常年的弑杀夺命已经让她变得麻木不仁。
就在这一瞬间,竹桃仿佛看见了一个人,一个身穿玄衣,手执血剑的冷血杀手,每次杀人之时,她的脸上亦如现在祭司大人的眼神一般,透着平静的淡淡微光,好像杀人对于她来讲,已经成为一种稀松平常的事。
想到那人便让竹桃不寒而栗。
“我……说……”竹桃忍着喉间的剧痛,拼命地挤了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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