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彼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彼之崖
屋内的彼岸正准备起身喝茶,听到敲门声又躺了下去,只不做声,不予理会。
楚淮睿知道她这死性子,肯定又在跟他对着干,于是开口道:“煜王殿下来看你了。”
彼岸一听煜王到了,身子一个激灵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奈何她这一动,又牵扯到了后背上的伤口,“哎哟”一声痛呼了出来。
在屋外的楚淮睿听到声音,也不等她来开门,推开门便跑了进去,看见扶着肩膀的她,忙问,“你怎么了?又碰到伤口了?”
彼岸却将楚淮睿当作空气,毫不理会,而是喜悦的目光迎上了楚淮睿身后的煜王殿下,满面春风地唤了声:“殿下,您来了。”
被晾到一旁的楚淮睿顿感尴尬,丢下一句,“你们好好聊,我去外面。”然后径直地走了出去。
彼岸看着楚淮睿那孤单落寂的背影,心里就一阵舒爽。
煜王将彼岸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扶她到椅上坐下,眼中灼灼华光闪现,“让你受苦了,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彼岸却毫不在意,莞尔而笑,“彼岸身为武人,这点苦压根不算什么,伤也快痊愈了。”
“上次……”煜王正欲解释,上次她在天牢中,他为何会消失,为何没有救她的时候,却被彼岸打断了。
“上次殿下一定被什么突发整件给绊住了,我知道的,您不用感到抱歉,现在彼岸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彼岸拿起桌上的茶杯,替煜王倒了一杯清茶,她没有什么可以报怨的,幸亏煜王最终未插手此事,她才能如愿地进入阴阳殿,所以她真的一点儿也不介意煜王是否会救她。
“不管你介不介意我都要说,”朱翕执拗地道:“那天,正当我想出法子救你时,父皇却突然下旨让我率同府里所有人沐浴更衣,到法灵观去求福,当初我想你的判决旨意并未下来,推迟个一两日应该也无事,反正牢里的人不敢伤你,所以我就去了。
谁知这一进去就诸多繁琐的事,父皇下旨法会不做完不许出观,也不许与外面的人接触,说什么触犯神灵,我们几个在观里与外界隔绝,有信息传不出去,也收不到消息,等我们将所有的事做完,回宫时你已经消失在大牢了。”
这件事情是皇上亲自下的旨,就算后来煜王知道去法灵观求福只是一个晃子,也拿任何人无法,只恨欠考虑。
彼岸了然地点了点头,她真的不想追究此事,唯一有点想不明白的,就是杏园那晚究竟发生了何事,煜王到底有没有如竹桃和楚淮睿说的那样,每晚都会去杏园里面盘桓片刻。
“我之前想到有一样东西落在杏园了,所以那晚回去取,结果却中了埋伏,殿下知道杏园设伏的事吗?”
煜王摇了摇头,转动着手中的白瓷茶杯,“我每晚都会去杏园呆上片刻,都未有伏兵,偏偏在我遇刺迟到那一晚,刑部派了兵埋伏在那里,后来我才得知,原来他们收到你即将回来的消息,故意在那里埋伏的。”
“您遇到了刺客,可知是什么刺客?”
“不知道,不过据我猜测这伙人与我在淳安郊外遇见的是同一伙人。”
“阴阳师?”
彼岸还记得,大约几个月以前,她与煜王初次相遇时的情况,当时他正被阴阳师追杀,她看不过去便出手将煜王从阴阳师手中解救出来,如果前几日与上次是同一伙,那铁定是阴阳师无疑了。
虽然区区三字,却足以叫人胆寒,然而这样的三字从失忆的彼岸口中说出,倒令煜王特别惊奇,“你知道阴阳师?”
彼岸心头一颤,然后干笑道:“我前日在茶楼里听说阴阳师经常出来刺杀达官贵人,所以不知不觉就把他们联系上了。”说完赶紧喝了口茶压压惊。
“原来如此。”煜王便没有怀疑。
彼岸心中腹诽,此事不能再继续聊了,否则自己马脚会越来越多,便干脆主动换了个话题,
“段大公子不是一向与您在一起的吗?这次怎么没有看见他呀。”
“他呀,让吴丫头拉去喝酒了。”煜王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继而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一双漆黑如渊的双眸内藏着丝丝内疚,“上次是谁救你出天牢的?”
☆、某人下厨
纵然皇子,即便有眸睨天下的本事,朱翕也看不出谁有这个本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彼岸从固若金汤的天牢中救出去。
彼岸也知道,自己终须逃不过这个问题的,随即看了看映在门板上那个落寂的身影,“殿下,彼岸不想骗您,您就别再问了,总之您只要相信,彼岸绝对不会加害殿下的,请您看在彼岸如此诚恳的份上相信彼岸,好吗?”
煜王便没有要强迫彼岸说的意思,既然她不说那就算了,不过彼岸刚才转头看了门外那个黑影一眼,这一眼倒有些耐人寻味了。
会不会,救她的是楚先生?
煜王想归想,却没有明说,“这院子已经被刑部的人盯上了,你在这里太危险了,跟我去王府,那里无人敢搜的,你也可以静心养伤,可好?”
去他那里养伤确实是好事一桩,而且也可以保证她的安全,总之比这里处处都要强,而且也正好完成她的任务,只可惜她现在还不能跟他去,她还有一件事需要了结。
“多谢殿下美意,彼岸有罪之身,恐怕会拖累……”彼岸原本只想找一些客套话来一场委婉的拒绝,岂知还是被皇子打断了。
“你我之间何需这般见外,如果怕拖累,我都不会过来了。”煜王一副你难道还不懂我吗的表情。
“彼岸不是那个意思。”彼岸讪讪而笑,“我还有些私事需要了结,等私事一了,到时再登门可好?”
煜王仍然不放心,“可是你在这里不安全。”
彼岸笑了笑,“殿下放心,他们之前搜查过这里了,只要我不露面,他们不会再闯进来的,等再过一些时日我伤好了,这院子和外面守着的那些人也就困不住我了。”
“如此便好。”煜王心想楚先生救了彼岸,彼岸为了报恩选择留下来也是理所应当,所以也便未再勉强。
正在膳香楼里湖吃海喝的两人,三巡酒下肚已微微带醉,总督千金的脸上更是飞起了一阵红霞,一手趴在桌案上,一手捏着白玉净杯,醉眼薰薰地道:“你们这些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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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看见美女腿就走不动了,再看见美女就开始明争暗斗,头破血流了,跟那街上抢生意的有什么区别?丢人。”
“夸张,夸张!”尚还在清醒状态的段大公子连连反对,“我看他们相处得挺和谐的呀,那有什么头破血流,还提什么抢生意,你抢过呀?”
“你还别说,本千金还真抢过。”吴千蕊又猛灌了一口酒。
段珏像发现重大新闻一般,把脸贴过去忙问,“怎么抢的,说来听听。”
吴千蕊已经准备好侃侃而谈,可一睁眼看见段珏凑过来的脸,顿时失了兴趣,“说了你也不明白,说了你也不明白是不是。”随即桌案一拍,招手道:“小二,上酒。”
“你都醉了,还喝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此时不喝,难道还留着明日喝吗?楚淮睿才不会允许我来喝酒,我只能靠你来解馋了兄弟。”说完又不耐烦地催促起来,“上酒,上酒。”
“你若想喝,随时都可以到我府上,保证让你喝个痛快。”
“得了吧!你那太傅老爹我可忍受不了那之乎者也的调调。”
“那叫学知,学知懂不懂?”
“懂懂懂,只要你上酒,一切都懂。”
“……”
当太傅公子将总督千金送回楚府时,已是月华初上,吴千蕊已喝成了一滩软泥,扶都扶不起来,好不容易带着她坚持走到楚府门口,她便趴在门槛上开始狂吐了起来。
段珏一边帮她拍着背,一边没好气地道:“你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吴千蕊吐完,顺势拉起手边的一块布擦了擦嘴,由于这块布面料太过柔软,擦得甚是舒服,她便多擦了几下。
段大公子正帮她拍着背,拍着拍着就发现自己宽大的袖子好像被什么卡住了,他抽了几下没抽动,最后一用力,倒将吴千蕊给扯翻在地,一看自己的袖子,皱皱的地方似裹着明黄之物?
……
“啊……”一声惊雷般的叫声顿时直达苍穹。
屋内的于泽听到声音赶紧冲了出来,他还以为有人上门来挑事,连手中的剑都准备好了,一看才发现吴千蕊倚靠在门槛上,而段大公子一脸痛苦的表情,“段公子,怎么了?”
段珏摆了摆手,准备离去,“你扶她回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虽然他也很想去看看彼岸,毕竟自己曾经允诺过她,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出去的,如今虽然事没办成,进去跟她说声抱歉也是很有必要的,再说她受伤了,他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得上忙的地方,可是如今倒好,他的衣袖弄脏了,还怎么进去见人,只能悻悻地离去了。
一边走还一边腹诽,这吴千蕊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于泽扶起吴千蕊准备送她回房,岂料这个人虽然醉了,眼睛却不老实,东瞟西瞟,待看见楚淮睿在月下沉思,她便拽着于泽来到了楚淮睿的跟前,然后一把扑到了楚淮睿的身上。
楚淮睿扶住烂醉如泥的吴千蕊,略有深意地看了看于泽。
于泽非常内敛地笑了笑,然后突然发现自己房的窗户好像没关,寻了这个无聊的借口匆匆溜了。
吴千蕊趴在楚淮睿身上,抬起朦胧的双眼瞅着楚淮睿的脸,然后笑着打了一个酒隔。
“你怎么又喝醉了?”楚淮睿无奈地扶着酩酊大醉的人,特意看了眼彼岸的房间,见那房间灯火已熄,想是睡着了,这才收回目光。
吴千蕊却双手捧住楚淮睿的脸,捧得死死的,英俊的脸颊都被她用力的双手挤变了形,含着醉意道:“你这张脸长得真好看,白里透红的,真想多捏几下。”说完还不忘了用力。
楚淮睿用力将那双铁爪从身上脸上扯下,现在他的脸颊倒是红里透着紫了,他揉了揉有些火辣辣的脸颊,强行拽着吴千蕊回了她的房间,然后将她放在床上。
正所谓酒后吐真言,这人一但喝多,话也特别多起来,说着说着便把心底想的念的倒了出来,别看吴千蕊千金小姐有着一副高傲自负的性子,这一喝多,跟正常人也便无啥区别了。
“楚淮睿,你……你说我好看还是……彼岸好看?”吴千蕊身子乖乖地躺在床上,嘴上却没个停。
正在给她盖被子的楚淮睿突然手一顿,抬起头来看着满面桃花、醉眼熏熏的少女,本不欲理会的,奈何这吴千蕊性子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
楚淮睿叹了口气,然后坐在床边,像和尚念经地道:“针对你刚才这个问题,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首先我要声明,你们是两个不同年龄层、不同经历的个体,本身就不具备公正公平的可比性;其次,我不是专业的审美人士,你问我如此专业的问题,请恕我不能以专业的角度来回答你;最后,我看人只注重内涵与修……千蕊、千蕊,你怎么睡着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某人正滔滔不绝的分析问题,榻上的人已受不了便昏昏睡去。
楚淮睿看见睡熟后的吴千蕊,展颜一笑,吹灭了桌的灯盏,然后替她关好的房门。
*
黎明的曙光乘着灰蒙蒙的轻纱,徐徐升了起来,继而吐出万丈霞光,唤醒了大地上的生灵。
楚淮睿早早便起了床,到厨房去准备彼岸平日爱吃的糖醋排骨和叫花鸡。
吴千蕊睡了一夜,醒来后仍有些头痛,嗓子也有些嘶哑,于是冲到厨房准备找粥喝,当她看见楚淮睿挽着袖子拿着菜刀正在杀鸡时,便“啧啧啧”连咂了三舌,“没有想到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书生居然有勇气杀鸡?”
楚淮睿叹了一口气,心想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死皮赖脸地趴在他身上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扯都扯不开,现在居然站在他的面前说风凉话,真是世态炎凉呀世态炎凉。
“你到底会不会杀呀,要不我来帮你。”吴千蕊说着就要上前帮忙。
她可是总督千金,连人都杀过,区区鸡仔对她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楚淮睿连忙后退了一步,“别,您这千金之躯,怎能干这种粗活,还是小的自己来吧!”
“切,你以为本千金愿意帮你呀!”吴千蕊瞥了一眼楚淮睿,走到灶台前盛了一碗小米粥慢慢地喝了起来,眼神左顾右盼,最后还是落在楚淮睿手中的那只鸡上,看着看着她就跟着心急了。
“哎呀!你应该把鸡血放完了再拔毛。你的水还未烧开,烧开了的水才能退毛。鸡屁股那么脏,你留着干啥?……”
“哎……”正在操刀的楚淮睿只好深深地叹了口气。
半个时辰,一桌可口的饭菜终于在吴千蕊操醉了心的情况下顺利完成了。
当彼岸看见满满一桌子可口的饭菜,香味十足,尤其是还有她最爱吃的叫化鸡时,肚中馋虫便开始活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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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冲过去大快朵颐,可是一抬头看见最不想看见的人,顿时胃口全无。
没有办法,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谁叫她经常这样教导雪彤的呢?
现在,就算她的面前坐着的是坨……,她都必须要吃。
况且她连爬过蟑螂的馒头都吃过了,还有何不敢吃的?
彼岸拿起筷子坐下来,先是夹了一根她最爱的鸡腿,楚淮睿带着满脸期许的眼神看着她,就像一个听话的学生要等待着先生的夸奖。
彼岸先是夹着鸡脚放在鼻下闻了闻,一阵荷叶的清香包裹着浓浓的肉香,那香味仿佛一下便钻到了她饥渴难耐的肚子里,顿时令人食欲大增,轻轻地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的,恨不能立即吞下去。
她还记得半年以前,楚淮睿也下过厨,可是当时他做的叫化鸡远不如现在的好吃,不知道是她许久未吃了觉得新鲜,还是某人在某人的指导下大有长进了。
不过,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彼岸给自己打了一记预防针,即便再好吃的东西吃起来也索然无味了,就那样当着楚淮睿的面,生生将咬下去的第一口又吐了出来,顺便还评价了一句,“太淡了。”
楚淮睿大为疑惑,赶紧夹起一块自己也尝了尝,味道正好,不咸不淡呀?
☆、某人下厨
楚淮睿大为疑惑,赶紧夹起一块自己也尝了尝,味道正好,不咸不淡呀?
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放下筷子起身去厨房拿了一罐食盐过来,当着彼岸的面舀起一大勺,发现还不够满,于是又倒回去挖了满满一堆勺准备往里面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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