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停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九月醉诗
沈月此刻倒不再脸红,她好奇的盯着谢尔看。
未来的嫂子可真漂亮啊!她就从未见过世间有这么标致的人物!
谢尔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抓了抓头,低声道:“我没事啊。你是谁?”
战秋狂“噗嗤”一声笑出来,而后道:“他是沈家庄的大少爷沈辰,这位是他妹妹沈月。沈书明沈大能耐你总知道吧?跟你爷爷是挚友。”
谢尔了然的“啊”了一声,之后复又沉默了。
陆海生终于恍然大悟,合着他的情敌不是战秋狂,而是这个沈家大少!
他掂量着眼前这个躺在床上削瘦的男子,看起来更像个文弱书生,一副不胜武力的样子,就觉得自己胜算大了许多。
谢尔见他神游出天,一把推过去,陆海生被推了个趔趄,还未站稳,谢尔已经劈头盖脸的吼了过来:“赶紧想想怎么去找阿眸!”
沈月被她吼得浑身一震。
这未来的嫂子……怎么这般凶悍?
战秋狂挖了挖耳朵,道:“才收敛没多久,真是本性难移。”
谢尔白他一眼,道:“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你的计划呢?”
战秋狂摊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办法了?我只是说从长计议为好。”
“你……”
沈辰抬手打断了下一秒就要拔剑的谢尔,声音还有些虚弱:“谢姑娘,敢问是何事?你方才说要找谁?”
谢尔瞥了一眼沈辰,见此人不过一个病秧子,也不指望他能出什么主意,便有些没好气的回道:“我妹妹被屠昀司劫走了。”
沈月微微一愣,沈辰沉吟道:“江湖中无人知晓铩羽门在何处……不过……”
谢尔本有些意兴阑珊,听到后半句又支起了耳朵。
沈辰看她着急,赶忙解释道:“沈家庄的暗桩曾打探出过铩羽门位置所在,不过依旧还只是个模糊的方位……”
谢尔大喜:“模糊的方位也好!我照着那个方向寻去,如果快的话定能截下阿眸!还请沈公子告知!”
沈辰一时就又有些羞赧,低声道:“谢姑娘直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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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辰即可……不必这般客气了……”
谢尔点了点头,沈辰道:“谢姑娘沿西北方向去,直至遂城外,沈家庄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些。”
谢尔追问:“要入城吗?”
沈月忽然出声:“铩羽门能如此掩人耳目让武林中人无人探查到所在地,定不只一个藏身之处。所谓狡兔三窟,就是如此吧。”
谢尔虽然脾气暴躁易怒,但也知道行走江湖的基本规矩,她向沈辰微一抱拳说了句“多谢”就要出门。
陆海生紧随其后,沈辰急的从床上爬起了半个身子:“谢姑娘这是要去遂城?”
谢尔点头,神色始终淡漠:“阿眸失踪还没多久,我快一些应该能追上。”
沈月垂了垂眼睑,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她自然能看出沈辰的心思,他想等伤好后陪谢尔一起上路找她妹妹。
谢尔却等不了。沈辰更不能勉强她。
沈辰一脸的落寞。
战秋狂忽道:“谢姑娘啊,我本不想打搅你的积极性,但我真的很想问你,倘若你找到了屠昀司,他不愿放人你又要怎么办呢?”
谢尔秀眉蹙起,刚张了口,战秋狂已打断道:“别告诉我你要用暴力解决问题,别的先不说,就说眼前的,你武功能敌过辛苍辛堂主吗?”
谢尔闭口不语。
“屠昀司能杀得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将碎冰断魂掌练到二重的高手辛苍,你若对上他,打算以什么相抗?春晖剑?‘孤煞’外功剑法有多狠多刁你又不是没看到……”
谢尔忿忿的打断道:“那你说要怎么办?你若没别的主意就趁早闭嘴,我即使没胜算也不能看着阿眸被他带走而坐视不理。”
战秋狂突然笑了,灰色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我确实有个主意。”
“快说!”
“我本来也是想要北上的……”他搭着一双长腿到桌子上,桌上的果盘震了一震“我有我要处理的事,咱们虽目的地不同,方向却是大致相同。你等我几日,咱们一起走。这样的话倘若非要用武力解决屠昀司,有我帮你胜算还大些。”
谢尔很困惑:“为什么还要过几日?你伤在胳膊又没伤腿。”
“我要处理的事是必须带着我兄弟的。”战秋狂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沈辰“要等到他能下床。”
沈辰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沈月心中涌出一阵感激:原来哥哥说的都是真的,这位战大哥果然很讲义气。
谢尔抬了抬眼扫过沈辰,又转了头看了看战秋狂,似乎是在思考。
片刻后她点头:“行,就等你们几天。”
谢尔这么做自然有她自己的考虑。
她心里一直对屠昀司抱有敌意,不仅仅是因为谢眸。
早在几年前,江湖上有个与她交好的“包打听”。
“包打听”本人就姓包,是个邋遢不讲卫生的年轻男子,他身上的衣服恐怕有一年没换过,到了冬天就在外面罩一件袄子,到了夏天就把衣服再脱一件只剩单衣。
他很喜欢谢尔。
那个时候的谢尔还是满脸婴儿肥,眼睛是像谢眸那样的细长凤眼,外貌并不是多么出挑,性格还冷冷淡淡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包打听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她。
有一日包打听寻到了她,跟她偷偷说了一件秘密的事。
“小尔,我知道你一直在寻杀害你父母的仇人,我打探到有一人知道当年这件事的经过。”
谢尔大惊:“谁?”
“铩羽门门主屠羽。”
谢尔有些不可置信:“你这消息哪儿打听来的?可靠吗?”
包打听得意的笑道:“哪儿打听来的我可不能告诉你,我就靠这个吃饭了。不过你放心,你在意的事我都是用心去办的,绝对可靠,不可靠的话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没多久包打听的脑袋就真的被人给割了下来。
谢尔怀疑是铩羽门的人听到了风声来灭口的。
谢眸十四岁那年正是叛逆时期,谢尔说什么她都反着来,有一日谢尔气急,口不择言:“你都多大了还这么不懂事?我的事你分担过吗?你这么有本事去找杀害父母的仇人啊!去找铩羽门的人啊!”
谢尔那个时候满江湖的跑来跑去打探铩羽门的所在地,几乎快要找疯了。
谢眸呆了呆,一言不发驾马跑了出去。
谢尔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的屠昀司,更不知她跟踪了他多久,久到她深深的爱上了他。
那年冬天下了好大的一场雪,那是沂怀谷之难前谢尔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妹妹。
谢眸满头银白,她冻得鼻头通红,小脸却煞白。
“姐姐,我会隔段时间给你发个信号弹的,不会让你离我太远。”
谢尔心中一阵莫测的惊慌:“你要去哪儿?”
谢眸却不回她,只是笑了笑,那笑在一片银白中显得格外苍凉。
“你总说我不懂事,不懂为你分忧,我想告诉你我长大了,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以后还会学着照顾别人。”
谢眸的眼中一片流光闪过。
“江湖中不只有艳容双剑……总有一天也会有属于我的名号。”
心怀志向满满,一腔抱负情怀的她头也不回,小小的身影融化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幕中。
这之后的另一个谢眸一直想不明白,倘若当年的她不会死,在亲情与爱情之间又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第34章
异类
正因为当年的事让谢尔无法释怀,她总觉得与屠昀司一见必定会拔剑相向。
春晖剑法与孤煞剑法也总会有相对的那一日。
那个邋遢的包打听总会冲她傻傻的笑,很多年后,他的那张脸还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里。
她相信他不会骗她。
屠羽一定是知道什么的。或许他本人就与她父母的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间医馆后的院子里房间倒是不少。
谢尔从另一间屋内偷偷溜了出来,月光在她窈窕的背影后勾起一片银光。
她蹑手蹑脚走出一段路后,忽而施展轻功飞身而起,几个起落消失在黯淡天幕中。
战秋狂一只长腿露出在树枝下耷拉着,他轻轻勾了勾唇角。
唇形长而薄。
笑意却很冷。
第二天一早陆海生的尖叫声差点挑起房盖。
“师姐走了?!!为什么不等我!!”
谢尔最开始答应留下说明她是真的考虑过与屠昀司对战后的各种可能性。
她觉得自己确实是打不过屠昀司的。战秋狂及时示好给了她台阶下,她也确实很想与他联手。
沈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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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的落寞:“她终究还是走了……”
陆海生来回踱着步:“为什么连我都不通知?甚至连封信都不留?!师姐真的是走了?会不会被坏人掳走了?”
沈月大惊失色:“真的吗?难不成是铩羽门的人?”
战秋狂抓了抓头:“别乱猜了。她是自己走的,昨晚我亲眼看见的。”
沈辰直起身子差点滚下了床:“你看到了?那你为什么不拦住她啊?”
战秋狂垂下手,嘴角边勾了抹苦笑。苦笑不为谢尔,只是为了自己兄弟的这一片痴心。
“辰老弟,她想走为何不能走?你忘了么,她昨天本来都答应留下了。”
沈辰痴痴的喃喃:“我就是不明白这一点,既然答应了为何还要走?”
战秋狂摇了摇头:“答应了是当时的想法,要走是再次考虑后的结果。以她的性格,能做到‘考虑一下’已经很不容易了。一个人的脾气秉性哪是说改就改的?”
沈月忽而点头:“谢姑娘与她的妹妹早年失去双亲,多年彼此相互支撑依靠,姐妹情深,不管后果怎样,她都不能放着自己的妹妹置之不理。”
战秋狂伸手点了下沈月的头:“胡说!谁也没说不管她妹啊,都是她自己太心急了!我看啊她早晚有一天要因这火爆性子吃次大亏。”
沈辰急道:“那怎么办?”
战秋狂道:“不吃亏怎么长记性?我还盼着她早点吃亏呢!”
陆海生气急败坏,他武功没战秋狂高,嘴皮子更是没他溜,只能在心里把战秋狂祖宗八代骂了个一百二十遍才算解气。
师姐就这么一句话不留的走了,难道自己在她心里就这么没有地位?
陆海生委屈到极致,他扁着嘴忍着泪,把自己憋了个脸红脖子粗。
沈月善解人意,她轻拍了拍陆海生肩膀,陆海生就差点被她拍出眼泪来。
沈月道:“你也别急着去找你师姐了,过阵子跟我们一起走吧,人多路上还有个照应。”
锦衣卫副指挥使侯不空让战秋狂给宰了,再过段时间这个消息就会传到金陵,再过不久,沈月又要再次面临危机了。
沈家庄让人给趟了,沈书明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如今的她与哥哥真是漂泊在外的两根孤草,无依无靠。
沈辰好容易跟谢尔搭上话,他肯定很想跟着她到遂城。沈辰不好意思说,沈月便替他递了个坡:“哥,等你伤好些,咱们就去遂城。”
战秋狂心如明镜,笑了笑:“辰老弟,你有这么个好妹子可真是让人羡慕。自己都朝不保夕了还不忘帮哥哥追嫂子。”
沈辰并不顺坡下:“月儿,秋狂兄说的不错,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你的安危,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先躲躲吧。”
沈月粲然一笑:“能躲到何处?能躲一世吗?哥你糊涂了,这世上哪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沈辰脸色凝重。
“既然没有,那不如紧着眼前想做的事去做吧。其他的事顺其自然。”
战秋狂笑道:“好个顺其自然啊,反正我也不能丢下你们不管,这话究竟是该我说才对。”
沈辰神色莫测的望着战秋狂。战秋狂被他看得直发毛。
他觉得,是得找个时间跟他这位好友聊聊自己妹妹的终身大事问题了。
脚下一直都保持着同一个节奏的步伐,倒也不觉得累。
黑暗中待得久了,又因长时间没有合眼,谢眸的眼皮酸涩不堪,眨了眨眼便有眼泪泛在眼角。
她凭直觉推测此时应是午夜了。
人的思维会随着身体行为而发生变化,不说话又单调重复同一动作的谢眸,脑子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她想到了一件事。
“沈书明家的暗桩探听到你人在金陵,可这之后你怎么会到苍然堂的?沈家庄的消息是假的吗?”
其实谢眸并不是一个喜欢勉强别人的人,亦懂得察言观色,屠昀司这么久没有再说话,她是很不想引他发言的。但是沈书明在画舫上的临危托付,以及到现在也不知沈家儿女的安危,这两件事纠葛的缠绕在一起,搅得谢眸心绪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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