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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国舅的太师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澹博雅

    环视四周,竟只剩自己形单影支。

    秦世宁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身。

    世道不古啊,都一把年纪了,也没人来搀一把。

    徐穆醒来的时候,不想睁眼。

    有了上次落水的“经验”,不用亲自“实践”就知道,一旦睁眼,浑身上下叫嚣的痛楚传递到大脑皮层,全部汇集到一处。

    这已经不是针扎的级别了,千刀万剐都没那么痛苦。

    自己不睁眼,好歹还处于“死缓”阶段。

    万一自己这具身体太脆弱,一下子嘎吱报废了呢。

    找谁说理去!

    可老天爷像是从不愿意让徐穆有个安生日子。

    “他还没醒?”

    “回陛下,御医们诊治过了,说是估摸这两天就能醒。平日里粥水都没断过。”

    “那就好。”

    “皇后那边呢?”

    “赵启还没有消息传来。”

    “呵,她好狠的心,好歹看着照儿长大,为了这个徐穆,竟要与照儿一刀两断!”

    苗永装鸵鸟。

    娘娘究竟要和谁一刀两断,苗永觉得世间“难得糊涂”这句话实在值得再三品味。

    声音渐远,徐穆无声叹了口气。

    自己从来都是劳碌的命,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有人为自己分担分担。

    睁开眼。

    使劲动动。

    虽然嗓子好像罢工了,好歹腿脚还有知觉。

    以为自己抬腿的声音已经足够引起人的注意,可……

    唉。

    徐穆定定地看着头顶上的雕塑,没有帷幔,估计在哪个宫殿的角落。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会发现自己。

    正胡乱瞎想,忽然有脆亮的像是铜盆触地的声响,徐穆猜着,估计是哪个宫女奉命来给自己整理整理仪容吧。

    陶喜端着铜盆进来,浸湿脸巾,心里暗自感叹。

    这个人能在乾清宫养病,哪怕只是值房的卧榻,也可见其圣恩优厚。

    可惜

    自己连着守了三天,每日替他净面,想尽办法,让他能用些粥水,到底每天就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想起早年吃多了观音土,饿死的弟弟,陶喜忽然对床上的人有了一丝怜悯。

    若是自家弟弟还在,估计也是这般唇红齿白的好模样吧。

    正将脸巾附上病人的额头,陶喜忽然与徐穆眼神对视。

    眨眨眼。

    亲。

    镇定。




分卷阅读32
    宝宝不是诈尸。

    宝宝只是又醒了!╮(╯▽╰)╭

    徐穆努力朝忽然出现的“天使姐姐”传递信息。

    但是。

    这位好姐姐,本官的脑袋已经够疼了,你就算把本官的脸撕成两半,本官也坚决不会晕过去的!

    咣当。

    看着转瞬就消失不见的人影,徐穆不禁怀疑,这是不是弘治帝“迁怒”的一个缩影。

    猪队友这么多,仪华姐能撑得住么。

    已经是第三天,坤宁宫每天都有拖出宫火化的尸体,宫人们麻木地清洁感染者的用具,一遍遍蒸煮衣被,碗具。

    一个小宫女守在炉旁,正要将太子殿下煮沸完毕的玩具放回托盘时,一不小心将一个玩具的头部触在火炉盖上,霎时一股焦味充斥鼻尖。

    一个位高的中官见了,刚要甩起拂尘去打,小宫女忽然尖叫着将玩具掷在地上。

    缓缓流出的带血的浓浆,令人陡然色变。

    乾清宫东暖阁。

    帝王默然无言,苗永斟酌半晌,试探开口,“陛下。”

    “他是照儿的亲舅舅!”帝王忽然起身,将御案上的奏折、砚台、镇纸尽数扫在地上。

    最后,御案轰然倒地。

    墨汁翻滚,镇纸声脆,奏折斑驳,一片狼藉。

    “查!给朕查!就那畜生,朕不信凭他就敢谋害太子!必有幕后黑手!坤宁宫你来查,宫外让牟斌和赵政一起负责,朕就不信,揪不出那卑劣之手!”

    “陛下,若真是寿宁侯,您准备如何处置?”

    人都有亲疏之分,毕竟是亲弟,皇后娘娘未必会坐视不管。

    弘治帝一愣。

    忽然一个中官弯腰进殿,“陛下,张公公命小的送来皇后娘娘的亲笔书信。”

    “呈上来。”

    苗永心底一沉,只怕是皇后娘娘的求情书。

    到底是名义上的“亲弟”,不能不顾。

    但见帝王先是眉头紧锁,却旋即舒展,最后悦而展颜。

    苗永顿觉稀奇。

    “大伴,你看看吧。”

    “这……老奴”

    “无妨。”

    “是。”

    信上,寥寥数语,却是杀意四溢,怒意滔天。

    “臣妾请罪,管教无方,以致酿成大祸。

    但念及其乃血脉至亲,请陛下开恩。

    若为主谋,臣妾请先入诏狱,待事情水落石出,押送午门,凌迟处死,以正法度。

    若为从犯,臣妾请押送午门,斩首示众。

    若不知情,臣妾请废为庶民,终身受刑诏狱,遇赦不赦,至死方休。

    臣妾自命族中,开宗祠,除其名,刻其事成碑立祠堂,供后人警醒……”

    苗永一看,心思转过几圈。不得不承认,皇后娘娘实在懂陛下心思。

    寿宁侯,陛下若真想要他性命,谁也拦不住。

    皇后娘娘的态度,才是陛下最终处置的关键。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尊位,是寿宁侯张狂的资本。

    若说他谋害太子殿下的性命,只怕谁都不信。

    最有可能,被他人利用,既然不知情,那么废为庶民,终身受刑诏狱,便足以平息陛下怒火。

    看似将寿宁侯逼入死地,实则为他争得一线生机。

    “朕记得寿宁侯嫡妻快要生产了吧。”

    苗永躬身,“回陛下,正是。”

    “大伴,你走一趟。送她入昌国公府。以防万一,给她下点药,别弄得一尸两命。好好的母子,不用为那畜生陪葬。”

    “是。”

    “通知牟斌、赵政,先查抄侯府,将寿宁侯押入诏狱,牟斌亲自审问。”

    “是。”

    寿宁侯府。

    小丫头低声朝蓝亭耳旁说了几句。

    蓝亭陡然变了脸色。

    “看清楚了?”

    “回嬷嬷话,不只奴婢,那日半夜出恭的庞福也看见了。”

    戏水阁底下,居然有数箱来历不明的金银财宝。

    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婉月,你在这儿守着夫人午睡,小桃,你来领路。”

    正走到侧院,眼见锦衣卫、东厂番子恶煞一般,持刀弄棍,涌进侯府。

    小桃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蓝亭是伺候在宫中的老人,很有几分胆识。

    眼见为首的人中,竟有乾清宫的苗大伴,仗着自己好歹曾在太皇太后跟前侍奉,有些脸面,便上前探个口风。

    “大伴,这是……”

    “是蓝亭姑姑呀,皇上有令,寿宁侯之罪,罪不及女眷。恩准宁氏入昌国公府暂避。宁氏正怀着身孕,为免动了胎气,一尸两命,就请姑姑费心了。”

    聪明人,一点就透。

    匆匆忙忙回了内院,眼见众人还无所觉,立即入宁氏内室,指挥着家丁丫头将宁氏连人带榻装上马车,匆匆从侧门出来。

    门口锦衣卫拦住家丁丫鬟,朝马车内挥了挥手,立时,一股迷烟升起。

    随即,让一个番子驾车,往昌国公府去。

    只一门之隔,便没了自由之身。

    丫鬟们跪地低声哭泣,福祸难料,前路不知。

    第20章

    第二十章

    正在梦里守着金山的寿宁侯被人用冷水泼醒,随即大锁加身,被一名东厂番子用铁链拽着,跌跌撞撞地拖着向前。

    瞥见院门口成箱的金银财宝,依旧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因为贪财大祸临头。

    “住手!本侯要见皇后!”

    “本侯要见皇后!”

    凄厉的嘶吼声不绝,一东厂番子不耐,直接捡起地上的一条破布,堵住寿宁侯的嘴。

    “我说侯爷,省省力气吧。害太子殿下得了天花,皇后娘娘只怕剁了您的心都有了。有这个力气,不如省下来,到牢里吃顿断头饭。”

    番子面露轻蔑。

    谋害当朝太子,十恶不赦。

    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寿宁侯瞪大了双眼,直觉自己被人害了。

    然而支支吾吾半天,嘴里破布的恶心味倒愈发明晰,可却无法开口。

    建昌伯府

    接过收回牙牌,在府中闭门思过,无召不得进宫的圣旨,建昌伯满脸苦涩,本想瘫坐地上,瞥见身边严肃冷硬的嬷嬷,下意识挺直身板。

    “儿啊,快想想办法,救救你哥。”

    金氏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进门。

    “哥怎么样了?”

    “那群天杀的,把鹤龄的府第抄了,鹤龄被押进北镇抚司了……呜呜呜呜”

    “救?呵呵。你让我拿什么救?”

    建昌伯双眸闪过冷意,表情前所未有的冰冷。

    金氏看着,愣在当场。

    “嫂子呢?”

    “被…被送到我那儿了。”

    “所以,娘,你还不明白?”

    捧出刚接下的圣旨。

    “哥被抄家,入狱。儿被勒令在家闭门思过,嫂子送到了你处。陛下已是法外开恩,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没有株连。”

    见金氏依然一脸懵懂。

    建昌伯的火气越来越大。

    “太子殿下一向身体健康,怎么突然就得了天花?消息刚传出几日,哥就被抄家入狱,这意味着什么,娘,你知道么?”

    建昌伯的声音越来越轻,可金氏却觉得有一道道闪电劈在自己眼前。稍有不慎,便会让自己命丧当场。

    谋害当朝太子,如同弑君。

    若太子殿下挺不过去,自家闺



分卷阅读33
    女不知道会不会受陛下厌弃。自己儿子的爵位,自己这昌国公夫人的荣华富贵……

    想着想着,忽然就看见自家儿子喊着什么,喊什么呢?

    不管了。

    好累,我要歇一歇。

    珠翠玉碎。

    鬓角冒出雪色的乌发散乱。

    贵贱无常,生死由天。

    当晚,太医诊出,昌国公夫人中风。

    这段时间,谁都知道,陛下脾气不好。

    自陛下践祚以来,少用刑狱,便是动怒,也绝不公然在朝堂动武。

    但前日,一个愚笨的给事中刚刚提起宫中皇嗣单薄,宜采选妃嫔,便被大汉将军拖在地上,除服,除帽,当殿施了一场廷杖。

    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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