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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国舅的太师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澹博雅

    马承对上,略咳了咳,只得举白旗投降。

    “既是如此,本官就不推辞了。两位贤弟,请。”

    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琢磨,自己的大儿子今年该是十五,比这位小编修,貌似还…大点儿?

    罗钦顺暗地里糊糊脸,一脸义愤填膺。

    卖萌可耻!

    徐宅门口,一身粗布衣裳的门房和迎客的小厮领着众人入内。

    起初,马承并未起疑。

    刚下门阶,忽然觉得背后发凉。

    原以为是风声紧。

    步入院中,不经意地望着院中景致,忽然觉得格外眼熟,却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在何处见过。

    去恭房如厕,竟发现屋后还有一座演武堂。

    古怪。

    甚是古怪。

    七品文官家中,居然建了一座演武堂?

    太常寺李少卿家中倒也有演武堂,但那是李少卿出生京卫。

    徐穆出生大同,家中族人虽多,听允升说,除却少数经商,大半务农,怎么看徐穆这身板也不像通武事呀。

    若说是前任主人留下的,占了这么大的地方,修建时为何不拆除?

    若自己没看错,堂前支柱用的是京城中建宅极为走俏的楠木?

    需知由于太宗皇帝迁都时,极爱金丝楠,自此宫城修缮、建造宫室专用此楠。每年江南的楠木,几乎大半被宫内订走。连藩王就藩,除了江西的藩王仗着地利还能用上一院金丝楠外,其余藩王,除却太宗时袭封的,都只得用香楠。

    别的不提,三相公、六部尚书府邸,三位相公倒是被圣上赐过香楠,勉强做了几件家具。连工部尚书家中都只得一张水楠做的桌案,老师致仕前还曾酸溜溜地提过。

    不说价值连城,便是以徐穆一族的家底儿,买都买不起巴掌大的一块儿。关键是没有门路,根本买不到。

    再凑近了看,廊檐上似乎还雕有云纹?

    马承眼角抽动。

    风亭内,石桌上已摆上素雅的茶具。

    娇美的丫鬟们捧着食盘,衣裙轻动,脚步无息。

    马承心有疑虑,便多看了几眼,这一看,眉峰紧皱。

    丫鬟们腰间分明都挂着一串铃铛,可一路走来,却没有半分声响。

    便是再训练有素的丫头,也不可能如此。

    这是丫头?

    不是锦衣卫变的?

    心上一计。

    便故作失手,打翻了一个茶具。

    下一刻。

    茶具稳稳落在一美貌丫鬟半抬的脚面上。

    绣鞋小巧,更被精心绣上一抹绿叶装饰。

    马承却沉默了。

    徐穆连忙站起,连声关切,“顺和兄可有不妥?”

    马承垂垂眼,笑道:“无事,幸好徐贤弟家的丫头机灵,才保住了为兄这一身衣袍。”

    被夸奖的丫鬟神情自若地将茶杯拿起,放在食盘上,盈盈一礼,便带着众人退下。

    徐穆与马承对坐,不明个中情况。罗钦顺看着徐穆,心中却多了一层思量。

    “说来,徐贤弟此番有何事,赶快道来。为兄一身轻,便是与你谈上一宿也无妨。顺和兄家中可有三个孩子,尤其最小的侄女,甚是粘人,见不到顺和兄,可是不睡觉的。”

    马承努努嘴,啐了一口,“你倒有脸提?馨娘过世已有三年了吧,你此番入京,家中姬妾一个不带也就罢了,连恒儿,瑾儿,廉儿也不带,这说不过去吧。”

    罗钦顺漫不经心地抬抬眼皮,“恒儿,瑾儿正在族学念书,廉儿自小体弱,能带哪个?至于姬妾,呵,不带,我还能落个清净。”

    心知此间必有故事,但徐穆也只得打断。

    “不瞒顺和兄,小弟此番是想向顺和兄打听诸番邦情况。”

    “番邦?”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对着两张甚为稀奇的面孔,徐穆继续言道,“正是。两位仁兄,且听小弟慢言,若有不对之处,还望指正。”

    “与我朝交往的番邦,以圣祖高皇帝颁布的《皇明祖训》中十五‘不征之国’为始,至永乐年间诸国争相进贡,至宣统、洪熙、天顺、成化年间渐渐稀少,至今与我国有邦交的国家不超两掌之数。这其中高丽(朝鲜)、琉球(台湾与日本九州岛之间)二国分别蒙我朝历代陛下赐汉姓,其王位承袭,必向朝廷请求敕封才名正言顺,连年进贡,我朝也多以礼回访,国中习汉礼,读儒典,乃是与我朝最密切的番邦。”

    马承颔首,“不错。”

    “安南国(越南),永乐年间,曾为我朝国土,但因吏治**,宣德年间,百姓起义,复又立国,宣宗皇帝赐姓‘黎’。”

    “又有南方暹罗国(泰国),国力强盛,逢岁朝贡,福州港常是船只羽立。”

    “徐贤弟见识不凡。圣祖皇帝钦定的十五不征之国,真腊国(柬埔寨)已有多年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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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来,占城国被安南吞并,爪哇国(印度尼西亚爪哇岛)成化年后不至,苏门答腊(印度尼西亚部分岛屿)据说成化年间丢失了印信,从此便被拒绝前来。又有倭国,永乐年间,其幕府将军足利氏蒙赐金印,允其十年一贡,开放江浙沿海以供倭国商人贸易,至今两国交往不绝。”

    “小弟听闻,倭国中有‘天皇’这一名正言顺的君主,为何王印被颁给了将军?”

    马承笑而不语。

    罗钦顺奇道,“穆弟知道这么多,竟不知这此中缘由?”

    眼见徐穆似真的一头雾水,罗钦顺轻轻摇头,“‘天皇’这一说法不只是我朝,高丽、琉球等邻邦也是不承认的。永乐年间,我朝并不知足利氏乃其天皇之臣,足利氏为倭国最强大的势力,又愿意朝贡,故王印给了足利氏。成化初年,我朝得知此事,欲收回王印,却得知倭国国内大乱,出使的行人司官员回奏,其国内皇族、公卿争相逃命。”

    摇头笑了笑,“巴掌大的小国,说是国中大乱,其规模估计还比不上京中子弟械斗。从近年来贸易的倭商带回的消息看,现任将军好奢,无德行,估计国内又会乱一阵子。”

    “原来如此。”

    徐穆顿了顿,问道,“不知今年鸿胪寺可有出使计划?”

    马承眉峰不动,“徐贤弟此言何意?”

    “小弟身居翰林,翻阅典籍,好奇海外风貌,欲往我大明境外一行。知出访使臣多出翰林,行人司,所以……”

    马、罗二人满脸怀疑。

    徐穆见此涨红了脸,“小弟已近志学,至今除了大同和京城之间再没有去过别处。赴京赶考时,连日赶路,什么古风遗迹也未停留……小弟囊中羞涩,便是正月,也无法远游……”

    眼见徐穆越说越激动,浑身上下散发着“宝宝出不去,宝宝委屈”的哀怨气,罗钦顺、马承连忙顺毛。

    “莫急莫急,明年正月,为兄欲回乡省亲,江西古貌丰裕,滕王阁名垂青史、庐山风光甲天下,对了,三清山是道教名山,贤弟若感兴趣,为兄也带你瞧一瞧。”

    马承轻声劝慰。

    心想到底还是个半大小子,家人不在身边,自己孤身一人,难免心里烦闷。但转眼瞥见离着两丈远的“身怀绝技”的丫鬟,再想起徐穆那一位“义姐”,忽然若有所悟。

    “说来,适才为兄更衣,发现屋后有一座演武堂,建得甚好,不知贤弟可方便让为兄开开眼呀。”

    “演武堂!”罗钦顺唬得一跳,支着半条胳膊上下打量徐穆还未抽长的身量,咂咂嘴,抢在徐穆怒视之前开口,“不是为兄淘汰贤弟,贤弟的身板,若是习武实在单薄了些,这演武堂建得就多余了。”

    徐穆朝他翻个白眼,“我乐意,你管得着么。”转头招待马承,“顺和兄,这边请。”

    行至演武堂,入眼便是堂中央一幅覆盖了大半墙面的“极有特色”的水墨画。

    一勇猛大汉骑在马上,身着铠甲,手舞□□。□□指处,似是一具卧倒的猛兽。

    罗钦顺一脸“佩服”,“穆弟虽手无缚鸡之力,胸中却有浩荡吞天之气,为兄佩服。”

    “哈哈……允升兄过奖。”

    看见正厅那“惨不忍睹”的巨画,徐穆下意识倒退两步,想夺路而逃。

    因演武堂在后院,自己又不喜欢舞枪弄棒,加之刚搬来时事情又多,除了自己的书房,卧室自己亲自过问外,演武堂什么的就没去瞅一眼。

    现在看来……

    小屁孩,坑人呀!

    再瞧瞧两边的兵器,恩,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

    但是,瞧着那比徐穆还高的长戟,剑柄上硕大的红宝石,箭弓上复杂华丽的花纹……

    罗钦顺开始石化。

    徐穆:你们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嘤……

    马承到底之前被小小“震”过一番,很是平静地四下张望,看见漆黑桌案上一把明显是小孩的微型弓箭。

    手指轻拂,果然,触摸到了一处凹凸所在。

    凝神定睛一看,“弘治四年银作局制”。

    烙上的金字短小,可马承却忍不住想仰天长笑。

    谁能想到呀,一个乡野之子,出身民户,被圣上玩笑一般,给皇后娘娘做了“弟弟”,眼看着没有加官进爵,对比寿宁侯、建昌伯兄弟封侯封伯,简直像是圣上一时心血来潮。

    可是。

    抚摸着金字上似是擢烧人心的温度。

    身怀绝技的丫鬟。

    楠木制成的演武堂。

    宫廷制物,还是一般孩童使用,这演武堂究竟为何人所建,再不用言说。

    踏出门槛。

    绕着演武堂转悠。

    马承忽然脚步一顿,素冠荷鼎!

    缓缓地抚下身,看着凉风中静静摇曳的娇弱花瓣,马承眼中闪过痴迷之色。

    一清亮的声音突然传入。

    “马老爷,我家老爷正四处找您,请随小的们来。”

    马承抬头,见是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厮。

    高个儿的继续开口,“请。”

    马承起身,余光突然瞥见另一名小厮眼神稍松。

    “你认得这花?”

    小厮一愣,“是。”

    “叫什么名字?”

    “小的徐明。”

    “你是徐氏族人?”

    “不是。”

    没有下文,高个儿的小厮眉头微皱。

    马承微微一笑,“看在你也爱此花的份儿上,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去告诉你家主人,去浙江太湖山庄找庄主澹台元华,此地主人尊贵,莫让外人打扰才是。”

    言毕,信步而走。

    徐光徐明连忙跟上。

    待得送别完今日来客,徐明不由发问,“光哥,今日那人什么意思?”

    “你呀!”

    恨铁不成钢地轻敲徐明脑门,“他看穿了演武堂不是老爷所建,而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复又握紧拳头,使劲跺跺脚,“澹台家乃是江湖上有名的阵法世家,正是凭借独门阵法,澹台家才百年不倒。他这是给老爷解决了一桩麻烦呢。且不管太子殿下的热乎劲儿能有多久,既然太子有可能来,便不能被外人发现。日后老爷少不了与公卿们来往,被人发现太子竟然私自出宫,朝臣不会说太子如何,而只会说老爷是‘佞臣’,这算不算给你指了一条明路?”

    徐明苍白了一张小脸,弱弱点头,“好像还真是啊。”

    徐光一脸黑线。

    这厢,两位小厮为着今日之事满心惴惴,回到家的马承却拎着一盒芙蓉糕递给正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的幼女。

    “给,为父的小媛媛,珍馐斋的芙蓉糕,爹爹排了好久呢。”

    一脸婴儿肥的小姑娘凑上去,给自己的爹爹一个湿漉漉的亲吻,转身跟着奶娘走了。

    虽然已近三旬,依旧风姿难掩的申氏眉眼弯弯,“老爷今日倒是心情颇佳。”

    马承按住妻子欲给自己换上轻便衣裳的手,“夫人可还记得为夫曾与你说起的皇后义弟?”

    “怎么不记得!后来,妾去参加左少卿大人家的宴会,不只少卿夫人,听说连户部林侍郎家都有意与那位俊杰结亲呢。”

    “后来呢?”

    “后来……倒是没了音信。老爷可是听说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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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消息?”

    接过热腾腾的香茶,坐在椅上,马承悠悠叹了一口气,“徐穆授官后,陛下倒是召见了他几次,但日子一长,便好似忘了这个人,难怪没了后话。若不是允升与他关系不错,今日,为夫也不会入徐宅,发现了真相。”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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