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王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黛妃
季婉努力压下怦然的紧张,见阚首归站在那里负手不动,心里透着一股瘆人的慌。
“你快出去吧,让平昌帮我就可以了。”
“对对,王兄你先出去,我们一会儿就好。”
午后的寝殿空气有些闷热,对上阚首归幽幽暗沉的眼睛,阚平昌额间的热汗不住渗落,她这王兄的可怕之处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一旦被看出破绽,八成连兄妹情都不会顾念,再想送走季婉怕是比登天都难。
就在两人心惊胆颤之时,阚首归意味不明的笑了,伸手揉了揉阚平昌的头,倨傲俊美的眉宇间说不出宠溺:“犹记得小时候巴菲雅曾说,怕王兄娶妻后就不理你了,所以要讨厌未来的王嫂,王兄还一直担忧着,现下看来,是我多虑了。”
一股寒凉从阚平昌后背掠起,她总觉得王兄这是话中有话,只能装傻:“嘿嘿,童言无忌嘛,婉姐姐这么好,我怎么会讨厌呢。”
“既如此,我便放心了,早些出来吧,外头送了喜果来。”
“喜果?”
季婉同阚平昌俱是一惊,高昌的习俗,男女订婚才会送喜果的。平昌最是忍不住猜测,看了看一脸高深莫测的王兄又看了看床上同是不解的季婉,然后讶然:“王兄,父王答应你和婉姐姐的事情了?”
若说阚伯周应允阚首归娶季婉,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订婚的另有他人。
作者菌ps:昨天并发症引起了阵发性房颤入院了,所以断更
他能操哭你,我也行!
季婉是万万没想到,订婚的会是阚义成和阿依娜,毕竟那位公主夜宴时,对阚首归表现的十分执着。倒是阚平昌颇为兴奋,抛玩着手中的喜果,笑的弯了腰,好容易才捂着胸口顺过气儿来。
“哈哈,阚义成竟然要娶那个女人,他可真是勇气可嘉。”
据闻阚平昌早先是订过亲的,奈何那位贵族公子一见到阿依娜便丢了魂,两人厮混过后,婚事便被震怒的阿卓哈拉王妃取消了,而阚平昌和阿依娜的关系也势同水火,因为另有传闻,是阿依娜有意勾引她的未婚夫。
垂眸看着碟中的喜果,季婉面色淡淡,不经意想起了那场蓝花楹雨下的锦衣少年,幽幽叹了一口气,总是有些惋惜。
“在想什么?”男人的声音隐约地透出一丝凉意。
季婉后知后觉的抬头,才发现阚首归正在看她,不甚探究的目光微寒,看的她有些悚然不安,忙摇了摇头:“没,只是觉得很好,毕竟王子配公主嘛。”
“是么?”阚首归遽然勾唇,深邃碧绿的瞳中糅杂了浓厚的笑意,牵过季婉发凉的手在掌中捏了捏,说道:“公主又如何。”
他只想配她。
那倨傲的口吻让季婉心中一悸,避开阚首归的注视,看向了旁侧的阚平昌,那丫头脸上灿烂的笑意也瞬间没了。
……
西陲的国度中,乌夷国的阿依娜公主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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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名远播,常有王孙贵公子为她而前仆后继,而今与阚义成订下婚约,自然少不了隆重告之。
于是,王庭又迎来了一场繁闹夜宴。
上午阚首归便被人请走了,阚平昌则是早已在正宫随阿卓哈拉王妃款待贵族夫人们,传了口信过来,让季婉早些时候过去。
“娘子戴这个吧,可美了。”莱丽小心翼翼地将嵌着红宝石的梨花形链子戴在了季婉的额间,轻轻摆弄头纱,但见镜中的美人玉肌花貌,韶颜相宜。
季婉还不曾正式成亲,所以不用挽高髻戴华冠,丰美的乌发用金线编织成长长的辫子垂在背后就可以了,莱丽又选了一条珍珠项链替她戴上,眼看她又在挑戒指,季婉坐不住了。
“莱丽,不用戴这么多东西了,我会累死的。”两只手腕上又是臂钏又是金镯,本就繁复的沉重了,她说什么都不要再加东西了。
“可是那些夫人们都要戴这些呀,娘子若是不用,她们会笑话的。”莱丽委屈的眨巴着眼睛,幽幽的看着季婉。
最是心软的季婉,只能败下阵来,耷拉着肩头伸出了右手食指,瓮声说道:“好吧,只许戴一个。”
去正宫的路上,莱丽不停和季婉说着近来的趣事,季婉待她本就如妹妹般,使得小丫头说话也口无遮拦起来,只管将听见的一股脑告知。
“听闻昨夜阿依娜公主宿在二王子殿中,两人……”
也不待她说完,季婉便用手中的雪柳花竖在了唇角,示意她不必再说:“你这都是从何听来的,以后莫要跟风再传了。”
再说阿依娜和阚义成,本就订下婚约,又有何好传言的。
莱丽还想说什么,却在看见季婉身后的人时,蓦然惊怔着低下了头,怯怯的躲了起来。季婉迟疑的转过身去,便看见站在两米之近的阚义成,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身后的莱丽,想来是听见了方才的话。
“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可以吗?”
季婉思量了几许,点了点头,又小声对后面的莱丽说道:“你先去旁边等着吧。”
莱丽一走,静谧的苑中就剩下了两人,阚义成几步走了过来,却又迟迟不出声,季婉只能尴尬的笑笑:“真巧,没想到在这里遇着,对了,恭喜……”
“不巧,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也不等她话说完,温润的少年便打断了她。
季婉微愣,才惊觉两人站的太近了,她不着声色的往后退了退,阚义成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
“我和她没有那种关系!”
“嗯?”
“我说,我和她没有干过那种事情!”她莫名不解的神情更加刺激了他,最后的话几乎是用吼的。
这会儿的阚义成又怒又急,涨红了脸,掐的季婉手骨生疼,温雅的少年像是露出了獠牙的猛兽,吓的季婉皱眉,奋力的想要挣脱他。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先松手,松手呀!”
阚义成不仅没放开她,反而更加逼近了,墨色的眼瞳中迸发出火光,一手又扣住了季婉轻纱批挡的肩头,愤然道:“我和她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才不是你跟王兄那样,不清不白,下贱!”
“你,你说什么?!”
季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而盛怒中的少年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一把将季婉推到了地上,不顾她吃痛的惊呼,继续说着。
“那晚你和他在湖中做了什么,我都看见了,你不是想回家吗?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什么还要叫的那么浪!”
手臂猝不及防地撞在了石板上,火辣辣的疼让季婉倏地清醒,看着面容扭曲的阚义成,她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这个一贯温柔风雅的少年,只一转眼,似乎便暴露了本性。
“这就是真正的你?”季婉于他本就没什么交情,自然也没打算辩解什么,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就准备离开。
可是阚义成怎么能让她就这样走了,再一次擒住了她,这次不再是将她推到地上,而是更为放肆的将她强抱入怀:“对,我本来就是这样的!阚首归就有那么好吗?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他能操哭你,我也行!”
季婉被他晃的头晕,再也忍无可忍,卯足了力气一巴掌扇了过去。
“滚开!”
作者菌ps:男配应该不算黑化,因为他其实一直是黑的,只是在伪装而已,摊手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钳制住季婉的那双手终于离开了,这一巴掌打的阚义成将脸侧向了一边,因为愤怒而微抿的唇畔隐约多了一缕鲜血,指印浮现的俊颜肌肉轻跳。
只片刻的平静,他倏地转过来看向了季婉,幽黑的瞳中已是藏不住的凶狠,手指拭去了唇边的血迹,他诡异的笑了起来,再一次步步紧逼。
离去的路被阚义成挡住了,季婉只能仓惶的往后面退,身后不远处却是高高的露台。
“你,你别过来!”
不再伪善的男人有着从骨子里发出的疯狂,克制已久的本性终于暴露,他是兴奋的,彻头彻尾的失去了控制,看着季婉颤颤巍巍的退上了露台,他笑的特别开心。
“阿婉,你后面没有路了,会死的,过来……我能给你一切,阿依娜不过是个贱人,你不一样,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会杀了王兄,我会让你做高昌的大王妃,我都可以。”
季婉一直在摇头,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纤细的身影是本能的往后面退,现在的阚义成和疯子没有两样,怨不得此前阚首归会警告她远离他。
她并不信他的话,他们不过见过几面罢了,谈何喜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需要这些,你不要过来了!”
阚义成已经癫狂到极处,满脑子都是季婉和阚首归欢爱的情形,因为她,他不得不提前了所有的计划,甚至要娶阿依娜得到乌夷国的支持。
而她呢,却自始至终都没将他放在心上。
“我早就知道阚首归从沙漠里带回了一个女人,在花树下见到你的时候,我一开始确实只是想抢走他的东西,可是你转身看向我的那一眼,我却动心了。”
他的羞怯、他的温柔、他的小心翼翼,并不全是伪装,更多的是因为动心的怦然,而不自禁流露出来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人心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季婉是如何都想不到那不经意的初见,其实也是包藏祸心的,这个让她惊艳刹那的少年,原来……
三步、两步、一步,她已经无路可退了,身后的露台高约十来米,掉下去非死即残,而逼近的男人虽然口口声声诉说着深情,可是他疯狂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杀意。
季婉紧张的攥紧了手,闷热的空气里都是危险,她焦急的看着后方,莱丽还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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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别怕,我说了喜欢你的,只要阿婉愿意,一年的时间……不,半年就可以,我就能实现一切,杀了阚伯周和阚首归,届时我便是这高昌的王,你就是王妃,好不好?”
“阿成,你先冷静一点。”这种时候万万不能再刺激他,季婉强忍着镇静,试图安抚他的狂躁。
沉醉在宏图大梦中的阚义成朗朗大笑着,只要再上前一步,或是伸伸手,这个无情拒绝他的女人,大概就会永远死在这一天了。
“冷静?我现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问你最后一次,愿意还是不愿意?”
他陡然止住了笑,过分可怕的目光锁定着季婉,并不耐心的等待着最后的答案。
季婉根本就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她的人生简直糟糕透了,一个阚首归就算了,现在又出来个阚义成,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招惹谁,偏偏他们都不放过她。
“你不要这样,你说过我们是朋友的,阿成,你不要逼我。”
“朋友?”阚义成自嘲的笑了笑:“我若不这样说,你根本就不会让我接近,我才不稀罕做什么朋友,我只想让你做我的女人!”
他猛的上前,季婉吓的险些摔了下去,惊呼着站稳了脚,阚义成却并没有打算扶住她,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我大概知道你的答案了,真是让人失望。”
“你要做什么……啊!”
重力推来时,季婉紧张的尖叫着闭上了眼睛,本以为死定了,恍惚间,有人一把拽住了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莱丽和阚平昌赶来了,两人合力将她拉了上去。
“婉姐姐你还好吧?”那惊魂一幕吓的阚平昌够呛,无不庆幸赶了过来。
季婉吓的不轻,面色惨白,手心全是冷汗,想要说话又心悸的厉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看着被打晕倒在一旁的阚义成,心中复杂又后怕。
他要杀了她……
“该死的,他是疯了吧!”阚平昌起身,着实气不过,捡起地上的长棍又打了阚义成几下,一边骂骂咧咧:“早就看出不是什么好人了,装装装!大尾巴狼,混蛋!”
“平昌,算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季婉有气无力的唤住了阚平昌:“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阚平昌愤然的扔掉了棍子,末了又踹了阚义成几脚,晕过去的男人微微闷哼了几声,好在并没有醒过来。
“这事,要不要告诉王兄?”
季婉却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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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王庭晚宴照常进行,季婉称病没有去,一是不想看见阚义成,二是答应了阚平昌去见不再装傻的木头。
暮色降临,打发了阚首归来探她的女侍,季婉便从后殿离开,依着平昌定好的地方去,她心中颇是疑惑,与木头相交并不深,为何他临走前偏要见她?若不是平昌再三央求,季婉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晚风微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独自走在寂静的壁道上,季婉加快了脚步,倩丽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黑夜中。
“平昌说你要见我?”
站在较为安全的地方,季婉就着昏暗的灯火看了看庭苑中负手而立的男人,须臾,他才转身过来,没有了傻笑的面庞正色微厉,即使身处黑暗,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锐利还是让季婉感受到了一股威压,这样的男人有着天生的王者之气,也难怪阚平昌动了心。
“我等你很久了,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他正常的嗓音偏暗沉,并不是太悦耳,反而有种缓慢的慵懒,漫不经心更显深不可测。
季婉直觉,此人比阚首归还要危险。
她不说话,清冷的风中传来了男人的轻笑,他慢慢走了过来,寒星似的眼睛一直凝视着季婉,她的戒备之心让他颇为失落,就在距离她一米近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很清楚若是再往前,这女人会毫不犹豫的跑了。
“我能带你离开这里回到中原,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
这样的直白让季婉微怔,她并不怀疑他的能力,哪怕第一次见面时他狼狈的低微入尘,但是此刻的他是有绝对的笃定。
“所以,你要见我就是想说这个?可惜,我并不需要。”季婉不傻,虽然她时刻都想离开这里,可是要跟这样的男人一起走,显然不是明智之举,特别是经历了今天阚义成的变故后,她对男人的话已经是彻底不信了。
朦胧微暗的光亮中,不染脂粉的季婉极是柔美,灵动还有些不知世故,偏偏又有着自己的小聪明,这样的女子本就比空有美貌的花瓶更加招惹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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