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待长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那年猪小胖
清缘的话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逝云听得认真,等了半天等不到后话,便问:“对不起什么?开始什么?”
清缘想了想,换了一种较为轻快的口吻说:“你很快就该回天端城了吧?”
“我会跟母后一同回去,怎么了?”逝云问得着急,看不出这跟清缘不理他有什么关系。
“我们今后,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机会见面了吧?”清缘终于抬起头,努力笑对逝云。
“不存在的,”逝云完全没当一回事,“我既然可以偷偷跑出来去见瞬影,当然也能偷偷跑出来见你呀!”
“你不可以偷跑出来见我!”惊惶中清缘的语气有些强硬,好似是在对逝云提要求。
“你要是不喜欢我偷跑出来的话,那我也可以想别的办法呀!”逝云狡黠一笑,摆明了不会被这种事情难倒。
见了逝云这玩世不恭的样子,清缘似有些激动,提声说道:“你贵为太子身居中宫,与我北境相隔千里之遥,若非要事,岂能随意移驾如此儿戏!”
“那……”逝云孩子气地问,“将来我要是想见你怎么办?”他这么问当然是故意的,逝云盯着清缘的双眼,满心期待地等着她的答复。
但清缘的答复并不如意:“如今天帝陛下已不再人世,整个神族都将牵系在你一人身上。天玦界外的魔族正虎视眈眈、伺机而待,月墟洞又遭受灭顶之灾。没有了守护者的天玦界看似固若金汤,实则危机重重。你注定是下一任天帝,整个神族兴亡的重担都将压在你的肩上,从今往后,你若还是如之前那般任性胡为,怎么对得起战死在此的天帝陛下、怎么对得起整个神族子民!”从头到尾,清缘说话的语气越来越重,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严肃地跟逝云说话。
原本半开玩笑的逝云被清缘说得不知所措:“清缘,这好好的,你怎么就生气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升降石室终于到顶停了下来,石门缓缓打开。
“总而言之,今后你要以身作则,凡事以神族大局为重,不可肆意妄为。如果将来要事缠身无暇北行,你我不见亦可。”清缘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她急匆匆地走在前面,咬唇吞声,难受地红了眼眶。
“什么?”逝云听了这话如遭晴天霹雳,愣了一下才追出去,“清缘,你没事吧?”
月墟洞入口下的石室中,御璟正在吃烤鱼,一旁的逝云眼巴巴地看着清缘离去,却不敢上前去追。直到清缘消失在视线之中,逝云才满脸无辜地看着御璟说了一句:“天哪,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呀?”
御璟直觉这事麻烦,马上就说:“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
逝云却止不住地跟御璟说:“清缘她刚才好像变了个人似得,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不高兴了。说了好些不像、又像她会说的话。”
“什么乱七八糟的?”御璟听得头疼,还是忍不住接了话,“她生你气了?”
“好像是的。”逝云答话的时候自己也不确定,持续回忆且思考中,又说,“可她为什么要生我的气啊?我没做什么呀!”
“女孩子生气的理由可就千奇百怪了。”御璟心灾乐祸地看了逝云一眼,说,“不过我原本以为,像清缘这种好脾气的女孩子,只有你弟弟有本事惹到生气,没想到你也长本事了。”
“胡说,我没有!”逝云绞尽脑汁地搜寻答案但始终未果,不得不求助御璟,“你快给我分析分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知道会是怎么回事,”御璟恐怕是饿坏了,大口吃鱼,敷衍答话,“不过女孩子嘛,哄哄就好啦!”
逝云却很当回事地看着御璟问:“怎么哄?”
“你那么会哄你母后还有皇妹开心,你问我?”御璟蹙眉看他,仿佛觉得逝云在逗他玩,“怎么哄她们开心就怎么哄清缘开心呗!”
“这么简单?”逝云挑了挑眉毛,看来有些事情于他来说早就轻车熟路了。
御璟淡淡地白了逝云一眼:“你想要多复杂?”
逝云听信了御璟的话,自信了许多,说:“好,我这就去!”
逝云火急火燎赶回去的时候,清缘正在房内桌边给瞬影把脉。清缘聚精会神地看着她搭在瞬影手腕上的指尖,而瞬影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清缘。逝云看得清楚,那目光中深藏情愫,却遮掩地小心谨慎,如此一来,他心中百般滋味悄然挠心,几近无法忍受。
逝云轻咳了两声,瞬影敏锐地收敛了神色,看了逝云一眼,清缘明明听出了他的声,却假装未曾听见一般,不闻不问,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
逝云两手藏在背后踏入门内,心有介怀地看了瞬影一眼,才对清缘说:“他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清缘听到逝云同她说话就变得不太自在了。瞬影能感受到清缘搭在他手腕上的指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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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来的加重了些力道,他狐疑地分别看了看两人神色,逝云的紧张和拘束尤为明显,虽不明所以,但瞬影的心情就此舒畅不少。
清缘没有答话,看上去好似正在专心致志的诊脉,其实心绪早就因为逝云的到来而被打乱了。坐在桌边的瞬影暗自一笑,抬眼看向逝云,说:“皇兄,你这是在打扰清缘替我把脉。”
逝云不爽地看了瞬影一眼,目光又落回到了清缘身上,拉了一张圆凳就坐在了清缘身边,面对瞬影把脉的清缘重重吐出一口气来,还是没有说话,更没有看向逝云。
虽看不懂其中门道,但瞬影就是看得开心。不多时,清缘收回了略带凉意的指尖,对瞬影说:“天玦玉果然神奇,殿下的伤势已无大碍。”
“那就是好的差不多了?我早说过不必替他把脉了!”逝云开心地说,“清缘,你手上可还有伤,可别因为一些没必要的事情牵动了伤势。”
“没必要的事情?”瞬影听到逝云这么说话,按耐不住心底的怒火,冷冰冰地说了反话,“皇兄对我可真好!”
逝云冷面回他:“应该的!”
如此一来,两人互不相让的视线缠得难解难分,房内气息渐渐被暗火萦绕,不言而喻的争端在两人眼中渐渐扩散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争端
清缘怎会听不出两人你来我往中的交锋,及时起身对瞬影说:“殿下好生修养,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
逝云也马上起身准备同清缘一起离去,不想瞬影却举止轻佻地抓住了清缘的手,一旁的逝云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但是很快的,就在瞬影还来不及对她说些什么的时候,清缘已经触电般将手抽回,连退了两步才站定一旁,逝云顿时就松了口气。
此时脸色最难看的要属瞬影了,他还什么都没说,清缘就那般生冷防备地避远了,好似他是毒蛇猛兽一般!前不久他还在看逝云的笑话,现在可轮到逝云看他的笑话了。
逝云的心情一下子就自阴转晴,还有了闲情打趣道:“瞬影,你有什么话要说直接说出来便是了,哪有你这样不守礼数的。”
瞬影脸色铁青,瞪着逝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清缘未做停留,径直离去了。不想清缘还未出门,正逢门外有人进来,清缘马上止步行礼,恭敬问安:“清缘见过义父。”
逝云和瞬影都看了过去,来人正是一身戎装的封黎,他一看到逝云便关心问道:“太子殿下是否无恙?”
瞬影见了封黎脸色就更不好了,逝云截然相反,神清气爽地说:“我没事,将军不必替我担忧。”他这般和颜悦色可不是因为封黎的到来,当然是因为清缘方才对瞬影的避之不及,心中暗爽不止。
随后进门的是狄旭,正好听到封黎在问逝云:“狄旭说殿下只许我一人进入月墟洞,玄武军一律止步在外,不知殿下是作何考量?”
狄旭马上在封黎后面给逝云使眼色,逝云很快接收到了,便说:“月墟洞毕竟是神族秘境,整个北境之中自然是将军你最有资格入内的。”
封黎没有就此多做纠结,而是急切地对逝云说:“天帝陛下究竟如何,劳烦太子殿下带我前去一看!”
狄旭还站在封黎后面使眼色,逝云自然是记得之前狄旭所说的话,迟疑着说:“父皇为我神族战死,因环境冰封遗体得以保存完好,并无异常。只是母后未到,瞻仰遗容一事不如到时再说。”
“殿下语出荒唐!”忠君爱主的封黎听了此番言语,不禁愤然直言道,“天帝陛下为我神族牺牲,困在此地九年之久,当务之急应是安置遗体入棺,直奔皇陵入土为安才是,为何非要天后奔波至此再折往皇陵。莫不是事有蹊跷!”
居然这么快就让他猜中了,逝云无言以对正在苦思接下来的措辞,不想封黎一刻都等不及了,转身就对一旁的清缘说:“天帝陛下遗体现在何处,即刻带我过去!”
清缘虽然知晓其中缘由,但是封黎的命令她不敢违抗,迟疑地望向门外,并未立即移步。封黎对清缘知之甚深,将她神情举止一看便知事情肯定是应了他的猜测,对清缘怒叱道:“还不带路!”
“是。”清缘唯唯诺诺,不敢再做迟疑,向门外走去。
不想狄旭忽然拦住封黎去路,面无表情地说道:“太子殿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为何将军执意违逆!”
封黎心如明镜,马上反问:“方才那番话,究竟是太子殿下说的,还是某人别有用心教太子殿下说的?”
狄旭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稳稳拦在封黎面前,说:“兹事体大,必须由天后前来亲自定夺,那大殿之外我已置电为界,除两位皇子之外,无人可以入内。不如静待天后到来,再观其变!”
封黎克制着心中怒火,质问道:“为何如此?”
狄旭沉着答他:“未得天后允诺,不便言说。”
瞬影见这一帅一将发生争执,并不太在意,而是稳坐一旁看戏。
“狄旭,你好生荒谬,竟然拿从未到此的天后压我,”封黎大怒,将面前狄旭一指,“还不给我让开!”
狄旭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盛气凌人地回话:“这一扇门,我能给将军让行,但那大殿之门,谁若敢越界分毫,视为对天帝之大不敬,杀无赦!”
封黎与他相持不下,几近怒发冲冠:“狄旭,你好大的胆子!我乃北境统帅,你品阶尚不如我,竟敢如此发号施令,难怪只许我一人前来,你图谋不轨!”
“狄旭一片丹心,日月可昭,将军若是如此冥顽不灵、一意孤行,我今日便舍命相陪!”狄旭更是势焰可畏,不落下风,也许才是真正的紫电战将。
这两个人,说起话来一句比一句狠,再往下怕不是要打起来了。逝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道:“两位别吵了,母后由中宫赶来不过数日行程,何必为了这几天时间要以命相搏呀!”
封黎看了逝云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太子殿下涉世未深,不识人心险恶,请勿妄言!”而后封黎又对准了狄旭,怒叱,“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不然休怪我持军令治你!”
狄旭态度空前强硬,回他:“无可奉告,只待天后前来定夺!”
封黎横眉怒目道:“好生狂妄,我这就与你一战!”
这一帅一将之间,马上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个个气势逼人,一触即发!
清缘知道封黎此言不虚,心中大乱,这两人在她心中都占着非凡的重量,若是当真动起手来,非死即伤!
情势所迫,清缘赶在两人再次争执之前,扑通一声在封黎面前跪下,极力劝阻道:“义父三思,狄旭大人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天帝圣誉,还望义父体谅,待天后前来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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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封黎看了看地上的清缘,又看了看面前的狄旭,未曾想自己的义女如此帮着外人说话,便逼问清缘,“你说,到底是因何原由,要如此处事!”
清缘哪里能说,这所有人中唯有她是对天帝陛下起过誓的。逝云知道清缘苦衷,有些恼了,立即上前解围对封黎说:“说什么呀,都说等我母后来了再说了!多等几天而已,何必呢?”
封黎却没有理会逝云,继续逼问清缘:“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清缘微微抬头,无话可说。封黎气不过,继续斥责道:“事关重大,你却知而不言,这才几天时间,你眼里就没我这个义父了?”说罢,封黎狠狠地瞪了狄旭一眼,在他看来,清缘此举,至少有一半是为了他!
“清缘不敢!”清缘被封黎说得诚惶诚恐,两相为难只得伏地叩头,只求消解封黎几分怒气。
见清缘被这般刁难,战战兢兢地以头叩地只求能消解封黎怒气,逝云的好脾气一下子就不见了,忽然大声呵斥道:“够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子了!”
这话说得太重,封黎马上看向逝云,气焰消解了一般,辩解道:“微臣不敢。”
“封黎,你虽手握兵权,还由不得我这个当太子的管你,但终有一天我将继承大统,到那时你是否也要如现在一般对我所说的话置若罔闻?”逝云逼视封黎,火气上窜,轻而易举地把他给镇住了,再低头看了伏在地上的清缘,又说,“清缘,你起来。”
起来?封黎若不开口,她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封黎躬身道:“微臣万万不敢,只是……”
逝云见清缘不敢起身,怒意只涨不退,道:“不必多言,那大殿之内,除我与腾王之外,再无他人可入,狄旭也是一样。你休要在此多做纠缠,扰我养伤!”
封黎抬眼看了逝云一眼,事关紧急他竟把逝云的伤势给忘了。
“还不让清缘起来!”
方才争执太过激烈,封黎兴许是这时才意识到清缘依旧伏跪在地不敢妄自起身,便不冷不热地说:“还不起来。”
清缘缓缓站起身来,对着封黎未散尽的怒容低眉顺眼,不敢有丝毫忤逆。
逝云心疼清缘,转而朝门外扬手一指,不容置喙地对封黎说:“我现在命你速速回府,待我母后前来接引至此!”
御璟拿着一地图在封黎前面边看边领路,要送他出去,冬隐没有同行。
封黎走在后面那是一肚子的气,清缘跟随在旁,看着封黎的脸色惴惴不安。
封黎陡然对后面的清缘说:“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义父息怒,”清缘对封黎方才的怒火心有余悸,马上劝道,“事情究竟如何,过不了几日天后来此自有分晓。”
封黎直视前方,大步流星地走着:“太子殿下命我不准逼问于你,你不必随我回府了,就留在这里!”
清缘默然跟在封黎后面,没有说话。
封黎见清缘依旧随行,止住脚步回头看她,如此一来,前面的御璟和后面的清缘也跟着停下了。
“我刚才说的话,你可听见!”
清缘面对封黎盛怒,吓得往地上一跪,连忙解释道:“义父对清缘恩重如山,方才言行绝无半点私心,全是为了天帝陛下,请义父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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