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待长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那年猪小胖
逝云笑呵呵地没有答话,很快完成了手中的活计。清缘伸手向后却被逝云一把抓住,说:“别碰,我不会用发钗的,万一碰散了,我功夫就白费了。”
“你在哪里找到我的发钗了?”清缘奇怪地回头看着逝云,“今天我们不是回去石室里找过吗,根本就没有看到呀!”
“这可不是你不见的那支。”逝云快速走到梳妆台那边取过一面铜镜,站在清缘身侧找了找角度往她身后照去,想让清缘看清了那支发钗的模样。
照来照去角度都不太对,清缘伸出右手,在手掌上凝了一面冰镜,两镜折射后可清晰地看到逝云给挽起发式还有乌丝中的发钗。
原来那是一截长约四五尺的树枝,枝叶皆白衬得她那青丝乌黑油亮好似绸缎,只有这月墟洞内的植物因缺乏光照而白化现象,他方才归来前莫不是去寻此物去了?
“好看吗?”逝云满心期待地看着清缘。
清缘看着逝云清澈的目光,心中有所触动,低了低头说:“好看。”
“那就好!”逝云等到答复后才展露笑颜,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可清缘却深藏心事,几番挣扎才下了决心说:“逝云……”
逝云笑容无邪地看着清缘,问:“怎么了?”
清缘看着他的笑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说出来的话却卡在了喉咙,终是于心不忍,不忍毁了这般笑颜、不忍损了如斯赤忱,只得暗自咬了咬唇,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清缘,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逝云见她面色不对,拉了圆凳就坐在了清缘对面,关切地看着她。
她还是摇头不语,逝云见状心急如焚,苦恼地说:“我想不明白,你今日怎会如此反常?”
“对不起。”清缘看着他,目光闪烁,眼眶竟有有些湿润。
“怎么了?”逝云见了她的泪光大惊失色,手足无措,“我、是不是我无意中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你得告诉我呀,我这木头脑袋真想不明白!”
“与你无关,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错……”清缘用力摇头,话语几许哽咽,“我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啊?”逝云一脸迷糊,完全没有听懂,“如果是你碰到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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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好累,让我睡一会儿吧。”清缘终于起身,向门口走去。
逝云不想离去,但又不得不随清缘一同来到门口,终究被清缘请了出去。
“那你先睡一会儿,有什么事我们明天……”话还没说完清缘就把房门给关上了,逝云愣了一下才把最后两个字说完,“再说。”
失落的逝云回头一看,发现瞬影还在外面坐等,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十分乐于看他不顺心的样子。
“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逝云训了瞬影一句之后就匆匆离开回了自己房间,杜绝了一切同他起争执的可能性。
狄旭一翻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他的床边,睡眼惺忪地对瞬影说:“怎么,清缘的事情都跟你说了?”
“昨晚就说了,现在该你了。”瞬移冷眼相待,这次可不容他耍任何手段推脱了。
狄旭不太情愿地坐了起来,没什么必要地揉了揉眼睛,而后才看着瞬影,定了一会儿才说:“也好,你迟早是要知道的。清缘说过,那件事情只告诉你一人,我就不问了,反正我也能猜出个大概。”
瞬影这才确定自己又被他耍了,更加确定清缘的要求是出自狄旭之手,不爽地说:“你净做这些明知故问的事情拖延时间!”
狄旭摆摆手对瞬影说:“坐吧,你恐怕不会让我很快讲完的。”
瞬影拿来了一张椅子在狄旭床边坐下,紧盯着他。狄旭微微低头,似笑非笑地回忆道:“你父皇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天帝,他的不同之处在于不愿意偏安一隅,杀尽天下魔族是他毕生的心愿。天玦界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保护神族的屏障,而是困住神族的界限。”
“跟那个魔族女人有什么关系?”瞬影语调中带着对魔族扎根在心的轻蔑与偏见。
“关系太大了!”狄旭看着瞬影,带着深深的忧虑,“要彻底灭绝魔族就要足够了解魔族,于是他就去了记忆宫殿,查阅历来魔族相关记载。没想到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同他一样,也在记忆宫殿中探寻魔族起源。”
“莫非是那个魔族女人?”瞬影猜到这里时,心头一惊。
“是她,正是她,珈澜。”狄旭仿佛陷入到了回忆之中,思绪悠远地笑了。
☆、往事
瞬影难以置信地盯着狄旭,甚至有些愤怒:“你知道那个魔族的名字?你们早就认识了?你和父皇为什么不杀了她?”
狄旭无奈地耸了耸肩,说:“一开始没人知道她是魔族,她身上有那块玉佩,镇魔石髓能抑制魔族特征也是她后来告诉你父皇的。”
“我那块玉佩叫镇魔石髓?”瞬影更加愤怒了,还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为什么我有那种东西!”
瞬影的反应并不在狄旭的意料之外,他视若无睹地继续说:“一开始谁都不知道她是魔族。两个志趣相投的人很容易互相吸引,你父皇就爱上了她。”
“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瞬影的嗓音有些莫名的颤抖了。
狄旭直视瞬影双眸,第一次,这严肃的目光让瞬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畏惧感。然后他听到狄旭平静而清晰的话语:“珈澜是你生母。”
瞬影猛然起身就往后退,椅子倒地,他自己也被绊了一下,伸手扶住床架才不至于跌倒在地。好不容易冷静下来,额上青筋暴起的瞬影压低声音说:“不可能,不可能!高等魔族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只有低等魔物才有繁衍能力!你骗我?”
狄旭看着瞬影震惊过后自我安慰的样子,苦恼地叹了口气,说:“就知道你会这样,魔族之间确实有生殖隔阂,但没人想到,神族与魔族之间居然没有。这是一个天大的反例。”
“我不信!”瞬影本是要吼出来的,但他刻意压着声音怕外面的人听到,“除非父皇疯了!他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他一生都在屠杀魔族!”
狄旭依旧盘腿坐在床上,用寻常语气说道:“珈澜跟别的魔族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她的血色、她的瞳仁?”瞬影依旧不肯相信,气得浑身战栗,指着狄旭激动地说,“你骗我?”
狄旭不易擦觉地露出一丝苦笑,说:“在宫外你与你妹妹一同降世,他们发现,你俩虽是双胞胎,性情却截然相反。所以,珈澜将第二块镇魔石髓给了你,其后你父皇将你们兄妹带回中宫,请天后视为己出,她答应了。可是……”
“可是?”瞬影又退了两步,难以接受地说,“我早就猜到她不是我生母,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说我的生母居然是……魔族?所以一直以来母后才会那样对我?”说罢,在信与不信之间的瞬影自嘲地笑了。
“虽然陛下将你们兄妹送回中宫,却仍有诸多顾虑,便从深谷酒泉中把我找了出来,让我替他留在中宫照看你们兄妹俩。直至八年前你重伤逝云,天后不得不将你分封西境。其实这事你不能怪她,也不该迁怒逝云,她为了陛下已隐忍太多了。”狄旭这话说得十分中肯。
忽然,瞬影又极不甘心,眦目视之带着无尽而又莫名的愤怒,好似要推翻一切:“你说的这一切有没有证据?”
狄旭本不愿答他,而后又告诫道:“就算现在你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懂吗?”
冬隐起得很早,一番梳洗后开门就发现逝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笑眯眯地对着她道:“早安。”
对着逝云的笑颜,冬隐长期紧绷的面容不由得放松下来,也展露了笑颜,说:“不会是找我有事吧?”
“先吃早点。”逝云将手里洗净的两个大白果子塞入了冬隐手中,而后不由分说地挤进了冬隐房内,小心翼翼地望了望没人的门口,接着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
冬隐两手拿着滴水的果子,莫名地看着逝云,而逝云早已蹿到桌边坐下了,同时还对冬隐招手让她也过去。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还要关着房门说?”冬隐不解地走了过去。
待她走到身边坐下之后,逝云才开门见山地说:“是这样的,昨天清缘同你下去捕鱼之后,回来就有些反常了,问她也不说,我在想是不是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是和颜悦色的冬隐听了这番话之后,很快就变得面无表情了,淡淡地说:“原来是为了她。”
逝云看着冬隐的神色,猜测她是知道原因的,好声好气地说:“冬隐,你快告诉我昨天到底是怎么了?”
冬隐似乎有些生气,将手中的果子一下子就还到了逝云手中,冷然道:“她不跟你说自然有她的道理,问我做什么?难道她不说的事情我说了,她就会高兴?”
逝云一筹莫展地说:“可是,她很不开心,我担心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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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
“她若想说,自然会跟你说的,若是不想说,我跟你说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真有本事,你就让她心甘情愿地告诉你吧!”冬隐语毕起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欸……”逝云站起身叫不住冬隐,眼看着她越走越远,无奈地看了看手中没有送出去的早点。
逝云不得不出了冬隐的房间,没走几步便来到了中央庭院,看到御璟迎面走来,忽的灵机一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御璟身边。
御璟见了逝云反倒先开了口:“正好跟你说件事……”
“我先说、我先说!”逝云来到御璟跟前,将手中两颗大白果子硬塞到了他的手中,急不可耐地说,“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御璟不解地看了手中的果子一眼,问:“你就知道我跟你说的事情不重要了?”
“我的事情真的很重要,你先吃个早点听我说完!”逝云殷勤地拍了拍御璟的肩膀,不肯让步。
御璟将逝云的神色看在眼里,深以为然地问:“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逝云拉着御璟在一旁坐下,四顾之后再三确认无人才说:“你能不能用摄念术帮我个忙?”
天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又突发奇想要整出些什么幺蛾子来了?御璟多多少少有些防备地问:“摄念术?”
逝云苦恼地说:“事情是这样的,自从昨天清缘跟冬隐下去捕鱼之后,上来就不对劲了,你应该发现了吧?”
御璟毫无意外地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又被逝云抢着往下说:“我问清缘她又不说,只能去问冬隐了,谁知道冬隐也不说。但是清缘那个样子我好担心,再问下去怕是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她还老躲着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御璟了然,故意问道:“你想我将摄念术用在谁的身上?”
“当然是清缘了,冬隐这人怪怪的,还是你直接摄取清缘的意念比较好,最好是偷偷的那种,不要被察觉了,弄清楚什么原因之后就告诉我。”逝云说这话是,还真有了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御璟看着不爽,问:“这样做好吗?”
“不然怎么办?她昨天断断续续说了好多奇怪的话,还莫名其妙地发脾气,然后又毫无征兆地跟我道歉!”逝云火急火燎地说,“你是了解我的,我若不是走到了绝境,我会找你帮忙吗?”
御璟冷冷地说:“晚了。”
逝云眨了眨眼睛,问:“什么晚了?”
“我刚才要跟你说的很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我刚刚把清缘送出去了。”
“送出去?”逝云这才发现御璟是从回廊那边走来的,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不由大声道,“你把清缘送出月墟洞了?”
御璟淡然处之道:“是啊,我说很重要吧,你偏不让我说。”
“为什么呀?”逝云急得猛地站了起来。
御璟却从容回他:“不知道。”
逝云愠怒道:“你不问问清楚就把她送出去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御璟一本正经地说:“我有什么理由阻止她出去呢?留与不留是她的自由。”
“你……”逝云一时冲动想追出去,但是一想到这月墟洞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又止步不前,气结地指着御璟说,“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毛病!”御璟嫌弃地看了逝云一眼,又说,“还有,腾王比清缘出去得更早。”
“他怎么也出去了?”逝云一头雾水,“这里父皇的事情还没解决,他出去做什么?”
御璟心中有点头绪,给逝云指路说:“这事你恐怕得问狄旭大人了。”
姝蔓找到清缘的时候,后者正在一个不起眼的茶铺里,两眼无神地望着面前凉透了的茶水发呆。
“姐姐,你既然出了月墟洞怎么不回府啊?”姝蔓在清缘身边坐下,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不敢回去,怕义父知道我没有听他吩咐留在月墟洞内。”清缘无力地趴在桌上,唉声叹气。
“你为什么不留在月墟洞里呢?”姝蔓心中有所记挂,说,“我想去还去不成呢!”
清缘迷茫无助地看了姝蔓一眼,有气无力地说:“我好像有点害怕。”
“怕?”姝蔓惊异地看着清缘,“里面的魔族不是被你们杀了吗?”
“我哪里说是怕魔族了?我是怕逝云啊!”清缘长吁短叹,好似变了个人一样。
姝蔓一想到那傻太子就笑了,说:“他有什么好怕的?”
☆、隐衷
姝蔓当然不知道月墟洞中发生的一切,清缘也无意对她详说,心绪纠缠中,低头摆弄指尖,弱弱地说:“我怕他喜欢我。”
姝蔓单纯地说:“他是喜欢你呀!这有什么好怕的?”
“不是,我是指那种喜欢,”清缘难为情地解释说,“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我说的就是那种喜欢呀!”姝蔓率真地看着清缘异样的神色,“难道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清缘忧胜于喜,神色闪躲地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他从未同我表白过。”
“不会吧,我以为他早就跟你表白了呢?不过,姐姐你也不必为此犯愁,我也没跟御璟大人表白啊,但我就是喜欢他呀!”说到自己的心上人,姝蔓一脸傻笑,这世间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清缘看着姝蔓,不知如何接话。姝蔓吃了蜜糖般自顾说着:“不过这种事情,当然不应该是我们女孩子先开口才对。现在就是不知道御璟大人够不够喜欢我,应该是不那么够的,不过不要紧,只要能跟他在一起,边等边玩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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