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正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顽太
邵江讥讽:“得了,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搞不垮你来搞你弟弟?”他不以为然,“尹蔓,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尹蔓忘不了当年邵江在天台上把钱鑫弄成的那副惨状,睁着眼睛说瞎话向来是他的拿手好戏,她擦干眼泪,嘶哑地对他说:“你出去,我要单独和尹澈谈。”
邵江居然老实地退了出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尹蔓问。
尹澈欲言又止:“……江哥装了窃听器。”
尹蔓:“……”
下一秒邵江就冲进来,指着尹澈大骂:“你个欺硬怕软的小鳖犊子!”
尹澈把邵江出卖,讪讪不语。
尹蔓已经没了发火的力气:“你怎么能卑鄙到这种地步?”
“可能是遗传。”邵江往沙发上大喇喇一坐,“行了,大家都别装了,你们就这么说吧。”
第54章
鉴于邵江在一旁虎视眈眈,尹澈许多话不好明说,叙述得含糊不清,他病伤未愈,邵江多次趁机接过话头,添油加醋地搅浑水,尹蔓在林林总总的线索中,靠着自己的脑补与推断,终于费力地拼凑出了事情的完整模样。
邵老三回来了。
邵国生这辈子生了两个儿子,邵学瑞与邵学昆。
邵学瑞出生没多久,他妈就在产科病床上撒手人寰,丢下一个毫无育儿经验的老子和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子。邵国生当年正是奋发图强之时,满心想着要闯出一片天,没什么精力来照顾他,邵学瑞从小吃着百家饭长大,大多数时间都跟着老保姆一起度过,与这个不靠谱的爹的相处次数寥寥无几。
直到邵国生功成名就,衣锦还乡,把儿子从压箱底里刨出来一看,才发现在悄无声息间,曾经的小鸡崽竟已长成了一个高大结实的青年,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儿子似乎没有尽到什么父亲的责任。
事业随着年龄一起蒸蒸日上,邵国生回首往事,想起那个死了多年的老婆,对邵学瑞的愧疚愈来愈深,想方设法要补偿他,然而邵学瑞早就不再是那个哭着到处找爹的小孩,成长得独树一帜,自力更生地在街头巷尾中发展出了自己的“小事业”,而邵江,就是他事业中最关键的一环。
邵国生眼见儿子对自己的舐犊情深不以为意,十分惆怅,他有钱有权,唯一的遗憾就是亲情方面空虚了些,为了使这个不完整的人生更加完美,便决定再弄个小孩出来,补救一下他的慈父情怀,趁着自己尚算龙精虎猛,干劲十足地搞起了他的“造人大计”,可是努力耕耘了两三年,一个子儿也没造出,就在邵国生准备放弃时,喜讯忽来,其中一个女的居然有了身孕。
邵学昆幸运地降临。
邵国生喜得麟儿,宽慰悦甚,这次没再重蹈覆辙,亲力亲为地将邵学昆一把屎一把尿地带大,那一腔来不及给邵学瑞的拳拳爱护之心,全都灌给了邵学昆。养得他自小恃宠而骄,性格无比嚣张跋扈,频频惹出事端。邵学瑞见势不对,劝了好多次,邵国生却不以为意,认定男孩子就应该活得有血性。
直到邵学昆搞出人命。
开端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那天邵学昆带着一群小啰啰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出门时,有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邵学昆素来横行霸道,当场便赏了那不识相的一个耳光,正逢那人也喝多了酒,是个不好惹的,回手就是生猛的一拳。
邵学昆娇生惯养,哪里被人这么打过,被人一煽风点火,众人群殴而上,那人的小弟们闻声纷纷赶来,邵江当时正好接手那间酒吧,自己东家的儿子被打,没有办法,只得叫人前去帮忙。在一片混乱里,邵学昆见到路旁摩托车的u型锁没关好,操起就朝那人的脑袋砸去,当即砸了个头破血流。他狠出一口恶气,随手将锁扔给邵江,退出战场,免得丢了自己的身份。
那人倒在地上人事不省,鱼目混杂中,有人一声大喝,指着邵江认定是他下的手,马仔们顿时调转攻击目标,将炮火统统集中在他身上,邵江年轻时逞凶好斗,是个不要命的德性,被人一激,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下场征战四方,双方斗红了眼,打得你死我活,越闹越大,整条街上全挤满了人。
警察来后,邵学昆砸伤的那人被匆忙送进医院,没人能想到u型锁的杀伤力会这么大,他到最后也没被抢救回来,腿一蹬,径直见了阎王。这下昭市翻了天,原来那枉死鬼是东城刚冒头不久的一个老大的亲弟,势力不小,弑亲之仇,不共戴天。邵学瑞连夜通知邵江去外地躲起来,由他来亲手处理,然而在谈判之前,对方的人突然反水,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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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容欢。
“结局你也知道了。”邵江在沙发上把玩着从尹蔓身上搜出来的小刀,淡淡说道。
邵学瑞与邵江一路打拼,情同手足,和他是过命的交情,比起那个傻逼弟弟不知强了多少,邵学瑞知道容欢是他的命根子,兄弟的老婆因自己的弟弟横遭惨死,邵学瑞万分愧疚自责。外面都传邵江能做到今天是多亏邵国生赏识,殊不知邵学瑞为了弥补他,跪在书房,求了邵老爷子整整两天。
邵学瑞骨头硬,从来没这么求过自家亲爹。邵国生对这个大儿子心怀歉意,邵江又给自己儿子顶了灾,看上去不像个奸吝货色,言谈举止颇为义气,到底松了口,给他改了姓,认下了这个干儿子。虽然没有得到“学”字辈的尊荣,是个名义上的儿子,入不了族谱,但邵江自己争气,硬凭本事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让邵国生对他刮目相看。
容欢以她的命换来了他的平步青云,成就了他的忠诚,邵学瑞本是个戒心重的,邵江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容欢的死,他绝不会对自己放心到这种地步。
经此一事,邵国生终于回过味来,眼见全家人都拉不住邵学昆这只脱缰的马,一狠心,把他送去了澳洲,专专心心读书,希望他以后当个文化人,再不让他插手家里的业务,奈何邵学昆一心想着混社会,对老爷子的安排十分憎恨,到了国外仍不安生,隔三岔五就闹出些幺蛾子。
这次尹蔓走了没两天,邵国生的身体就出了问题,无论再怎么修身养性,年轻时受的伤已经开始影响到他的健康,邵学昆一听到风声,犹如野狗闻着腥,背着所有人从澳洲跑了回来。他在澳洲书没读两本,倒是结识了不少三教九流,在“智囊团”的推波助澜下,蠢蠢欲动地准备着要从邵学瑞从嘴里分上两杯羹。
这些年表面上邵江是他的二哥,实际上邵学昆打心眼里认为他只是自己家的走狗。他改变了策略,再也不跟老爷子闹,每天嘘寒问暖地扮演起孝子,邵国生以为他转了性,被他哄得一糊涂,邵江手底下两家颇具规模的洗浴城转手便给了邵学昆。
他不敢动邵学瑞,目标明确,专攻邵江。邵江和邵学瑞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打垮邵江就是卸了邵学瑞的左膀右臂。邵学昆将整个昭市掀得天翻地覆,尽耍些不入流的阴贱手段,没事儿就带着人去邵江的地盘搞破坏,把邵江搅得不胜其烦。
尹蔓听到这里才了然,她走时为了躲摄像头,把头脸都捂住,但清楚不过只能拖延些时间罢了。她出走全凭一腔冲动,根本没指望逃脱,以邵江那不依不饶的德性,非得掘地三尺也把她挖出来不可,怎么会这么久还找不到自己,搞了半天是自顾不暇。
尹澈很快就被查出是她走前见的最后一个人,邵江一口咬定她的离开是这小子帮了忙,两人必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勾当,把尹澈彻底控制了起来。
“控制?”尹蔓问。
邵江咳了一声。
尹澈避重就轻地说:“江哥教训了我一下。”
邵江好歹也是看着尹澈长大的,对他其实一直不错,不止一次提过尹澈身上有他的影子,然而尹澈吃里扒“外”的行为犯了邵江的大忌,他在拷打之下死活说不出尹蔓的下落,从此邵江不再让他参与一切活动,但作为牵制尹蔓的把柄,也并未将他抛弃,尹澈为了打工改过年龄,拿过驾照,邵江便钓着他,让他成了自己的司机。
他给叶兰在豪华酒店里长租了一间房,变故发生的那天,邵江刚从酒店里出来。
邵江慷慨地分享:“对了,叶兰床上特别带劲儿。”
尹澈:“……”
尹蔓:“……”
邵江悻悻:“怎么不说话?”
尹澈抿了一点点水,断断续续地讲起那日的劫后余生。
邵学昆那些蝇营狗苟的伎俩惹得邵江想砍人,他很多年没被人这么挑衅过,尽管邵学瑞一再劝他忍耐,以谋长远,然而邵学昆见正面打没效果,到处散布他是个缩头乌龟。邵江找不到尹蔓本就心烦,终究没忍住邪火,趁其不备,带上人将他套在麻袋里满打满算地教训了一顿。
邵学昆正愁抓不到他的把柄,这下邵江主动送上来,正好出师有名,邵江早上和叶兰搞完一炮,正是惬意的好时候,出门酒店时不妨,有人与他擦身而过,袖间刀光一闪。
尹澈刚好帮邵江打开车门,电光火石间,奋不顾身地替邵江挡了那一刀。
“你替他挡刀?!”尹蔓不可理喻。
邵江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
尹澈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只能低头看床单,讷讷道:“江哥对我有恩。”
邵江冷哼:“算你识相。”
“你犯什么蠢!”尹蔓骂道,“能有什么事比你的命更重要?!”
“老子的命呗。”邵江见缝插针地说。
尹澈有口难言,尹蔓和邵江都是他的恩人,没有他们就没有他的今天,他这辈子不求多的,就想邵江能好好对她。他知道她不懂,自己好不容易入了邵江的眼,如果他不替他挡那一下,邵江今后只会一直这么提防他下去,而他永无出头之日。
命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那人被邵江当场制住,他一见没捅对,怕回去被邵学昆算账,想着两头都得死,干脆疯了一样又狂捅尹澈两刀。尹澈腹腔损伤,肝脏破裂,肠子也穿了孔,直接大出血进了重症监护,等他脱离了危险,邵江灵光突现,于是顺势对外宣称尹澈未愈暴毙。
“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尹蔓问
尹澈疑惑:“什么照片?”
邵江知道她在说什么:“死亡鉴定书伪造的,趁他昏迷着找了个化妆师打扮了一下。”
做戏做全套,为了真实,他还统一将照片群发给了所有认识尹蔓的人。
所以大宛他们才会在消息里口径统一地说尹澈过了世,让她信以为真。
尹蔓关心则乱,被邵江戏耍得团团转,气血上头,指着他骂不绝口:“你一点都不忌讳,就不怕哪天报应到自己头上?”
邵江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忌讳的,你再不回来我还打算给他出个假殡。”
尹澈虚弱地扯了扯她。尹蔓见他气若游丝,按捺下火气,尹澈确实出了事,他向来生龙活虎,就算受了伤,歇两天又跟没事人一样,可如今短短几天,脸庞凹下去一大圈,她已有许多年没见过他如此面黄肌瘦的模样,令人揪心不已。尹澈没有亲人,除了自己陪在他身边,谁又能真心真意地照顾他?
尹蔓道:“尹澈现在活得好好的,你又打算怎么说?”
“这有什么可说的,”邵江坐累了,起身活动筋骨,“我去庙里给他烧了个香,捞了条锦鲤,他就起死回生了,生命的奇迹。”
窗台边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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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晶莹剔透的小鱼缸,一条红色的鲤鱼正在其中活泼的游来游去,全然不知人世龌龊。
邵江敲敲缸壁,不顾尹蔓七窍生烟,自得其乐地说:“邵江大王,法力无边。”
第55章
尹蔓感觉自己每逢碰上邵江,就像上演一出滑稽的闹剧,以至于明知邵江是蓄意为之,却仍然无法控制住亟待发泄的躁怒。尹澈见他俩又要吵起来,赶紧说道:“姐,你脖子怎么了?”
她脖子的大纱布上还有邵江龙飞凤舞的签名,厚颜无耻地宣誓着他的归属权,尹蔓厌恶地说:“你恩人用刀割的。”
尹澈惊愕不已:“江哥,你这是做什么?!”
邵江信口开河:“吃里扒外的东西,她说是我割的就是我割的?”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尹蔓讽刺道。
邵江哈哈一笑:“成吧,还真是我割的。”
尹澈气灌丹田,腹部疼痛难当,苍白的脸上活活气出两分血色:“江哥,你怎么能这样!”
邵江:“急个屁,又死不了,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手。”
尹澈在病房中见到尹蔓,心里既喜又忧,她听到自己出事后毅然决然地跑回来,可见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忧的却是她好不容易跑了出去,这次处境会变成什么样?他一直觉得江哥虽然花心了些,但是既然都传出他们要结婚了,对尹蔓未必没有感情,然而邵江竟然会朝她下如此狠手,他始料未及。
尹澈五味杂陈,要是江哥对她好他也就认了,可是他这样伤害她,他怎么能放心地将她拱手推入邵江怀中?
尹蔓全然不知尹澈的百般烦恼,问道:“小澈什么时候能出院?”
邵江:“医生说起码个把月,看他的恢复情况。”他趁机自夸,“要是我的话半个月就能走了。”
要是你不如直接被几刀捅死,尹蔓心里诅咒。
在邵江寸步不移地监视下,她和尹澈又无关痛痒地说了两句,就被人重新押回了他那幢金碧辉煌的别墅。
邵江期待了一晚上,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一进门就吩咐人将尹蔓抬上楼,他的卧室与大厅华贵浮夸的装饰截然不同,除了一张巨大无比的床摆在正中央,前面放着个电视机,其他什么摆设也没有,犹如野兽简陋的洞穴,枯燥得近乎空洞。
尹蔓心下不妙,手背青筋瞬间暴起,双脚绷紧成弓,奋力地猛蹬猛踹,不遗余力地推搡扑打着钳住她的保镖。她揪扯他们的头皮,狗急跳墙,牙齿狠狠咬在其中一人的手臂上,肉里顿时见了血。然而那些手下们身强力壮,仿佛没有知觉的机械人,不为所动地将她扔在床上,将她的手脚分别用麻绳固定住,令她再动弹不得。
邵江悠然踱步而来,尹蔓五指紧紧抠着床单,目光凝成了万道尖锐的冰刃,恨不能将邵江戳个透心凉:“你想做什么?”
“这还看不出来?当然是奸了你。”他八面威风地表扬几个手下,“辛苦了,干得不错。老子今天免费给你们发个福利,好好看看我怎么把这个疯婆娘搞得服服帖帖的。”
这是要当面给他们表演活春宫了,几人面面相觑,暗自跃跃,江哥真会玩儿,够刺激的。
危机顿起,尹蔓垂死挣扎:“你胆敢碰我一下,我绝对把你碎尸万段!我告诉你邵江……”
邵江对她无力的威胁置之不理,不容她讲完,已是上前雷厉风行地扯开了她的衣服!
“真以为老子怕你?”他肆无忌惮地拍拍她的脸,“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尹蔓对他恨之切骨,腕处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磨破流血,火辣辣地疼,仿若案板上正待宰割的羔羊,生死全掌握在他人手中,她身处炼狱边缘,徒劳地负隅抵抗,尹蔓用她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疯狂辱骂邵江,而他满不在乎,手上的动作兀自延续下去,直到他的手探入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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