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梅琦
“能,好多人都在那里卖,就今天他们说的那个小白脸,就在那边。”
孙晋阳深吸了几口烟,哑着嗓子,“那我也去试试。”
“你真想好啦?”
“还能怎么办,都他妈要饿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逗,写到孙晋阳眯着眼抬头看。我自己下意识就眯着眼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心里想,“嗯,对着呢,就是这样眯着。”
看着账户余额,我心里一喜,评论都送红包吧。
☆、第
21
章
下定决心是一回事,真正要去做,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当孙晋阳踏进那家叫“夜色”的酒吧,还是觉得浑身的不自在,这份不自在倒不是拘谨,就是内心深处的不安。
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酒吧,以前和孔向东他们也去过几次,但心境全然不同。
光怪陆离的灯光,虚无缥缈的人影,舞池里摇曳的身姿,还有那男女之间暧昧的低笑,这一切都让他觉得烦躁,下意识把手揣在裤兜里,来回的摩挲烟盒,以此来缓解心里的那份不适。
张赫是有钱时大手大脚,没钱时勒紧裤腰带的人,赚钱之后也爱来这样的销金窟逍遥,日子长了也就认识一些人,和老板也惯熟。
穿过拥挤吵杂的人群,他们直接走到最里面的吧台,张赫和侍应生打了声招呼,“今儿是你呀,李哥在吗?”
“李哥在。”
“那麻烦你和他说一声,我有事儿找他。”
侍应生拿起听筒,低着头,等了几秒,才开口说:“李哥,之前经常来咱们这儿的客人说找你有事儿,”抬眼问:“你是叫什么?”
“张赫。”
“他说他叫张赫,嗯嗯,好的。”
侍应生放下电话,“李哥让你进去吧,在走廊最里面的房间。”
张赫带着他从员工通道一直往里面走,在走廊的最里面确实有个房间,但门的颜色和四周的墙壁一模一样,都贴着金粉色的磨砂墙纸,还没有把手之类的东西,如果不仔细看,都不会发现这里有个房间。
张赫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一道男声,他便推门进去了。
孙晋阳自然跟在后面,微微抬眼扫了一圈,和外面的庸俗华丽不同,里面可以称得上奢靡,尤其整个墙面,浅木色,上面雕刻着男女的**之事,线条用金漆填缝,就连那女人脸上痛苦夹杂着愉悦的表情,都刻画的异常生动,尤为精细。
他收回目光看向沙发,刚才张赫在前面挡住了他大半视线,这才发现,朱红色的意大利绒面沙发上躺着两个人,男人体格健硕,压在上面,女人胸乳半露,黑色的吊带长裙堪堪遮住那一点嫣红。
男人的头还埋在她身前,大掌游走,裙摆掀到腰间,白花花的双腿下就是朱红色的沙发,极致妖艳,像朵开的正艳的罂粟。
女人软弱无骨的双手搭在男人的宽肩上,欲拒还迎的轻搡一下,“别闹了,人都来了,先说事儿。”
男人这才直起身子,坐在女人腰侧,遮住大半风景,“张赫是吧,有事儿?”
张赫点头哈腰,“李哥,这是我朋友,想在您这里谋口饭吃,您看能行不?”
被称作李哥的男人越过他,看向他身后,干巴巴的问:“叫啥?”
孙晋阳:“孙阳。”
李哥眯眼打量孙晋阳,手也不闲着,在女人的大腿上来回的摸拭,约摸有半分钟,点头,“行,张赫是我们这里的老客了,没那么多废话,但说清楚了啊,咱们这里是没什么保底这些乱七八糟工资的,客人付的钱对半分,有本事你就多钓几个,没本事就边上凉快去。”
张赫谄笑着,“知道,都知道。”
听到这里,孙晋阳脸上仍没什么表情,只微微颔首,算是致谢,后眼睑轻抬看过去,目光恰好对上沙发上的女人,竟然见她媚眼如丝,唇角带笑,细细地打量着他,见他看过来还红唇轻启,漏齿一笑。
他这才发现,这女人年龄应当是不小了,虽然肤色白皙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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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养的极好,但笑时眼角还是避免不了的有几条细纹。
他脸上依旧淡漠,顿了几秒,便平淡的转了眼,看向旁边的木色小几,上面摆着瓶开了口的红酒,旁边是一个包装方方正正的小东西。
张赫又说了几句,便准备告辞,刚想开口,就被一道娇媚的女生打断了。
只见,本来侧躺在沙发上的女人坐了起来,趴在李哥的肩头,声音娇媚,“你怎么不问问这新来的弟弟什么时候来上班啊。”
李哥转头,捏着她的下巴,嘴角噙着笑,“怎么,看上了?”
女人挺胸往他怀里蹭,“长的是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活儿怎么样,我还是安安心心的和你就行了。”
李哥一把抓住她挺翘的胸脯,直接捏变了形,“你不用想了,老子就能喂饱你。”
脸都没转,冷声呵斥,“出去。”
张赫急忙推着孙晋阳出了门,大喘着气,结结巴巴的和孙晋阳说:“这李哥是个狠角色,你在这里当心着点儿,别把这位大佛惹着了。”
孙晋阳撇了他一眼,唇间吐出两字,“出息。”
“你反正就是注意着点儿,别惹事。”
第二天晚上八点,孙晋阳来到夜色,与昨晚别无二致的光怪陆离,就连那摇曳的人群好似都没变过。
在门口怔愣片刻,才重新迈开长腿,径直走到吧台,还是昨天的侍应生,见他面熟,顿了片刻,然后恍然大悟,“叫孙阳是吧?”
“是。”
“那个红姐吩咐过,说你今天要来上班,先跟我去更衣室吧。”
更衣室在员工通道里面,但比上次的房间稍近点儿。
带他来的侍应生从旁边的衣架取下一件黑色衬衫,这衬衫前面看不什么名堂,亮点全在后背,彩色丝线绣出一只老虎。
孙晋阳接过衣服穿上,对着身边的镜子看了一眼,衬衫是丝制面料,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精瘦的身材,腰肩比例恰到好处,不显得魁梧,也不孱弱。
身后的侍应生都啧啧了两声,“红姐的眼光没得说,她就说你很适合这件衣服。”
孙晋阳疑惑,抬眼看他,“红姐?”
“是呀,过会儿你就能见到她了。”
孙晋阳跟着他出了更衣室,看到在员工通道那里站了一排的年轻男人,侍应生回头和他说:“你也在这里等着吧,一会儿有客人来,会有人带你们过去。”
孙晋阳木然的站在队尾,微微抬眸,和其中一人的视线正好对上,是那天在公司售楼处看到的男人,那个一个月卖掉十几套房子的人。
目光略微停顿,旋即转开,看向大厅方向。
约摸过了有十几分钟,有个女人过来了,一袭暗红色一字肩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扭动摇晃。
排着的男人都开口叫“红姐。”
孙晋阳这才看向她的脸,发现竟是那天见到的女人。
红姐在一群人前面打量一圈,用手指人,“你,你,还有你……”最后停在孙晋阳面前,“还有你,你们几个跟我过去。”
然后又扭着胯走在了前面。
到了酒吧大厅,在角落有专门隔出来的单间,他们走到其中一间前边,红姐妩媚的笑着,“我可是把这里最好的少爷都叫过来了,你们先挑挑吧。”
深紫色的绒面沙发上坐着三个女人,约摸都四十岁左右,身材微微变形,其中一人笑着说:“小红的眼光我放心,你也知道我这人喜欢雏儿,你直接给我就行。”
红姐双手抱臂,“都听到了吧,雏儿自己站出来吧。”
男人之间相互看,最后有个男人上前一步,随即便坐到了那女人身边,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另外两个女人选了之后,红姐便让他们都回去了。
一晚上,这样被选了十几次,孙晋阳都没被选上过,红姐走过来,伸出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小脸长的这么好看怎么就没人要呢。”
好似纳闷,皱眉思索,又做恍然大悟,手指移上去拉他的唇角,“笑呀,人家来这里是找乐子,不是送丧,你挂了这么一副棺材板,谁都看不上你。”
孙晋阳侧头,躲开她的手,她也不生气,凑近,胸口和他微微贴上,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这人呀,还得懂进退,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说着话,手沿着他脖颈上凸起的筋脉滑到胸口,还若有似无的轻挠几下,吹着气,“听话。”
唐苑坐在画室里反复的练习,但一张素描石膏像还是画的乱七八糟,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同学,画的十分生动,心里更加烦躁。
下课时,她快速收拾东西,刚准备要走,就听到李天越说:“唐苑你等一下,有几个问题和你说一下。”
唐苑没办法,只好留下,等人都走光了,李天越过来,“你这样的也没办法参加艺考,我好好教你一下。”
走到她身后,俯下身子,“这画画也是艺术,想要学好艺术,就得用心去感受,你想画好人体,那首先要了解人体。”
他的呼吸一下下打在唐苑耳后,她微微侧头想躲开,李天越的手从她身侧穿过去,按在画板上,还屈起手指朝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仔细听。”
作者有话要说: 我前天回家坐了一天车,昨天又被我妈叫去各种忙碌,大晚上才开始码字,好苦逼,求你们谅解。
今天双更,晚上还有一章。关于更新问题,我会在最新章下面评论,以后就以这种方式通知吧。
还有就是别担心,孙晋阳不会变坏的,他只属于苑苑。
☆、第
22
章
唐苑的脸色十分难看,秀气的眉头皱着,肩膀收拢,整个人缩成一团,尽量拉开和身后人的距离。
李天越好似浑然不知,仍旧贴着她的后背,从她细白的手指间抽出黑色炭笔,在原本的素描上涂涂改改,炭笔和画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此刻在唐苑听来,这声音异常的刺耳。
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身子,目光却仍然锁着唐苑,一只手按在她的肩头,轻捏了一下,“只有听老师的话,才能画好,才能考上好的大学,是吧?”
唐苑不回答,低着头,炭笔已经回到指间,但她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紧紧攥着小拳头,像要把笔都掰折了。
待李天越出了画室,唐苑一把扯掉贴在画板上的素描,撕的粉碎,心里的那份恶心才缓解了不少,然后赶忙收拾好东西,离开了画室。
唐苑一路小跑,直到看不到画室才停下,还急促的喘着气,眼泪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她又用手背抹掉,可眼泪一直在流,怎么都擦不干净,虽然心里想着又没什么大事,但就是觉得委屈的厉害。
到家时将近晚上八点,她一进门便闻到空气中氤氲着一股子甜味儿,心知是母亲回来了。
许女士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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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温柔的说:“苑苑快过来,妈妈煮了你最喜欢的酒酿圆子。”
唐苑看了她一眼,缓缓摇头,“我不想吃,先回房间了。”
许女士觉得奇怪,从没见过唐苑这个样子,她一直是乖顺听话的,什么时候都笑吟吟,虽然性子软了些,喜爱哭,却从不会耍小性子。今天连酒酿圆子都不吃了,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许女士推开唐苑卧室的门,看见她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大眼睛空洞无神,目光也没有焦点,身子缩成小小一团,心疼极了。走过去坐在床边,轻拍着她的背,“我们苑苑是不舒服还是不开心?和妈妈说说。”
唐苑先是摇头,又顿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妈妈,我能不学画画了吗?我画不好。”
“是因为这个啊。”
她点头。
“苑苑不要灰心,毕竟画画也不是一个一蹴而就的事情,要慢慢来,现在离艺考还有很长时间,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练习,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画好的。”
唐苑没办法接话,因为事实就是这样的,良久才说:“妈妈,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许女士打电话给唐苑父亲,“老公,苑苑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说不想画画了,整个人很沮丧。”
“就是你把她给惯的,遇到一点儿小困难就想放弃。”
唐苑在黑暗里一直睁着眼,其实毫无睡意,脑子里一团乱,什么都想不明白。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意外震动起来,在黑夜里闪烁,她探着身子拿过来,按下接听,还没开口,鼻子已经酸了,大颗大颗的掉泪珠子,小声啜泣。
孙晋阳站在公用电话前,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听着她微弱的哭泣声,心里更烦躁的厉害,“哭什么?”
唐苑:“孙晋阳,你回来好不好?”
她已经哭的浑身颤抖,声音说不出的可怜。
孙晋阳抬高声音,“唐苑,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吗?但我他妈不能回去,你明不明白,”他嗤笑一声,“也对,你怎么会明白,你从小什么都有,还需要争取什么。”
唐苑被他吓的一愣,然后委屈巴巴的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懂。”
“告诉?什么都需要我告诉是吗?”没听到她的声音,他也不知是哪来的怒意,“真他妈烦,你他妈知不知道我也很累,还得天天顺着你的心,哭哭哭,除了哭你还会什么。”
唐苑尽力压抑着哭声,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想的……”
孙晋阳此时觉得她的哭声尤为刺耳,一气之下摔了电话。
离开公用电话亭,孙晋阳沿马路牙子走着,慢慢红了眼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想着她一个人偷悄悄的哭,心里就揪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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