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郎追妻日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妄耶
在她看来,方素娥这个人不止怀,还恶心。哪个正常的姑娘会接二连三的派男人去玷污另一个小姑娘的清白,绑架女子的亲人以此威胁,甚至还专门找人散播她的流言,搬弄是非,想要置她与死地,只是因为那可笑的嫉妒。
年纪轻轻就这么恶毒,长大以后若是变得更聪明了那还得了?
这个唐旭也是有问题,孙俏甚至怀疑他以前是不是真心爱着原身,还是只看上原身这一身好皮囊亦或是那容易激起男人保护欲的软弱性格。
因为她想着,如果她是个男人,爱着那么一个柔弱的姑娘,得知她接二连三受人欺负,甚至差点丢了性命,她一定会让那些伤害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即使那人是她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她甚至还会为自己交了这一个可怕的朋友而懊悔,她会恨自己眼瞎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即使她不是男人,放在以前,若是有人敢欺负楼峥,她也会第一个冲上去教训那人。
孙俏越想越觉得嘴里像是吃了只苍蝇,直犯恶心,不想再多看唐旭一眼。她也算摸清了唐旭的想法,这男人就是爱偏向柔弱的一方,之前他会因她受的委屈、装出的可怜去责怪方素娥,现在他也会因方素娥落难,而来怀疑指责她。
孙俏认为,这原身脑海里对这个唐旭的记忆怕是经过了很大的美化,所以才让她之前误判了,毕竟有句话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原身终究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识人不清的后果却是丢了性命,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直到雇完侍者买完奴隶打手,孙俏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想得再多也没用,她现在更应该像孙孟璋所说的那样,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替另一个孙俏好好活下去。
想通后,孙俏整理了下情绪,带着一群人在街上瞎转悠,让他们找来了些十岁左右的孩子带回她那院子里,将孙孟璋写好的传单一一分发到孩子们手中,嘱咐他们:“见到那些衣裳穿得好的人就发一张,教你们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孩子们点点头,孙俏让张大娘等人给他们发了好多糖果,孩子们个个喜笑颜开,毕竟大多数孩子都是爱吃糖的。
嵘州城说繁华也繁华,不过再繁华的地方也还是有穷人甚至吃不饱饭的人,这些都是穷人家的孩子,糖于他们来说都是过年都很难吃到的稀罕物。
小孩子最好收买也最听话,得了孙俏的好处断不会偷懒,个个吃着糖,拍着小胸脯向孙俏保证自己能干好。
由于童年在孤儿院的遭遇,导致孙俏并不喜欢小孩子,即使他们个个朝她笑得再可爱,孙俏也只是点点头,淡道:“快去吧,这几日若是干得好,还有更多的糖甚至是肉吃。”
只短短两日时间,嵘州城大部分人便知道了即将开张的云盛赌坊,并且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对这即将开张的云盛赌坊起了兴趣。
孩子们卖力发着传单顺带吆喝着,传单上面大致内容就是风月楼对面的云盛赌坊三月廿三正式开张,赌坊老板娘亲自承诺前三日凡是猜骰赢了她者,可立即拿走三百两银子,更有全新的赌牌方式出现,凡是开张头日学会此玩法者,即可获两百文赌钱的奖励。最后还加上了赌神毕善亲自为赌坊题字的噱头和假一赔十之类的话。
赌徒们更是狂热,更甚有人已经蹲在还未开张的云盛赌坊门前翘首以待。
楼峥听见动静,站在自家风月楼一扇极为隐蔽的窗后,望了眼对面楼下,很快收回视线,细细看着自己手中的“传单”,嘴角有了丝笑意,俊美的容颜仿佛有了丝生气。
在他身旁的束风见了,心中惊诧的同时又不住摇头,没想到自家主子这般人物也会有这么一日,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容颜
廿三这日,孙俏卯时便起了,洗漱后在衣柜里挑了件银朱色绣花交领裙,熟练换上。于她来说今日可是个重要日子,自然需得浓重打扮一番。
坐于铜镜前,她又为自己梳了个垂鬟分肖髻,挑了两支精雕的梅花簪子一一插上。照着镜子左右看了一下,甚为满意后又拿出妆奁里的胭脂。
十五岁的姑娘肤若凝脂,五官精致,无须涂粉,所以孙俏只为自己上了个桃花眼妆,最后在额间贴上一朵桃花钿。
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为自己化妆,看见铜镜里倒映出来的模样,前世也算是个美人的她也不由看得入了神。
直到张大娘敲响了她的房门,“二姑娘,早食好了,掌柜在前院等着了。”
孙俏回过神,应了一声,起身开门。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张大娘就被眼前这张俏生生还带着几分艳色的脸蛋给震了一下,刚想要嘱咐的话硬生生哽在喉咙里。
孙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大娘?”
张大娘这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今日你铁定要忙坏了,记得多食些填肚子……”
孙俏乖顺地点头,张大娘又想起什么继续说道:“今日大娘做的菜都是你爱吃的,中途若是饿了,记得差人回来,让人装些热菜给你送去。”
对于这个妇人,孙俏打心底里喜欢她。她身上有着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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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曾无数次幻想出来的母亲的味道,温柔亲切,与她前世那个严厉的养母很不一样。从小到大,对于那个母亲她心底总有几分畏惧,但不得不说,她还是十分感激她。她给了她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教会她太多做人的道理,她告诉她如果不想被欺负,就要硬气凶悍些,因为世上大多人都欺软怕硬。所以于孙俏来说她更像一个严苛的老师而不是母亲。
来这里这么久了,孙俏还是会时不时想起他们,不过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张大娘在一瞬的震惊后,心里更多的却是担忧,他们家的二姑娘才十五岁就已经出落得越发动人,再长大些可怎么得了。
她这辈子活了这么大把年龄,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却见过不少的人。若是这样一张脸生在权贵甚至是天子之家,那自小便是被人捧着宠着疼着,也更容易择一位好夫婿,一辈子享尽荣宠。但偏偏总有好些美人却生在平民甚至穷苦家里,这样的美丽往往容易为她们招来祸事。
“二姑娘,听大娘一句劝,快些把妆去了。”
走在前头的孙俏听到身后张大娘这冷不丁一句劝告,顿住了步子。
张大娘怕她误会什么,上前一步,用自己粗糙的双手温柔地握住她细嫩的手,轻轻拍了拍她光滑的手背,真情实意地劝道:“大娘活了几十年,也见过不少美丽的女子,她们大多都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出身不好,结局也不好。你的美丽更甚她们,若是被那些有权势的虎狼之辈看上……”
张大娘突然有些哽咽,再说不下去。
孙俏感受着这双老茧横生却十分温暖的手,抬头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和已生皱纹的脸,有些心疼。
孙俏反握住这双粗糙的手,声音温柔:“放心吧大娘,我与她们不一样。”
孙俏不傻,自然知晓张大娘的意思。但她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人一直在帮她,无论是上次后山救她那个神秘人,还是风月楼里袁妈妈的异样,亦或是这次莫名倒霉的方家,种种蛛丝马迹表明,不是她运气太好,而是真的有人在背后刻意保护她亦或是监视她。
孙俏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究竟有何目的,但她知道,他们的势力应是不小。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也无论他们是出于何种目的,孙俏断定,他们暂时不会伤害她,至于原因,她也不知道。
她心里也好奇,但她不会有什么动静,因为她知道,总一天,他们会主动找上门。再说,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也没什么能力去调查那些人的底细,不如老老实实当个平头老百姓,赚些良心钱好好过日子。
张大娘见她眼神坚定,语带安慰,感动之余莫名定下心来。总觉得自从这二姑娘去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就变得厉害了。
孙俏到了前院,屋内的门大开,还未走近,她便看见里面那大一桌子鸡鸭鱼肉,夹心烧饼。
她的脚步不自觉加快了几分,踏门进去见早已坐定在桌前的孙孟璋,碗筷未动,手中拿着一卷书,似乎已经等了她好久。
孙孟璋早在孙俏踏进院子,就已经将眼睛从书上挪开,直直看向了外面,当看见一个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小姑娘走来时,他突然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个女人。
他始终记得那个女人摸着他的脑袋,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璋儿乖,你阿妹生得漂亮,可要好好替我保护她哦……”
以前从未觉得一个皱巴巴的婴儿真的会有一天长成一个漂亮姑娘。孙俏以前很挑食,所以整个人气色不好,偶尔涂脂抹粉,手法不甚熟练,反倒会弄巧成拙。
但自从……
孙孟璋心里的愧疚又悄然升起,他没有守诺保护好阿妹,每每看着这个鲜活的孙俏,他便有种错觉,觉得阿妹还活着,但每当看着孙俏不同以往的性格和作风,他又会清醒地认识到,那个他从小看到大的阿妹已经去了。他只能为她偷偷立个无字碑,什么字都不敢刻上去,连纸钱都得偷偷摸摸的烧,生怕外人看出甚么端倪。
他的一时大意,让她年纪轻轻就断送了性命,她溺水前该有多么绝望,他很难想像。半个月前,他总是做梦,几乎每晚都会梦见阿妹,梦中的阿妹却从未怪过他。
他表面上释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恐怕这一辈子他都无法对这件事彻底释怀。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个孙俏,就比如现在。
孙俏敏锐察觉到此人情绪不对劲,朝他打了个招呼便自己坐下,拿起筷子安静地吃起饭来,头一次早餐如此丰盛,得好好享受才是。
孙孟璋定了定神,终是开口问道:“今日需要为兄去帮忙吗?”
孙俏咽下食物,摇头,“你还是赶快回书院吧,不然先生该恨铁不成钢了。再说我前些天花银子买了那么多人手,可不是用来当摆设的。”
她不想耽误他宝贵的时间,更主要的是她感觉到,今日孙孟璋虽这么问,但心底并没有多想去的意思。
对于他这莫名的反常,孙俏思索了半晌,觉着自己大致摸到了方向。
为了让孙孟璋好受些,她只得再说道:“你明年若是中举,届时势必会去京城,到时候花销巨大,各处都得应酬打点,我赚这些银子也不光是为了我自己。”
她今日打扮得这番风光,定是又让孙孟璋想起了他那可怜的妹妹,只要是个重情义的人,心中多少都会有些不舒坦,孙俏表示理解,理解他失去至亲的难过。但是造化弄人也是没办法的事,这身子她自不会白占,答应过原身的事,除了唐旭那渣男,她都会尽力去替她做到。
听完这番话,孙孟璋对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歉疚。这个人不欠他,更不欠阿妹,如果没有她,现在的孙俏恐怕已经在那阴暗潮湿的地底慢慢腐烂,哪还能像现在这般活蹦乱跳。明明之前就想通的道理,也不知今日怎的突然犯了迷糊,整个人都怪怪的。
他草草吃了些,似乎不合胃口,起身走至孙俏身前,伸手轻轻理了理她耳边的鬓发,语气又恢复了往常一般的温柔:“趁热多吃些,长身体的时候。”
孙俏朝他笑了笑,拿着鸡腿儿啃得正欢,没空开口回他,只得嚼着肉点点头。
孙孟璋又看了她一眼,拿着自己带来的那卷书,慢慢走了出去,回到自己屋内,关上门。
他将书扔在书案上,双手敷了把冷水在脸上,想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他得感激她,如果没有她,他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回书院,明年的科举也不一定拿得多好的成绩。但如今不一样了,他有更多时间去准备,然后去完成自己真正要做的事。
对于孙孟璋的离开,孙俏啃完鸡腿儿,咬着骨头纠结了那么一会儿,心道这兄长应是不会再多想了,毕竟她都对他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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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俏吃饱喝足后,也没忘了坐在一旁看她吃得嘛嘛香的臭蛋,伸手替它拨了几个鸡蛋放在碗里。臭蛋高兴得直叫唤,风卷残云般吃完。
由于前两日该搬去赌坊整理的东西都已经弄好了,所以孙俏今日也不着急,反正申时过后才会正式开张。她又回自己的院子打了一套拳,直到身子微微发热,这才作罢。
*
衙门的大牢里,方素娥被单独隔离在一处僻静的牢房,因她情况较为特殊,而庞真一向秉公执法。
她一身囚服,蜷缩在地上的干草上,直到天快亮才慢慢睡着,她害怕蛇虫鼠蚁,一夜过去差点将她逼疯,直到再也抵不住困意来袭,这才面朝着墙迷迷糊糊睡下。
也许是她精神高度集中,没睡多久便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吓得忽然睁开了眼睛,慢慢翻了个身。
在看见外面站着的那个黑影时,她浑身一颤,瞳孔骤缩,张开嘴想要尖叫。但她的声音消失了,任她如何发力,都叫不出一点声音来,不是被吓的,而是被人点了哑穴。
但那个戴着一张可怖的厉鬼面具的黑袍人却是站在牢房外的。
隔空点穴,方素娥听过,会这招的基本都是江湖上那些最危险的人。
*
孙俏无聊得去外院走了一圈,见侍者甚至是奴隶们已经在勤奋刻苦的练习打牌,颇为欣慰。今日他们可都是主力,得教那些去赌坊的人玩牌,毕竟这斗地主要会了才有兴趣和乐趣。
陈六和大宝在云盛赌坊里再三检查确认好整个阁楼的布置并无差错,便带着人开门出去,准备回去向孙俏禀告。每次他们开门关门,赌坊周围都聚集着一大群人,要么观望动静,要么急着想要进来。
还好孙俏买的奴隶个个力气不小,将这些人挡得严严实实,也为陈六和大宝开了一条路。两人这几日都在两头奔波,见到自家赌坊周围这么多人也见怪不怪了,心中反倒极为兴奋,瞅这架势,生意定是个开门红。陈六心中也直感叹,没想到他们二小姐还真有这个能耐,当初是他眼瘸了。
走着走着,两人在人群中却隐约听到一个惊天消息,陈六不敢置信,带着大宝和奴隶走上前去,朝那群人确认再三,得到对方拍胸脯的肯定后,两人相视一眼,急急忙忙赶回去。
孙俏正在一群侍者身后,磕着瓜子儿亲自看他们打牌,顺道再提点一下需要注意的事项,她话音还未落下,便听见陈六的大嗓门儿传了进来。
“二……二小姐,那个方……方方……”他跑到孙俏面前,直喘粗气。
后面的大宝体力没他好,已经累得腿软,扶着远处的门大口大口喘气。
“咔嚓”一声,孙俏又磕了一颗瓜子,问他道:“方什么?”
不待陈六答话,孙俏忽的站起身,撸着袖子问:“难道方正那老王八又找人砸我场子了?”
陈六摇头,额上已经生出密密麻麻的汗。
“是方素娥,她死了!”
☆、开张
方素娥突然死在衙门的消息很快在坊间传开,已经弄得人尽皆知。不过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死状异常恐怖,叫人不敢直视。
明明十六年华的女子,却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变成一具白发苍苍全身发黑的干尸,匪夷所思的同时又让人惶悚不安。
庞真此时已经焦头烂额,气得白头发都多了两根,真凶一直查不到,这还又离奇多了一条人命。人是他下令拘在牢里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他自是第一个逃不了干系。方家已经带着一干人在衙门前击鼓鸣冤,要来讨一个说法,众人皆知方正究竟有多宝贵他这唯一的女儿,这下事情想不闹大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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