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郎追妻日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妄耶
电光石火间,顾绍身法奇快,迅速避过危险的同时拔出腰间长剑,将那黑虫一斩为二,绿色的液体夹杂着浓稠的白浆顺着它断裂的身体汩汩流出。
两人在屋中缠斗了片刻,动静不大但也不小,幸有赌坊和外面嘈杂的声音做掩护,所以并未有人察觉到屋内的动静。不过两人心中似乎都有顾忌,并未将屋内的陈设破坏。
而床榻上,孙俏和臭蛋依旧裹在被子里酣睡,对屋内危险的动静浑然不觉。
渐渐的,顾绍感觉到越来越吃力,这人武功虽与自己相当,但攻击的手段和武器却层出不穷,更要命的还是这人下蛊用毒手法熟练,只要他稍一个不注意便会中招,到时命都难保。
如今整个风月楼中,能凭一己之力制住这人的,恐怕也就只有那月前练成娑婆七杀的人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顾绍觉着差不多是时候了,剑光翻涌间将这人逼退半步,自己则飞快往窗户跳了下去,他扭头见那鬼面黑袍男人果然追了上来,心中冷笑。
将他引到一条无人的窄巷尽头,顾绍这才停住步子转过身,借着月光,率先进入他眼帘的不是别的,竟是六根黑针。
这次黑袍男人似乎动了真格,黑针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是铁了心要快些取他性命。
孙俏呼呼大睡至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见窗外已经艳阳高照,她心下一咯噔,匆匆换了一身衣裙,推开门往赌坊一楼看去。
此时云盛赌坊的大门紧闭,整个赌坊的客人都离开了,雇佣的侍者和赌坊里打杂的人也都各回各家。整个一楼除了二十来个看了一晚上赌坊,现在个个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奴隶,就只剩下强撑着睡意的陈六和大宝一左一右站在柜台边围着一个精神抖擞、算盘打得飞快的的老李。
这老李也不是别人,正是上面派下来的两个账房先生之一,另一个叫老张的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哪儿睡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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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现在什么时辰了?”
眼皮子都在打架的陈六为了不让自家掌柜小姐吃闷亏,所以一直监督着老李清算账目,眼见着上一刻就要困得倒下时,忽的听见了二楼传来的这么一道声音,整个人瞬间跟打了鸡血般“活”了过来,望着楼上之人,赶紧答道:“就快午时了二小姐。”
孙俏没想到自己今日竟睡了这么久,只觉好生奇怪,琢磨片刻复又问他:“怎么不早些叫醒我?”
陈六回道:“张大娘说你昨日累着了,让我们都不要去扰了你。”
“她来了?”
“来了来了,二姑娘可累着没有,”孙俏上一句问话刚落,在后面厨房刷完锅碗听见前面动静的张大娘赶紧打了盆温水往二楼端,“来来来,快些洗漱了去用食。”
张大娘身上还飘着一阵饭菜的香气,让饥肠辘辘的孙俏登时更饿了,回屋子里快速洗漱完后出来,见陈六和大宝还在柜台那站着,不由道:“老六,大宝,你们也快些回去休息吧。瞧瞧你们这样子,再不睡立马就要升仙了。”
陈六有些犹豫,“这……那……”了好一会儿,孙俏才无奈道:“既是朝廷派来的先生,定不会出什么岔子,你们以后也别老盯着人家算账了。”
老李这时打算盘的手也顿了下来,朝陈六和大宝吹胡子瞪眼,似乎是忍了许久,很是不满他们怀疑他的清廉公正。
陈六讪讪一笑,大宝挠了挠头,两人这才灰溜溜出了赌坊,准备回去睡个天昏地暗。
孙俏用完饭食,这才踱到柜台看着老李清点完的账目,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孙俏拿起那本账簿使劲往脸上凑,生怕自己看错了。
老李也笑得脸上皱纹横生,夸她道:“没想到老板娘年纪虽小,却是个会做生意的,这一日的进账就比得过嵘州城好几家赌坊加起来的数目了。”
整整一千八百两,光是头一日就赚了个盆满钵满,虽还要分一半给朝廷,但这种几乎是天上掉银子的生意,简直不要太好。
孙俏一高兴就喜欢花银子,当即揣着银票带着臭蛋出门,见着喜欢的就开始买买买,最后实在拿不到了便临时雇了两个挑夫。
逛得累了渴了便在一处人多的茶馆里歇下,自己喝茶的同时也没忘了两个挑夫。挑夫们头一回遇见给钱大方还请他们吃茶的雇主,自是千恩万谢了一番。
当然,孙俏来茶馆也不光是为了歇个脚喝个茶,最主要的还是来偷听几耳朵最近嵘州城里发生的事,比如那离奇死在衙门的方素娥和最近的方家。
毕竟,茶馆酒肆这类地方是出了名的八卦场所,三教九流皆汇聚于此,什么朝廷大事,宫廷秘闻,江湖传说都在此一传十十传百。
孙俏立着耳朵听,果真让她听到不少消息。
据说那作案的真凶迟迟没查到,衙门也没有将方素娥的尸体还给方家,说辞是仵作还在进一步验尸。方正哪能同意,自己唯一的女儿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两日过去自己连她的尸体都见不到,还要被仵作这样那样,最后留个全尸都难。
然后他一气之下就将庞真告到刘知州那里,刘知州只道这案件太过诡异,他得亲自书信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让圣上定夺,所以尸体暂时不能归还于方家下葬。
听完了自己想听的事,茶也喝得差不多了,于是她准备起身回去,哪知她还未站直身子,身后那一大桌子人又侃了起来,说得竟是她。
“昨日云盛赌坊开张,你们都去了没?”
“人太多了,没能进得去。”
“去了去了,我还多得了一百文铜钱呢,还真别说,那什么斗地主还挺好玩的,现在想想我都手痒了,今晚一定再去玩玩。”
“说起这赌坊,昨日那孙家二姑娘……哦不对,现在该叫孙老板娘了,那嘴皮子功夫堪称一绝啊,当时连我都被她震了三分,活脱脱一母老虎转世,以后谁若是娶了她怕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光嘴皮子厉害,玩骰子也厉害着呢!二十个人都玩不赢她,真是落了一次水什么都会了,哪天我也去雨桥跳回青湖试试,你们可别拦我。”
“欸,说起这个,那方素娥的死有没有可能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这么一说,俺倒是想起了一些事儿。”
周围人顿时好奇问道:“什么事,快说快说!”
“你们仔细想想,最近死的两个人都与这孙老板娘脱不了干系呀。就先前那个钱顺,听说他个把月前还在云盛赌坊当伙计,最近这个方素娥,当初孙老板娘落水差点没命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好巧不巧的是,这两起凶案官府到现在都没有查到真凶,你们说这玄不玄乎?”
周围不知是谁被吓得叫了一声,然后赶紧捂嘴闭口。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几分道理。这孙老板娘自落水醒过来后,行事作风与以前大不相同。莫不是真如传闻那般被厉鬼附身,然后开始报复那些得罪了她的人吧……简直太可怕了!”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有些事还真不是不可能。”
……
……
眼看着众人越说越来劲,越说越玄乎,颇有止不住的趋势。
一声茶碗碎地的声音蓦地响起,几桌离得最近的人听此突兀的声音顿时全都噤了声,纷纷侧头往那声音源头瞧去。
☆、救美
但见一个穿着红裙的姑娘直起身子背对众人,笔直的背影仿若一朵盛放的罂粟。
“小二,结账!”
离她最近的一个小二将汗巾一甩到肩上搭着,笑着赶紧朝她走去,“好勒,客官,加上这碎掉的青花茶碗,拢共半吊钱。”
付了钱,孙俏抱着臭蛋,带着两个挑夫往门口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向那桌之前说她说得起劲的人。
“若我真是被那厉鬼附身之人,你们今日所言皆被我尽数听去,就不怕他日会如钱顺一般下场?”
说完后,她的嘴边还绽放出一抹微笑,那模样就像是生怕唬不住他们似的。
众人没想到他们刚才谈论的主角就坐在他们隔壁桌子上,被人当场抓了包,讪讪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恐惧,皆是被孙俏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给吓着的。
孙俏走出茶馆,看了眼天色,刚还是晴天,现在却突然阴了起来,似乎就要下雨了。
被人那样议论她当然生气,这些人整日闲得无聊,只得以这种方式打发时间,为自己平淡的生活找点乐子。但在这种事上,她还是有理智的,不会真如在自家赌坊那般撒泼,茶馆里鱼龙混杂又不是她的地盘,轮不到她撒野。而且苍蝇不叮无缝蛋,严格说来,她确实也算作一个孤魂野鬼,借尸还魂,这点她没办法否认。
她也换了个角度思考了一下,连着两起凶案都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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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若她是别人,也定会这般揣测,只要一日没抓到真凶,那她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
人啊,总是要乐观些,不然指不定就被自己愁死了。
所以孙俏按部就班地又过了好几日,唯一让她欣慰的是,赌徒们似乎没有受到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赌坊生意越发红火,银子如流水一般进账。
直到有一日晚上,她觉得赌坊里实在闹腾,于是便出了门准备吹吹夜风,赏赏嵘州夜景,权当散心。
哪知刚出门没多久,便见风月楼里走出一个女人,脸色苍白,眼下青紫,失魂落魄。
孙俏对她记忆有些深刻,当即便认出她来,正是那日在风月楼门前为顾绍哭诉的女子,似乎被袁妈妈称作什么宋小姐。
她脚步虚浮,眼神空洞,直直往前走着,身后跟着一个面色焦愁、梳着双髻的小丫鬟,每当丫鬟见她快要站不稳时,便伸出手想要去搀扶她,但每次却被她避开,“让你别碰我,听不懂吗?”
直到她路经孙俏身边时,又一个踉跄,这次她整个人完全没有站稳,眼看就要摔下去,孙俏反应极快,伸手揽住了她的细腰,这才让她不至于摔倒地上去。
女子抬头看了孙俏一眼,连句谢谢都未说,扭头走了去,唯有方才跟在她后头的那个小丫鬟弯腰连连给孙俏道谢,然后从荷包里摸出一张银票塞到孙俏手里,这才转身紧跟着自家小姐。
孙俏捏着手上的银票,脑海却回忆刚才的手感,只道这人也太瘦了吧,一脸营养不良病入膏肓的模样,莫不是个病秧子,都这样了还想来嫖男人呐?
她又想了想第一次见到顾绍时的模样,心下不由一阵恶寒,这姑娘身子板这么弱,真不怕死在顾绍那床上?
正巧这时袁妈妈理了理云鬓,拿着手绢从风月楼里出来,抬眼一瞧便瞧见前方街道中间站着个眼熟的小姑娘正望着另一个她依旧眼熟的女子走远。
袁妈妈心下奇怪,遂询问了身边一直站在外头揽客的侍者,这才知晓了刚才发生的事,不由上前叫她:“孙二姑娘站在那儿看什么呐?”
孙俏收回目光,看向正朝她走来,妆容衣着依旧完美的袁妈妈,语带好奇地悄声问道:“袁妈妈知道刚才那位小姐是何身份吗?”
“她啊,”袁妈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名叫宋娇,她父亲是同州那边最有名的富商,她呢一年前跟他那跑商的父亲到了咱们嵘州城风月楼与人谈什么生意,恰巧那日,顾绍在台上舞剑,被她一眼相中,砸了好些银子赢得顾绍一晚。”
“她爹不管啊?”
袁妈妈被孙俏的话噎了声下,随后暧昧一笑:“姑娘有所不知,有钱人家的姑娘可不比那些小门小户的,养三五个男宠都是撑排面的事。”
孙俏恍然大悟,暗道这时代果真开放。
“听人说你们那顾公子心气儿不是挺高吗,以前怎么还同意与这病秧子春风一度啊?”
袁妈妈也习惯了孙俏语不惊人死不休,只是淡定一笑,“以前的宋小姐可不是现在这副鬼模样,现在她是相思成疾又患了不治之症……没多少时日了。”
孙俏听了却道:“那她那个富商爹还不得让人把顾绍大卸八块啊?”
“姑娘是有所不知,”袁妈妈耐心向她解释,“半年前她父亲便离开了嵘州城,她执意要留在此地安家,她父亲也就不再管她,而且宋家子女众多,争气的更多,不差她这一个。”
孙俏总算是搞明白了,只道这宋小姐也是个心盲眼瞎的,遇见渣男不说,还这么执迷不悟,现在可好了,搞得自己一无所有,连命都快要搭上了。
“她闹这么大,没见着顾绍?”
“姑娘又不是不知道他,哪是那么容易见的。”
经此,孙俏对顾绍的印象又坏了几分,朝袁妈妈寒暄了几句,将手中那张意外得来的银票塞入袁妈妈手里,自个儿转身离去。
袁妈妈捏着那张面额不小的银票子,一时愣了会儿,直到有个美人快步从门中走至她身边朝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袁妈妈登时回过神,几步上前朝还未走远的孙俏喊道:“孙二姑娘留步。”
孙俏转回身看她,眼带疑惑。
袁妈妈笑得越发灿烂,“妈妈我说的那些消息呀也不是什么秘密,随便拉个风月楼的人便问得着,这么多银票也不能白收您的,赶巧今夜楼中群花宴热闹得紧,二姑娘何不进来瞧瞧,解解闷儿。”
“群花宴?”
“今夜楼中数得上名号的美人在台上相继献艺,期间客官们手中均会得一朵花,若是喜欢哪位美人便将花赠于她,最后得花者多的将成为楼中又一个头牌。”
“听上去有些意思,袁妈妈引路吧。”
就这样,孙俏再一次进了风月楼。
袁妈妈走在前头,目光往某处一瞥,很快又目不斜视继续引路。
七拐八绕下,终于到了一处大堂内,堂中装横华丽,紫色帷幔随风而动,脂粉香气浓郁扑鼻。
中间巨大的金莲台上正歌舞升平,美人如云,好不养眼。
但最终吸引孙俏目光的却是那巨大金莲台下发生的热闹事。
但见那边混乱一片,周围的客人已经被纷纷吸引了去,将那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袁妈妈见此眉头一蹙,面色凝重,转身对孙俏道:“前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我且出面看看能否解决,这里鱼龙混杂,二姑娘小心跟着我,千万别走散被人揩了油。”
孙俏瞅了瞅周围,大多都是些男人,不由依言拉过袁妈妈的袖子。
袁妈妈心中甚为满意,带着她直往热闹的中心点行去。周围客人几乎都认识袁妈妈,不由都给她面子,很自觉地为她让出一条路来,供她直直通往里面。
这下孙俏总算是瞧清楚了,原来是一出老掉牙的霸王硬上弓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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