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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郎追妻日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妄耶

    众人也给他面子,觥筹交错间,气氛这才终于渐渐回暖。

    西厢房内。

    张大娘去厨房打了桶热水进来见软塌上的孙俏还死死抱着瑾月一只手臂不撒手,她心中直叹气,倒了半桶热水在孙俏惯用的脸盆里,拧了帕子走近,正准备帮孙俏擦脸,哪知孙俏偏过头直往瑾月背后躲。

    瑾月从未见过这般孩子气的样子,心荡漾起一圈涟漪,伸手朝张大娘说道:“我来吧。”

    张大娘无可奈何下还是交出了帕子。

    她默默站在一旁,亲眼看着这个年轻男子替二姑娘擦脸,他的动作很轻,眉眼间的神色极尽温柔。

    这一幕让张大娘有一瞬的恍惚,只觉得眼前场景好似多年前她坐在洞房里时,有个男人用喜秤轻轻掀开了她的红盖头,眉眼也是类似的温柔缱绻。

    不待她想多久,外面便响起轻轻敲门声,大黑厨的声音传了进来,“醒酒汤好了。”

    张大娘忙去到外屋开门,端了醒酒汤进来。

    这次她也没想着去喂,直接放在瑾月手里,僵着脸说道:“你好生照看小姐,我就在外屋守着,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直到张大娘从里屋出去带上了门,瑾月才无奈笑了笑,暗道这老阿姨对他提防得真紧。

    将醒酒汤喂给孙俏喝下,趁着她放松了些,他将那一直环在他身上的手挪开,起身去提起那半桶水尽数倒在脚盆里,端过去放在孙俏脚边。

    他缓缓蹲下身子,玉一般的手脱去她脚上两只绣花小鞋,替她洗起脚来。

    这两只小脚柔嫩光滑,趾甲透着淡淡的粉,与她以前的脚很不一样。

    她以前总穿高跟鞋,女人穿久了高跟鞋,脚总会出现些大大小小的问题。

    他心疼她,劝了她好几次,但她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穿。

    那时他就在想,他一定要变得足够强大,将她庇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她就不用再那么努力了

    用帕子细细替她擦拭足上的水珠,好在,上天终是眷顾他。

    *

    衙门内,一袭绛紫锦袍的男人端坐于高堂,冷眼看着下面站着的几人。

    “朕给足了你们时日,怎么,是嫌脑袋上的乌纱帽太沉了?”

    范绉、刘鞍、庞真三人此时均跪在地上,额上冷汗不断,天子发怒,可不是说着玩玩儿。

    还是范绉心态稳得住,顶着压力道:“陛下,不是臣等不尽心,只是这几起诡异凶案恐怕牵涉到西苍一个魔教势力,实在棘手。”

    好在皇帝对屡破奇案的范绉存有几分欣赏,给了他解释的机会。

    范绉将自己近日所查详细说道出来。

    “臣先是检查了方氏的尸体,死状虽怪异却并不是没有先例,西苍一种蛊虫可无声无息钻入人体吸食完其所有养分就会悄无声息的离开。第二具尸体因早早被葬,臣听了通判和仵作的描述,亲自去墓地走了一趟,发现有乌鸦停留在那宋氏墓前,死亡特征极为明显。西苍有一种名为曼陀的毒蛇,其血液含有巨毒,中此毒的人死后身体便会散发出异香,引来乌鸦争食。

    至于那被割舌流血而亡的人的确不是方氏所杀,只是在她屋子里的那柄短刀却是出自西苍,臣猜想应该是凶手想借官府之手解决方氏,但那人却明显小看了官府,不但没有嫁祸成功,反而被庞通判识破,最后凶手只能自己动手解决。

    这几起凶案里除去中毒的宋氏,其余那两人都与同一个人有过节,那便是云盛赌坊的老板娘孙俏,只是这宋氏却是唯一一个与那孙俏无关的人,再经庞通判所提醒,原来她死前一个晚上被风月楼的顾绍叫了去。

    据臣所知,这种毒除了解药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找个替死鬼,若是男子中毒可找个阴年阴月阴日的女子行房转移到女子体内。臣去查了宋氏生辰,发现她的确是阴女无疑。那顾绍……臣虽不知他究竟有没有与孙俏产生过节,但据人透露,孙俏这两月去过好几次风月楼。”

    皇帝:“一个及笄不久的丫头会有这等手段?真凶另有其人罢。”如果真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范绉早就动手了,何必顶着压力等他亲自来过问,且那孙俏他也见过,并不像嗜杀之人。

    范绉点头,分析道:“她虽有动机却没那个能力,这些蛊毒全都出自韶华宫。”

    “韶华宫……”皇帝梁霍冷哼,“他们当真将东梁官府当猴儿戏。”

    在场所有人被这双可怕的冷眸摄得不敢出声,尤其是刘鞍和庞真,生怕自己的官途就此走到尽头,心中暗恨那背后真凶。

    *

    这夜,孙俏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梦中梦,先是梦见自己被捆绑在一个木头架子上,身边堆满了柴火,有人过来点了把火,她连忙睁开眼睛,却是自己正被送上断头台,就在断头刀快要落下来那一刻,她彻底惊醒。

    背上额上生出不少汗,看向阴沉沉的窗外,大概还是寅时,也就是半夜三到五点。她揉着疼痛的脑袋,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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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回想喝醉前后的事,想了很久她连坐起身看着身上穿戴整齐的裙衫,昨夜她好像看见楼峥了……

    不待她想多久,窗户那边发出的细微声响让本就有些惴惴不安的她连忙侧头,只见头顶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半大孩子从窗外跳了进来,一手拿着一个大鹅蛋。

    感觉到孙俏看过来,它连跑到孙俏床榻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两个差不多大的鹅蛋,比对了一下,将看起来较小的一个递到孙俏面前。

    “——咿咿!”

    手中的鹅蛋还热乎着,孙俏心中感动,颇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感觉。正好饿了,她将蛋壳细细拨开,咬了一口,才发现这竟是个双黄的。

    没等她把这鹅蛋吃完,臭蛋猛然呲牙望向门边,有混乱的声音隐隐传了进来,伴随着狗吠和杂乱的脚步声。

    不好的预感让孙俏的心沉了沉。

    ☆、中毒

    孙俏坐在一堆干草垛上,背靠在墙上歪着脑袋望着铁栏外燃烧的油灯以及来回巡逻的佩刀狱卒。

    一旁紧挨着她坐着的臭蛋时不时轻声叫唤两声,孙俏的手摸了摸它头上两个小揪揪,长长叹了口气。

    她现在也算是体验了一把牢狱之灾。

    再厉害的功法有什么用?她打得过那些官差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被她牵连进来。

    至于被抓进来的原因她也隐约猜到了些,前两日她就听说,刑部尚书一到嵘州就开始着手查那几桩悬案,查来查去早晚查到她身上。

    查不到真凶,找个替罪羊稳定民心也未尝不可,毕竟上位人士都喜欢这么干。

    只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让她觉着,那些人的死恐怕还真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她也算不得无辜。

    她抬头望着一个小小的通风口,午时三刻就是她的死刑,想起之前那个梦中梦竟是一个预警。

    小时候总是天真的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逐渐长大后才明白自己不过是宇宙沧海一粟,渺小得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

    死过一次的人比一直活着的人更惜命,但当死亡就快来临时却也格外坦然。

    她双手环抱住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暗暗想着,死就死吧,就当这两月是老天赏她的一场梦,只要是梦就总有醒的时候。

    臭蛋在一旁感觉到自己主人的情绪,伸出自己的小手拍了拍孙俏的手背,咿咿叫了两声。

    孙俏听出来,它在安慰她。

    听着狱卒规律的脚步声,眼前的灯光越来越模糊,孙俏觉得心口闷得慌,气血翻涌间喉头一甜。

    “噗——”

    血从她口中喷了出来,意识消失前孙俏模模糊糊看见那血竟是乌的。

    *

    装潢典雅的屋内,香炉中的龙延香袅袅燃烧着,一个穿着鹅黄色百蝶穿花裙的女子在屋内来回踱步,或站或坐,云髻上插着的镶珠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发出轻微声响。

    直到一个男人从内屋里走了出来。

    女子杏眼一亮,脚底一双并蒂莲花绣鞋快步往前靠近他。

    “父皇,你们明知孙家姑娘是无辜的,为什么要判她鸠毒之刑?”

    想起孙孟璋今日看她的眼神,她便一阵难受,而且孙俏那么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杀人凶手?这死刑判得让人太过猝不及防。

    “宁阳。”

    朝露抬头,只见父皇正淡淡望着自己。

    “有些事并不像表面听闻的那样。”

    “儿臣愚钝。”

    梁霍望着这个自己最喜爱的女儿,终是多说了句。

    “想要引蛇出洞,怎能缺了诱饵?”

    梁朝露这下才彻底明白了过来,慢慢将心放回肚子。

    她刚推开门想要去牢房里看望一下孙俏,哪知门外正匆匆过来几个人。

    “不好了,孙、孙俏死了!”

    梁朝露整个人一僵,那原本白皙的鹅蛋脸此刻几乎毫无血色,她转过头看向紧拧眉头的父皇。

    仵作很快查出了孙俏的死因——中毒。

    梁霍与梁朝露一同前往查看尸首,那的确是具死尸,脉象全无,嘴唇乌紫,全身血色尽失。

    梁朝露捂着嘴,后退一步,不敢置信,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死了……

    梁霍看向一旁愁眉不展的范绉,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服毒而亡。”

    旭日东升,清风阵阵,这日嵘州城的天气极好。不过衙门内传出的消息却让城中人唏嘘不已。

    云盛赌坊孙俏连害三条人命被处以鸠毒之刑的消息像风一样席卷了整个嵘州城,至此,嵘州城这几桩诡异悬案终是落下帷幕。

    刑部尚书范皱功成身退,不日回了京城。

    孙家大宅院里的众人得知这个噩耗时,个个哀痛欲绝,抱头痛哭起来。张大娘受不住这么大打击,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贺安年等人也收到消息,久久未回过神来,他们万万没想到,昨夜还生龙活虎的老板娘,今日就这么没了。

    唯有孙孟璋看上去最为淡定,他只身出了门,去到西南边的乱葬岗。只要在衙门里死了的人,尸体都会被扔到这个地方。

    一日,两日,三日,十日……他却根本没有找到孙俏的尸首。

    陈六等人都哭着劝他别再如此了,早些办了白事,立个牌位好让死者安息。但孙孟璋却格外坚持,只要一日没找到尸身,一日便不同意办丧葬。

    *

    孙俏醒来看着周围环境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一次穿越了。

    装饰美轮美奂,处处可见紫红色的帷幔轻轻飘动。

    她正躺在一张红木床榻上,身上穿着艳红的纱绸裙,肚脐裸露在外,左手腕上戴着几圈金环,她一动身上便会发出叮叮的脆响。

    她下了床榻满屋子寻找镜子,只想确认一件事,自己是不是又一次借尸还魂了。

    最后镜子没找到反而等来一个美婢,她穿着轻便的裙衫,肚脐一圈裸露在外,腰上隐隐可见一个紫黑印记。

    她双手端着一个金碗,碗周镶嵌着各色玛瑙,里面放置着一个银勺。抬头见到正光着脚站在一旁的女子,眼睛一亮,高兴道:“少宫主您醒啦。”

    gong主?哪个gong?什么情况?

    一连串疑问在孙俏脑海里浮现。

    美婢将手中的金碗搁置在一旁玉石桌上,朝孙俏走近笑道:“班大人果然厉害,连少宫主醒来的时间都掐准了,药粥已给您备好了。”

    说着她伸手便要过来搀扶孙俏,孙俏下意识避开她的触碰,问她:“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少宫主您的家呀。”

    “我问的是这地方叫什么名字,少gong主是个什么玩意儿?”孙俏觉得跟她沟通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婢女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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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韶华宫,少宫主就是宫主的下一任继承人。”

    孙俏忍着饥肠辘辘,和这个婢女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好半天,终于弄清这大概怎么一回事儿了。

    她并没有再一次借尸还魂,她是根本没死成,被人带到了一个在西苍鼎鼎有名的魔教,而且这里的魔教头子好像与她很有渊源。

    刚将金碗里的药粥吃到一半,门外又传一道脚步声,但见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身黑色长袍上唯独领口与袖口绣有银色花纹。

    孙俏手中的那柄银勺子一个没拿稳,跌进了还剩半碗的药粥里。

    她直直看向眼前这个男人,脸上那张银质的面具让她印象深刻,她目光往他自然垂下的手上看去,手背上黑色的纹路昭示着他的身份。

    褪去那身宽大黑袍,看起来倒与普通男人没什么区别,只是不知那张面具下是张怎样的脸。

    婢女朝他屈膝,恭敬道:“班大人。”

    男人连头都懒得点一下,并不搭理婢女,面具下一双黑眸直看向孙俏。

    孙俏起身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几秒后,质问道:“嵘州城那几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一坐一站,男人俯视着她,声音清冽依旧:“来之前宫主吩咐,对你不利的一并铲除。”

    不愧是魔教,都这么心狠手辣。孙俏想着,多问了句:“她是我什么人?”

    男人沉默片刻,垂眸道:“随我来。”

    孙俏跟在他身后,一路穿过无数条迷宫一样的水上回廊。廊下的水中,大片红莲开得如火如荼,孙俏从未见过这般红得像是要啼血的莲花,而且眼下明明还是春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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