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郎追妻日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妄耶
“那可不,毕竟我现在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孙俏扳了扳自己的手指,将空无一文的钱袋交还给孙孟璋。
孙孟璋却盯着眼前的几张银票,拿出其中一张面额最大的五十两给了孙俏。
孙俏扬了扬眉,没有接,只说道:“我明后两天再去走一遭,到时候凑够四百两就赶紧去还给那姓方的王八羔子。”
“阿妹你……有心了。”
“嗨,这有什么,咱们可是一家人,”孙俏双肘子撑着柜台,脸上犹带着笑,“我一定会让咱剩下的人过上好日子。”
正巧这时,后厨的黑厨子和张大娘以及一个伙计正端着饭菜出来,听到这话,不由都笑了。
张大娘将一大盆炖骨头汤放在桌上,又高兴又欣慰地说道:“我们二小姐真的长大了许多呢。”
黑厨子在一旁憨憨附和张大娘道:“是啊,二、姑娘、长大许、多勒。”
孙俏转过头朝他们笑了笑,这是她最近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可见原身被孙孟璋照料得有多不经世事,不过人本身也就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啊,虽然这里的姑娘十五岁好像就被视作大姑娘能嫁人了。
与孙孟璋坐在桌上用晚饭,孙俏先喝了一碗萝卜排骨汤,刨了口饭,朝对面的孙孟璋道:“哥,咱们商量个事儿?”
孙孟璋拿着筷,眉眼温和,伸手替她捻了嘴角的一粒饭,“你说吧。”
孙俏突然侧过头,看着对面不知什么时候亮起的串串红灯笼,将整条街都点亮了,“我想去风月楼瞧瞧。”
孙孟璋嘴角的笑意敛了下去,“你可知那里面有多……多复杂吗?”
“风月场所嘛,”孙俏拿着一根筷子在手中熟练转了转,“我就进去瞧瞧人家是怎么做生意的。”
她可没说谎,看着对面每夜车马盈门,她是真的有些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去欣赏美人啦
☆、绣球
当孙俏转着钱袋子,慢步踱到风月楼的大门前,眯了眯眼睛看着满楼的红灯笼和头顶阁楼之间相连的飞桥,视线所及的所有建筑都是用朱漆所镀,碧瓦朱甍,分外华美。
楼上的廊内也没有浓妆艳抹的男女热情揽客,只坐着几个颇为端庄优雅美人静静抚琴,琴声不大却温柔缠绵。
孙俏想起自己以前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过关于青楼的记载,青楼其实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妓院,它属于古代一种高级会所,在没有足够的钱财下,不是才子王公贵族还进不去。在这里面就算是那干档子事,也大多都要讲究个你情我愿,更没有什么逼良为娼一说。
“唉哟,这不是对面的孙二姑娘么,今儿个是想来咱们风月楼坐坐么?”
孙俏看着朝自己迎来的一个约莫三十不到的美妇人,身材匀称,淡妆浓抹,有些眼熟。
“袁妈妈。”
被孙俏喊做袁妈妈的美妇人拿着红绣帕捂嘴一笑,一双眼睛将她头打量到脚,目光最后定在她右手一根指头上直打圈的钱袋子。
“姑娘可知咱这门槛儿费是多少?”说着,她就往斜对面那座颇为简陋的云盛客栈看去,只见那边灯火阑珊,整座不大不小的楼格外冷清,与他们这边的风月楼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而且她早上可亲眼见着方家派人上门讨债,将客栈一楼砸了个彻底。
“十两嘛,我有。”孙俏把钱袋子往头上一扔,又伸手稳稳接住,只听得里面发出叮叮声响。
在风月楼里的人眼中,十两不过是一点小小的门槛费,但在普通人眼中,十两可以让他们全家温饱一整年了。
孙俏这话倒是让袁妈妈脸上有些讶异,不过收到孙俏递来的银两,她很快便笑道:“姑娘里面请。”
一进门,热闹的声音更盛,隐隐还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各种丝竹乐器声伴着女子婉转的歌喉,格外动听,池塘水榭、红楼飞桥,触目所及的每一处都经过精心雕琢。
美人如云,淡淡的胭脂香缭绕在孙俏的鼻尖,此时的她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孩童一般,东走西瞧,满眼都是好奇和惊叹。
某扇精美的栏窗后,一名年轻男子的目光紧紧锁住那抹红色娇小的身影,一双眼中有化不开的柔情和思念。窗外有风徐徐吹来,他长如流水的黑发随着白衣微扬。
孙俏一路走一路问,终于到了楼中聚赌的地方,大多都是一群衣着光鲜的贵人聚众打叶子戏或者猜骰子,与外面那些赌坊不同的是,他们周围都有美人环绕,端茶递水,好不惬意。
放眼整座风月楼的客人,男人居多,女人也不少。
也不知是孙俏衣着没那么光鲜还是因为模样太稚嫩,总之进来这么久也没见一个美人上来对她献殷勤。她倒不甚在意,只默默欣赏着各款美人的风姿,不得不说,这风月楼的男女个个都是多才多艺,模样身姿更是没得挑,要是放在现代恐怕都是当明星的料子。
本想去看看他们玩骰子,哪知还没凑近,后面不知是谁拍了几声掌,女人嗓门儿极大:“喜事喜事,今晚咱们风月楼瑾月公子准备抛绣球了,有兴趣的贵人还请移步明月台。”
女人这话刚一落,周围似乎安静了那么一刻,很快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玩意儿,有人更是激动问道:“瑾月公子便是你们这风月楼里那个从未露面的花魁吗?”
大嗓门女人点头笑道:“可不就是,各位贵人有兴趣的赶紧啊,所谓**一刻值千金,咱们瑾月公子那可是有价无市的主儿”
孙俏站在一旁有些不解地看着几乎所有人满面红光的激动模样,还有人已经不顾身份地开始跑了起来,似乎生怕去晚了一步。
她自顾自疑惑呢喃:“男人也能当花魁吗?”
周围不知是哪个热心肠的美人路过时转头轻飘飘回了她一句:“咱楼里的花魁从不分男女,只看实力,瑾月公子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今晚来的人都是走了大运道。”
望着美人远去的倩影,孙俏倒是又有些好奇起来,不由随着人群,往那所谓的明月台走去,看热闹嘛,谁不喜欢。
此时明月台下人头攒动,孙俏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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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极大的露天场地,抬头便能看见一弯明月,满头繁星,但似乎天上的一切都亮不过这风月楼。
此时袁妈妈正拿着一个红绣球站在用彩色琉璃铺成的高台上,旁边有一男一女,男的抚琴,女的弹着琵琶,均是花容月貌,仿若一幅画卷。
“今日咱们瑾月公子高兴,等会接到此绣球者,今晚便可与公子共度良宵。”
孙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觉得这袁妈妈说话间似乎多看了自己两眼。
袁妈妈的话说完后,整个明月台下发出剧烈的欢呼声,有男有女,几乎个个激动得手舞足蹈。
东梁和西苍人都极力追崇美人,孙俏今日才明白书里这句话的意思,只觉得就算是现代的追星也不过如此了吧。
袁妈妈身边两位美人奏乐的声音突然由轻缓变得急促,只见袁妈妈背过身去,高高一抬手,大红的绣球被抛得极远。
前面的人抬头,目光紧随着绣球移动,最后皆转头,眼看着它直直落在一个红衣小姑娘的胸前。
孙俏本站在离明月台最远的地方,因为前面人太多,她可不想被挤成饼,索性就站在离人群大概隔了半米远的位置,然后双手环胸地站着看热闹,哪知道‘锅从天上来’,一个小小的绣球不知怎的还能被抛这么远,直接落在她胸前。
几乎是瞬间,她就被无数双眼睛看得头皮发麻。
人群里不由发出一阵阵遗憾之声,还有人开始不满起来。
“切,竟然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袁妈妈是练家子吧,一个绣球能抛这么远?”
“这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能伺候得了瑾月公子?简直笑话!”
“大爷我出两千两,不知今夜可有荣幸见得瑾月公子?”
此时的袁妈妈早已转回身,笑回着众人的话:“之前妈妈我便说清楚了,今夜规矩只认绣球不认其他,贵人们就是拿万两黄金都没用。”
孙俏眼带疑惑,来风月楼的人大多身份都不简单,但这袁妈妈说话看似带笑,那语气却十分硬朗,仿佛丝毫不畏惧得罪了什么贵人,而且……她看着手中的绣球,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就在众人或愤然或遗憾之下,孙俏往一旁的桌子上一站,清了清嗓子,说出一句让众人诧异不已的话。
“既然如此,绣球起拍了,价高者得,各位客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袁妈妈本在为今日圆满完成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而高兴,哪知这人竟就这样给她当头一棒。
她语气略带急切:“这……坏了规矩啊姑娘。”
孙俏站在桌上,隔着下面人海,目光与她对视,笑眯眯说道:“袁妈妈之前说的规矩是,今夜只认绣球不认其他,所以我把这绣球卖给更需要它的人不也一样?”
“这……”袁妈妈听完她的满口歪理,拿着绣帕揩了揩额上并不存在的汗,手帕挡住了她的眼睛,她的余光直往左边某处瞟去,得到什么指示后,她才慢慢将手绢放下,笑道:“也是这个理儿,姑娘请自便。”
孙俏哼着小曲儿出了风月楼,望着天上一弯月亮,觉得格外赏心悦目。
那绣球最后被一个满脑肥肠的中年男人拍去,孙俏在心中替那什么瑾月公子默哀了片刻,心叹:今晚怕是一支鲜花只能插在牛粪上了。
随后她又看着自己手里的三张银票,把其他都抛诸脑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只偷腥的小狐狸。
另一边,袁妈妈跪在光线稍显昏暗的屋内,看着前边做工精美绝伦的紫檀八扇屏,低头,“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人责罚。”
屏风后的人似乎坐在摇椅上,空气里时不时发出一些‘吱嘎吱嘎’的轻微声响。
袁妈妈先是听到一阵笑声,这让她背上直冒冷汗,一张脸似乎瞬间失去了血色。
“无碍,这才像她。”
年轻男子的声音依旧如往常一般有些慵懒。
袁妈妈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已经听出来了,这位主子今日的心情是真的很不错,连说出的话都隐隐带着几分笑意。
“那外面那个买了绣球的人……”
“把三千两给他,至于说辞,你自己看着办。”
袁妈妈恭敬应是,“属下告退。”
屏风后,墨色长衫的男人抱着一柄入鞘的剑,站在正坐于摇椅中望着窗外赏月的白衣男子身后,有些不解地问道:“那姑娘对主人有何用处吗?”
“你不必知道。”
年轻的男子唇微勾,一双眼睛似乎盛满月光,那样的美丽足以引得世人如飞蛾扑火般只为溺死在他那双眼睛里,而他眉间的一点朱砂痣更是妖冶夺目,摄人心魂。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
☆、戏精
陈六在客栈二楼补了一个多时辰的觉,又赶紧打着哈欠下楼,今晚该他守夜。
他们客栈虽没什么人,但生意还是要做的。
他揉着眼睛下完最后一阶楼梯,见自家掌柜还坐在柜台前,借着灯笼执笔抄书,头时不时抬下,往外面看去。
“哈——”陈六又打完一个哈欠,嘀咕道,“什么时辰了,二小姐怎么还没回来。”
孙孟璋握着笔的手顿了下来,蹙眉看着纸上又抄错的字,一手将其揉成一团。
陈六看着柜台上已经好几个纸团,有些肉疼,这些纸可是一文钱一张啊。
孙孟璋干脆不再抄书,放下手中毫素,吩咐了陈六一声,自己往门外走去。
没等他踏出门,便听见一声轻快小调,很快一抹轻快的红色身影出现在他视线中。
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孙俏嘴里不断哼着自小不知在哪里听过的一首印象最为深刻的欢快儿歌,直到瞧见客栈门前那穿着灰白旧棉袍的瘦高身影,脚步才又加快了些,笑着喊他:“哥,外面凉,赶紧进去。”
现在还是初春季节,嵘州城的夜晚还是有些冷。
孙孟璋等到她进门后,这才后一步进去,然后把门关上,看了眼在柜台前蔫蔫儿的陈六:“今晚不做生意了,老六你也累了一天了,继续上去歇着吧。”
陈六一听,整个人登时感觉神清气爽,千恩万谢后,还是替孙孟璋将柜台收拾了一下,这才上了二楼。
今早经方家派人那么一闹,原本住在客栈的几个客人下午之前就尽数离开了,直到晚上都没有什么生意,只偶尔来一两个外地人因没法进风月楼,才到他们这儿来歇歇脚,点些酒菜填填肚子,然后时不时望着对面的风月楼。
毕竟对他们来说,好不容易来一趟嵘州,没钱进去,但能欣赏一下人家风月楼门前的热闹也是好的,说不定回去以后还能跟人吹嘘上几句。不过这些人也早在半个时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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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继离开了,因为现在将近亥时末了。
关上门的客栈极为安静,孙俏拉着孙孟璋坐在一张桌上,将刚捂热乎的三张银票子从怀里拿了出来,一张小脸上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不怪她高兴,这几天她深刻感受到了原身家里的贫穷,今晚突然不费吹灰之力地发了笔大财,这感觉别提多爽快了。要知道三千两即使在这繁华的嵘州城都可以买至少四座地段较好的三进大院子,再养一堆奴仆,锦衣玉食地过上一辈子。
这就跟在现代随手买张彩票然后被通知中了几千万一样的感觉,虽然她很少买彩票,也没中过什么钱。
这一次,孙俏终于在孙孟璋脸上看见了一些别的表情,倒不是震惊,而是意外之后的担忧。
“你这些钱……怎么来的?”
孙俏怕他想歪,赶紧向他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去风月楼里的那些趣事儿,当然除去她自己发现袁妈妈的一些异样,这些暂时没必要让孙孟璋知道,省得他又多担心。
而且她觉着,那背后之人应该是想见她,不过这次被她侥幸逃过了,若是那人还想再见她,以后肯定还会有什么动作,她倒也不愁没线索。而且她得尽快把自己那套拳法和这具身体给练好了,最好再去买些武功较好的护卫什么的,反正她现在好歹也是个有钱人了。
心中不断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也不管孙孟璋什么反应,孙俏拿出一张价值千两的银票塞进他手里,颇为豪气地说道:“哥你明天赶紧把家里欠那王八蛋的银子给还清了,最好再去请些师傅来把咱客栈好好修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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